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締婚》第50章 第 50 章 [二合一]

縣衙門前。

當著眾人的面,項宜就這麼被那位大爺抱了下來。

窘迫了一時,邊的男人卻未覺毫不妥,與一同前來的湖門千戶所的千戶一道,分派人手,鎮城中混

楊蓁跑過來問項宜有沒有遇險。

「......二爺同我,差點被當馮薛兩家的人,被砍了,幸而我們有功夫在!」

這話當真嚇了項宜一跳,不僅有壞人為非作歹,連尋常百姓都已經殺紅了眼睛,不管三七二十一,看到穿綾羅綢緞的人,就要下殺手。

這便是不祥之兆了。

項宜嘆氣,只道自己也遇到了強盜,幸慶譚廷來的及時。

沒有說黃六娘的事,但卻見一旁的黃六娘也奔向了黃四娘,見到自家姐姐便止不住掉眼淚。

衫凌,釵環掉了大半,看得黃四娘臉都有些發白了,幸而衫還算完整,人雖哭著,卻道,「四姐,要不是項氏夫人救我,我就完了......」

黃四娘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黃六娘又重複了一遍。

「......幸虧是項氏夫人派護衛過來找我,及時將我找了回去,不然我就......」

黃四娘聽了這話,止不住看向了站在譚家宗子邊的子。

稍稍有些凌,鬢邊的細發落下來,被充滿煙火氣息的夜風吹得浮飛舞,人站在石階上和弟妹說著話,明明姿纖瘦,但卻被人一種安定之

今夜令人驚恐,而並沒有被嚇到發抖,只是目擔憂地看著被火點燃的街道。

譚家大爺同千戶說了幾句話又回到了邊,低頭不知同說了什麼,見輕輕點頭,才又離開了去。

方才兩人同乘一馬而至,男人親手將抱下來的場景還在眼前。

若是這般,還能掩耳盜鈴,又同那些故意介旁人夫妻之間的風塵子,有什麼區別?

當下六娘還止不住后怕地落淚,反覆說著是項氏夫人救了

張嬤嬤竟還不肯相信。

「真的假的?好端端的,救六姑娘做什麼啊?」

這話說得六娘險些一口氣沒上來,瞪住了張嬤嬤。

「嬤嬤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沒人救我,嬤嬤才高興?!」

張嬤嬤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賠罪,「六姑娘息怒,老奴只是不明白而已。咱就是說,那項氏有這麼好心嗎?」

若說方才,黃六娘只是惱怒,眼下聽了這話,簡直一口啐到了張嬤嬤上。

「呸!只有你不安好心,別把旁人都不當好人!」

直接道,「項氏夫人如今在我眼裡,就是菩薩一般的人,不許你說半句不好!」

黃六娘越想越后怕,若是沒有,自己是再也回不來了,就算回來了,名聲子也都毀了......

張嬤嬤雖然是大房大老爺的人,但黃六娘的父親三老爺才是燈河黃氏做的最高的人,敢在四娘耳邊絮叨,卻不敢真得惹惱了六娘。

當下被啐了,也只能捂著老臉低下頭忍了。

千戶所的兵更有威懾力,人數也足夠,當下譚廷和千戶魏乾商議著連番派人在大街小巷鎮,不時便聽著吵嚷的聲音小了不

那知縣小老頭見極難說話的湖門千戶所千戶,竟然更那譚家的大爺有商有量,越發好奇譚廷的份。

只怕不是清崡譚氏一般份的人。

不過不管怎樣,有人替他心把他辦不了的事辦了,總是好的。

他暗暗竊喜,還順捎著,在一旁給那兩人出出主意,但譚廷和魏千戶連看都不多看他一眼,他又著鼻子退到一旁去了。

恰在這時,又有人衝到了縣衙門前。

不是庶族百姓,又是馮薛兩家的人。

比起之前他們來的幾次,這次來的人已經急的不行了。

眼見著千戶所的兵都來了,更是急急道。

「縣太爺,千戶大人,快去派兵鎮那些暴/民/吧,他們真要把我們兩家的門和牆攻破了,已經傷了不人了,他們都殺紅了眼了!」

知縣老頭本做不了主,向譚廷看了過去,魏乾也要看譚廷的意思。

項宜也想知道那位大爺是什麼意思,場面混如斯,不管是世家和是庶族都不好過,如今世家要被攻破了,他準備如何置?

