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歸玥回到寢殿，殿門大大的敞開的，環視了周圍，卻沒有見到驚瀾，轉眼又瞥向側邊的墨玉案臺上的書卷，還是開著的全文閱讀。

驚瀾應該回來過，難道是又出去了？

“皇后娘娘——”一個小宮走過來，俯了俯，眸中有些詫異，開口道：“娘娘你終於回來了，皇上回寢殿沒有見到娘娘，出去尋去了”

凌歸玥笑著點了點頭，揮了揮長袖，開口道：“知道了，下去吧”

小宮有些不敢卻看今晚凌歸玥那冷豔的容，應聲退下，眸中有些羨慕，皇上對娘娘也真好。

凌歸玥走到墨玉案臺邊，倚坐到椅上，隨手拿起驚瀾剛剛理的卷瀏覽，是龍影衛報上的關於齊華的報，上面還有幾排行雲流水般的字跡，顯然是驚瀾已經用紅的硃砂批好了。

看著手中的卷，凌歸玥紅脣抿了抿，知道，依照現下的形勢，這一場仗，是無論如何都避免不了的，只是遲早的問題，就差一導火線，形勢一即發。

凌歸玥放下卷，指尖有些煩躁的了眉間，驚瀾怎麼還不會來。

“小姐——”凝梅笑著推開殿門，手中端著一個玉碟，上面放著一盞琉璃杯，琉璃杯中轉著白的，水的，澤很好，看上去就很新鮮。

凝梅笑著端給凌歸玥，“小姐，給你，新鮮的，我還剛溫過的”

凌歸玥笑著接過琉璃杯，喝下幾口，口中瞬間就充滿著甘甜帶著一腥的味道。

“小姐，你爲什麼喜歡和這個啊”凝梅看著凌歸玥喝得滋滋的樣子，撓撓頭，小姐自從有了寶寶，每天將早茶晚茶的青竹煙雲都改了喝這個全文閱讀。

凌歸玥放下琉璃杯，手敲了敲凝梅的小腦袋，笑道：“小姐我這是在補充營養，主要是給寶寶補充營養”

有了寶寶，當然是喝牛比喝茶好，更何況，好久沒喝，也想喝的。

“補充營養？”凝梅看著杯中的白，有些嫌棄道：“可是這味道好奇怪”

看著小姐喝的那麼滋滋的樣子，也忍不住喝了一口，結果那樣的怪味道。

“習慣了就好”凌歸玥哧的笑了笑，拂開長袖，提筆開始在一張白的宣紙上勾勒著什麼。

過了半晌，瞥著自己小姐不搭理，凝梅無趣，抓著案臺上的小貂，往殿門走去，腦中也打著轉而，想出宮去找竹姐姐，可是，又不想離開小姐，真是難。

凝梅冒冒失失的低著頭往外衝，剛一走到殿門，眼底出現了一雙黑的紋龍錦靴，凝梅沒剎住車，猛地擡頭，迎面便撞進一抹暗藍的深淵之中，整個人頓時一個激靈，像是一陣寒風颳過一般，背脊一陣發麻。

“你你……小姐”凝梅吞吞吐吐的連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驚瀾？”凌歸玥擡頭看見殿門的驚瀾，放下手中的筆，即使隔得很遠，還是很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緒的變化。

和平時太不一樣了。

驚瀾沒有迴應，眸中凌寒一片，淡淡的垂下眉，眸中沉了沉，錯開凝梅，健步向墨玉案臺邊的凌歸玥走去。

凝梅只覺得邊一陣寒風過，打心裡冒出一抖，眨了眨大眼睛，扯著小貂撒就往外跑。

驚瀾走到凌歸玥邊，殷紅的薄脣輕輕的一抿，沒有開口說話，默默的將打橫抱起，抱在懷中，坐在麒麟大椅上，眸中一片暗藍深沉，彷彿汪洋大海一般。

凌歸玥呆呆的看著他的作，他是怎麼了？

“玥兒……”驚瀾將臉埋在的脖頸中，淡淡的喚著的名字，渾像是了力一般，幾乎將所有的重量都在了的上。

“驚瀾，怎麼了？”凌歸玥心裡有些沒底，試探的問道，“怎麼了？”

驚瀾沒有立刻回答，寢殿，瞬間，連風吹過的聲音都那麼的清晰。

不知道過了多久，驚瀾大掌一寸寸向凌歸玥的小腹，擡頭對上凌歸玥的涼眸，一字一句的道：“我們不要”

凌歸玥渾一僵，連指尖都有些抖，垂下眸，不敢對上那雙徹的藍眸，故作輕鬆的啞聲道：“驚瀾，你在說什麼呀”

