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許星洲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直覺秦渡就是喜歡找茬，沒事嘰兩下就覺得特開心，又覺得他可能是真的心疼那個巾。

不過也不怪他心疼，許星洲憋悶地想，給人把鼻涕上去也太不合適了，終究還是自己的鍋。

“那我給你買”買個新的。

許星洲一算這個月生活費四月份生活費兩千二，買服花了八百吃喝玩樂花了一千多腦子里三下五除二算出本月生活費馬上就要徹底見底了，怕是馬上就得自生自滅，還要給秦渡買巾那一瞬間，許星洲簡直心都在滴。

秦渡瞥了許星洲一眼，道：“請我吃頓早飯，鼻涕的事兒既往不咎。”

許星洲那一瞬間想起立跳舞，但是立刻忍住了。

許星洲樂呵呵地問：“你看學校食堂嗎請你吃好一點的，教工餐廳早飯套餐。”

秦渡：“”

“沒有那麼難吃喲。”許星洲笑瞇瞇地解釋道：“畢竟是給教職工吃的，教職工五四神未滅，反抗神猶存，餐廳那個水平比學生的好多了，早上的免費湯都是真正的豆漿。”

許星洲打量了一下秦渡的表，秦渡在聽到真正的豆漿五個字之后，那個表看上去，實在是，不像個能被糊弄過去的樣子

許星洲眨了眨眼睛，長得就好看，出賣起相來簡直令孩都心。

秦渡：“”

秦渡：“你還是給我新買一條”

許星洲大喊道：“你想吃哪里你說就是了我請我請怎麼能讓您吃教工餐廳，太他媽不要臉了怎麼會有人出這種餿主意”

秦渡卻指了指許星洲長凳上放的，已經涼得差不多的紫米糕。

“那是你的早飯”

江風唰地把許星洲頭發吹，渡船遙遙飄過，周圍行人川流不息，喧鬧非常。

“這個”許星洲茫然地撓了撓頭，將那兩個小塑料袋拿了起來：“不是，我吃過了，這個是別人送我的。”

秦渡：“”

秦渡瞇起眼睛問：“誰”

許星洲不解道：“還能是誰，早點攤阿姨送我的。說看我可，今天一天會很辛苦，讓我別著自己，還給我裝了只小茶蛋。”

秦渡：“”

秦渡想都不想，吧唧一聲，彈了許星洲的額頭

“阿姨是無辜的，”他冷酷無地說：“別人家阿姨。”

許星洲被彈得懵了一下，委屈地喊：“去你的我什麼都沒做我才不是那種人渣”

秦渡再度瞇起眼睛

許星洲挫敗道：“也、也許是。”

秦渡嫌棄地道：“人渣。”

許星洲：“我沒有”

那個比大兩歲的人停頓了一下，地道：“不用你請別的了，我得很，現在就吃這個。”

十分鐘后。

長風吹過，秦渡在長椅上坐著，許星洲出于婦之友的道義，給秦渡在友客買了杯熱咖啡，與他并肩坐在江畔。

江濤聲陣，外地游客口音此起彼伏。

許星洲突然覺得自己像糟糕校園文里小白花倒霉蛋主，一不小心砸碎了總裁兼學生的價值五千萬古董大花瓶，要賣給他當奴隸。

許星洲：“喂。”

秦渡正在慢吞吞地啃茶葉蛋，聞言眉一抬。

許星洲出手說：“給我點水吧。”

秦渡：“那是我的。”

許星洲：“你那個紫米糕還是我的呢。我不用咖啡喝藥，剛剛忘買水了。拿來，我不對喝。”

秦渡漫不經心道：“聲師兄聽聽。”

許星洲簡直想罵他

許星洲停頓了一下，艱難地補充：“我就是吃點藥”

秦渡摁住自己的健包，散漫地道：“秦師兄。”

“秦師兄，”秦渡混賬地說：“求求你了，給我點水喝吧。說一遍。”

許星洲簡直覺得這個臺詞是從kindle里頭的哪篇bds黃蚊里摳來的，登時恥加憤怒，炸開了花：“你是變態吧”

秦渡：“”

秦渡似乎這才意識到臺詞的不妥，不說話，把健水杯擰開，遞了過去。

許星洲接過水杯，開始在自己的包里翻找陸陸續續掏出了兩個數碼寶貝小徽章、一個吐泡泡套環的兒園玩、兩三支馬克筆和一堆花花綠綠的小玩，還有過氣網紅小黃人開心樂園餐送的，簡直不像個大學