這是個棘手的事,畢竟譚廷的份擺在這裡。

眾人都向他看了過去,他卻並沒有一分糾結之,只是冷哼了一聲,思若無意地道了一句。

「也罷,就去看看吧。」

......

馮家和薛家隔著一條河,原本是縣城裡最尊貴的地方,庶族百姓都不敢走此河道,要繞到而行。

而如今,沿河兩岸聚滿了人,兩家的門牆下面,火把練兩條線,將整條河都映的如流淌著金水般發亮。

兩家最初被攻來時,還派出家丁護院與這些庶民們戰在一

可誰想,這些庶族百姓像瘋了一樣越涌越多,打不完,擊不退,甚至反攻到了門前。

兩家本來還想通氣,一同打退這些人,但到了後來,各自自保都難了起來。

今日在酒樓當眾打了老秀才的,正是馮氏宗家的二老爺,他見那些庶民瘋了,被人護著跑回家求救他大哥,誰想庶族的人竟追了過來。

他喊著讓大哥派人擊退他們,可不僅沒有擊退,他大哥還被外面扔進來的石頭砸中了胳膊,摔在了地上。

他已經連著想府派了五六趟人手請求兵鎮,可兵遲遲不來。

就在他都以為那知縣老頭跑了路的時候,一陣喊聲和鑼鼓開道的聲音傳了過來,有人大喊。

兵來了!」

這馮二老爺爬到高臺上看去,果見看不到頭的兵隊伍直奔此地而來。

這馮二老爺吃了一日的憋屈,眼見著兵總算來救他們了,振臂高呼著讓護院們不必再窩在門牆之

「都給我打殺出去,兵在此,我們這些賤民還有什麼威風!便是打死百十個,我馮家也不怕!」

他倒要看看,這些庶族的賤民們還能威風幾時?!

牆外的百姓都在火把下打殺紅了眼睛,今晚他們若是退了,以後這兩族欺的時候就更多了。

兵沒來,便是沒人管,好歹讓他們出一口惡氣。

不然都會像被打、被從樓上推下來摔死的老秀才一樣,沒有活路了。

可他們正與這些世族斗到興,眼看著就要將他們的高牆大門攻破的時候,兵突然而至。

眾百姓都瑟了一時。

而就在這時,馮氏看到兵助陣,直接派人再次沖了出來,顯然是要仗著府的勢,將他們這些庶族百姓都打倒在地上。

眾百姓素來是曉得府從不站在他們這邊,尤其如今的縣太爺,更是與馮薛兩家走得極近,何曾有替他們這些人做主的時候?

眼看著兵來了,馮薛兩族的人都沖了出來,這些百姓心裡充滿了悲戚。

馮二老爺在高臺上看著牆外悲戚的百姓,出了口氣一般哈哈大笑起來,朝著兵出現的方向便是大喊。

「知縣老爺總算來了,快,抓了這些膽敢犯上作的賤民!」

知縣早就被架空了,手裡的兵一個都沒有,眼見著譚廷和魏乾帶著人來了此,沒人理會與他,還是自己從縣衙牽了馬,踉蹌跟過來的。

他遠遠就聽見了馮二老爺這一聲喊,也看見了門前瘋了魔的庶族百姓。

這般場景,定是這些庶民做的太過了。

就算清崡譚氏有維護庶族之意,但他們到底是世家大族,怎麼可能真的幫襯這些庶族呢?

