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怪收容所做食》第 7 章 抹茶凍芝士

消耗的速度非常快。林妧不久后便與眾人道別回家,再來到收容所時,已經是第二天傍晚。

經歷了昨晚的慘痛教訓后,心灰意冷的啾啾決定閉門不出,靠世界各地的水澆愁。讓林妧有些意外的是,米諾居然也在中心廣場等

昨晚回家后,特意查看了這位魅魔的收容檔案,在看見「接恐懼癥」五個字時下意識愣住。

對於魅魔來說,人是不可抑制的生理本能,而這種行為十有八九會導致接。也就是說……米諾必須一遍又一遍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據檔案記載,人時意外嘔吐或昏迷的狀況屢見不鮮,幾乎每次都會把自己噁心得渾

有人能抵擋住魅魔強。試想一下,當男方逐漸對產生好,正想通過肢進一步發展親關係,沒想到剛一到對方,喜歡的姑娘就被自己噁心得抖不止、乾嘔不停……

這絕對會對人家造不小的心理影吧!為男的自尊心都被磨渣了啊喂!

林妧簡略打了招呼,然後把裝在白小盒子里的甜點依次分發給大家。德古拉滋滋接過,迫不及待地打開包裝。

一抹青翠滴的綠撕開夏日沉悶的空氣,小巧的長方形條狀甜點安靜躺在盒子里,幾粒深紅的圓潤紅豆點綴在糕之上。

深沉的紅與靈活潑的綠搭配起來對比鮮明,不僅能給人以強烈的視覺,對於味覺的吸引力也絕對不在數。

林妧瞇眼笑笑:「這是抹茶凍芝士,趁它還留著點冷氣,快吃吧。」

這份甜點綠、造型方正規整,德古拉居然有些捨不得將它切開,停頓了三秒鐘才拿起盒子旁掛著的小勺。

抹茶凍芝士,顧名思義是把芝士、抹茶、牛、餅乾和淡油攪拌混合後放,經冰箱冷凍型。

此時距離它從冰箱里被拿出來,大概過了二十分鐘,正是口最佳的時候——既殘留了一點冰凍后的涼意,又因為空氣熱度而微微化,不會顯得過於冰冷僵

在把勺子送口中的瞬間,德古拉的雙眼兀地瞪大。

香、茶香與紅豆清甜彼此融,三重截然不同的口帶來頂級的味覺。濃郁的甜香讓他下意識捲起舌頭,想要把四散的味道一併包裹。

「至於這麼誇張嗎?堂堂吸鬼居然對人類食做出這種癡態,瞧你這出息。」

米諾嗤笑一聲,懶洋洋地將抹茶芝士送口中,在舌尖到糕的剎那渾一僵,也學著他的模樣雙眼瞪圓。

冰涼的寒氣融化在口舌之間,抹茶更是加重了清新的口。一口,清爽氣息滲每個孔,把夏日的暑氣全然驅散。

啊,真香。

一盒份量並不多,德古拉捨不得很快把它吃完,於是一邊小口品嘗,一邊用聊天來拖延時間:「林妧你知道不?收容所昨天來了個天使。」

沒人能比更知道了。

林妧稔地做出毫不知的模樣:「天使?」

「其實也就是基因變異的鳥人,不過就我所知,這個種族的值普遍非常高,」談及漂亮的異,米諾激地紅了臉,「如果能和他們在一起……」

「想象一下大翅膀掃過你時的。」陵西壞笑一聲,刻意加重語氣,「茸茸,綿綿,每一片羽又溫暖。」

米諾臉慘白地蹲在角落裡乾嘔,巍巍朝他豎了中指。

「聽說是特遣隊帶回來的。」德古拉凝神思索片刻,把目轉向陵西,「說起特遣隊,他們隊長是不是在不久前死掉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林妧咬著勺子,意味不明地笑:「那應該『犧牲』吧。」

「我怎麼會知道。」陵西翻了個白眼,「特遣隊本來就是高危職業,死掉本不算稀奇事兒。我記得上上任隊長也是死於意外,不過說來奇怪,他們兩個都活不見人死不見,消息全被所里下去了。」