生的包。

許星洲似乎覺得有點恥，解釋道：“都是做志愿者的時候孩子送我的。”

秦渡瞇起眼睛：“真的”

許星洲心虛道：“、好玩的，我就留下了。”

秦渡：“”

許星洲終于喃喃道：“在這兒啊。太久沒了。”

然后出了一個小小的、滿是劃痕的綠藥盒，里頭是一堆彩虹的小藥片，有紅有綠有藍，還有黃的小球，長得像泡泡糖一般。

秦渡簡直不知說什麼好，怎麼神奇的人吃的藥也是神奇的這看上去一個個都跟糖丸似的

許星洲打量了一會兒，以水沖服了一枚紅的小藥片。

秦渡一頭霧水，問：“這是在吃什麼藥”

許星洲艱難地將它吞了下去，說：“桃子清口糖，家樂福超市柜臺邊上賣的那個。”

秦渡以為自己聽錯了，眉微微挑起。

“糖。真的是糖。”許星洲認真地解釋道：“你吃一片就知道了。”

說著，從藥盒里了一小片，放進了秦渡的手心。

孩手指冰涼，指甲修剪得圓潤，在他手心微微一撓時，猶如滿江春水一般。

“直接含就可以了，”許星洲認真地說：“不苦。真的是糖。”

秦渡滿腹疑，將那藥丸含了進去。

下一秒，秦渡意識到，許星洲沒有說謊。

那小糖片兒帶著酸甜的桃子薄荷味，清新爽口。也從頭到尾，沒有半點是藥的可能。

清明節假期的第一天，中午十二點鐘，程雁仍躺在床上混吃等死在被死之前，點開了麼下了一單魚香蓋澆飯，接著的手機叮地一聲，來了條微信。

微信是許星洲發的。

“雁雁，我今天在外灘偶遇學生會主席了。”

程雁一驚：“哇他沒揍你嗎”

宇宙第一紅粥粥：“外灘人太多，到都是警察，他不能揍我的，要吃分。問題是他已經跟了我一上午。”

程雁一個骨碌爬起來，秒回：“我可不信他會這麼閑粥粥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宇宙第一紅粥粥：“是吧，其實我早上的時候，也想過這個問題。”

程雁十分：“可以啊許星洲春天來了許星洲”

程雁坐在床上，一邊撓著頭一邊勸：“我覺得吧，大學無論你自己怎麼樣，還是可以談的，對方條件又很好你又不是真的喜歡孩子，只是不喜歡和男生一起玩”

宇宙第一紅粥粥：“雁兒啊。”

程雁：“嗯”

宇宙第一紅粥粥道：“咱倆都想多了，他連麥當勞都不和我aa，現在是我請他吃麥當勞。”

程雁：“”

許星洲掃碼付賬，將餐盤端到了窗邊桌上。

外頭天仍著，像是又要下雨的模樣，這個麥當勞開在個寸土寸金的地方，套餐卻并沒有比別的地方昂貴多窮苦大學生在這金子做的地界上，也就只吃得起這個。

月末的窮苦大學生許星洲嘆了口氣道：“您多吃點兒。”

秦渡對微一點頭，仍在和他老師打電話，他上氣場拔群，哪怕穿了一不適合在外頭招搖的運套裝、還在做著吃孩子霸王餐這種破事兒時都顯得都卓爾不凡。

許星洲聽了一會兒他們打電話也聽不懂，只能理解那是他們在討論一個算項目的問題。

許星洲開了麥樂，蘸了蘸醬，外頭適時地下起了雨。

出門沒帶傘傘在秦渡那里，但是鬼都看得出來這個家伙今天沒帶許星洲又到了憋悶，這是和秦渡扯上關系之后的第二把傘了上一把被許星洲慌之下丟在了理教，至今不知所蹤

話說是不是應該給秦渡起名為雨傘殺手

許星洲一邊胡思想，一邊啃自己的漢堡，茫然地向窗外，

那一瞬間，秦渡打著打著電話，突然自然而然地出手，在許星洲角一抹，把角的沙拉醬了。

許星洲一懵：“誒”

秦渡示意那是沙拉，讓自己繼續干凈，繼而三句兩句掛了電話。

那作帶著一種難言的，許星洲那一瞬間臉都有點發紅，低下頭遮掩自己臉上的紅暈，不讓秦渡看見。

天地間大雨傾盆，玻璃上映出無數個渺小的世界倒影。

“下雨了，吃完飯咱們散了吧，我等會就回學校。”

許星洲低著頭，嘀咕般地說。

沒人知道甚至連許星洲自己都不知道，的耳已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