誰料就在幾方都不看好兵的立場之時,譚廷一聲令下。

接著,兵們迅速出,直奔兩世族門前,竟然將剛剛衝出來,準備聯合兵打殺百信的世族人手,全都在了地上。

場面陡然翻轉。

庶族百姓手裡的火把未分毫,卻映的那馮薛兩族的人齊齊傻了眼。

庶族百姓亦是怔忪不已。

那馮二老爺在高臺上險些驚得掉下來,他忍不住問。

兵緣何幫襯暴/民?!是他們要衝進來殺人的!」

他還忍不住了那知縣一聲,「......好個縣太爺,平日里給你塞得錢還不夠嗎?!」

縣太爺驟然被點名,臉難看到了極點。

倒是譚廷緩步從人群里走了出來。

他看向高臺上的馮二老爺,又掃過馮薛兩族的人,開了口。

「今日是你們打殺老秀才在先,才引發了這場。而究其本,難道不是平日里欺庶族百姓太甚,又與某些員一道仗勢欺人,才有今日下場?!」

他嗓音沉而定,在的人群里甫一出聲,眾人便都向著他看了過來。

庶族的百姓們也是被無奈了,才有了今日瘋狂行徑,若是但凡能有個活路,他們何至於此?

誰不想老婆孩子熱炕頭,本本分分過自己的日子?誰又想打打殺殺拼上一條命呢?

這話說得眾百姓心下皆是一陣酸

太久太久,沒有人替他們出頭了!

只是同樣的話落在馮二老爺這樣的人耳朵里,卻震驚不已。

他瞇起眼睛去看負手立在眾人之間的錦男人,細看也不認識,只是發現知縣和千戶都跟在他後。

馮二老爺忍不住問了一聲。

「你、你又是何人?」

河對面的薛家也有人問。

譚廷並無意回答他們這些問題,那馮二老爺見他氣勢沉穩,又能號令一城兵,只覺不是一般人。

「難道是寒門出員?!難怪要為你的同族出頭!」

可他這麼猜了,只見譚廷嗤笑了一聲。

而一旁的知縣老頭,連忙同馮二老爺擺了手,而那馮二老爺見了,又細看譚廷邊的護衛,著整齊如一,分明就是世家的做派。

是世家,怎麼會向著庶族?

他鬧不清此人份了,而他大哥馮大老爺直接將他從高臺上攆了下來,捂著胳膊親自上了高臺。

「這些庶族暴民作,我們世族更該同氣連枝!」

馮家雖然是本地的小世族,但上面也同大的世族往來,當下他便道出了幾個本地大世族的姓氏,暗暗拉攏或者著譚廷。

可他連著說了幾個本地大世族的姓氏,竟見立在人群里的男人,臉不為所分毫。

這......

不住便提了更大的世族,雖然並不是真的攀上,但眼下誰又能證實呢?

只要能讓那人猶豫便是好的,不然他們兩族今晚可就難保了。

他不住道,「我們亦同燈河黃氏相!」

這話一出,黃四娘和黃六娘便對了個不可思議的眼神,黃四娘還有些猶豫,黃六娘卻氣極了。

正是因為這些人迫害庶族,才導致今日

一步上前。

「燈河黃氏?我便出自燈河黃氏宗家,不知你認識我家哪位叔伯兄弟?」

那馮大老爺,只是託人給燈河黃氏送過年節禮。

但是小世族給燈河黃氏這樣的大族送年節禮的人可太多了,大世族本不會記得。

當下馮大老爺一聽,還真有燈河黃氏,而且是宗家的人在此,不由地傻了眼。

他結了一下,眾人便都曉得他在扯謊了。

黃六娘更是道,「你們做敗壞世族的事,莫要攀扯我們燈河黃氏!」

氣勢這般足,弄得馮大老爺想扯謊下去,都說不下去了。

兵把他們的人得死死的,這場面不翻轉怎麼能行?

