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年夏天》第55章 第55章

看見辦公室里的林漾他有些意外。

“你怎麼……”

還還沒說完,林漾已經直上前,也沒顧忌明珩還在,只是依著本能的雙手張起,擁著沈妄,頭垂著埋在他口:

“哥哥,我想你了。”

明珩看戲似地和驚詫的沈妄對視,而后拿了自己的東西,擺擺手離開給人讓位置。

門關上的聲音讓沈妄找回幾分理智,他抬手,在林漾頭上拍了下,注意著的神問:“怎麼了?”

林漾搖頭:“沒事。”

松開手,退后一步,和沈妄面對面站著:“哥,你現在是還喜歡我嗎?”

這突然的一句讓沈妄意識到些什麼,他斂了神,直視著:“是。”

“你以后都會在海京工作嗎?”

“是。”

“你跟我說過你再遇見我一定不會放手,”林漾停頓了下,視線下移,上前,一只手牽住他的,抬頭,“那我也不會放手。”

沈妄指尖微了下,遂然的眼底閃過一怔然,又很快被驚喜替代。他反手握住的,沒再猶豫,將人抱起放在明珩的辦公桌上,湊近,雙手抵在側,在距離林漾一寸的位置停下,再次詢問:

“想好了?不怕了?”

明珩說的對,很多事都是庸人自擾罷了。林漾點頭,近他耳邊說:“沈妄,725。”

生細弱的嗓音在沈妄耳邊炸開,一瞬的后林漾靠近他角,他稍稍了些,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臉頰:

“什麼時候知道的?”

他問。

“離開長川的那天。”

這句話的回憶并不好,沈妄沒再著,他一只手抬起林漾的下,另一只手抵在林漾腰間抬高了的位置,兩人氣息糾纏,似發泄、似泄氣,沈妄懲罰地咬了下不經意間探出的舌尖,林漾蹙眉“嘶”了一聲,背后的手安地拍了兩下。

辦公室空調的冷風呼呼地吹著,沈妄稍稍偏移了下,擋著了微涼的氣息。林漾明顯有些呼吸不足,大腦一片空白,只是跟著沈妄的帶領順從地閉上了眼睛,細長的睫輕輕著,沈妄看的更躁。

他的吻上移,落在鼻尖、眼睛,林漾環在他上的胳膊明顯了下,繃著子沒敢,任由沈妄安后頸給放松。

林漾剛抓住空隙呼吸了兩下,又被他徹底堵住,沈妄的呼吸要更重一些,他上一次是尋著間隙探進來,這一次因為林漾張,撬開齒尖時林漾沒忍住也咬了下,兩人作同時頓住。

淡淡的腥味在兩人間擴散,林漾忙要退開,沈妄手抵在已經加深了這個吻,他似乎不到疼痛一般,腥味被逐漸清散,林漾已經完全沒了脾氣,舌被他卷的發麻,清晰的水、漬聲在偌大的辦公室響起。

想起這還是明珩的辦公室,剛才明珩離開時也沒鎖門,不知道會不會突然有人推門進來,林漾突然有些后悔剛才自己沖的告白。

嗚咽著錘了下沉妄,整張臉被氣息憋得通紅,連帶著耳垂也紅的滴,沈妄卻親昵地在角周圍又挲了會,似貪婪一般,輕吮著那,像是失而復得的瑰寶,怎麼親都親不夠。

林漾也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在舌明顯覺到火辣辣的灼熱時那人終于放開了,頭抵著額頭,溫熱的指腹捻過鮮紅滴的臉頰,聲音暗啞著:“林漾,說好了,都沒退路了。”

當年的離開給沈妄造了多大的傷害林漾忽然就明白了。

他從來不怕那些外界的流言蜚語,他怕的,是林漾自己的主,是對他們這份不被承認的的退

林漾酸著鼻子,搖頭:“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當年答應的你的來海京,我做到了。

當年你十八歲許下的“725”愿,我也來滿足你。

-

和沈妄在一起這件事,林漾在當天晚上打電話告訴了卓季芳,卓季芳說的小心翼翼地:“幫我跟沈妄說聲對不起。”

當年的那件事,一直是對不起兩個孩子。

沈妄正在廚房里給林漾熬中藥,林漾恍惚了幾秒,淡聲道:“媽,沒必要了,都不重要了。”

如果沈妄介意,那他早就會跟沈柏裕坦白卓季芳的那些事。

但他一直沒有。

他怕的,只是林漾會對卓季芳這件事的介懷程度。

卓季芳:“那林漾,你還能,原諒媽媽嗎?”

原諒嗎?

