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戈爾薩的手搭在索爾肩膀的一瞬間，索爾便覺自己在下沉。

這種下沉的覺很奇怪，就像是穿過了一層水幕，也像是破了一個泡泡。

在越那層薄時，索爾約好像看見了無數雙眼睛在注視著他和戈爾薩。

那些眼睛麻麻，一個挨著一個，孔就像針眼一般細小，隨著索爾的下沉，也在緩緩地移視線。

索爾和那些眼睛對視上，立刻就到莫名惶恐和不安，彷彿被什麼人一拳一拳地砸在心臟上，抑又窒息。

隨後，他眼前一暗又一亮，再回神時，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回到了第二庫房。

剛剛那種被人注視的覺也消失了。

他前是悉的列隊群，後是高大的貨架。

「剛剛是瞬移的覺嗎？為什麼我以前察覺不到，這次卻能知到空間轉移的過程呢？」

來不及多想，索爾聽見戈爾薩問他。

「說說你去拉爾夫莊園都遭遇了什麼吧。」

他思索片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語言。

「我進拉爾夫莊園后，遇見了一個奇怪的人。他有著可以控制人意識或者記憶的恐怖能力……」

索爾用幾句話講完了他在莊園的全部遭遇。重點講了維克多的能力和表現。至於在地下室做解藥的事，就沒有強調其中的難度和頓幫的忙。

果然，聽了索爾的講述，戈爾薩也是第一個提起了維克多的異常。

「你說他彈豎琴？」戈爾薩出纏著的手指，輕輕點著太，「是什麼樣子的豎琴？」

索爾一愣，這可把他問住了。

仔細回憶片刻，竟想不起來對方豎琴的模樣。

「也許他彈的不是豎琴。」戈爾薩的聲音難得有幾分嚴肅，「維克多……裏總是提『命運』、說話方式很奇怪、殺人卻不喜歡親自手……我想，我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咦？塔主竟然認識他？

「他基斯梅特，並不是西部大陸本地人。在我的家鄉，曾有很多人見過這位巫師。呵，當時有一個傳聞，凡是有他存在的地方，總會發生災難的群死亡事件。所以也有人他死亡信使。」

「死亡信使！」這回索爾是真的被鎮住了。

維克多，不，基斯梅特的名號讓他忍不住和死亡巫師日記關聯起來。

基斯梅特瞞份前往拉爾夫莊園究竟是想做什麼？那張從靈魂風暴里救了他的金書頁，是否也與基斯梅特的佈置有關？

索爾突然絞手指，骨節忍不住地抖，發出「咯咯咯」的輕微撞擊聲。

恰好此時戈爾薩也沒有說話，這撞擊聲便十分明顯。

「害怕了？」戈爾薩突然輕聲一笑。

但索爾深吸一口氣，又慢慢鎮定下來。

「是。」他沒有否認自己剛剛產生的強烈恐懼。

那是敵人未知實力、未知目的引發的強烈不安，也是擔憂維克多和突然出現的金書頁是否有關聯。

一個二級學徒西德謀劃日記，索爾還可以找幫手解決對方。但若是一個二階巫師也知道日記的存在……

索爾不知道自己能否保住日記的，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能通過蛛馬跡發現日記的所在。

換源app】

而且現在那金書頁似乎跑到了日記中，索爾卻因為邊一直有二階巫師而不敢立刻查看。

焦慮也讓他一顆心躁不安。

「你也不必太過擔心。這件事我會派人去查，這段時間，你就待在巫師塔，不要接外出任務了。」

「是。」索爾連忙點頭，隨後有些遲疑地說，「塔主……二階巫師……到底有多強大？」

索爾小心地問著，他不知道塔主會不會避諱這個問題，或者會認為索爾還不到提這個問題的時候。

看著張的小學徒，戈爾薩輕笑一聲。

他打了個響指，兩人的後突然都多了一張單人沙發。

看起來很，幾乎能把人陷進去。

「既然你想討論這個問題，我建議你坐下聽。」說完，戈爾薩就坐了下去。

只是他的作看起來很僵，雙手雙腳都很刻板地架在那裏，完全不像在沙發的舒適。

索爾扶著沙發扶手，慢慢坐下來，瞬間就陷進了沙發里，有種永遠都不想再站起來的舒適。

「這個沙發的填充料里加了一些穩定神力的東西。我可以留一個給你，如果你覺得自己哪天快瘋了，也可以坐下來思考一下人生。」戈爾薩聲音裏帶著輕快的笑意，漫不經心地說著讓人骨悚然的話。

「……好。」

索爾學著塔主的作，將雙手搭在沙發扶手，兩隻也儘可能地搭在下面的腳墊上。

只是面對戈爾薩，他終究不能那麼放鬆。

突然，他覺得自己好像不是躺在的沙發里，而是躺在一口鋪了層層襯的棺材中。

「看來你已經準備好了，那麼我給你簡單講講巫師界的分級。」

戈爾薩的聲音變得沉穩緩和，像是一首催眠曲。

「以前不和你們說這些，是不希你們在實力較低時便去暢想高階的能力。容易讓你們誤歧途，不到自己真正的提升。」

「不過礙於與你經常接的人，不是你的同階水平的巫師，我還是給你簡單介紹一下。以免在遭遇強大敵人時，你連提前應對都做不到。」

「提前應對？」索爾重複了一遍。

他看著對面的塔主，無法想像自己就算知道了對方有多麼強大，又有什麼辦法能夠應對？

戈爾薩慢慢抬起一手指，輕輕地晃了晃。

「自然是看看能否求助、逃跑或者是拚死對抗。或者也可以在死戰前，給自己留一條速死的後手，最好是連靈魂都泯滅的那種。」

索爾閉。

他還沒想過像死士一樣，為自己準備一個痛快的死法。

「不用覺得難堪或者沮喪。我也給自己準備了後路，我可不想死後，還要為別人做苦力。」

竟然連塔主都準備了自我毀滅的手段！

難道越是強大的巫師就越畏懼死亡？

不過塔主你說這話的時候，正對著庫房裏的群，真的不會心虛嗎？

索爾瞟向左肩的日記，趕將目移到另一邊。

他想到曾經在靈魂風暴中備折磨，意識變得殘缺的頓，也想到了死後還要給自己打工的比爾幾人。

「也許我可以和日記老哥商量一下，如果我死了就讓他把我的意識收進日記。除了會被模湖意識，變得懵懂無知之外，到點兒消散還舒服的。」

「等等，模湖意識？」索爾腦海中閃過一個片段，突然把日記的能力和維克多的手段聯繫到了一起。

他慢慢地咬牙關，直到牙齦傳來酸的痛與澹澹的鐵腥氣。

是巧合嗎？

總覺維克多的能力在某些方面和日記也很像。

所以，兩者到底有沒有更深層次的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