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雙方在辦公室里吵得很兇，隔老遠都能聽到些靜：

「你怎麼教兒的，小小年紀就學著談！」

「我兒才初三，你兒子已經年了！」

「……，一告一個準！」

「……都被你兒子睡了！」

「這事兒沒那麼容易罷休！」

「你你你……」

後來，聲音漸漸小了。阮清苓就抱著膝蓋，坐在辦公室外的臺階上，抬頭天，任來往的人指指點點，也沒反應。那時男孩被關在家裏，已經幾天沒見到他了。

後來，門開了，爸爸進去，給男生家長賠禮道歉，阮清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很在意他啊，所以也很在意他的父母，怕他們生氣。阮清苓鞠躬道歉，他們看的目，到現在都記得，像看一坨噁心的狗屎。

那天晚上，阮清苓回家，看到爸爸坐在沙發上，數著厚厚一疊錢，抬頭似笑非笑著。

於是，那個男孩再也沒理過，冷漠的眼神彷彿看著仇人。

所有同學都說，是為了錢和他在一起，的爸爸趁機敲了一大筆，這就是電視劇里的「仙人跳」。

高中階段，阮清苓又了兩個男朋友，一個劈和別人好了，另一個是混混，高中沒畢業就去混社會了。

剛升高三，阮清苓空窗期，又有一個家裏有錢的男孩追追得很兇，雖然有人說男孩花心不可靠，阮清苓還是搖了，正想一試。

某天，班主任特意把到辦公室，遞給一杯熱茶。

阮清苓低著頭，心裏抗拒，態度冷淡。

五十來歲的班主任卻像看穿了的叛逆，深深嘆了口氣，說：「阮清苓，是不是從來沒有人跟你說過這樣的話——你長得漂亮，也聰明，學東西很快。雖然家庭條件差一點，基本的學習生活還是可以保證。不像我們那時候，有時候連口飯都吃不到，還要堅持學習。你這樣一個人，將來如果如果能考上好大學，擺原生家庭的劣勢，一定能幹出一番自己的事業，能夠靠自己活出彩。可是，你手裏的牌明明不差，為什麼現在打得稀爛？」

阮清苓怔怔著：擺家庭，靠……自己嗎？

班主任目慈溫和，似乎並不把當傳聞中人品低劣的學生：「高三了，沉下心來，好好加油。考上好大學，你會看到更寬廣的世界，人生更多可能。哪怕是談——到時候允許談了，也能遇到更加懂得珍惜你的優秀男孩，不是嗎？」

下晚自習，阮清苓一個人走在暗的街道上，走著走著，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哭，哭了很久。

一年後，阮清苓考上湘城大學，雖然是剛剛上線，也跌破了很多人的眼鏡。連父親知道后，都愣了半天，流下眼淚。

當阮清苓踏這所全省最好的大學，著麗校園和莘莘學子時，是什麼覺呢？

朦朦朧朧地覺到，十八歲的自己，站在人生的一個分界點上。往前，也許還是任妄為一塌糊塗，又也許，是天高雲闊獲得新生。

一開始，一切好像都不一樣了。毫無懸念的為本系系花，各科老師對漂亮的小姑娘印象總是不錯的，同學們也都對笑臉相迎。這樣的生活有點無聊，不夠熱鬧，但似乎輕鬆。

直至開學半個月後，走過系教學樓的機房時，聽到裏頭有人在議論自己。

「真的嗎？讀高中的時候生活那麼？」

「當然了，我們是一個班的，的男朋友從來就沒斷過，初中就和人在外面開過房了。」

「哇塞，太勁了！真看不出來，我們系男生還把評為最清純系花呢。」

「清純？呵呵，我跟你說，的生世更離奇，媽媽……」

阮清苓一把推開機房的門，「哐當」一聲巨響，裏頭兩個生嚇壞了，一個是高中同學，一個是現在的舍友。阮清苓冷笑著走過去，「啪」、「啪」兩個耳，扇在們臉上。

「賤貨！我讓你們說！」

三個生打一團。

由於當時教學樓里還有很多學生上課，這個事件造了不良影響，三人被系裏通報批評分。

阮清苓站在通告欄前，看完了分通知，再轉，看到後許多同學的臉，有的驚訝，有的探究，有的竊竊私語，有的幸災樂禍。阮清苓面無表地走了，走得驕傲又麗。

想，沒關係，沒關係，所有人知道都沒關係。我不怕的，我就是有娘生無娘教，我就是小小年紀生活浪，我就是騙錢又騙不知廉恥，那又怎樣！

當然，大學生比中學生多了，也理智多了。阮清苓並沒有到明顯排，追的男生了些，但還是前仆後繼；生們至面子上跟還過得去，沒人和心，但也沒人會主惹。阮清苓的學習績中等偏下，大學老師們也不會太去管學生。第一個學期，就在一種半夢遊的狀態中度過，好像始終清醒，又好像一直沒醒。

不過，也比中學時慎重了，沒有急著男朋友，只是吊著追求者中，各方面條件比較好的兩個。可是總覺得了什麼。

他們中有人有錢，有人長得不錯，有人績不錯，可總覺得了什麼。

寒假回家時，阮清苓意外到了父親的熱迎接和照顧——房間的傢換了新的，父親還做了一大桌菜，還給了兩千塊零花。

阮清苓斜眼看他：「哪兒來的錢啊？」

父親笑：「我現在在干保安，這是年底獎金。」

阮清苓把錢收起來，心到底漸漸好起來。那真是父倆這幾年來相最好的時，他每天按時上下班，給兒做飯；他驕傲地對每個遇到的鄰居說，自己讀湘城大學的兒回來了；阮清苓也會跟他說大學是什麼樣的，聽得這快六十的老頭，一愣一愣的。

第三天下午，父親笑呵呵地說：「晚上沒事吧，跟我一起出去吃個飯，有人請吃飯。」

阮清苓奇怪：「誰啊？」居然還有人請他吃飯。

父親出一副不得了的神：「我們領導！保安部長！家裏三套房，開寶馬，他是總經理的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