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怪收容所做食》第 12 章 校園七大不可思議(五)
以正常視角來看,仰頭向樹上懸掛的時,的確會一眼就見到下的部分,但是……
誰會刻意去關注那種地方啦!對方可是面目猙獰的幽靈欸!這裏應該是恐怖片片場而不是校園輕小說好嗎!
秦淮書吐槽剛完,忽然見到樹梢上的晃了晃,五以極度不協調的弧度狠狠搐,角冷地向上勾起,出沁滿鮮的紅牙。
……絕對是生氣了!
然而出乎意料地,對方並沒有如料想那樣發起攻擊,而是併攏雙,抬起右手輕輕敲在腦袋上,頭部微微一偏:「哎~呀~」
因為嚨被繩索束縛,這道聲音猶如鐵鏽般生糙。奈何用了輕快活潑的語氣,尾音極度詭異地抖著,搭配僵翹起的角、泛著淺淺紅暈的蒼白面龐和吐在外的舌頭,居然有種別樣的可。
——才怪啦!
這個鬼居然在歪頭吐舌頭賣萌啊啊啊!你以為自己是矢澤○可嗎!雖然是很可的作,但同學你做出來真的特別驚悚啊喂!
秦淮書:「這一刻,我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表。」
林妧:「只要微笑就好了。」
秦淮書心很複雜。
這是他的第一次任務,在此之前,特遣隊的前輩們曾告訴他,每次高危級別的任務都九死一生,必須嚴肅對待。他堅信著這則信條,沒想到自己的搭檔愣是把劇走向活生生變了單方面的碾,還是用各種非常奇葩的方式。
這劇本不太對啊。
懸掛在樹梢上的並沒有為難他們,而是百無聊賴地前後晃,脖子隨著繩索搖擺發出骨頭錯位的吱呀聲響。月過枝葉隙進來,為扭曲的笑容蒙了層晦暗不明的翳,看上去著實非常駭人。
真·上吊式盪鞦韆。
他在滿心的懷疑人生中與林妧來到最後一個目的地,周航宇溺斃的星雨湖畔。校園第七大傳說是「湖畔遊盪的亡靈」,即失足落水后徘徊於此地的學生。
與其他幾地點截然不同的是,星雨湖畔並沒有出現任何異常現象。
因為被列為校園區,湖畔鮮有人踏足。連綿荒草羽般輕飄飄掠過腳踝,若有若無的白霧籠罩於深不見底的湖面上,四周安靜得如同死寂。
星點匿蹤跡,越發深沉的夜濃郁得如同實,將二人慘慘包裹於其中。秦淮書尤其害怕這種氛圍,嘗試著同林妧搭話來緩解恐懼的緒:「隊長,為什麼你不害怕那些怪談呢?」
「為什麼要害怕?」林妧細聲細氣地應答,「你也看到了,大家都很友好啊。」
似乎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角向來噙著笑:「人類和異生也好,鬼魂也罷,歸究底都是一種存在形式,三者在本質上是沒有差別的。為九尾狐,你既然能平等地看待人類種族,為什麼要害怕怪談呢?」
秦淮書愣了愣。
他一直因為人類對異生的排斥心理耿耿於懷,面對其他人時便也難免生出幾分怯。而如今沒有經過了解就下意識恐懼鬼怪,這樣的心態似乎與那些厭惡異生的人類相差無幾。
他翻湧的思緒尚未平息,忽然聽見林妧低低喚了聲:「看湖邊。」
一陣風冷冷地滲進骨髓,秦淮書在湖畔見到一個年的影。
年弓著子,似乎在地上尋找什麼東西。淡淡線勾勒出他半明的形,清瘦側臉被月打,林妧下意識念出他的名字:「周航宇。」
那個死在十年前的男孩子。
大概出於恐懼,周航宇渾微微發抖。就在他全神貫注站在湖邊搜尋時,一個男孩子悄無聲息走到他後。
然後湊到他耳邊,大聲地喊了句:「嚯!」
惡劣的jumpscare。
