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萬大軍手中的火把幾乎將月支京城城樓照得恍如白晝一般，城樓上，是嚴陣以待的月支軍隊，那陣仗似乎是想拼死抵抗全文閱讀。

驚瀾和凌歸玥並排在最前面，後是準備一舉攻破最後一道防線列隊整齊的天傲大軍，兩人眸中含著勢在必得。

月支的京城，即將向他們敞開！

風流雲騎著一匹白馬，不急不慢的靠到凌歸玥邊，瞇著一雙狹長的丹眼，神沒有平時的嬉笑，緋紅的角卻勾出一抹嘲諷的笑意，看著城樓。

這一天，終於是到了。

他，月支的嫡皇子，卻幫著自己的敵人，看著他們一步步的吞滅自己的國家，他高興嗎，是的，二十年了，他從來都沒有這麼高興過，這不是他早就想得到的結果嗎？

“風流雲，如果不想親自手，就到後營去，沒人你”

目依舊著前方，凌歸玥只是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也沒有轉看向風流雲。

風流雲眉頭一挑，不得不說，這丫頭的心思真的很敏銳。

驚瀾修長的眉頭一蹙，但也只是淡淡的瞥了眼風流雲，眸中暗藍一片，眼底的暗流越沉越深，直至變得深邃如淵。

健臂猛地一提繮繩，隨著一聲烈馬嘶鳴，驚瀾縱馬上前，沉臂，提槍，振臂冷聲道：

“攻！”

銀白鋥亮的槍頭在四周火的照耀下，泛著冷，攻！乾脆利落的一個字，擲地有聲，響徹天地間。

漫天的嘶喊聲，炸藥的炸聲，石飛濺聲……

混的聲音持續不到大半夜，月支京城被徹底攻陷，月支不斷讓朝綱大，京城的守衛也已經被掏空，本沒有反抗之力，京城就像是一層紙一般，被長槍一捅即破。

月支的旗幟被撤下，象徵著九五之尊的黑滾金紋龍王旗在京城上空隨風飛揚，這一片土地，從此，這個天下將不再有月支，有的，只是天傲。

天傲的鐵騎步兵從京城的大道上跑過，一隊又一隊，京城的家家戶戶都大門閉，避開這混的夜晚，不過，夜帝也對天傲的軍隊下了死命令：

不得擾民！違者，斬立決！

月支皇城外，紅樓高牆，四四方方的城牆包裹著月支的皇城，清風河波粼粼，圍繞著皇城蜿蜒，幾個月前暴漲的水位也恢復了原有的高度，外界的變化毫沒有影響到它一般，在月中靜靜的流淌。

“只是想不到這秋水離淵竟然沒有死……”一匹烏黑的戰馬上，凌歸玥看著近在眼前的城牆，眼中涼眸閃過一道暗，冷笑道：“這人的命還真大，這樣都死不了”

凌歸玥剛收到殊影的彙報，秋水離淵沒有死，竟然還吊著一口氣。

驚瀾看著凌歸玥的清冷的側，淡淡的道：“那就讓他親眼見證他的滅亡！”

他要爲他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驚瀾說完看向側的風流雲，冷然道：

“……所以，風流雲，要做一件事之前，最好考慮一下後果”

驚瀾口中莫名的吐出一句，那暗藍的眸中一沉，清風河的水在他的眸中劃過一道亮，又似乎是決定了什麼一般。

風流雲眉頭一蹙，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難道他是想……

驚瀾和凌歸玥相視一眼，兩人同時勒馬，朝著大敞開的城門走進，風流雲看著他們的背影，緋紅的脣角一勾，其實不用考慮，這件事，他很久以前就有決定了。

“唰——”

風流雲唰地打開鐵羽扇，搖了搖頭，跟上他們，與他們並排走城門。

這個地方，他終於還是回來了。

“報報——”

正當三人走進城門的時候，一個騎兵高舉著手，向驚瀾衝來，在幾人面前翻下馬。

驚瀾眉頭一蹙，開口道：“說——”

那人單膝跪地，回報道：“皇上，皇宮院起火，秋水離淵生死不明”

秋水離淵爲了好理政事，代武帝執政的時候，就已經從太子府搬到皇宮。

“起火？”凌歸玥一聲冷笑，和驚瀾對視一眼，譏諷道：“這秋水離淵還真是有骨氣，竟然自殺，不過，他倒是臨走都想帶走他們皇宮”

難道是接不了這個打擊，或者是，接不了亡國的事實？

驚瀾殷紅的脣瓣抿了抿，半晌，大手一揮，沉聲道：“救火！給朕找”