林妧握勺的右手猛地一

正想詢問更多關於特遣隊的話題,思緒卻被一陣悠揚的電話鈴聲打斷。

這首鈴聲是一首乾淨和的鋼琴曲,德古拉笑著打趣:「這首曲子倒是和你很搭。」

「是別人推薦的。」林妧頓了頓,眼底微不可查地蒙上一層翳,把手機從口袋裡拿出來,「抱歉,我先去那邊接個電話。」

來電人是李墨白,一個很年輕的研究員。

林妧初來乍到,與收容所里的員工都不是很,與這人不過點頭之,怎麼也沒想到對方會主打來電話。

直到走出中央廣場,才按下接聽鍵:「你好。」

青年男子的聲音急匆匆穿一串:「你好你好!幸會幸會!林小姐,請問你還記得昨晚帶回來的天使嗎?」

林妧笑了:「李先生,我還沒到患阿茲海默癥的時候,昨天的事還是能記住的。他現在的狀態怎麼樣?」

「對、對不起,我不太會說話。」

他似乎有些窘迫,聲音了一些:「他況不太好,和心理都到了很大程度的損壞。那些傷口你應該都看見了,至於心理——怎麼說呢,那群拐走天使的人對他進行了洗腦式馴化,他現在……有點不太正常。」

「不正常?」

「就、就是,」他舌頭像打了結,似乎有些害,「他會用非常親作討好所有靠近他的人,就像一隻寵。除此之外,天使對進食和外出都非常抗拒,下時會難得渾發抖。在我看來,室里暗無天日的生活習慣已經潛移默化在他的思想深,短時間很難矯正。」

林妧安靜聽完,略有些困地問:「可這通電話為什麼會打給我?我也不是心理醫生啊。」

「他向我問起你,我覺得……」他頓了頓,用篤定的語氣繼續說,「他想見你。」

對此沒有表現出太多緒,不咸不淡地應了四個字:「雛鳥節。」

剛出生的小鳥,會把第一時間看到的生自己母親。化用在人類上,則是對向自己施以恩惠的人產生強烈依

天使自喪失記憶便一直被俱樂部老闆囚待,被林妧救出室后,很可能會在潛意識裡對依賴與信任

「他現在很排斥外人的接,說不定你能正常與他通。」李墨白嘆了口氣,「所以林小姐,你能不能空來地下六層一趟?房間編號是280,拜託了。」

這人活像個為兒子碎心的老父親。

林妧莫名其妙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些事,黑沉沉的眸底水分明,角勾起一抹輕微的弧度:「好,我馬上來。」

*

李墨白顯然沒想到的速度這麼快,在房間門前見到林妧時微微一怔。

形修長、面白凈,穿著研究員最常用的白大褂,一雙純黑方框眼鏡遮擋住深咖眼眸,典型的理科男打扮。

「真是太謝你了!」他結結低聲音,側示意林妧打開虛掩著的鐵門,「我、我會在門口等你,如果發生了什麼意外,出來我就好。」

停了一下,又慌補充:「那個,這裡的隔音很好,我不會窺或者聽的。」

這人讀書時一定是沒和孩子說過幾句話的學霸類型,林妧和他換了眼神,輕輕推開房門。

這是第二次進地下六層的房間。與遲玉周遭漆黑幽暗的環境截然不同,鐵門被打開的瞬間,闖視野的是一束和溫暖的白

更像是一個乾淨樸素的臥室,單人床、書桌與櫃整齊排列,皆被籠上層層薄紗般的暈。

天使靠牆坐在床面的角落裡。

他被換上了一件乾淨的純白,原本蓬鬆雜的金髮被心修剪過,顯得安靜又乖順。在察覺到房門被推開時,他輕輕掀起長睫,目正好撞進一對漆黑的眼瞳。

驚訝、不敢置信、困、還有一點小小的驚喜,諸多紛繁複雜的緒纏結於腦海,可他一句話也說不出。

倒是林妧先打破了沉默,清泠和的聲線噙著笑:「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天使的視線在撞上后便慌忙移開,半晌才低低回應:「……你好。」

「還適應這裡的生活嗎?」上前坐在床沿,靠近時明顯覺到旁的人渾一僵,「為什麼不想出去?」

他還是沒有抬頭,低垂的眼睫覆蓋下一片斑駁影,像個犯錯后擔心被責罰的小孩。

林妧笑了:「你別害怕呀。我今天來,是為了給你送個小禮。」

在聽到「禮」兩個字時,天使瞬間臉慘白,飛快抬眸看一眼,懵懂又無助的目讓人想起驚的鹿。

——應該是俱樂部老闆以「禮」為名,給他送了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導致留下了條件反式的心理影。

林妧心底暗罵那個人渣,面不變地從包里拿出包裝盒,將其認真拆開。

「是我做的小甜點,」聲音,用小勺盛起一口遞到他邊,「說不定比那顆糖更好吃哦。」

那抹清新的綠霸道地佔據全部視線,天使長睫輕,乖順地低下腦袋,單薄蒼白的緩緩下移。

然後略過甜點,輕飄飄落在林妧手背。

冰涼且的,像牛布丁一樣的

林妧從沒和異有過如此親的接,當即呼吸一滯,不經思考地迅速收回手。

他無措抬頭,眸子里染了些許慌,紅暈自白皙的耳一直蔓延到眼底,幾乎用盡所有勇氣問:「你不喜歡?」

「你喜歡嗎?」

天使沒料到會把問題拋回來,茫然地皺起眉頭。

他喜歡這樣嗎?

