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領旨》30、第030章 人味兒

第030章人味兒

許驕說完,忽然意識到哪里不對,又頓了頓,趕改口道,“許小驕,你別下來,你太小了,會摔著的!”

許小驕是貓,但是只小貓,方才是趁不注意,一腦爬到樹上去了。眼下又自己下不來,還害怕,一直蹲在樹上的一角,喵喵喵得著,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原本許驕還想它跳下來,幸好反應過來不對。

樹有些高,許驕想爬上去,但實在夠不上,只能著急得在樹下干等著,怕許小驕一不留神摔下來。

許驕側,也有三兩個原本在苑中值守的幫忙看著,都怕相爺的貓一不小心真給掉了下來。

已經有侍衛了,但許驕不知道的是,因為這離宋卿源安置沈凌的地方很近,早前宋卿源親自待過,侍衛和不能隨意進出,所以侍衛遲遲沒有來。也就這空隙,宋卿源正好看完沈凌出來,一眼見到許驕在樹下的著急模樣。

“哎喲,是相爺~”大監此時也遠遠見到許驕。

“怎麼回事?”大監趕尋了一側的問。

應道,“相爺的貓不小心溜到樹上了,自己下不來,但樹有些高,剛才有旁的想爬上去,但是越爬,相爺的貓就越怕,然后相爺的貓Juin越躥越高,眼下,怕是要侍衛才能救下來,已經有人去侍衛了,人還未到。”

大監一愣,轉眸看向宋卿源——這是陛下特意打過招呼,不讓人前來的……

大監有些尷尬。

要說來,相爺早前還特意提起過,這只是陛下的貓呢!

大監趕道,“快去,這是陛下的貓,相爺在看著,讓值守的侍衛趕過來。”

連忙去做。

大監吩咐得時候,宋卿源已經徑直往許驕去。

許驕和周遭都留意著樹上的許小驕,反而沒留意到后的圣駕。樹上的許小驕也因為害怕而越怕越高,聲音都不穩定,在侍衛趕過來的同時,許小驕忽然爪子一,“喵”得一聲從樹干上落,許驕頓時心驚跳,想上前去接,但哪里接得到?

幸虧一側的侍衛眼疾手快,也幸虧許小驕在中途得樹枝上用爪子墊了一下,沒有那麼大沖擊,再落下來的時候,正好被趕來得侍衛手接住。

有驚無險!

大監都抹了一頭汗!

但許驕卻沒那麼好運,雖然看到許小驕被人接到,但剛才張的時候沒留神地上正好踩在小坑里,鞋里本就有增高,踩起來不穩,當即右腳一崴,整個人向后栽倒去!

原本這麼一栽怕是要摔得不輕,后腦勺恐怕都要摔了去,但向后栽倒的時,卻摔一個溫暖和得懷抱里……

許驕微怔,宋卿源牢牢抱,“……貓都看不好。”

他不出聲,許驕也知曉是他,但他一出聲,就更沒誰了……

許驕方才怔住,是他抱住的時候,總讓渾然有種錯覺,似是就在何時,他二人也如此親近過,他也這麼抱過,所以并未覺得突兀或者是不妥,只是許驕來不及多想,腳下的疼痛傳來,忍不住皺了眉頭,“疼,好疼……”

宋卿源看向的腳,方才是崴了。

正好有太醫在,太醫趕上前,“陛下,先放相爺坐下,微臣看看可是臼了?”

許驕也可憐看著他。

是真疼了,才會這幅模樣,宋卿源再悉不過,遂看了一眼,淡聲道,“去屋中吧,地上涼。”

早前在東宮的時候,許驕大多時候力旺盛,一有時間就在看書,而且神頭十足,但偶爾也會一幅怏怏模樣,他后來才知道緣故……所以許驕一直不喜歡坐在地上,尤其是冰冷的地方,即便不是在某幾日,也會很注意,只是不吭聲。

“還能走嗎?”宋卿源問

試了試,并不能,疼。

“上來,朕背你。”宋卿源忽然開口,許驕愣住。

大監和側的太醫也投來詫異的目,宋卿源凌目看向許驕,“還要朕再說一次嗎?”

