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銘略微一呆，大師級的周沖，了？

他邊飾演周樸園的賈平老師，沒發現有異，還在跟他說話：“其實你這個年紀來演話劇，也不是沒有問題的。手機端 m..”

“您是說？”

“話劇太摳表演，也太摳現場了。你以后去拍電視劇、拍電影，會不適應。”賈平頓了頓：“不過你要是盡快去演個戲，倒是可以預防這個，兩線并進嘛。”

“哪兒那麼容易。”

“咱們戲的學生，機會還是有的。”

“我說老賈，你別顧著你小師弟，咱們這戲還沒開始連排呢，你讓他分心啊？”周紅不同意了。

賈平眉弄眼。

“不過季銘，你這師哥是口頭說說而已。他自己有戲，主演的，導演的，怎麼沒說給你找個合適角？”周紅開始挑撥離間。

神仙打架，季銘不摻和了。不過他知道，這些老師們和他經過三天的流，他對藝的認真、對表演的態度，都有被看在眼里。

這會兒跟他打趣，算是初步認可他了。

在季銘達大師級水準后，又經過半個多月的走臺、定位，臺詞對演，青春版《雷雨》終于要開始大戲聯排。

周沖的戲份分布于第一幕、第三幕和第四幕，基本全程在。跟他母親繁漪，跟他哥周萍，跟慕的四，跟父親周樸園……都有對手戲，看似不是那麼核心，但劇每一個重要人都通過周沖映照出一部分人格。

這非常挑戰季銘的功力。

“小季要了。”賈平坐在幕后，他等會要出聲兒：“呵呵，等會估計有樂子看。”

其他幾個演員也是笑嘻嘻，作為前輩，看晚輩出他們曾經出過的丑，絕對是人生一大樂事。

話劇舞臺是非常挑戰人的，聲音、形、表演……所有這些都跟鏡頭演出大相徑庭。更何況季銘才大二，連學校的舞臺作業都沒做過幾次。

“我看朱曼表現的好。”周紅盯著舞臺，又瞥了一眼觀眾席。“朱曼雖然也是剛進團的，但人家戲研究生都畢業了，也有話劇經驗，不能的。”

朱曼，國話青年演員，四的扮演者。

“我相信季銘。”周紅突然想起在陳老師課堂的季銘：“我覺得他可以。”

……

觀眾席。

汪磊、田一河，還有ab組的幾位配角演員。

“快了吧？”

“嗯，”田一河點點頭，顯然他們說的是周沖，也是季銘。

“也不知道周導是怎麼想的，一個大二小孩，十九歲，國話真找不出一兩個合適的了？”這人說到這里，突然想起來田一河也不是國話的，頓時剎車。

田一河對國話人的驕傲，心里是有數的，國除了京城人藝，他們大概看不起別的演員單位了：“小孩子嘛，還是要給機會的，不然怎麼長呢？不過揠苗助長也不太好，我記得當初剛進團的時候，幫著搬道，順帶跑個龍套，都跑了大半年。汪哥也差不多吧？”

“到點兒了。”汪磊提醒了一句。

大家頓時安靜，這是專業素養使然。

……

舞臺，四爹退場，執行導演示意，季銘吸了一口氣，調整了氣息，一嗓清越、歡快的聲音，先聲奪人：

“四，四”

混雜著漸漸清晰的腳步聲——這是聲效老師。

賈平“咦”了一聲，臉漸漸認真起來，表演這個東西，說玄乎也玄乎，但說直白，有時候也直白。如此刻，賈平能從這兩聲呼喊，聽出季銘的本事來。

響度適得當，節奏游刃有余。

話劇舞臺非常重要的兩點，季銘都拿的很好。

“四，四，你在哪兒？”

季銘帶著運后的汗水，夾著球拍，一白運服，好像一道，刷一下打到了舞臺，也打到了觀眾席，讓人在郁華麗的背景里，心為之一松。

觀眾席坐著的幾個人，面面相覷。

只有汪磊輕輕笑了一聲：“你們對紅這人還是不了解啊。”

……

臺的表演還在繼續。

“四，四，咦，去哪兒了？”

“你出來四，我告訴你一件事兒，一件喜事……”

這幾句自語，跟方才的喊有了顯著的層次區別，沒有那麼昂揚，帶著一探尋，但仍然足夠響亮，亮而不揚——這是功夫。

“嚯，這小子，之前演過大戲吧？”賈平坐徹底直了，一邊準備著，一邊不可思議道：“這水平，都夠得一些專業老人兒了，好幾年沒回過戲，現在學校水準這麼高了？”

大師級的周沖，可不是開玩笑的。

到周樸園的臺詞，賈平神一振，在幕后開始表演，見聲不見人：

（嚴厲的）“是沖兒麼？”

（膽怯的）“是我，爸爸。”

“你在干什麼？”

“嗯，我四呢。”

（命令地）“快去，不在那兒！”

賈平的功力自然毋庸置疑，只憑著聲音，把一個大家長的風貌描摹的七七八八了。但更讓他驚訝的是，哪怕見不著他的人，季銘應對起來，也嚴合，緒節奏都恰到好。

表演里頭有個問題“戲”，對手戲的兩人如果實力差的太多，失去了平衡，會出現戲的問題——顯然，面對賈平這樣的高手，季銘也無虞被戲。

他接得住賈平的迫，不不飄，不顯單薄。依然能把自己的部分演繹到圓滿，甚至出彩。一幕下來，這道白月顯然會給觀眾留下深刻印象。

這是實力的最好證明！

也是大師級周沖的水準。

“老周，你是撿到寶了。哎呦，現在我倒有點后悔了，讓他去演什麼電視劇電影啊，這種天生屬于話劇舞臺的人，在院里鍛煉幾年，以后接棒王哥去混百老匯也沒問題啊。”

周紅也極為滿意，非常滿意。

哪怕季銘頭一見面給一個震撼，但此時聯排登臺的表現，才是對眼和堅持的極大肯定。

“以后的事，誰說的準。”

雖然是這麼說，但周紅的眼里，卻分明看到一塊璞玉漸漸放出芒，而他里頭，還蘊藏著更多更亮的明，只待斗牛。

而觀眾席，看完賈平和季銘的一段對手戲后，眾人已經安靜如，只有汪磊笑意盈盈地看一眼田一河。

這副傻鳥樣，還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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