翠蕊在外頭等了好半天，纔看到沈靈溪一瘸一拐的從慕府裡出來了，急忙迎了上去：“小姐，怎麼進去那麼長時間，可擔心死奴婢了！”

原本，是想陪沈靈溪一塊兒進去，可到了門外卻被人攔住了，因而只能在外頭乾著急。

沈靈溪微微一笑，也沒多說，只淡道，“有點事稍微耽擱了一下。”

可以理解翠蕊心中的擔憂，畢竟在眼裡，自己和慕之楓不過就是認識罷了。只是有些事，縱使是心腹也是沒法多說的，譬如和慕之楓的易，譬如和慕之楓的那些牽扯，譬如對如今的而言只怕再也沒有比這裡更安全的去了。

翠蕊見沈靈溪不願多說，也就沒再多問。

兩人上了馬車，車軲轆，載著兩人慢慢朝沈府方向而去。

翠蕊微掀開一點簾子瞧著外頭，忽然好似想到什麼，一臉擔憂的問，“小姐，您真的要與芳意軒合作做生意？奴婢總覺得，弄出這樣大的作，老爺和夫人知道了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靈溪目一頓，卻是淡淡道：“這話便是錯了，咱們的作小了，他們纔不會善罷甘休，真要是大到他們無法阻止的地步，那便只有討好的份兒！”

阮氏再大，終究也得沈鶴智的制衡，而沈鶴智在相府一手遮天，卻終究是爲人臣子，只要做到了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地步，便是沈鶴智，也拿沒有辦法了。

翠蕊雖然依舊是想不明白，但還是一臉認真道：“奴婢自被分派到小姐邊伺候的那一刻，命便是小姐做主了，小姐以後若是要殺人，奴婢就替小姐拿刀，倘若有一日您抵抗不了夫人，奴婢就先替小姐死！”

“好丫頭，”沈靈溪微一容，拍了拍的手掌，卻是笑道，“你的忠心我知道，但以後可不許不就說死，我們都得好好的活著纔是，只有活著纔有希！”

翠蕊重重一點頭。

既然已經和沈鶴智請了假，沈靈溪乾脆便有恃無恐的直接讓翠蕊驅車去了芳意軒。卻還沒等主僕二人進去，便早有眼尖的小二一溜煙的跑到二人面前，笑道：“小姐，您今日來是要採買東西？”

沈靈溪一手扶著翠蕊，一手微擺，淡淡問道：“韓掌櫃在嗎？”

“在的在的，小姐裡頭請！”小二恭恭敬敬的將沈靈溪迎進了殿，卻看到韓騏一臉驚喜的迎了出來：“五小姐，咱們不是約到三日後，您今日怎麼……”

“知道韓掌櫃心急，所以便不耽擱時間了，韓掌櫃，這是我所調製的胭脂方子，一應的調製方法都寫在上頭了。”沈靈溪纔剛剛將一頁薄薄的紙頭遞到了韓騏的面前，便看到他的雙眼驟然一亮。

“小姐，您這是……這方子您這麼大方就給了在下，難道不怕在下私吞？”上一次，他要花重金去買，沈靈溪都斷然不肯，這一次，怎麼就這麼爽快的給了？

“君子一諾千金，小相信韓掌櫃不是那等背信棄義的小人。”語氣雖然輕淡，可沈靈溪貌似不經意的一個擡手的作，卻正好將掛在腰間的金牌出了一角。

其實直接將方子給韓騏也是無奈之舉，經過昨日之事，已經深刻的明白到，何謂古代豪門，何謂大家規矩，因而以後出門斷然不可能再如此方便了。本來還在琢磨用什麼法子才能威懾住韓騏，沒想到瞌睡遇枕頭，慕之楓竟直接給了他一塊金牌！

韓騏的目從震驚變了然，卻也沒有拆穿沈靈溪，“既然在下和小姐已經達協議，還未問請教小姐名諱。”

“好說，小子姓沈，名靈溪。”靈溪並不打算將自個兒真實的份瞞著韓騏，畢竟等下還要籤合約呢。再說了以著韓騏的人脈和手段，看到的名字自然會有所聯想，與其等份暴，二人之間生出不信任的隔閡，還不如直接擺出來。而且相信韓騏如今也絕對不敢在的份上大做文章。

自古民不與鬥，頂著相府千金的頭銜，有了慕之楓做後盾，韓騏豈能不忌憚？

果然，韓騏聽到一個“沈”字，先是擰了眉頭，而後驟然吃驚的看向沈靈溪：“敢問沈小姐在府中排行第幾？”

“行五。”

“原來是沈五小姐。”韓騏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沈靈溪一圈兒，而後拱了拱手道，“抱歉，五小姐，你我的合作不如就此作罷吧。”

“韓掌櫃這是何意？”雖然沈靈溪早就猜到了他想說什麼，但卻並不打算主開口。

“以沈五小姐的份，只怕這商賈之事會有損小姐的清譽，是以，在下想收回之前的協議，至於小姐提供的方子，也請收回。”韓騏將那方子往沈靈溪的面前推了一推，面上一派痛。任哪個商人將個聚寶盆給推出去也不可能不痛。

沈靈溪不接，只佯作一臉不解的問道：“小不懂韓掌櫃的意思，你我二人的協議中只說由小提供胭脂水，放在芳意軒中代爲出售，這與小是什麼份又有什麼牽連？”

韓騏斂了臉上不捨，正道：“恕在下直言，小姐出門庭顯赫之家，乃是千金之，而商賈之流乃是上不得檯面的，若是讓人知道小姐與商賈之流爲伍，只怕於小姐於芳意軒都不是一件好事。而且在下的消息若是沒有錯的話，五小姐如今已經被封爲慧敏縣主了吧？以您現在的份實在不適合沾惹這阿堵。”

沈靈溪聞言並不覺得意外，韓騏雖有商人都有的貪婪，但爲人卻十分的明謹慎，他既已知道了自己的份，必然會怕自己的份會給他帶來麻煩。

“若是我可以保證韓掌櫃定然不會遇見任何麻煩呢？”不不慢道。

韓騏聞言先是一愣，隨後卻是搖頭，“五小姐您的份雖然尊貴，但卻不足以用來解決在下可能會遇見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