抱抱龍又不高興了……

許驕只得著頭皮上前,他是背起原以為整個人都會渾不自在,卻惱火得發現,不僅沒有不自在,反而很舒服。

這個念頭,讓許驕覺得比扭到腳本還要驚心魄。

但慢慢地,許驕又覺得,抱抱龍好像什麼時候也這麼背過,仿佛是很早之前的時候,還是在東宮的時候,也好像是頭一回在宋卿源跟前喝醉的時候。

相似的場景,讓回憶里的浮掠影如走馬燈一樣,時而模糊,時而清晰,早前那個時候好些沒記起來的事,忽然像幻燈片一樣涌記憶里。

……

“這是龍抱”

“這是抱抱龍~”

“抱抱龍,你背背我吧,我爹爹還在的時候,就好喜歡背我,我爹不在了,都沒人背過我了,你這麼好,你背背我吧~”

喝多了,使出渾解數胡攪蠻纏也好,撒也好,反正,其中一種真的對宋卿源起了作用。

宋卿源真的背了

那是早前宋卿源帶去觀山樓看書喝茶的時候,結果喝了酒,觀山樓在京郊,并不在東宮,那時夜都深了,非讓宋卿源背,宋卿源起初有些惱,但后來聽完說那句“我爹不在了,都沒人背過我了”之后,他仿佛沒那麼惱了。

他真的背了在背上的時候,他還會輕聲問,“可以了嗎?”

他以為就是背著在觀山樓頂樓的臺走兩圈,但他脖子,滴滴道,“當然不可以,我要回家~”

宋卿源當是被雷劈過一般,冷聲道,“自己滾下去。”

聽出他有些生氣了,若是放在平日,聽到宋卿源有些生氣了,會馬上跳下來,當那日,應當是酒壯慫人膽,“我就不下去!”

“……”宋卿源轉眸。

繼續道,“我就要你背我!”

“……”宋卿源應當是在想,他是松手好,還是直接把扔出去來得更好,這時,卻忽然靠近他頸后,蹭了蹭他,他整個人僵住,繼續道,“上回我磕著頭了,好痛。”

他記得,但沒應聲。

許驕嗔道,“當時你給我藥的時候,我都不怎麼覺得疼了。”

宋卿源目了下來。

“抱抱龍,以后我磕著頭了,崴著腳了,你都幫我藥好不好?”酒意上頭,撒也有底氣。

“我給你能耐了是吧?”宋卿源微惱。

許驕攬他,“嗯,你就是我的能耐啊~”

宋卿源臉莫名紅了,從未這麼紅過。

“宋卿源我困了,我想回家了,岑士不在,你送我回家吧……”趴在他肩膀上。他的肩膀寬闊而溫暖,很適合趴著睡好覺。

“許驕,你適可而止!”宋卿源鄭重提醒,說得跟他特意挑岑夫人不在的時候去家似的,但邊均勻的呼吸聲已經傳來,宋卿源無語。

他真是……

下去也不是!一直背著更不是!

他喚了大監一聲,大監正好上了閣樓,一見他背著許驕,整個人駭然,而后又收回目,“殿下……”

宋卿源嘆道,“這里去許府有多遠?”

他真問起。

京中許府可多了,大監忽然會意,是背上某人的家!

大監恭敬道,“殿下,觀山樓到許府很近……”

也正是大監口中這一聲很近,宋卿源正的背了回家。

那時候還沒有朝,家中也在臨近西郊的地方,所以夜里的時候很偏僻,也不會有什麼人,宋卿源真的一直背著中途迷迷糊糊醒了幾次,還問他,到哪兒了?