月支大殿，這個象徵著月支權利巔峰的地方，文武百羅列，有月支的大臣，也有天傲的將領。

上方九階高臺之上，有三個人。

驚瀾一銀盔甲包裹著修長拔的軀，上面是銀的麒麟紋路，墨髮束起，面目冷峻，高坐在最主位，他一手撐著龍椅的扶手，大掌隨意的搭放在上面，低眉睥睨著下方。

明明是那麼隨意的一個作，卻讓人生出一慵懶恣意卻又凌然霸氣的覺，一種讓人而生畏的覺。

驚瀾側坐的是一襲紫裝束的凌歸玥，在周圍琉璃宮燈的照耀下，清冷的容泛著一層月華般的澤。

但是，讓人意外的是，風流雲卻大大咧咧的坐在驚瀾的左側。

那渾妖魅的氣息，竟然讓月支的衆臣有一悉的覺，如果風流雲的廓再剛毅一點，脣淺一點，眼睛是暗紅……那和他們的太子殿下，簡直是有七八分相似！

“退下吧……”

月支的衆臣等了這麼久，卻只等得這兩個字，在不解的同時，也都紛紛依言退下，同時心裡也大鬆一口氣，夜帝果然是名不虛傳，也不知道他們的命運會是怎樣。

“風流雲，朕給你時間考慮，不過，你聽好了，朕不會等太久”

機會，他只給一次，怎麼選，就看他自己的。

一句話摔下，驚瀾一揮手臂，摟過凌歸玥朝著殿外走去。

凌歸玥回頭看了眼風流雲，紅脣了，言又止，最後，被驚瀾掰腦袋給扣在懷中，驚瀾那張臉還有些臭臭的。

空的大殿只留下風流雲一個人，他靜靜的坐在黒木大椅上，周圍的燈火給他半張臉鍍上一層朦朧的影，狹長的眼中暗流轉。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起，朝著後殿走去。

“母后，我回來了……”

風流雲一步步慢慢的走著，似乎，走過的是自己的一生，緋紅的脣中不時溢出點點聲音。

“我還是回來了”

腳下深紅的錦靴走過了棲宮，踏進皇子殿，眼前各種場景不停的晃過，一張張臉，一個個悉又陌生的支離破碎的場景不停的拼湊，最後化一聲不輕不重的嘆息和眸中洗不淨的狠戾。

偶爾會有揹著小包裹的宮太監從他的邊走過，匆忙的瞥過一眼，便急急的低著頭離去。

風流雲在一座寢殿停下，華麗的寢殿依舊能看出它的尊貴，不過，卻是蕭瑟一片，一雙手出，輕輕地推開寢殿的大門，看門的聲響也被風鼓的聲音掩蓋。

夜風灌進，門窗搖曳不定。

“皇上，喝藥了”

一個太監跪在一個枯瘦如柴的武帝邊，手中捧著一碗黑乎乎的藥。

“咳咳咳咳……”武帝嚨中不停的發出嘎的咳嗽，著氣道：“德，你，你還是走吧，還要騙我到是什麼時候，咳咳……”

他是個將死之人，外面的靜他怎麼會不知道，恐怕，現在也只有他還自己皇上吧。

“奴才不走，皇上，起來喝藥”

武帝臉上有些蒼白，擡手推開已經到前的藥碗，自己的時日不多，喝不喝藥還有什麼關係，隨著一聲哀嘆，武帝最終還是問出了口。

“外面的……”

但是最後還是遲疑了下來，已經爲定局的事，他還需要問嗎？

“皇上……皇上……”

老太監默默的拭去眼中的淚水，太子殿下好狠的心啊，竟然將皇上害這樣！他是親眼所見，卻不敢告訴皇上，他心中有愧啊。

武帝看著邊的老太監，蒼老的眸中閃過一容，想不到，最後竟然只有他一個人留在邊，對他不離不棄，武帝低嘆一聲，手去接老太監手中的藥。

“你……咳咳咳咳……”

又是一陣急速的咳嗽，藥被打翻，潑灑在鋪著黑地毯的地上，瞬間便沒了蹤跡。

隔著一層薄薄的紗帳，風流雲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一雙狹長的魅眼中卻是平靜的出奇，沒有任何的波，又似乎是在抑著，裡面的兩人誰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你，你是誰？”

老太監開紗帳，準備去換一萬藥，卻看見了站在邊上的風流雲，驚訝出口。

“我是誰？”風流雲一聲冷笑，轉眼又看著牀榻上奄奄一息的武帝，有些諷刺的開口道：“我也好像不知道自己是誰，那麼你來告訴我我是誰……”

風流雲，亦或是秋水離雲，一個被他殘忍迫害的……兒子？

武帝瞪著眼，看著眼前那張魅然天的俊，眸中有過一恍惚，似曾相識一般，無意識的唸叨：“你……你是？”