答案是未知。

從有記憶開始,他就被告知自己是主人的寵,存在意義即是討好所有來到室的賓客。

他們被取悅時總會出滿足的笑,天使本卻對這種行為到無比困——再簡單不過的肢為什麼會讓他們到愉悅呢?明明每次他都只能到沒由來的噁心。

「如果不喜歡,就不要勉強自己去做。」

他的沉默昭示了答案,林妧把勺子又湊上前一些:「想吃嗎?」

一縷淡薄的笑意不明緣由地自角蔓延,他嘗試著抬眼與床邊的對視,在瞥見那抹濃鬱黑后又不著痕跡地將目收回,沉聲道:「想。」

到糕時,首先襲來的覺是尚未消散的涼意。

因為是由漿糊冷凍而,甜點嘗起來猶如雪糕般綿輕盈,抹茶細膩的口伴隨著冰涼的溫度融化在舌尖,讓人想起雨後碧綠的森林。抹茶味清爽濃郁,甜度剛好,帶著些許綠茶輕微的苦,回味無窮。

撲鼻的茶香過後,席捲而來的便是一香。淡油與牛的清甜香氣如同一洶湧澎湃的暗,淹沒口腔里的每個味覺細胞,但這種香氣卻又是淡淡的、約的,織在抹茶帶來的餘韻里。

抹茶中和了油的甜膩,香則沖淡了抹茶的苦,導致整香氣雖濃烈卻平和舒緩。茶香與芝士的回甘一同化在裡,此時上下齒一合,能咀嚼到糯飽滿的紅豆。

紅豆是抹茶的最佳拍檔,當被輕輕咬碎碎屑后,醇厚香甜的味道便毫無拘束地四散開來,與抹茶彼此纏。

這是種新奇且讓人上癮的口,天使還沒從層次富的香氣里回過神,便聽見林妧輕聲說:「你還是記不起以前的事嗎?」

他抿著,從嗓子里發出一聲「嗯」。

「別擔心。」又遞來一勺甜點,「我和收容所里的員工都會竭盡全力幫你找回記憶的。」

想了想,又一本正經地補充:「以後不要再隨便對其他人做這種親作了。親吻是面對喜歡的人才會做的事。」

天使眨眨眼睛,難以理解這個詞語的意思:「喜歡的人?」

「就是,」林妧輕笑一聲,桃花眼彎出漂亮的弧度,「和那個人在一起時,你會覺得很開心,不自想要親近。」

房間里出現了一陣短暫的沉默,白茫茫的燈下,傷痕纍纍的羽翼怯地收得更攏。

他忽然抬頭定定看著,用不容置喙的語氣:「我現在就很開心。」

他之前一直躲避林妧的視線,如今猝不及防盯著說出這句話,眼底溫流散的芒讓後者微微一愣。

「這不一樣。」林妧搖頭,「你現在接到的人太,而世界上存在許許多多截然不同的個。等你有朝一日從房間里離開遇見那個人,自然會明白什麼是『喜歡』。」

天使想不明白。

他認真思考了許久也沒得出合理的結論,於是只能移開話題,問出那句上次分別時沒來得及出口的話:「那……以後我還能見到你嗎?」

小心翼翼地,綿綿地,帶了些懇求的意味,讓人無法拒絕。

「在外面吧。」看一眼閉的鐵門,緩緩勾起角,「我在房間外等你。當你願意主離開這裡、和其他人接的時候,就一定能見到我。」

「可是,」天使垂眸低聲音,指甲深深陷進手心裡,「我是怪,所有人都討厭我。」

室里,主人曾不止一次地說過,他是與世界格格不的怪。除了自己和前來室的客人們,沒有人會接如此醜陋的生

他無比厭惡且憎恨自己的存在,那兩對巨大的翅膀了如影隨形的恥,讓他不敢踏出房門一步。

「討厭?怎麼可能呢。」輕快的音如同潺潺溪流,在沉悶夏日緩緩流經耳,天使聽見林妧說,「天使是一種人盡皆知的族群,本談不上什麼『怪』。更何況收容所里多的是奇形怪狀的異生,大家一定會喜歡你的。」

似乎想到了什麼,眼角笑意更深:「而且,你是那麼、那麼地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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