眼下想起,覺得那個時候的宋卿源其實就已經對很好,他輕聲道,睡吧,還沒到,到了你……

果真又安心得睡過去了。

宋卿源背上真的很暖,又很舒服,而且,還能迷迷糊糊聽到他的心跳聲,安定,從容,像平日的他一樣。

雖然他有時候會兇,但從來不讓旁人欺負,他真的像一只抱抱龍一樣,雖然有時候脾氣可能稍微可怕了些,但會用寬大的羽翼替遮擋風雨,也不要做一只能在他羽翼呵護下的小鳥,也會長出翅膀,同他一樣。

“我什麼時候才能長出翅膀啊?”忽然開口,嚇了宋卿源一跳。

宋卿源不耐道,“我覺得你現在翅膀就的……”

“我沒有翅膀,我就是一只小小鳥……”然后忽然間,開始唱起來,“怎麼飛也飛不高┗|`O′|┛嗷~~”

眼下回想起來,嗷那一嗓子的一刻,宋卿源應當是準備直接扔了的,但忽然靠著他的頭道,“宋卿源,你就是我的翅膀。”

寬大,溫暖,還有懷抱……

他整個人怔住,下,他耳子紅

兩人再沒說過旁的話。

的“翅膀”,信守承諾背了回家。

……

很早之前的事,如浮掠影一般在許驕腦海里想起,腦海里的事很快,也就從方才從崴到腳的地方,到最近的房間里。宋卿源放下的時候,才回過神來,因為心虛,既沒怎麼吭聲,也沒敢看他。

太醫趕上前。

方才在苑中,天子說要背相爺的時候,太醫就驚住。

雖然朝中上下皆知,天子袒護相爺,相爺在東宮時就是天子的伴讀洗馬,兩人關系非同一般,相爺在朝中時不時就會被陛下罷黜幾次,但還能時不時又被陛下拎回來,足見陛下對相爺的信任,遠非旁人可比。尤其是早前顧相彈劾相爺的時候,直接讓原本有些下不來臺階的陛下,正好順著臺階下了,下旨將離朝幾個月的相爺回朝中。

但相爺扭到腳了,天子竟然要背相爺,太醫就懵住了。

宋卿源背著許驕走在前面,大監特意拉著太醫走在很后面,輕描淡寫‘提醒’道,“陛下還在東宮的時候,就同相爺是時的玩伴,相爺早前摔跤的時候,也是陛下背過相爺,都是年時候的分,朱大人清楚了吧?”

陛下能讓朱全順來照看沈凌,一來說明還算信賴他,二來說明他平日里慣來口風就,所以陛下才挑了他,所以朱全順聽大監這麼一提,心中就清楚,無論是不是年時候的分,這就是年時候的分,旁的多一個字若是了出去,他不是帽的事,是項上人頭的事。

朱全順比誰都清楚。

于是當宋卿源放下許驕的時候,朱全順便上前,旁的表都不敢帶,只敢看相爺的腳踝。

“相爺,這樣疼嗎?”朱全順試著按了按腳踝上。

許驕搖頭。

“這樣呢?”朱全順又問。

許驕這回點頭。

再換一個地方,“疼疼疼!”許驕眼淚都險些下來。

“相爺再忍著些,還要看幾。”

大監看著朱全順和許驕一眼,目又朝天子看去,天子一直看著相爺,也聽著朱全順和相爺之間的對話。

大監跟在天子邊的時間最久,潛邸時就是舊人,所以在宮中,大監是最得準天子心思的一個。天子平日里護著相爺也好,同相爺置氣也好,大抵心中都有數,不會留人口舌,更無從說像方才那樣,當著朱全順的面直接將相爺背到了屋中。

大監當下還有些拿不清天子的心思……

自從相爺來了行宮這兩日,天子的高興和脾氣都跟著一道加速,大監在心中輕嘆,等抬頭得時候,見天子攏眉看他。

大監連忙收起先前的表

“怎麼樣了?”宋卿源開口。

朱全順道,“是臼了,但是又不止是臼,下要先給相爺正骨,相爺先請忍著些,然后可能要養上幾日才能下地。”

許驕臉瞬間都白了,幾日才能下地?!那豈不是要一連幾日都呆在偏殿里哪里都不能去?然后,隔了一個簾櫳就是抱抱龍的寢殿,他想什麼時候逮著訓一頓,都在;哪怕是他氣不順的時候,還在?