“我說，不要”驚瀾不允許逃避，大掌托起凌歸玥的臉，讓對上自己的眼。

只是，看著那雙請漆黑的眸，驚瀾心中一扯，像是哄孩子一般的聲道：“玥兒，不要好嗎？孩子，不要……”

凌歸玥雙眸不敢置信的瞬間瞪大，一個閃逃離驚瀾的懷抱，手覆上自己的小腹，搖頭聲道：“不！絕不！”

驚瀾他知道了，是誰告訴他的！

驚瀾懷中一空，連帶著呼吸都一，心臟像是破開一道大口子一般，涼風拼命的往裡面灌。

驚瀾修長的手了又鬆，慢慢的深吸一口氣，提步走到凌歸玥邊，手抓向凌歸玥，冷聲道：“我說，不要！”

“不——”凌歸玥一個閃避開驚瀾的，人瞬間便閃到大殿中央，但是那雙手拼命的護住小腹，雙眼灼灼的盯著驚瀾，連呼吸都上了幾分。

就知道，不能讓驚瀾知道！

驚瀾一手抓空，修長的手指在空中一曲，節骨分明的手上青筋暴起，低著頭，一直維持著那個作，朦朧的燈影將他棱角分明的臉鍍上一層影，額上的些許墨黑碎髮也隨著夜風凌。

腦中不停的迴旋著沐星翎的話：

“中了寒毒之人，幾乎是不能有孩子的”

“即使有了孩子，生產時，如果寒毒發作，必死無疑！”

“必死無疑！”

“必死無疑……”

驚瀾像是一尊石像一般，雙眼慢慢的擡起，看著眼前雙手護住腹部的子，暗藍的眸中深邃如淵，那眼神，是不容置喙的堅定。

凌歸玥搖著頭，護著小腹，似乎察覺到危險，白的繡花鞋一步步向後退，輕聲道：“不，不，我絕對不會讓你那樣做的……”

腳下一點，凌歸玥猛地朝著敞開的菱木窗口掠去，可是，驚瀾早有準備，像一頭蟄伏已久的豹子一般，整個形也向著窗口躍去。

墨發隨風恣意的揚起，凌歸玥回頭，反手幾枚銀針揮出，試圖拖延驚瀾的步伐。

驚瀾眸中一沉，隨著一聲悶哼，竟然不躲不避的用膛生生接下了幾枚銀針，幾枚銀針就那麼沒他的肩頭。

“驚瀾！”凌歸玥涼眸一睜，雙瞳不敢置信的驟然一，他竟然不躲！

趁著這個閃神之際，驚瀾健臂一撈，將凌歸玥攬懷中。

凌歸玥一怔，瞬間晃過神來，拼命的掙扎，擡手揮向他，冷聲道：“不，不要！”

“玥兒，你冷靜一點，你聽我說”驚瀾狠狠的將子箍在懷中，大掌扣著的後頸，眸中一沉，狠聲道“玥兒，孩子我們以後還會有，等你養好了，想要多都行，現在我們不能要”

“小姐！怎麼了小姐”凝梅聽見殿中的似乎有著爭吵聲，急急的寢殿，怎麼會吵起來了？是不是出什麼大事了，不然皇上怎麼可能和小姐吵起來。

“小姐——”說著，凝梅就要提步進大殿。

“滾出去！”驚瀾一眼睨向凝梅，冰藍的眸沒有任何溫度，寒乍現，他寬大的袖袍一揮，一道寒風瞬間出，隨著一聲驚，整個人都被掀了出去。

“天！”外面剛到的燕飛急忙上前一把接住飛出來的凝梅，急問道：“小丫頭你沒事吧！”

幸好被他接住了，這小丫頭不會武功，即使那力道不大，跌出來，也會重傷啊！

“沒……沒事”凝梅有些嚇傻了，好可怕。

“——”凝梅被丟了出來，丈高的紅木殿門也隨著砰地合上，阻隔了他們的視線。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燕飛抱著凝梅，看著合上的殿門，眸中淨是焦急，皇上竟然會發這麼大的火，還是對皇后娘娘！

外面立著的宮太監一個個都有些發，站都站不穩了，額上都的冒出細汗。

大殿，墨石地板在琉璃壁燈的映下，混著流進的月，泛著幽幽的冷意。

驚瀾收回手，扣著凌歸玥的後腦，聲道：“玥兒，聽話好嗎？我們不急，以後會有的”

那語氣，很和，甚至，卻和的帶著一危險的氣息，以及不容反對的決心。

“不，不是這樣的，驚瀾，你聽我說”凌歸玥扯著驚瀾的襟，眸中的有些期盼，像是在安他一般，急聲道：“沒事的，不會有事的，你要相信我”

