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晨走過去的時候，慕慎容聽到了聲音，但是沒有。

剛剛走到車旁，沈嘉晨就看見駕駛臺上擺著的煙灰缸裏滿到幾乎裝不下的煙頭。不由得怔住片刻，有那麽一瞬間，幾乎立刻就想轉走開。

可是學校裏，那對飽含期待的父還在等。

心頭到底還是掙紮起來，兩種想法，也不知道孰輕孰重。

靜立片刻，終究還是一閉眼一咬牙，上前兩步，也不刻意去尋慕慎容的視線，隻是開口：“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慕慎容依舊仰躺在那裏，直至將手中的最後兩口煙盡，他才收回雙，緩緩坐直了看向外麵的沈嘉晨，聲音清冷平靜：“什麽事？”

看見他眼睛的一瞬間，沈嘉晨就後悔了。

覺得自己不該向他開這個口，也許就這麽持續僵冷下去，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眼下，並無退路。

“我有一個學生。”緩緩開口，“今年上高一，有些數學上的問題要請教，能不能請你輔導一下？”

慕慎容靜靜聽完，忽然扯了扯角，偏頭看向，“這是你請我幫忙呢，還是你代你學生請我幫忙？”

這個問題問得沈嘉晨心頭一凜。想起上周他對於一聲“謝謝”的反複確定，沉默片刻之後才開口：“我代請你——”

話音未落，慕慎容忽然冷笑了一聲，說：“又是代別人……沈嘉晨，我怎麽從來不知道你這麽熱待人呢？”

沈嘉晨抿了抿，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隻是道：“我也知道應該親自來請教你，可是是個向的孩子，能去外麵讀書不容易。你要是實在介意，我去爸爸來請你。”

說完便轉準備離開，可是後卻忽然傳來慕慎容下車之後甩上車門的聲音。

沈嘉晨轉過，慕慎容正關上最後兩扇車門，隨後緩緩走到麵前，“你為了別人這麽盡心盡力，我怎麽好辜負你？”

說完，他徑直從邊掠過，眸寒涼地往山上走去。

沈嘉晨在原呆立了片刻，才匆匆追上前，“你能不能盡量溫和委婉一點，不要嚇到那孩子……”

慕慎容走在前麵，聽到這句話，不停下不回頭，也沒有回答。

沈嘉晨腳步又一點點地慢了下來，漸漸落在後頭。

回到學校的時候，慕慎容已經和那對父見上麵了。

趙青的父親喜不自地跟他握手，“慕老師，你好，我也知道學校裏來了個新老師，還聽鄉親們說您是沈老師的男朋友，你們真的是很般配啊！”

沈嘉晨走到教室門口，腳步控製不住地一頓，隨後就聽見慕慎容回答：“我原本以為山裏人，沒想到八卦消息倒是依然傳得快。”

趙青的父親笑了起來，隨後連忙拉過趙青，“快慕老師。”

趙青這才聲如蚊訥地喊了一聲：“慕老師。”

慕慎容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從手中拿過那套試卷，瀏覽了一遍之後，他微微擰起眉來，“課本帶了嗎？”

趙青一愣，搖了搖頭。

“還需要課本嗎？”趙青父親連忙問。

慕慎容說：“我需要先了解們的課程進度和知識點覆蓋，不然輔導沒辦法進行。”

趙青父親立刻就急了，連忙道：“那我現在回去取？哎呀，可是這一來一回，恐怕天就要黑了……”

他看看慕慎容，隨後又看看沈嘉晨，沈嘉晨也微微蹙了眉在想法子，忽然聽趙青父親猛地一拍大，“這樣吧，沈老師慕老師，不如你們一起去我家裏吃晚飯？趙青媽媽手藝好的，也算是我們對你們的一點謝！就是……就是這路有點遠，沈老師你應該知道……”

沈嘉晨當然知道，從這裏過去那裏，差不多需要一個半小時的步行。這對而言自然不是什麽難事，可是慕慎容……

抬起頭來看他，正好慕慎容也看向，頓了頓，才問：“你介意嗎？”

“隨便。”慕慎容淡淡回答了一句。

沈嘉晨聽了，迅速點了點頭，才又看向趙青父親，“趙青爸爸，那你們先帶慕老師過去吧，我還有些事沒做完，等做完了我自己過去就好……”

慕慎容眼一沉，而趙青父親已經忙不迭地答應了。

沈嘉晨沒有再看慕慎容，隻是說：“那你們快出發吧，爭取點時間說不定還能多輔導趙青一道題。”

慕慎容也沒有再看，抬腳就走出了教室。

……

沈嘉晨一個人在學校裏忙碌到日頭偏西，才終於將學校裏裏外外都收拾了一遍。

做完之後就坐在屋簷下休息，看著太一點點地消失在遠方的山頭後麵。

天一點點暗了下來，這才起走進廚房，給自己做晚飯。

簡單吃過一點東西之後又坐下來批改作業和備課，一係列工作坐下來，天地之間已然全黑，看了看時間，晚上九點。

起活了一下筋骨，緩緩走向學校前方空地的邊緣，往慕慎容停車的地方看去時，卻什麽也看不見。

可即便如此，卻幾乎可以確定，他還沒有回來。

沈嘉晨在那裏立了片刻，回過神來，很快斂了神思，準備洗澡休息。

可是剛剛一轉，忽然一陣山風吹來，吹剛剛解開的頭發，也吹了好不容易收斂起來的心神。

腦子裏忽然閃過許許多多的念頭。

縱然慕慎容是個年男人，可是山路畢竟崎嶇難行，他又是初來乍到，人生地不，萬一真的要在路上出點事，那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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