只是，隨著一聲疑，腦中最暗的一被憶起，帶著勾出。

人在臨死的時候，想起來的事，往往是生命中記憶最深刻的事。

“不，不可能！”

武帝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離他越來越近的風流雲。

“不可能？”風流雲慢慢的從袖中拿出一，舉到武帝面前，眼一寒，“父皇……還記得這個東西嗎？”

隨著風流雲的一聲父皇，武帝有些呆愣了，眼瞟到他手中的一，頓時整個人一陣激靈，聲道：“你……你是！”

“咳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那本是蒼白的臉被憋得通紅，不知是喜是悲。

風流雲手中，是一枚印，被一層紅的錦布拖著，深青的玉石上雕刻著展翅飛。

“終於想起來了？”

可笑，真是可笑，他是不是該慶幸他竟然還能記住一點點。

武帝看著眼前的人，聲道：“離雲……”

“住口！”

風流雲一聲低吼，他不是秋水離雲，他只是風流雲！

“咳咳咳咳……”武帝急劇的咳嗽，一鮮從他的中流出。

風流雲看著眼中沒有任何的起伏，似乎是在等著他停下咳嗽，只是那袖中的手卻是的著，沒有一的鬆，這點痛，哪裡夠彌補母后的慘死！還有他那抹不掉的過去！

“是我對不起你……”武帝一聲嘆息，眸中淨是糾結，悲聲道：“當年，我也是被無奈”

但是，當年他沒有選擇，他就知道一定會後悔，他的確是著阿敏，但是，在皇位和人之間，他選擇了皇位。

如果讓他再選一次，他還是會這樣做嗎？

江山和人，自古就是一個爭論不休的話題。

“無奈！好一個無奈”風流雲咬牙切齒的道：“包括親手殺害相伴十載的髮妻！包括冷眼看著自己的兒子被死！……”

風流雲閉眸深吸一口氣，腦中又浮出哪些人猥瑣邪的笑容，再也抑不住心裡排山倒海而來的憤怒，那雙總是嬉笑的眸中一片猩紅，衝著他低吼道：

“這都只是無奈嗎，你說啊，你說啊全文閱讀！”

風流雲臉上是揮之不散的殺氣，一暗的氣息將他重重包裹，在忽明忽暗的燈影閃爍下，那邪魅的臉上浮出一妖異的氣息。

他爲什麼一定要這樣決絕，給一個理由，他只想知道一個理由，到底是什麼讓他這樣狠心，趕盡殺絕！

武帝雙脣狠狠的抿著，抑著口總即將噴涌而出的鮮，他沒有任何理由，也沒有再解釋。

做了，就是做了。

“求你，老奴求你別皇上了”

那個老太監砰地跪在地上，朝著風流雲磕頭，皇上已經快不行了！

“——”

一聲響，老太監的被一腳踹出，撞在堅的石牆上，又彈回地上。

“噗——”可是，卻是武帝一口鮮嘔出，瞪著眼看著那個唯一願意在最後陪在他邊的人斷氣。

“呵……”風流雲淡淡發出一聲諷刺的笑容，低下頭，低聲道：“犧牲我，你不是要保住你的好兒子秋水離淵嗎，只可惜，他最後給你的卻是一碗毒藥，讓你在龍榻上茍延殘……”

最後甚至還被他秋水離淵玩兒掉了月支的江山。

“你……你……他”

武帝雙目瞪大，不可抑止的一抖一抖，雙脣發，口中不敢置信的發出點點殘破的聲音。

風流雲彷彿又想到了什麼，笑得一臉愜意，說出的話卻帶著狠意，“對了，還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你最的那個兒……”

最後的一句話，風流雲緋紅染般的脣湊到他的耳邊，用只有武帝能夠聽到的聲音告訴他。

“噗——”

鮮從武帝口中不停的冒出，如泉涌一般，那嚨中還斷斷續續的發出咯咯的聲音。

風流雲錦靴一步退後，淡淡的瞥了眼那個雙眼瞪大，慢慢的失去生機的雙眸，角勾出一殘忍決絕的笑意。

風流雲開帳簾，面無表的踏出，只是，剛踏出幾步，又一步頓住。

“父皇……你後悔嗎？”

