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摁住4.第三章

第三章

“你那天晚上,可他媽搶了我的馬子。”

春花探進木窗,花瓣落窗臺上星洲以水描的小猴兒,有種寧靜如詩的春意。

許星洲沉默了足足三秒鐘:“”

接著許星洲絕:“我不是我沒有我沒有搶功好嗎空口白牙污我清白我喜歡妹但我也尊重妹子的意愿”

秦渡磨牙道:“你等著就是。”

許星洲幾乎是慫地道:“我、我那天晚上真的沒想到會和你再見面,不是說我能接和你約架我小板不行,打不過的,沒有練過跆拳道”

“你不是和我囂你練過跆拳道和道麼”秦渡不以為意道:“會道也不算我欺負你。”

許星洲:“”

許星洲絕地想起,自己的道好像是在兒園興趣班學的跆拳道是拿著程雁的黑帶自拍過但是這也太傻了怎麼能說出口

許星洲心虛至極:“那、那是當然”

“我從小可就是道小公子,西伯利亞大白熊認證過的。”許星洲道:“約架的事萬不會賴賬你知到時候別被我打哭就行,醫藥費請你自己負責我這個月窮得很。”

秦渡從善如流地比了個ok,說:“那就約個時間”

“”

許星洲想了不到半秒,立即一扯自己的帆布挎包,拔就沖進了206教室里頭老教授剛到,正在電腦上拷課件經濟學院的這個老教授酷板書,黑板上赫然一列參數估計與檢驗。

許星洲判斷自己已經安全,哼了一聲:“約個唧唧。”

“也不嫌丟臉,”許星洲嫌棄地自言自語:“都這歲數了還要和人約架,十年長八歲。歲數都活到娘胎里去了。”

程雁早上痛經沒來上課,許星洲剩下的倆室友則學習積極非常高,此時就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間敢坐這位置的人都相當有種,許星洲解決完了人生危機,當機立斷坐在了最后一排。

最后一排人跡罕至,許星洲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攤開統計課本。

星星點點的金過云層,窗臺上盡是雨水,一只胖麻雀棲在窗外,許星洲被吸引了目,好奇地打量窗外一小團麻雀巢。

那只小麻雀胖得像只糯米團團,好奇地對著許星洲歪了歪頭。

胖麻雀圓滾滾一只,又騙我養麻雀許星洲心里頓時樂開了花,小心翼翼地也對著麻雀歪了歪頭。

“浪貨。”秦渡的聲音響起:“連麻雀都

許星洲:“哈”

接著旁邊的桌椅板凳一震,秦渡一屁坐了下來,又一手勾住了的肩膀,使勁兒拍了拍。

許星洲像吃了坨難以言喻的屎:他居然進來了來聽這門課干嘛閑得沒事做了嗎

秦渡打眼看上去實在不像個國大學生別說大學生,他連學生都不像。這個青年氣質閑散且頹廢,卷發遮著眼睛,一牌,像個玩世不恭的、英俊的流氓,這種人往教室里一坐,有種說不出的礙眼。

許星洲怒道:“別我”

秦渡二話不說,啪地拍了下許星洲的腦袋:“你再說一遍再說一遍我今晚就人堵你小巷子,拿工刀劃你書包。”

許星洲被打了額頭,又被脅迫一把,連嘰都不敢嘰一聲

他到底哪里像學生啊鬼都猜不到這居然是個學生好嗎

往旁邊一看,胖雀已經飛走了,只剩個空的巢。

秦渡惡意道:“虧了麻雀有腦子沒跟你私奔。”

許星洲:“”

許星洲沒法解釋自己是想和麻雀對話因為這原委比麻雀還蠢只能不再放屁,心里給秦渡記小本本。

不是說這個人事兒很多嗎許星洲心塞地想,這麼大一個學校的學生會,能不能滾去忙學生事務,哪怕去和團委書記拍著桌子吵架也比來蹭新聞學院的統計學要好啊。

要知道統計學這種東西,和應統專業的高標準嚴要求不一樣,他們的課程水得很,期末考試時平時績占比能到30就為了拯救一群連t檢驗都搞不利索的文科生的gpa,好把他們該送出國的送出國,送不出國的保研,只要別在出了問題后把師父供出來就行了。

這大概就是一流學校的非重點專業課八,許星洲咬了咬鉛筆的木頭,在筆記本上寫下:96置信區間。”

旁邊的數科院牛人:“”

