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爾一路回到東塔一層，沒再遇到人。

順利回到第二庫房，確認黑耀琥珀還有庫存，索爾抬頭一看時間還早，就坐回到實驗桌前繼續早上沒看完的書。

《如何選定適合自己的定位儀》

這本書的作者芭芭拉認為，巫師的定位儀是針對自我的控制約束，所以選取定位儀之前，應該先了解自我。

只不過這一步對索爾就有些困難。

因為前世今生記憶的缺失，索爾的自我也是不完整的

但索爾沒有氣餒，他也不打算完全按照書上寫的去做。

目前，除了死亡巫師日記，他不可能選其他巫道作為自己的定位儀。

一來有了上次在拉爾夫莊園的經歷，索爾已經確定，日記絕對有幫他穩固意識的能力。

而且有了日記珠玉在前，其他的定位儀索爾實在是看不上。

那麼索爾其實本不用選擇定位儀。

他的定位儀早就確認好了。

他需要的是找到一個方向和方法，將自己和日記連接起來。

「怎樣才能加深日記和自己的關聯？」

索爾在紙上無意識地畫著圈。

事關日記的信息，他的推演只能在大腦里打草稿。

「如果省略了第一步，那麼，我現在就應該將日記和我自己視為一個主。」

「也就是我的自我里包括日記。」

這樣說有些大言不慚，畢竟索爾現在連都不到日記。

「等等……」索爾突然瞪大了眼睛，「其實我過一次日記。在垂手谷山裏，為了打敗惡靈頓，拜倫學長幫我打造了一個意識平臺。那個時候……我曾經把日記當板磚用過！」

不過索爾也想起來，當時他無法翻開日記，才不得不只使用日記的「理」屬。

「也許，我應該再搭建一次意識平臺！」

「不過就算拜倫學長能幫我搭建意識平臺，將意識獨立於之外還是很危險的行為。必須想辦法將危險降到最低。」

索爾想了想。

當他以意識獨立存在時，在緒上的表現總是十分冷漠，十分極端。

弒殺易怒。

這樣太容易被污染。

「也許我可以嘗試著穩定自己的意識。」索爾左拳捶右手掌心，已經做了決定，「好，那明天先去向拜倫學長買搭建意識平臺的那個法陣。」

「至於穩定意識，穩定靈……我記得在塔主19層私人圖書室里見過相應的實驗記錄，明天也可以去看看！」

……

在索爾找到接下來的目標時，來特剛剛抱著他的人偶走回自己的宿舍。

來特的宿舍和其他人相比，異常的熱鬧。

一推開門，就能看到裏面或坐或站的幾個僕。

們穿著來特懷中人偶同款僕裝，但清涼程度更高。

此時一見主人回來，紛紛圍上來。

「來特大人。」

「主人！」

各種輕細語環繞，但來特此時卻沒什麼心回應眼前這些可的孩。

他著嗓子，盡量溫聲說道：「我現在有事，你們先回去吧。」

幾個孩對視一眼，沒有人不滿，紛紛老實穿上包裹嚴實的斗篷離開了來特宿舍。

當宿舍大門被關上，來特懷裏的人偶突然了。

輕巧跳到地上，然後回……

「啪！」

甩了來特一耳。

「你！」來特著聲音，眼底冒火。

「廢。」俏的聲從人偶微張的中冒出，「他拒絕接你不會再解釋一下嗎？誰被你過了？」

人偶的作雖然有些僵，但聽其言語思路，竟似是活人。

來特臉上出現一個明顯的紅印，不過他只是下，那道掌痕跡就消失了。

他制火氣，剋制自己的聲音，「是你們自己製造的東西吸引力不夠，那就不要怪我沒有推薦功。再說，誰讓你非要和我一起過去，被他誤會也很正常吧。」

雖然在宿舍，兩人也是以傳訊流，謹防對話被別人聽見。

人偶做不了微表，只有眼珠在滴熘熘地轉。

「許是他年齡太小，還沒有嘗過人的滋味。不過看他那個樣子，不會已經放棄慾了吧？」

「呃……」來特回憶著索爾的新形態，「短短幾個月，再次改造，的確出乎意料，也很危險。但你收斂神不到，我卻能從他上到很明顯的生機。」

「索爾並不是真的往死靈方向發展，也沒有固化自己的外形。他甚至還長高了幾厘米。」

「那就好。」人偶來回走了幾步，「這樣，等其他人定的貨到后，你再送一個新的人偶給他，這樣他總會收下了吧？」

來特卻是直搖頭，「不行，在他沒有主要求前，連續兩次提出送他人偶絕對會引起他的警覺。」

人偶眨了眨眼睛，「警覺？就那個14歲的小屁孩？」

來特不屑地一笑，「所有輕視他的不是死了，就是倒了大霉。」

人偶有些不滿，「那你呢？」

「若不是一個月前，我外出被你們抓住，你以為我會願意再對上他？他可是那位的學生。」儘管心中不滿，來特還是儘可能地低了聲音。

人偶稍稍妥協，不過還是不想放過索爾，「好吧，那等他外出時，我們再想辦法送他一個奇遇，必須在他邊放一個構造核心。這傢伙被你們那位護得那麼嚴實，肯定有極高的價值。」

來特閉上眼睛，掩蓋住複雜的神，似是默許了人偶的決定。

……

晚上八點。

又是東塔最安靜的時候。

一些膽大的學徒還沒有離開東塔，另一些危險的詭異也沒有登場。

庫金準時拿著流會上提到的幽影之羽和他心心念念培育了三年多的惡念之種來到東塔一層，青銅大門外。

不是他不著急，而是他怕來的太早，索爾沒有出來，他一個人在這裏發生什麼意外。

自從不再看管第二庫房，他在三級學徒中的地位也驟然下降，以前很多看他不順眼的人，都開始找他麻煩。

而最可怕的是，曾經發生在弗格森上的異象也開始出現在他的手臂上。

神經壞死，腐爛。

若不加以特殊掩蓋理，那噁心的腐氣味能傳遍整個走廊。

但這些疼痛、臭氣甚至生活上的不便在生死面前本不算不上什麼。

手臂的潰爛只是不穩定的定位儀排斥的最初反應，若是不能及時用黑耀琥珀恢復，這潰爛怕是會一直蔓延到腔。

到時候他就不會覺得疼了。

除非不幸變怨靈，從此永遠深陷死亡前夕的痛苦中。

八點一到，青銅大門如期打開。

索爾出現在門口，手裏還拿著個小盒子。

為了將這個東西從庫房拿出來，索爾不得不使了點兒手段。

前段時間他被「關」在第二庫房，有任務時就要聯繫可麗幫忙送貨。

因此他獲得了使用傳訊筆書寫的權力。

至今塔主也沒有把這項權力收回。

因此，索爾小心地在紙上寫下黑耀琥珀，順利地將東西帶出庫房大門。

如果沒有這個許可權，他恐怕就需要庫金提供方法渡品了。

畢竟渡這件事庫金以前也做到過。

門外，庫金雙眼放，迎上前。

「先看一下你的東西。」索爾抬手擋在前，讓庫金先表示一下誠意。

主權不在庫金手上，他只能妥協，從懷裏拿出小心珍藏的兩樣東西，遞給索爾。

索爾手接過兩個金屬盒，仔細端詳。

暗屬相關的材料總是放在類似材質的盒子中，以免不小心被其他材質影響產生異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