他乾脆扯了個更遠一些的大世族,免得再出現被破的窘境。

他直接呼了一聲。

「燈河黃氏便罷了,我們可是與清崡譚氏來往最多的!」

四大家族他不敢攀扯,便挑了個僅次於四大家族的遠世族,清崡譚氏。

馮二老爺也深知自己哥哥不過是在扯謊罷了,但這裡本不可能有清崡譚氏的人,誰都破不了。

誰料這話一出,竟見著知縣老頭臉陡然變得古怪的不行。

他們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就見那錦男子邊,一個長相與他有七八分相像的男子跳了出來。

「你可知我們是誰?」譚建幾乎要笑了,「我們便是剛自清崡北上的譚氏一族!」

而立在那錦男子後的千戶魏乾,更是笑出了聲來,他看了前號令眾人錦男子一眼,了馮大老爺。

「好你知道,這位便是清崡譚氏的宗子譚大人。」

話音落地,一靜之後,人群里陡然發出一陣笑聲。

連庶族百姓們都笑了起來,眾人都在馮大老爺的謊話里笑破了肚皮。

馮大老爺捂著被砸傷的手臂,窘迫地險些從高臺上掉下來。

馮二老爺也傻了眼。

清崡譚氏怎麼會到這裡來,一族宗子又怎麼會在此?

這次連知縣都愣住了。

他猜到這一群人會是清崡譚家說得上話的人,萬萬沒想到,竟然就是宗家宗子......

譚廷已不想再廢話了。

他搖頭哼笑了一聲。

「今日便是你們認識林陳程李四大家族,也擋不住譚某替天行道。」

他言罷直接回頭同魏千戶道了一聲。

「今日城中皆是由馮薛兩族在酒樓打殺引起,還請千戶派人,將這兩族涉事之人通通押走,直接押去本地府衙。譚某自會書信一封,告知知府今夜縣城詳。」

他言語素來不多,但這三言兩句,便將事理得清清楚楚,代得明明白白。

魏乾從前便與譚氏族中為族人有過集,對譚氏好頗多,但今次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年輕的宗子。

眼下見他極正,遇事不慌,言語雖點在要出,不由地越發心生好

魏乾徑直應了下來。

「譚大人放心,魏某早就看這兩族不爽了,此番必將鬧事之人俱都押往府衙,不會有一個網之魚!」

話音落地,一聲令下,兵便趁著兩族門戶大開,直接沖了進去。

只一瞬的工夫,形完全翻轉過來。

庶族百姓們無人撐腰,今晚本要豁出一條命,與這兩個世族斗到底,沒想到竟然有人就這樣幫襯了他們。

眾人拿著火把照了過來。

譚廷目落在眾人上,緩緩嘆了一氣。

「世庶兩族本該相,卻鬧到這般地步,世族有過。譚某進京之後,必會將此件事俱呈朝廷,東宮極重此事,還請諸位莫要再胡打殺,待江西舞弊案審后,太子殿下自會為諸位做主!」

他們都是小民,在世族壟斷之下,既不能上達天聽,也聽不見朝廷的聲音。

此番譚廷講話說得明明白白,眾人懸著的一顆心皆落了下來。

人閉起了眼睛,在這場突如其來的結束之時,倏然落淚。

原來,還是會有人看到他們的難,替他們做主啊!

......

一場突然出現的,沒有持續到天亮,便落下了帷幕。

知縣還想裝模作樣地上前謝譚廷,譚廷卻連看都不多看他一眼。

「好知縣曉得,今日是你做知縣的最後一日。」

包括知縣逃跑的事,他都會一封信寫給府衙,這無用的知縣,當真是做到頭了。

話音落地,乾癟的知縣老頭更像是被幹了一樣,垮在了一旁的衙役上。

他本想著,背靠世族怎麼都不會有錯,可現在看來,竟是大錯特錯了......