周航宇被嚇得大一聲,臉蒼白地跌坐在地,與此同時周圍響起一串幸災樂禍的笑聲,另外兩個學生自湖邊的樹林里走出來,年輕時的委託人赫然在列。
「白癡,你還真把七大傳說都走了一遍?」為首的男生手中抱著個樣式的禮盒,盒蓋被暴地打開,緞帶破破爛爛耷拉在一旁,「你的盒子在這兒呢。我還納悶究竟什麼東西讓你這麼寶貝,原來是用獎金給弟弟買的禮。兄弟深,人人。」
眾人又是一陣鬨笑。
秦淮書看得皺起眉頭,奈何眼前所見不過是腦電波構的虛影,他對一切都無能為力。
周航宇狼狽地從地上爬起,聲音因驚嚇而飄忽如柳絮:「還給我。」
「哎呀,盒子裏怎麼還有一張賀卡?給你那個沒用的病秧子弟弟?」男生在朋友的笑聲中越發猖狂得意,加大了音量,「航星,生日快……」
他的聲音剛冒出口中,便被盡數打回嚨。
——向來對欺凌默不吭聲的周航宇握拳頭揍在他臉上,突如其來的疼痛讓男生痛苦地把臉皺一團。
周航宇幾乎是咬著牙說:「誰都不能罵我弟弟。」
意外就是在這時發生的。
男生被打后惱怒,氣急敗壞地狠狠推向周航宇脯。二人本來就站在湖邊,加之湖畔泥土粘膩潤,後者被推得後退幾步,重心不穩向後倒去。
落水聲與尖聲一併響起,三人都嚇懵在原地。
委託人著聲道:「誰、誰會游泳?快救他啊!」
沒有人回答。
風聲吹得樹葉沙沙作響,聽起來像極了不懷好意的冷笑聲。時間彷彿停滯於此刻,忽然自遠傳來一陣手電筒線。
「有人來了!」為首的男孩子把禮盒一併丟進水裏,「快跑!」
他們的虛影漸漸淡去,只剩下仍在湖水中掙扎的周航宇。
他眼睜睜看著同學們落荒而逃,湧口鼻的冷水幾乎把意識吞沒,手掌拍打在水面上時,發出悲鳴般的轟響。
無聲無息地佔據眼底,秦淮書握拳頭向前一步,擺被林妧輕輕拉住。
嘆了口氣,纖細白凈的手掌覆在他眼前,低聲道:「別看了。」
忽地風聲大作,水中幻影如雲煙般飄然消散,另一名半明的年出現在湖邊。
周航星依稀能看出十年前的廓,仍然瘦得驚人,細長的眸子似笑非笑:「既然選擇站在他們那邊,你們就該死。」
這也是他的腦電波虛影。
周航星對於電波的掌控已經到了令人驚嘆的地步,秦淮書不甘示弱地上前一步與之對峙:「首先,我們並不認同那群學生的做法,也從沒有站在他們那一方;其次,七大不可思議已經被破解,你……」
站在湖畔的年意味深長地勾起角:「誰說這裏只有七大怪談?」
一陣骨悚然的涼意自心頭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林妧下意識握腰間的匕首。
濃郁冷氣伴隨著嗚咽的風聲一起襲來,最先出現的,是一個著校服、臉部半腐爛的孩。隨即各式各樣的幽魂與怪傾巢而出,如同傾瀉的水湧現在二人面前。
裂口、無臉人、索命冤魂……這是學校里所有關於靈異神怪的想像,每個哪怕最微小的念頭都得以無限加強,以腦電波形式實化。
「喂喂,這有點太過分了。」林妧苦笑一聲,「完全就是怪浪嘛,這樣一來完全不可能抓到周航星本人吧。」
作戰能力再強,也奈何不了這樣的場景啊。
就在林妧嘗試著找尋突破口時,秦淮書忽然沉沉開口:「我拖住它們,你去找他。」
「……欸?」
他似乎輕輕笑了笑,像以往那樣將護在後,略微側過腦袋。
秦淮書的眸溫得如有波泛起,灼目金自眸底翻湧而上,霸道地佔據整個瞳孔,好似一道劃破黑暗的亮:「不要忘了,我可是九尾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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