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品庶代嫁妃》正文_第117章 農夫與蛇
秋姨娘強笑一聲,“那就借縣主吉言了。”
沈靈溪微微一笑,又轉而向一直松柏一般筆直坐著的沈琳鈺,“一直聽聞四弟學識頗佳,連父親亦是口稱讚,不知四弟以後是準備上學呢,還是上私學?”
沈琳鈺如今是在家中接教書先生的教導的,以著他的年紀,他其實早就該出去讀書了,就像沈文煊在他這個年紀就已經去私學了。
沈琳鈺看了秋姨娘一眼,隨後這才恭恭敬敬的回道,“若是可以自然是想上私學,畢竟學裡面魚龍混雜不說,教書先生也極爲普通,完全沒法子和私學的當代大儒比。”
“私學啊,是想去青松書院麼?”沈靈溪從攬月手中接過茶盞,淺啜了一口,淺笑著隨口問道。
沈琳鈺怔了一下,“五姐怎知我想去青松書院?”京師的學雖然只有一個,但私學卻有好幾個,青松書院在那些私學中並不算出衆。
沈靈溪微微一哂,漫聲道,“其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你也知道這府上人多口雜,有個什麼風吹草的立刻就會傳的人盡皆知。”
說著朝扶風努了努,“喏,就這丫頭,前些日子在外頭和人嘮嗑的時候,無意間聽說了你求父親送你去青松書院的事,回來上把不住門,還被我給狠狠罰了一頓呢。”
沈琳鈺面上一頓,隨後苦笑一聲,“其實這事也沒什麼好瞞的,我求父親送我去書院也不是第一次了,這事府中幾乎沒人不知道。”只不過以前並沒有特別說去哪個書院罷了。
“父親爲什麼不答應送你去書院?”沈靈溪有些不解的問。就所知沈鶴智還是很看重沈琳鈺的,可既然如此,爲什麼不送他出去讀書呢?哪怕是學也比天天關在府裡請教書先生教好吧?
沈琳鈺沉默了下來。
半晌沒開口的秋姨娘滿眼痛惜的看了他一眼,開口替他解釋道,“兩年前老爺就曾有過送四爺上私學的念頭,只是當時聽說私學艱苦,四爺子骨弱,怕是不住,正好那段日子四爺又一直臥牀不起,這事便也就慢慢被擱下了。後來四爺子好了也再去求過老爺,可每每在老爺要下決心的時候,四爺總是會病倒,正巧有個遊方僧人來府上,看過四爺後,說是四爺天弱,易小鬼癡纏,若是有府裡的先祖鎮著還可保一世平安,若是送出去只怕容易有個好歹,因而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次次都正好病倒?”沈靈溪微挑了眉頭。
秋姨娘抿了抿脣,垂眼道,“妾也曾覺得有些蹊蹺,可此事也是邪門,無論我們怎麼防備,只要老爺口中一鬆說要送四爺去上私學,四爺便會立即病倒。”
沈靈溪想了想問道,“四弟院子裡的人都查過了?”
秋姨娘這一次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擡眼看了下站在一旁伺候的攬月等人。
沈靈溪見狀知道有些話不方便當衆說,便揮手讓攬月等人出去。
秋姨娘朝激一笑,這才答道,“暗地裡曾多番查過,可縣主您也知道,四爺院子裡的人除了一個是妾從孃家帶過來的,其他人全部都是夫人塞進來的,妾就算有心想好好整治一番,也是有心無力。”
“就算沒法子整治,至也會小心防備的吧?怎麼會還是次次都這麼趕巧?”沈靈溪問道。
秋姨娘嘆息一聲,沈琳鈺見狀不想太難過,接話道,“姨娘已經盡力了,當時姨娘甚至將自己陪嫁的丫頭都送來伺候我了,可院子裡的人實在太多,防的了這個防不了那個。”
沈靈溪聞言不置可否的唔了一聲,隨後又微微一哂,驀地轉了話音,“說起來,姨娘和四弟今日前來不僅僅是給我拜年的吧?”
沈琳鈺只微一停頓,隨後立時起,一袍,“噗通”一下跪倒在沈靈溪前,“求五姐救我。”
沈靈溪愣住,“四弟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話起來再說。”
沈琳鈺不肯,兀自筆的跪著,“五姐,我知道早前三姐和四姐的做法寒了你的心,按說我不該再厚著臉皮求你的,但此事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還能去找誰。”
秋姨娘眸本還有些掙扎,聞言好似想到了什麼,再顧不得其他,一把從凳子上了下來,跪倒在沈靈溪跟前,“縣主,三小姐和四小姐早前多有得罪,但們如今一個瘋了,一個歿了,已是罪有應得,求您不要再和們計較,救救四爺吧!”
沈靈溪本要出去的手又重新收了回來,睞眼靜靜看了兩人半晌,這才喜怒不辨開口,卻是不不慢的說起了故事,“我以前聽說過一個故事,說是有個農夫在冬日出門的時候,遇見了一條快要凍死的毒蛇,農夫心善,便將那毒蛇捧起放在了懷裡。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鄰居,鄰居見他居然將毒蛇放在了懷裡,大驚失,說是毒蛇醒了以後一定會咬他的,勸他趕扔掉。農夫不忍心,又覺得自己好心救了毒蛇,毒蛇怎麼可能恩將仇報,便固執的將毒蛇抱了回去。可就在他踏進家門前,毒蛇醒了,見自己被一個農夫給抱在了懷裡,幾乎想也不想的就張口咬了那農夫一口。最後農夫倒地氣絕而亡,毒蛇悠悠哉哉的遊走了。”
這個故事並不深奧,秋姨娘爲那晚的知人之一,幾乎是立時明白了故事背後的含義,一點點從臉上褪了下去,看著沈靈溪,好半晌方纔吶吶喚了一聲,“縣主……”
沈靈溪亦在看,眸淡淡,聲音中卻滿是冷酷,“農夫與蛇的故事很多人都知道,可農夫的錯誤卻還是有很多人會犯,我雖不介意順手救個把人,卻不希再一次救一條會反咬自己的毒蛇。”
秋姨娘聞言這才猛地回過神來,卻是三兩步膝行至沈靈溪近前,一把抱住的,抖著嗓音道,“不會的,縣主,四爺是個好的,絕對不會忘恩負義的,求縣主你救救他的吧。三小姐,四小姐犯的錯,妾願意做牛做馬來贖,求縣主再給我們一次機會,縣主,求求你了。”
說到最後卻已是泣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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