一旁的秦焦在知縣的垮倒中,也愣了一陣。

他如何思量旁人並不知道,只是在人群漸漸散去,縣城逐漸恢復平常的時候,項宜目又落在了那位譚家大爺的上。

男人沒有察覺,直接讓人找來了紙筆,當場就走筆利落地書信一封,給了魏乾。

魏乾向他抱拳,拿著他的書信,翻上馬,帶著一眾人馬而去。

夜風將男人的面容吹得越發稜角分明。

譚廷轉過頭去的時候,恰看到了妻子落在自己上的目

他看過去,愣了一下,就立刻別開了。

譚廷乾脆走過去,站在臉前,牽起了的手。

作,令項宜的手不由僵了一僵,目不由落在了一旁的黃四娘上。

那是林大夫人安排給他的人吧......

然而沒能從他的手心裡出來,卻見那黃四娘帶著六娘走上了前來。

四娘帶著六娘正正經經給項宜行了一禮。

「四娘已聽六妹說了,是夫人大義,救了小妹一命。四娘替小妹,替燈河黃氏給夫人道謝了。」

項宜不敢當,想要上前扶起他們,手卻還在男人手心裡不出來,只能示意喬荇上前扶人。

而黃四娘也看到了譚廷和項宜握的雙手。

慢慢垂下了眼簾,再沒有多看譚廷一眼,規規矩矩地退了下去。

張嬤嬤在邊還想說什麼,被黃四娘一個眼神瞥了過去。

「四娘不會照著嬤嬤說得做了,嬤嬤就此閉吧。」

張嬤嬤愕然,但在黃四娘的心意已決中,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

人群都退了開來,縣城又恢復了安靜。

項宜看到黃四娘走開了,而自己的手還被男人扣在他的手心裡。

這是從未有過的奇怪姿勢,項宜不知怎麼辦才好,手下僵得不行,也不曉得此刻應該如何回應。

直到譚廷看了妻子半晌,在的無措里,無奈嘆了口氣。

今日遇到了那般危險,他找到的時候,心下繃如同拉滿的弓。

然而卻在那般險之後,似還要與他保持距離一般。

只是譚廷不想到了今日,兩度落在自己上的目

他握著的手便沒鬆開,反而道了一句。

「宜珍可否不要在我手心裡握拳,能否將手心打開?」

這兩句問話,令項宜手下越發僵了。

那般姿態,實在讓不習慣......

可他難得說得這般明白,項宜怔了半晌,到底照著他說得,慢慢鬆開了自己的掌心。

剛一鬆開,就覺到男人指尖探到了的掌心裡,他指尖有握筆而生的薄薄的繭,輕輕蹭在的指裡,從叉而,將手心手背都握在了掌中。

指尖糾纏、掌心在一起的一瞬,項宜渾都止不住僵了一僵。

但他的手掌溫熱,在夜的冷風裡,一陣一陣地熱度傳到了手中。

夜風吹著兩人,濃重的煙火氣漸漸退了下去。

譚廷目在兩人握的手上微落,角微微勾了起來。

這般掌心的姿態,是項宜從未有經歷過的,手下發麻了半晌。

輕輕清了一下嗓子,見那位大爺無有察覺,也沒有鬆開,只能任著他就這般握住了自己的手。

兩人一路往客棧而去。

剛來的時候還乾淨整齊的街道,如今布滿了狼藉,周邊有不店鋪被火燒毀,店品被付之一炬,只剩下幾殘梁。

走在路上的人都不住向路兩邊看過去,又都眼看著這樣的景象,沉默了起來。

江西舞弊案的重審才剛剛開始,就已經鬧出了這麼多事

後面會怎樣,朝廷真的會表明態度,而東宮又真的能替庶族寒門的百姓們撐起一片天,其實,沒有人能確定。

世庶兩族今後如何,也沒人說得清楚。

譚廷看著周邊的場景沉默許久,項宜亦在斷壁殘垣里暗暗嘆了一氣。

......

離開此地,譚廷一行的船再沒停靠。

一路上又聽聞了不,各地類似那領水縣城發生的大小

天漸暖,風卻還冷。

一行北上至京畿,棄船走馬兩日,終於到達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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