淡淡的一句，聽不出什麼緒。

只是，雙目瞪大的武帝約聽到一點聲音飄進腦中，卻已經做不出任何的反應，即使是費勁渾的力氣，連手指都無法移一分。

會後悔嗎？答案是會，但是，如果當年讓他再選一次，他還是會那樣做……

沒等到回答，或許，風流雲也不再需要他的回答，風流雲大步邁出了這華麗卻也蕭瑟的寢殿。

夜風捲著帳簾浮，偌大的寢殿只剩下一個雙目瞪大，紋不的人，平躺在華麗的牀榻上，膛沒有一的起伏。

清晨，四周一片靜謐，滿園的梨樹翻飛，飄飄揚揚，得緻人。

皇城邊上一個的閣樓小院子，凌歸玥一襲白飄帶，懶懶的坐在用老藤編織的鞦韆上，一雙白的靴懸在空中一搖一擺的，好不悠閒自在。

驚瀾一襲水藍的錦袍，站在背後給輕輕的推著，角勾出一抹淺淺的笑意，大掌有規律的著的背，不輕不重，花藤鞦韆在空中劃出很小的弧度。

“慢點……”

“好”

“太慢了”

“那我快點”

“太快了，你想摔死我啊”

“哦，那我慢點”

……

早上起來鬥鬥，也是有益心健康的。

“主上——”仇影一個閃在兩人前落下，將手中的信件呈給凌歸玥，“是風公子的信件”

凌歸玥和驚瀾對視一眼，才接過仇影手中的信，淡淡的打開：

“丫頭，其實嘛，我覺得自己還是不錯的，你怎麼就沒看上我呢，驚瀾那個冷冰冰的石頭有什麼好的，要是他欺負你了，記得本公子的懷抱永遠都向你敞開”

凌歸玥低咳一聲，慢慢的將手中的紙合上，瞟了眼邊一臉冰冷的驚瀾，冰藍的眸中似乎要冒出小火苗了一般。

“哼——”

驚瀾唰地一把搶過凌歸玥手中的信，猛地提起力，大掌朝下攤開，手中的信條瞬間就化了灰燼，像青煙一般飄下。

驚瀾一眼瞪向凌歸玥那詫異的眸子，怎麼，你還想留著。

凌歸玥淡淡的聳了聳肩，這好像和無關吧，不過，這風流雲這樣子，怕是已經做出了決定。

驚瀾揮袖拂掉手中殘留的東西，手無奈的了凌歸玥的鼻子，“我現在去一趟皇宮，竟然他不想，那我也就不勉強，你先休息，我很快就回來”

他也說過，機會他只給一次。

“唔，好”凌歸玥點了點頭，月支的後續事件是該立刻就理掉，可不懂朝政謀略，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看著那一臉睡意惺忪的小臉，驚瀾一聲低笑，修長的手指挑著的下，低脣淺啄一下，便揮袖離開。

凌歸玥看著驚瀾離開的背影，懶洋洋的收回視線，斑駁的隨著梨花飄落而下，落在那墜地的雪白角。

“嗖——”

一個銀白的球唰的閃到凌歸玥的上，凌歸玥詫異的一低眉，便看見一雙烏溜溜的水眸，似乎那委屈似的閃著盈盈的水。

“小貂？你會在這裡？”

凌歸玥有些詫異的眨了眨眼，這小東西什麼時候跑到這裡來了。

“啾啾……”

小貂中發著啾啾吱吱的聲音，兩個小抓扯著凌歸玥的襟，不停的撓啊撓啊。

可憐的小貂可是越了千山萬水，逃過了戰火，鬥過了豺狼虎豹，纔來到拋棄它的主人邊！

凌歸玥著小貂的小，真好無聊，真是送上門來的。

凌歸玥閉著眼睛，著難得的清閒，一陣風拂過，風中夾著除了花香，約有著一青竹般的氣息。

“誰……”

凌歸玥慢慢的睜開眼，低眉手順著小貂的，淡淡的吐出一個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風中才傳來一陣異，凌歸玥擡眸去。

沸沸揚揚的梨花飄落，樹下站著一個男子，雪長袍，袖口細細的紋著幾金線，墨髮束起，一張俊的雌雄莫辯的臉，渾著一寧靜淡漠的冷。

他櫻紅的脣似乎輕抿了抿，淡淡的開口道：“歸玥，好久不見”

凌歸玥涼眸一閃，角勾出一笑意，“沐星辰……”

他怎麼會出現在月支？竟然一點都沒有收到消息。

“沐星辰……”是啊，他好像也快忘記自己還有一個名字，煙臺明月。

凌歸玥看著沐星辰，眼中有些的無奈，抿了抿菱脣，沒有再說話。

“殿下——”無歡在沐星辰邊落定，附耳在沐星辰耳邊說了幾句，神有些不自然，沐星辰眉頭的一蹙，慢慢的向後揮了揮手。

沐星辰轉眼看了看凌歸玥，將一個掌大的紅小錦盒放在旁邊的石桌上，沒有再說什麼，便閃離開。

樹上的梨花散落，幾朵打在緻的錦盒上，染的紅，如雪的白。

凌歸玥慢慢的站起，走到石凳上坐定，小貂調皮的飛竄到石桌上，準備用那小抓去抓那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