許星洲走著神抄板書。頗有點近視,坐在最后一排什麼都看不清,只能憑著一渾水魚的勁兒往上寫,還沒寫過三個字,許星洲就覺得自己

對統計學的耗盡了。

老師在上頭拿著筆一點一點地講:“在滿足正態分布的前提下,95可信區間的計算公式是,μ1.96sn”

許星洲長長地打了個哈欠。

然后,從自己的挎包里出只kindle,上面被滿了星星月亮的小紙,又滿是劃痕,顯是已經用了很久了。

秦渡眉峰挑起。

許星洲的帆布挎包上印著塞爾達:荒野之息的林克,別了許多花花綠綠的小徽章。上的每個地方都彩斑斕,細白的小臂上還了個稚的、妙蛙種子畫,也難怪會把kindle那個鬼樣。

許星洲上到著對生活的喜,猶如吹過世間的、繽紛的風。

“看什麼”秦渡問:“什麼書”

許星洲一怔,道:“高興死了。是一個抑郁癥、焦慮癥、回避型人格障礙、自我喪失癥的樂天派人的自傳。”

秦渡盯著屏幕看了片刻,嘲諷道:“樂天派和抑郁癥有什麼關系這種都能出版,還翻譯多國語言,服了還有人買賬。”

許星洲霎時一腔懷一掃而空,覺得不能和理工男通可是命門還被人攥手里呢,簡直敢怒不敢言

如果小時候真的學了道就好了,許星洲心想,可以現場就把秦渡這個混蛋打粘在地。

秦渡應到什麼似的嘲道:“對師兄尊敬點,要不然晚上堵你小巷子。”

許星洲又氣又怒,都快帶哭腔了:“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師兄可沒欺負過你,”秦渡懶洋洋地往后一靠,盯著許星洲的眼睛,慵懶地說:“是你主要和師兄約架的,師兄我只是提醒你咱有個約定而已。”

許星洲有口難言:“我”

秦渡瞇起眼睛道:“不是你說的嗎”

“這些小姑娘就由我帶走了,”秦渡不經心道:“想找爸爸我算賬我隨時奉陪,爸爸跆拳道黑段通只要你能找到我,約個時間,我一定讓你”

“好好出”秦渡朝椅子上一靠,頗覺有趣地盯著許星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完那段恥的臺詞:“這、一、口、惡、氣。”

秦渡一邊念,一邊意識到這姑娘生就了一雙干凈執著的眉眼,猶如寒冬長夜中不滅的火

他看著那雙眼睛變得水汪汪的。那姑娘眉發抖,臉蹭地漲紅,幾乎要被他逗弄哭了。

“你你”

許星洲恥到想殺人,一早上秦渡用約架用道用跆拳道和師兄二字折磨脆弱的神經,終于及了兩個周都不愿回想的、恥且中二病的過去

“你他媽給老子滾”

許星洲怒吼著,抄起那本足有一斤半重的應統,在課堂上朝秦渡師兄劈頭蓋臉地砸了過去。

天氣放晴,榆樹枝頭喜鵲啁啾,燦爛的春灑進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教室。

“年輕嘛,”老教授寬容且慈祥地說:“我完全理解同學們上了大學之后日益增長的配需求。”

下面發出哄堂大笑。

許星洲雖然慣于做最特立獨行的野,卻這輩子都沒出過這種洋相:居然和另一個、完全沒人認識的秦渡一起站在教室前排許星洲七八糟地想起這位老教授睚眥必報,連上課遲到都得站在講臺上高歌一曲起來不愿做奴隸的人們。在課堂上鬧出這種子來,老教授多半要一層皮。

“但是暴力是不對的,”老教授道:“我強烈斥責許同學訴諸暴力的行為擾課堂秩序尚在其次,在公共場合侵犯同學的人權利,甚至讓我覺得我們的教育出了問題。師者教書育人,我希你在這里對這位”

老教授看著秦渡,讓他自報家門。

秦渡從善如流地道:“秦渡,老師。我是數科院大三的。”

許星洲一聽頗想現場嘔,老教授說:“好。我希你在這里對你的秦師兄說一聲對不起,師兄,我不應該打你。”

他是故意的這個老教授絕對是故意的

許星洲眼淚水兒都要呲出來了,求救地向自己剩下的倆學霸室友學霸室友不為所,甚至舉起雙手,做好了鼓掌的準備。

人間沒有真

許星洲只得認清形勢,屈辱地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打你。”

老教授正準備點頭讓他們滾下去,秦渡卻告狀道:“老師,許同學沒有我師兄。”

許星洲:“”

老教授訝異地問:“你想讓你一聲師兄”

秦渡看了一眼許星洲,繼而十分凝重、萬分正式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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