林漾也說不上來。

“嚴叔對我很好,一直都很好。”

可是他跟卓季芳在婚出軌的事也是事實。

“媽,如果我以前知道,我會難過、會傷心,是因為覺得這世上唯一一個還會我的人也還是跟我爸一樣,選擇了背叛,選擇了拋棄,但現在,”

抬頭,過磨砂玻璃看見了廚房拔的影。

林漾滿足的眨了下眼,靠在后的沙發上:“我不在意了,我不在意你對我的是不是純粹,你是不是會一直著我,你對我來說,已經不是那個唯一了。”

只要知道,在這世上,還有個沈妄,從現在,也會一直就夠了。

卓季芳主掛了電話。

林漾放下手機,看著上面卓季芳剛發的轉賬信息發了好一會呆,思考的時候下意識地去口袋,早上出門時往口袋里塞了一包煙。

才剛點燃吸了一口,里面的沈妄聞到煙味,開門出來。他沉著臉,黑眉擰著盯著林漾手上的那煙,因他五本就極侵略,這會不笑覷著自己的模樣就更嚴肅。

林漾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什麼,訕訕地笑了下:“哥。”

沈妄本不吃這套,他奪了的煙,黑著臉把煙碾滅扔進垃圾桶,而后又從口袋里掏出那一整包,神薄涼:“三年多了?”

廚房的門一開,里面的中藥味被擴散開來,勾起林漾曾經住院那段時間的記憶,含糊地回答:“差不多吧。”

“煙癮很大?”

這個問題林漾沒回答,嚴重的時候一天都吸過兩包。

沈妄眉心皺的更深,他還要去廚房看鍋,先把那包煙沒收了,思襯了幾秒:“煙這東西必須戒了,沒商量。”

這玩意本不適合林漾養,要不然也不會養了這麼久依然沒什麼效果。

但連嚴澤棋也想過不辦法,最后沒用也只能由著去了。林漾自己也明白,盯著沈妄回廚房的背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問:“哥,你當初戒煙,是不是……很難?”

當初因為自己不喜歡煙味,林漾輕飄飄的一句“二手煙”卻讓沈妄之后再也沒吸過煙,這幾年反復試過不方法,才知道一個嗜煙如命的人,突然中斷這玩意,有多艱難。

沈妄已經進了廚房,影忙忙碌碌的,輕描淡寫道:“沒多難。”

他只是一筆帶過,并不想多提。

林漾了然的笑笑,起去行李箱里翻出帶過來的另外兩條。

等沈妄從廚房出去的時候就看到茶幾上又擺了嶄新的兩條,林漾正在餐桌上擺著碗筷,隨口道:“哥,你拿走吧,但要記得給我買點糖。”

可能會有點難度,會像之前一樣失眠失到整夜睡不著覺,但好在,現在沈妄這個人已經真真切切地出現在自己眼前。

吃飯的時候林漾接到新公司的電話,讓明天去報道。

林漾學的攝影專業,之后也更想專供這方面,沈妄不知想到什麼,沉默了好一會,才抬頭問:“怎麼想起來學攝影?”

桌上的飯菜全都是沈妄做的,他的手藝要比林漾的好很多,林漾也沒瞞著,塞了口藕片才答:“喜歡海京的景,當年看那條攝像覺得你拍的很好,所以就想學了。”

和沈妄預測的一樣。

那條當初拍錄海京全城的視頻在林漾的腦海里印象深刻。

“對了,哥,當初那條視頻還有嗎?”

沈妄給手邊添了碗湯才掀眸回答:“你想要?”

“對,你不是一直沒給我嗎?”

當初要沈妄都沒傳給,說讓以后自己去親自看看。

這個親自,等到現在,也總算是實現了。

視頻當初放在了……

沈妄沒多解釋,淡聲道:“以后帶過來給你。”

晚上的時候沈妄一直盯著喝完了中藥才離開,兩人就住在隔壁,沈妄怕今晚睡眠不行,等睡著后又回去拿了電腦過來。

或許是林漾今日輾轉過累,又或是中藥發揮作用,只在睡著后的半小時出現過一次呼吸不順,醒來掙了下眼又繼續翻個睡覺了。

沈妄給蓋好被子,出來開了夜燈去了客廳的臺上。

大半夜的,他直接給嚴澤棋打了電話:“林漾原來到底怎麼回事?”

嚴澤棋昨晚熬夜,今天白天又去公司折磨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剛剛睡著,被這麼一通電話吵的,直接嚷嚷起來:“兄弟,你有病吧,你就不能給你哥我一點活路?”

“你哥?”

“怎麼?”嚴澤棋著眼坐起,喝完一杯涼水后也清醒了不,“別裝了,卓姨都說了,你跟我妹了,林漾都我棋哥,你難道不該我一聲?”

沈妄微微瞇眼:“嚴澤棋。”

他聲音很淡。

得了得了。

嚴澤棋也不賣關子了:“你想知道林漾的哪些事?”

之前生病住院是怎麼回事?”