可是，看驚瀾那毫不爲所的眸子，凌歸玥垂下眸，啞聲道：“你連我都不相信了嗎，我保證，只要……只要到時候寒毒不發作，就什麼事都不會有……我……已經有了治癒寒毒的東西”

不過是需要時間，就算是在那之前沒有治癒，寒毒發作的機率也是不大的啊！

“萬一，那萬一呢！”還沒等凌歸玥說完，驚瀾掐著凌歸玥明顯有些的腰，眸中有些猩紅，萬一到時候還沒有治癒，萬一到時候寒毒發作了，他該怎麼辦！

萬一出現了這種況，他會瘋的！

“不會有萬一的，你相信我……”凌歸玥纖手覆上驚瀾的大掌，將它放到自己的腹部，開口道：“驚瀾，他是我們的寶寶啊，你，不是也很喜歡嗎，你怎麼能忍心”

凌歸玥的聲音，甚至是帶上了一點祈求的味道，一向我行我素，冷心冷的，現在只是一個想護住自己孩子的普通子。

驚瀾聽得眸中一，低眉看著自己覆在小腹上的手，半晌，才慢慢的手將凌歸玥攬懷中。

驚瀾殷紅的脣著圓潤白皙的耳際，聲音低啞的可怕，緩聲道：“對不起，玥兒……”

他怎麼會忍心，天知道他有多這個孩子！

聽得耳邊的話，凌歸玥臉上抑制不住浮出笑意，瞬間鬆了一口氣，雙手也環上驚瀾壯的腰，將頭埋在他寬闊的膛上。

可是，驚瀾的下一句話，又讓瞬間從雲端跌落。

驚瀾大掌溫的順著凌歸玥背部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的秀髮，那溫，帶著一種莫名的危險，聽得他淡淡的道：“……對不起，玥兒，如果沒有你，孩子……也不是很重要”

即使是萬一，他都不允許玥兒去冒險！他承不住那個萬一。

淡淡的話語，在寂靜的大殿，卻是分外的清晰，每一個字準確的襲耳中，凌歸玥子猛地一僵，他還是不要！

“不——”不知道是力道太大的原因，還是驚瀾渾有些無力，凌歸玥手猛地一推，竟然逃出了那個得讓人窒息的懷抱。

凌歸玥瘋狂的往外奔去，形閃，快如閃電，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孩子，必須要！

“玥兒！”看見的這個有些失去理智的作，驚瀾心裡猛地一窒，朝著凌歸玥追而去，修長的幾乎如一隻離弦的箭一般。

凌歸玥還沒有跑出幾步，剛手到殿門，便被驚瀾追上，那壯的軀將小的完全困在懷中。

“不，我不要，我絕對不會放棄我們的孩子，你別我，不要我”凌歸玥搖著頭拼了命的掙扎，掙扎不出，涼眸驟然一狠，朝著驚瀾一掌揮出。

“不要我！”

驚瀾手扣住的細腕，急聲道：“玥兒，不要激，冷靜，不要激！”

可是，見懷中的子依舊是瘋狂的掙扎，本聽不進去自己的話，還有，那雙總是冷靜的眸中，竟然的有了水，驚瀾渾一個激靈，暗藍的眸一沉，圈著懷中的子，急忙大聲道：

“好——要，我們要！”

凌歸玥一愣，似乎沒有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慢慢擡頭看著驚瀾，眸中還有些不確定。

驚瀾狠狠的抿了抿薄脣，手拂開額上微的青，“玥兒，我們要”

“真的……？”凌歸玥涼眸中瞬間一亮。

“真的——”驚瀾慢慢的點點頭，剛剛那瘋狂的樣子，把他嚇到了，他還怎麼敢，怎麼敢！

凌歸玥臉上終於散開一笑意，突然，眉頭微微一蹙，下腹傳來一陣不適。

“怎麼了，是不舒服？”一個細微的作讓驚瀾的心瞬間一，託著凌歸玥的腰，向著殿外吼道：“醫，醫！”

“驚瀾，沒事，只是稍微的了胎氣”凌歸玥揮了揮手，只是剛剛太緒激了。

凌歸玥抓住他的大掌，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意，雙眼凝視著他的臉，故作輕鬆的笑道：“是寶寶他都抗議了，他的父皇竟然不想要他”

驚瀾心裡一陣苦，手著的小腹，他怎麼會不這個孩子！天知道，他幾乎是費盡了全的力氣才說出不要兩個字，那兩個字，就像利刃一般，每一刀，都割在他的心上。

他甚至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更甚至想過將沐星翎掐死，那樣，他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聽見了。

可是，他更不允許玥兒有一個萬一啊！

如果他知道會這樣，他絕對不會讓玥兒有孩子。

看見他眼中的掙扎，凌歸玥咬了咬脣，開口道：“驚瀾，你相信我，絕對不會有萬一，我保證”

