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江上》第4章 苦(2)
陳慕昀轉過頭來,沖笑了,很自然地說:「天太冷了,我來接你。」
阮青青一步步走向他。
不知為何,陳慕昀的心突然怦怦跳,著低頭慢慢走過來的樣子,他的心從未像此刻這麼張過。
「走吧。」陳慕昀說,大半的傘,遮住的頭頂。
「嗯。」
過了一會兒,抬起手,覆蓋住他冰涼的手。
夜很靜,雪也很靜,路上只有三兩學生經過。陳慕昀活了二十幾年,從沒有過這樣的覺,全瞬間過電,惶惶不知今夕何夕在何。熱淚漸漸瀰漫他的眼眶,嚨堵住了,他摟住的肩膀。
沒有掙。終於沒有掙。
陳慕昀抹了把臉,突然間意識到什麼,站定,用手捧起的臉,的臉上也有淚,晶瑩剔得他心碎。兩人含淚互相著,陳慕昀忽然笑了,說:「你別後悔。」說:「我不後悔。」他只覺熱沸騰,把傘一丟,吻了。還是異常順,雙手抓住他的襟,沒有拒絕。
兩人真的在一起,陳慕昀才知道,阮青青若要對一個人好,會有多麼的好。他最初的直覺和慾念沒有落空,是能讓所有人都羨慕的完友。
對他,無微不至、可心知意。熱了,的書包里總有給他備好的水和汗巾;冷了,一定會盯著他保暖添;不管他在實驗室呆到多晚,都會陪在邊上等他;他宿舍里的,開始有人整理得一不,臟服給他洗,床單被罩永遠整潔溫暖;他遇到不順心的事,會溫陪伴、理開解,明明比他小幾歲,卻總能給他出順心又順意的好主意;看著順安靜,專業課卻好得一騎絕塵,年年都是第一。而且膽子也大,早就在校外接了一些私活,賺到對大學生來說不菲的收,個人能力讓他意外驚喜……
一年後,陳慕昀研究生畢業,阮青青大四畢業,決定去向時,陳慕昀問:「畢業了有什麼打算?」
阮青青答:「我想自己單幹,接一些單子做活。」
陳慕昀心裡咯噔一下,計算機專業無論創業還是工作,顯然留在省會更好。
但他還是狀似很輕鬆地說:「我家裡希我回懷城,有個不錯的工作機會,我自己也很興趣。你有沒有考慮過,回懷城創業?」
只考慮了一會兒,就點頭:「好。」
他將抱在懷裡:「對我這麼好?真的肯跟我走?」
「搞程序在哪裡都是一樣的,我在懷城也可以接外地的單子。」
他換了個問法:「那要是我不回懷城,你還會回去嗎?」
終於被追問出笑容,給了他想要的答案:「不會。」
……
只不過,阮青青家的托養中心現在出了變故,需要在準備創業的同時,分出力理,是在兩人意料之外的事。
——
陳慕昀帶去了那家飯店,找了個沙發卡座。阮青青剛坐下,陳慕昀就說:「坐進去點。」
阮青青:「你坐對面啊。」
「坐你邊上。」
阮青青只好往裡挪,陳慕昀挨著坐下,摟著一起看菜單。
陳慕昀父母家也在懷城,但在郊區別墅,他只周末回去,平時就在單位附近租了個房。吃完火鍋,阮青青就陪他到附近的家居店,去添置一些東西。
等兩人拎著東西,回到他的出租屋,已是夜裡九點多。兩人把東西一樣樣歸置好,已經十點了。
阮青青說:「我回去了,不然趕不上末班車。」
陳慕昀攔著:「急什麼,坐什麼公?忙了一天都沒好好和你說過話,待會兒開車送你。」
然而男人想乾的可不只是說話。
阮青青的臉慢慢紅了,習慣溫順承,又帶著一慣有的抗拒。陳慕昀只當天生,親得更兇,得也更兇。阮青青躺在沙發上,有些茫然地著他。因為每當這種時候,他的眼神總是會讓心慌,看起來太燙。
他啞著嗓子問:「今天……不回去好不好?就住在這裡。」
阮青青的心猛地一跳,一把推開他,坐了起來。
陳慕昀一隻手撐在沙發上,背稍稍躬著,看著別,一聲不吭。
「我還是回去吧……」小聲說,手卻被他抓住,他的臉上還有紅暈,卻沒有表。過了幾秒鐘,他臉上的彷彿才一松,涼涼地笑了出來:「瞧你嚇的,就這麼抗拒這種事?可我們是男朋友,這種事遲早是要做的……還是你不想跟我做?」
阮青青的心微微一,搖頭:「不是,我是想結婚以後……」
陳慕昀不可思議:「都什麼年代了?還等結婚以後,我等不了那麼久。青青,我都二十六歲了,你要不要這麼狠心?憋死未來老公啊?」
阮青青笑了,心頭一,可一時間還是難以放開,答:「你再給我點時間,做好心理準備,好不好?」
這也算是鬆了口,陳慕昀臉一緩,說:「好了,我也沒有那麼求不滿。坐下說會兒話。」
他又問:「托養中心的事,還沒敲定嗎?」
阮青青搖頭。
陳慕昀看著的臉,說:「我勸你趕結束掉。你有自己的事要做,創業是容易的嗎?未來只怕你起早貪黑,比我還辛苦,不可能再為別的事分心。當然了,你媽媽和阿姨當年搞這種半福利質的托養中心,是好事,很難得,我從心底敬佩這樣的人。但說到底,那些不是你的事,不是你要承擔的責任。一來我知道,你對這些不興趣,也沒有力;二來你阿姨也過世了,姨父既然想把托養中心結束,把房產賣掉,你也會有一半的收。對你而言是最好的選擇。」
阮青青嘆了口氣:「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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