沈妄今天問了醫生,說林漾如今的底子要調理確實是個難事,之前損太大了。

說起這事吧,嚴澤棋也神了,他起下床,看著外面亮閃閃的夜幕,回憶起那段噩夢的時

“我記得那年是15年底,16年初的時候,那個時候林漾大一寒假放假,回長川參加同學聚會,本來說要玩兩天才能回來,可后來當天下午下飛機就給我打電話了。”

“我那個時候正跟朋友在外面雪,電話里那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大冬天我是被嚇出來了一冷汗,,渾哪哪都疼,讓我去接。”

等嚴澤棋匆匆忙忙趕到機場的時候正看到醫護人員抬著擔架把林漾放到救護車上,他完全懵了,趕上前問醫生怎麼回事,林漾那個時候的臉,簡直煞白的不能看,說難聽點,那毫無生氣的模樣就跟……

旁邊那個好心打電話的路人見嚴澤棋這個家人來了,忙說是跟林漾一個飛機的,說在飛機上就去洗手間吐了好幾次,中途來回昏醒了好幾次,飛機上又沒有醫生,林漾一直堅持到下飛機才給嚴澤棋打了電話。

再后來,家中的卓季芳和嚴宏祥也跟著到了醫院,林漾這次病的太嚴重,心理問題,因素也不知道積了多久,這次是連著一起發了。

那段時間是看心理醫生,林漾都不知道見了多

但對林漾來說,這些藥治療以及跟醫生談話所有都沒有手機中那只有兩秒的錄音重要,反復地一遍一遍聽著,聽到手機沒電,守著手機充電,再一遍遍聽著,直到電量耗盡。

而那錄音里,只有男聲清冷的四個字:“你好,哪位。”

現在想想,嚴澤棋也覺得自己夠混,那聲音夾著電流他只覺得悉,卻本沒往沈妄這個同學上去想,要不然也不至于讓林漾自己折磨自己那麼久。

重就是那段時間極速下降的,那段時間把自己折騰的人不人鬼不鬼,我在上看不到一點的生機和力,整個人都是毫無的,吃了就吐,每天都是靠營養針度日。我也不知道從哪到了煙,第一次吸的時候把自己咳得不過來氣,把自己吸的淚流滿面的。”

“我讓別吸了,把煙奪了,又跟我求,一聲一聲地求我,讓我把煙給想你,想你想的難,想你想的頭快要炸了,只有煙能麻痹的思想,能讓短暫的休息會。”

嚴澤棋每次一說這些都有些難,他說著自己點燃了一香煙,淡瞇著眼說:“我沒忍住,那個樣子我實在看不下去,就給了。”

“林漾大一那年剪了短發,別人都問為什麼剪短發,我跟別人說是因為我喜歡短發,讓剪短發,但實際上,”嚴澤棋向遠方,白的煙霧隨風吹散,他吸了一口氣,嗓音聽不出起伏,“實際上,是因為林漾那段時間掉頭發掉的太多了,長發太明顯,所以讓剪短發就這麼散著也看不出來。”

昏迷、掉頭發、吃飯吐、睡不著覺、吸煙這些詞語讓沈妄抿了雙,他握著手機的那五指用力收,整個脖頸兩側繃管凸起,氣又低又沉。

屋子里沒開燈,和外面的夜相融合,小區前面那幾亮也漸漸變的模糊,沈妄眼底又漆又沉,似濃墨浮面,掩著那平靜下的一方劇烈翻涌。

過了許久,靜到嚴澤棋一煙終于吸完,問他人呢,沈妄才閉了下眼,再睜開時已是與往日無異的凜冽涼薄。

去同學聚會是哪一天還記得嗎?”

時間太久,嚴澤棋真有點記不清了。

不過那天雪他得了個獎項,上面標記著日期:“你等下啊,我找找看。”

“16年的2月13日,當時好像是,”嚴澤棋翻了下手機,“過完年沒多久,年初六。”

倏然間,沈妄忽然想起那年接到的那通打錯的電話,他忙掛了電話翻出自己的買票信息。那年他媽明媛回來,他不得已在長川過了年就要回海京,卻在買票的那個下午接到了一通莫名其妙的電話。

電話里沒有人說話,只是接通幾秒后被人掛斷。

或許真的存在心靈應,沈妄察覺出不同,連票也沒買直接又撥了幾個回去,直到是個男聲告訴他“打錯了。”

沈妄這才放棄,刪除那通電話重新點開了購票件。

而如今,訂票信息上清晰地記錄著:2016年2月13日他訂購了從長川回海京的車票。

也就是,那通電話是2月13日同樣在長川的林漾打給自己的。

反復聽的那段兩秒的錄音也就是自己接起時隨口的一句:

“你好,哪位。”

作者有話說:

沈妄,你知不知道,沒有你的那幾年,真的過得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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