凌歸玥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觀察著他的神，差點就沒有指天發誓了。

“嗯……”驚瀾圈著腰間的手又上了幾分，他也絕對不會允許有萬一發生。

兩人靜靜的相擁在大殿中央，平復著彼此的緒。

凌歸玥忽然想到了什麼，急急的手開驚瀾的袍，眸中一，他左邊心臟偏上方肩膀的地方，儼然是幾個的小紅點。

“你這個傻子，爲什麼不躲！”凌歸玥咬了咬紅脣，他明明是可以避開的，差點就到了心臟的位置！

驚瀾隨意的瞥了眼，修長的眉頭一蹙：“沒事——”

凌歸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纖白的手掌著那幾個小紅點，猛地提起力，手掌也緩緩的離開他的膛，掌心幾銀針慢慢的從他出來，銀白的針還帶著一點跡，在燈影下，著寒。

驚瀾看著懷中子的作，眉頭都沒有蹙一下。

“砰砰砰……”

凌歸玥反手將幾枚銀針揮開，掉在遠的墨石地板上，幾聲清脆的聲音。

凌歸玥收回手，雙手環著驚瀾削窄的腰，小聲道：“驚瀾，我累了”說完，抿了抿紅脣，繼續有些委屈的接著道：“我想睡覺……”

聽得懷中子那的話語，驚瀾心裡瞬時什麼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恨不得將摟在懷中心肝兒寶貝的哄。

驚瀾低聲一嘆，玥兒就是他一輩子躲不過的劫！

健臂一撈，驚瀾將凌歸玥打橫抱起，邁著沉穩有力的步子，往龍牀走去，小心翼翼的將凌歸玥放在明黃的被上，揮開上的，跟著上了牀榻。

驚瀾修長的手指挑開臉上的髮，在頭頂印下一個淺淺的吻，低聲道：“睡吧”

驚瀾一隻手臂枕在的頸部，另一隻環在的腰間，溫熱的掌心著微微突起的小腹，凌歸玥窩在他懷中，背著他，自從凌歸玥有了寶寶，每天晚上，幾乎都是這個姿勢睡覺。

凌歸玥是真的累了，不一會兒，便沉沉的睡去，睡夢中，手都放在輕輕的擱在腹部。

驚瀾凝視著懷中子安靜的睡，眸漸漸的到腰間，冰藍的眸溶出一溫，輕聲道：“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是對肚子裡的寶寶說的。

這是玥兒和他的見證，他怎麼能輕易的放棄。

想到這裡，驚瀾殷紅的薄脣微微一勾，心中頓時釋然開來，他怎麼會失去玥兒呢，無論在哪裡，他總是會跟著的。

大殿突然就安靜了下來，燕飛寒風等人站在外面，心裡卻是七上八下的沒有底，急得是團團轉，皇上平時是重話都捨不得和皇后娘娘說，今天竟然會吵起來，肯定是出什麼大事了！

可是，幾人又只能是在外面乾著急，不敢上前去。

被丟出來的凝梅看著閉的大門，大大的水眸中還掛著晶瑩的淚水。

“喂，小丫頭……”燕飛看著凝梅那強忍的淚水，心裡竟然冒出一心疼，走到邊，嗓子的他也不由得放輕了聲音，說道：“小丫頭，別哭了”

剛剛肯定是嚇壞了，皇上要是發火，連他都不敢上前，更何況這麼個小丫頭。

不說還好，燕飛這麼一鬨，凝梅癟了癟，扯著燕飛的襟就開始嚎啕大哭。

“我的小祖宗，你別哭了”燕飛攬著凝梅就往外掠去，這會兒裡面安靜下來，皇上也許是和娘娘就寢了，這麼個哭發，要是吵到了娘娘，待會兒他恐怕也會被皇上丟出去。

一番硝煙過後，殿一片寧靜，四角邊，幾個紫菱香爐細細的彎出縷縷沉香的氣息，夜風攜著花香從菱木大窗流進，鼓著天蠶紗帳水波般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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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大的幾乎可以容納下十幾人的龍牀上，驚瀾依然是目灼灼的盯著懷中睡的子，也不知道過了好久，驚瀾小心的起出了寢殿。

驚瀾輕聲拉開大門，提步走出，又反手將殿門合上，外面燕飛和凝梅已經不知所蹤，只剩下寒風站在三階玉臺下。

“皇上——”

寒風趕上前，瞥了眼闔的大門，低著聲音躬了躬。

驚瀾寒冽的眉頭一蹙，什麼都沒有說，出了雲霄殿，健步朝著九霄殿走去，眉宇間，凌寒一片。

－－－－－－題外話－－－－－－

頂著鍋蓋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