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2323
2323 庶 青豆
什麼嫁人?
江家阿妤名聲都被污了,還嫁什麼人?他憑什麼說已經嫁人了?難道兩人之間的誤會,就是因爲這個嗎?
阿妤站起,心緒激盪。準備追過去,問個究竟。可纔出去,卻被一名小公子攔住,“小雨姑娘,有人找你。”阿妤看去,在一盆蘭花後,江月著下,驚訝地看著白安遠去的背影。阿妤走過去,被江月一把拉住手,“謝玉臺他、他……他做小倌了?!以前還是戲子,現在直接當小倌去了。他怎麼越活越過去了?”
“月姐姐,不要胡說。”阿妤聲音重一分,過江月的愕然。
江月回過神,嘖嘖,誰管他們這些事啊?拉著阿妤,“走,我們離開這裡!你欠了人家多錢,我幫你還。阿妤我跟你說,那個汪提刀,他在雲州時,本就沒被你騙住,他早知道我纔是‘江月’……”
“這說明他一直就喜歡你,沒錯過人,”阿妤推開江月的手,不等說完便下了結論。江月愣住看,垂頭往後退,“月姐姐,你離開吧。玉臺在這裡,我不走。”
“你不走做什麼?!這是姑娘家呆的地方麼?出了事,他會救你?”江月沉聲,語調嚴肅,“你看他方纔,連你都沒認出來。”
“他傷了眼……”
“那你的聲音他也聽不出來嗎?”
“我聲音刻意低,他聽不出來,也正常。”
“……你就自欺欺人吧。我還沒見過誰家人,連自己心上人聲音都聽不出來的!懶得理你。”江月憤憤留下一句狠話,再不管的死活了。江阿妤想不開,江月可不陪那個傻子。江月有得玩呢!
是呀,說的不錯。阿妤最擅長的,就是自作多啊。
覺得江南對自己好時,江南會兩面三刀陷害;覺得江月對自己好時,江月也用荷包誣陷過;覺得沈君離對自己好時,沈君離也背棄了。玉臺、玉臺……沒關係,想,又會錯意了吧。
那時候在雲州江家,玉臺看自己一個人沉默寡言,就以爲自己可憐。他心地善良,便來陪自己玩。阿妤卻誤以爲,他是很喜歡自己的。總問他什麼時候娶,他從來不答。連最後一次,都給一個永無可能的期限。
“你說,如果我活著回來,我們間,會不會變得不一樣呢?”
回雲州……總想著他還能回雲州,見一見自己。可是這兩天,從白安話裡,卻聽出了另一個意思——他沒想過,要回雲州啊。他是喜江妤,可不也沒想過娶阿妤嗎?
阿妤,你總是勸自己不要多。最擅長的,卻是自作多。
再說汪提刀,自那日後,天天追在江月屁後面,卻天天被罵。他被罵得灰頭蓋臉,又轉過頭來罵自家弟兄。他被雲州提督派來青城幫自己的舅舅做事,天天在衙門裡晃來晃去。現在衙門裡的人,一見他,就頭疼。
江家兩個孩子是被當逃犯在追,也上了青城告示上。青城縣令詢問他,他支支吾吾,說不出爲什麼找不出人來。縣令大怒,把這個不的外甥,又過去訓了一頓:從小到大不學無,只給家裡添!
“雲州江家,是你能得罪的嗎?!把你派出來找人,你一點靜都沒有!”
汪提刀苦惱,他也想抓人回去覆命啊。可是江月那個脾氣,他估計抓著進牢裡,自己再沒機會牽那個小手了……他的屬下給他想了個法子,“不是還有一個江妤嗎?爺你糊塗了啊,江家主要懲罰的,是那個江妤。江月姑娘是被江妤連累的,是江家長啊,出來玩一玩,等玩夠了就可以回家了。你當然不能抓江月,卻可以把江妤先抓進牢裡啊。”
“……可是江月和江妤是姐妹……”
“那爺,你可看到過,們姐妹深的樣子?江月姑娘不過利用這個妹妹,出了家門而已。你看江妤姑娘現在還在小倌館裡呆著呢,江月姑娘可看過一眼?!”
