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族同一時間……被污染？

索爾突然到一陣寒，周彷彿起了一皮疙瘩。

但那是不可能的，他一皮已經經過了改造，堅韌又遲鈍，不可能起皮疙瘩。

「靈全都是住在一起嗎？真就沒有一個逃掉的？」

「可怕的地方就在這裏。」戈爾薩嚴肅地說，「靈雖然喜歡聚居，但他們的領地也分佈在各個大陸，也有在外行走的。而且靈一族還分為日靈、暗夜靈和海洋里的水靈。」

「但無論是哪種靈，無論是正在族群中狩獵，還是和巫師流做生意，以及和矮人族開戰的靈……他們都在同時，一瞬間消失了！」

全族不分空間距離、緣族群，就這麼全部消失了？

索爾覺皮疙瘩已經轉移到了他的大腦皮層。

這是什麼樣的力量，什麼樣的層次？竟然能同時針對如此多的存在，不留一人？

若是有一天，這個力量又選中了人族呢？

越是思考，越是恐懼。

他握拳頭，害怕雙手的抖太過明顯。

「如果……如果……如果有一天，這力量選中了……人呢？」索爾遲疑著念出這句話。

年時期神力就能媲正式巫師的強大靈一族，竟然也會在毫無預兆的況下消失。

這讓索爾不擔憂起自己和巫師界的未來。

某一天，他們會不會也被集污染，然後消失？

就像是文檔里的查找替換，全部選中，替換！

沒有前兆，沒有抵手段，甚至不知道為什麼。

這種完全無法抗衡的力量甚至讓索爾對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產生了懷疑。

值得嗎？

那樣拼死拼活？

值得嗎？

一個月只睡一兩次自然睡眠，然後將所有的時間都用在學習、研究和冒險上？

值得嗎？

為變強不惜改變自己的和靈魂？

值得嗎？

可能會在下一次尋求知識的旅途中徹底淪為未知的野？

索爾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他到了深深的無力和渺小，連脊樑都不自覺彎了下去。

戈爾薩坐在索爾對面，靜靜地看著對方。

他知道索爾在進行激烈的心理鬥爭，但沒有手。

靈的消失的確令人細思極恐。

但更恐怖的是，靈消失事件也不過是世界大恐怖之一而已。

如果索爾不能靠自己走出來，就算他出言暫時安住索爾，索爾的心理也會就此埋下深深的患，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再次發。

真到了那個時候，戈爾薩……不會救他。

認知的問題，很難改變。

這時，索爾又吐出一口氣，他俯下將自己的臉埋在雙手掌心中。

此時他不想看到任何人，任何場景。

因為無論他看到什麼，都只能想到一切終將消失的無力。

可是有時候人的大腦就是這樣，你越不想看到什麼，你的腦海里就越是會出現那些相關的畫面。

黑暗中，他看見已經死去的西德和布朗，看見把自己藏在影中的朗姆導師，看見抱著膝蓋哭泣轉臉就能將僕從製死人花的安吉拉，看見了總是抑著自己緒波卻偶爾也會崩潰大哭大笑的尼克，看見一遍遍強調等價換卻又在危機時刻回來救自己的拜倫學長，高傲卻又直率的小天才可麗，神又強大可怕的孔莎……

他看著這些在巫師界掙扎的影，逐漸變一個個空白的區域，沒有什麼還能證明他們的存在。

最後索爾想到了自己，想到了他的前世。

想到了那個每天疲憊不堪，天黑上班，天黑下班，看似充實，卻好像又什麼都沒有改變的自己！

索爾的肩膀開始抖，模糊的嗚咽聲從他指間傳出。

看著這樣的索爾，戈爾薩瞇起了眼睛。他指尖了，似乎在猶豫，如果索爾真的崩潰，要不要出手？

救人，或者殺人。

就在戈爾薩難得猶豫時，索爾突然又坐直了，放下雙手，臉上沒有半點淚痕，反而是在笑。

「抱歉大人，剛剛不小心鑽了牛角尖，現在已經好了，麻煩您接著講吧。」

索爾臉上滿是輕鬆的笑意，看不出剛剛差點崩潰的架勢。

他的確是被那種強大無可匹敵的神恐怖力量嚇到了。

可是轉念一想，在他安穩的前世，生命就能得到保障嗎？

有時候上一秒還在嘻嘻哈哈，下一秒就因為事故、疾病或者天災而無奈離世。

和未知的危險一樣不可控制的就是概率。

如果真的天天想著那一點全人類即死概率憂心忡忡，他本不用等到穿越就可以去上天臺了。

「不錯。」戈爾薩銀的眼睛瞇起來，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審視。

他繼續說道：「之所以說靈被污染，是因為在他們消失后，所有靈製造的道都發生了異變。許多持有靈道的人都表示曾經陷某種幻境，尤其是在運轉神的時候，更容易陷於幻境。而越高級的靈道，就越危險。」

「某種幻境？」索爾怎麼越聽越覺得和基斯梅特的能力很像？

可塔主又否認了基斯梅特是靈……不過基斯梅特不是靈，也可能和靈有關。

「使用過靈製品的人會聽見某種模糊的聲音，甚至表示他們曾看見過靈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可是除了他們自己，其他人無論是用眼還是神力，都無法發現任何與靈有關的痕跡。」

「而且這種影響程度還會隨著使用程度加深而變大，甚至會讓他們分不清哪一邊才是現實。而絕大多數人會因為篤信靈的存在而徹底被污染。」

「而在一位三階巫師被污染髮狂屠了兩個小國后，巫師界發起了清理靈道的號召。不過你也清楚……」戈爾薩突然抬手，貨架上一個材料自向兩人飛來。

索爾轉頭去看，赫然發現竟然是孔莎曾經使用過的靈低語。

「越是忌的東西，越是令人嚮往。」戈爾薩輕聲道，「無論是靈的強大，還是令他們突然消失的神力量，都令巫師嚮往。」

戈爾薩修長的手指轉著手裏的瓶子，瓶子裏的沒起一波瀾。

不過裏面的樹枝卻發生了一些變化。

在戈爾薩手指轉間，樹枝上僅剩的兩片綠的樹葉開始慢慢變黃。葉子的邊緣甚至由黃轉褐，開始乾枯變脆。

當戈爾薩停止轉，原本生意盎然的樹枝即將凋零。

「伱是不是使用或者用神力接過靈低語？」

索爾張了張，最後沉默地點點頭。

戈爾薩倒沒有生氣，他向來不是個重規矩的人，不然也不會離開家族，隻一人出現在西部大陸。

「在第二庫房，只有這麼一件和靈有關的道。你看，它雖然在努力偽裝，其實快要耗盡能量消亡。你剛進行巫改造，對神影響非常大，也是你靈魂最脆弱，最容易暴在外的時刻。所以與其說你是被基斯梅特影響而看到了靈，不如說是你為自己擅自使用靈品付出了代價。」

戈爾薩說完，將手裏的瓶子遞給索爾。

索爾接過瓶子的那一刻，突然又聽見了聲音。

「我要死了。」

索爾驚訝地抬頭，剛想說什麼，卻被戈爾薩打斷，「不要將你看見聽見的容告訴其他人。那會讓你更加篤定自己的確和靈產生了聯繫。而意識上的承認才是最可怕的。」

「……因為，除了你自己，誰也說服不了你自己。」戈爾薩加重了語氣。

索爾連忙閉上，他低頭看著手裏的靈低語。

只是短短幾秒鐘，裏面的樹葉就再度變黃。

其中一片，在索爾和戈爾薩的共同注視下，飄飄然掉進了下面的溶里，瞬間溶解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