這話一下子點醒了汪提刀啊,他可算能立一大功,不再被爹和舅舅嫌棄了!當即拿起大刀,吆喝著弟兄們,一起去抓人。
江妤正陪白安說話,呼啦啦進來許多府人,把扣了起來。來人,竟是汪提刀。瞇眼,“你……”
汪提刀趕搶話,“嘿嘿嘿,不要打擾爺辦公!你個逃家的壞坯子,還想說什麼?!來人,給我把給帶走。”
“慢,”白安連忙攔住,手撐在桌上。旁邊汪提刀帶來的人嘀咕,“原來是瞎子啊”,他面暗下,卻當做不曾聽到。微笑對汪提刀說,“爺,弄錯了吧?這是我的丫鬟……”
“屁丫鬟!”汪提刀一把推開他,將人帶走。江妤那個勁兒,還當然丫鬟呢!這小白臉當他傻子……咦,這小白臉好眼啊。
“白安公子……”江妤開口求救。
白安似猶豫,不太願意和府打道。再說,他也不是很清楚小雨份啊。萬一扯上胥麗華,自己不就得不償失了嗎?他敷衍似的安那姑娘,“小雨姑娘不要怕。他們只說你是逃家的丫鬟,那你們說清楚,就沒事了。再不行,過兩天,我想辦法往牢裡遞些銀子,保姑娘不委屈。”
江妤脣,不再說話了。這個溫和又冷漠的格……和認識的那個謝玉臺,差距何其大。他怎麼能,格這樣多變呢?還是說,這個,纔是他的真正格。一直以來,江妤認識的那個謝玉臺,本就是虛幻的。
汪提刀提口氣,“走!趕走!”他認出了這個小白臉啊!在雲州的時候,就是他在酒樓裡把自己一干弟兄給定住了!雖然他現在好像眼瞎了,但武功肯定還是一樣的厲害!趕趁著他還沒發現自己時,跑路吧。
白安聽著聲音,他們帶小雨走了。他耳朵豎的高高的,等著小雨再多說一句話,他或許就心,想救人了。可是到都是人說話,到都是人喊人,他聽不見小雨的聲音。全世界的聲音,他唯獨聽不見的聲音。
爲什麼你不求救?爲什麼你不質問我冷漠?爲什麼你總是一聲不吭呢?
不知爲什麼,小雨的面容模糊,在他腦海裡,卻和阿妤的容貌相吻合。同樣的沉默寡言,同樣的聰明懂事……不!不會!
他趕讓自己放棄這個念頭:阿妤早就嫁人了,小雨不是阿妤。他只是喜歡這個類型的姑娘而已……只是這樣而已。
人,是一定要救的。卻不必太著急。他很喜歡小雨,想讓小雨心甘願地呆在邊。那麼,總要一些手段,才能達吧。要小雨在牢裡吃些苦,想想自己對有多溫。然後自己再找人疏通,慢慢把人救出來。最好再找到小雨那個小姐,把小雨的賣契給弄出來。
這樣,就真的可以陪著自己了。
再過三天,白安眼睛上的紗布拆開,他又能看見了。心中愉悅,對著銅鏡化妝。手臂多有不便的時候,他就懷念,小雨在就好了。哎,話說,他都不知道,小雨長什麼樣……
最好,不要像阿妤那麼漂亮,惹人喜。
普通一些,甚至難看一些。越不被人注意,越好。越普通,他越心安。就不用總是惦記著,被別人帶走了。如果毀容了更好……連嫁人的危險都可以免去了。
他想的愉快,恨不得自己親自下手,給把臉毀了。這時,房門卻一腳被人踹開,兇狠叉腰的姑娘瞪著他,站在門口,因生氣而臉頰通紅,“謝玉臺,你還是不是人啊!”
“……江月?”他視力仍有些模糊,卻不妨礙他認出眼前這子。怎麼來青城了啊?漫不經心地往後看,“江月姑娘怎麼來這裡,我都替江伯父心疼姑娘舟車勞頓啊。”
“我來這裡,你會心疼?”江月被氣笑,走進屋中。
“當然。”他面不改,說謊說得心不在焉,眼睛連眨都不眨。
江月擡手,一掌打在他臉上,質問,“你連我都會心疼?!你謝玉臺是這麼多的人我怎麼不知道?好好好,既然你多,爲什麼要把阿妤到汪提刀手裡?!汪提刀心大意,把阿妤關到牢房裡就不管了。阿妤發高燒,一天一夜啊!”
怎麼江月的話,像天方夜譚一樣,他有點兒聽不懂呢?白安臉上的笑維持不下去了,用一種沉的目看人,“你在說什麼?”
“謝玉臺,你在江家的時候,阿妤對你多好!你竟然這樣對,這就是你的報答嗎?”
白安力氣遠不如江月,江月又在氣怒中,一掌甩過去,白安面上便紅腫起來。可他呆傻地看著江月,面一點點,白了下去。
小雨是阿妤?這些天,一直陪著自己的小雨,讓自己心愉悅的小雨,面容一直模糊的小雨,沉默寡言的小雨——竟然,竟然,就是阿妤嗎?!
白安雙發,跪在了地上。他全力氣都被空,心中空落落的,面白得像鬼一般。看人的空眼神,讓江月遲疑,還以爲把他打傻了。然後衆人吃驚下,他又突然提氣,不顧江月的阻攔,趔趔趄趄地往門外奔去。
——阿妤……阿妤……不要讓我覺得遲了,不要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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