許驕忽然覺得怎麼年初一開始就這麼不好,崴腳就算了,還要遭這樣心靈和的雙重打擊?

宋卿源卻繼續問,“只是崴到,日后不會有影響吧?”

許驕后背都直了,方才一點都沒想到這一去,眼下,忽然有些后怕了,會不會瘸……

朱全順連忙拱手,“不會的,相爺沒有大礙,就是可能會不舒服幾日。”

許驕眼中明顯松了一口,宋卿源眸間也不經意緩了下來。

在朱全順替許驕正骨的時候,許驕還是疼得出聲來,但一聲之后,腳真好了多半了,但確實像朱全順說的,還會時不時就有些扯著疼。

“上了藥會好些。”朱全順從藥箱中拿出跌打損傷的藥膏,同旁的味道很大的藥膏相比,朱全順的藥膏明顯要好聞得多。

朱全順正給許驕上藥,大監明顯見天子眉頭皺了皺。

朱全順上前得時候,宋卿源忽然開口,“出去吧。”

朱全順:“……”

大監:“……”

朱全順和大監瞬間會意,都拱手退了出去,多的一個字都沒說。

許驕見宋卿源上前,就在側落座,聲音平淡,“自己還是朕給你?”

許驕趕自己手。

其實眼下的宋卿源同早上那個氣不怎麼順的宋卿源相比,已經好了不,至眼下還溫和著,也慢慢擰開手中膏藥的蓋子,指尖剜了一些藥膏。

“陛下……我自己來吧。”許驕出聲。

畢竟是腳踝,這個人還是宋卿源……

許驕臉紅。

但很明顯,宋卿源本沒有搭理

腳踝被抹上冰冰涼涼的藥膏,但他指尖永遠是溫熱的,溫熱的指尖輕著冰冷的藥膏,在腳踝輕輕著,原本是有些痛的,但眼下,好賴不賴這有些痛的覺,都被些奇奇怪怪又莫名的覺替代著。沒吃過豬,也見過豬跑,眼下,就是這只在跑的豬,面紅耳赤著,他手上的力道每一次,都咬

滿腦子胡思想的時候,也想起方才在他背上時想起得一幕。

——上回我磕著頭了,好痛……當時你給藥的時候,我都不怎麼覺得疼了。抱抱龍,以后我磕著頭了,崴著腳了,你都幫我藥好不好?

——我給你能耐了是吧?

許驕莫名怔住,心底砰砰跳著,腦海中又想起七月剛還朝的時候,早朝前,穿鞋摔下了床,額頭磕青了,用劉海當著,朝中大臣和大監都沒看出來,但是被宋卿源一眼看了出來,還讓大監拿了藥膏來,那時候,也是宋卿源給抹的藥膏,往后躲,他瞪,讓只好不了。

不知為何,許驕心中想著,當時會不會和眼下一樣,其實都是因為宋卿源答應過,以后無論是磕著頭了,歪著腳了,他都幫藥?而宋卿源當時除了說能耐了之外,確實沒有說過一個不字,或是拒絕的話。

許驕愣住。

“想什麼?”宋卿源見許久都沒彈過了,眼睛還空著一走神。

他不喜歡同他在一的時候走神。

“沒想什麼。”許驕連忙應聲。

是想起早前的事,就夠心驚跳了,還有在宋卿源面前這麼放飛自我的時候!而宋卿源還真的都由著,重話都沒有說一句。

在宋卿源跟前喝多過三次,第一次就是方才回憶起的,他背的時候,那是在東宮的事;第二次是朝后多年,坐上了相位,也在宋卿源跟前喝多了,豪言壯語過一回;第三次,就是六月最后一日,宋卿源生辰那日,趕回了京中,同宋卿源在宮中喝了一頓慶生酒,結果最后還留宿宮中,最后回來把大倉小倉帶走的那次。

不對,還有第四次,就是昨天晚上……

如果在東宮的時候,喝多了都這麼放飛自我,那昨晚上,都干了些什麼?

許驕想起今晨宋卿源一幅說不出的惱火模樣,忽然想,早在東宮的時候,就要宋卿源背過了,昨晚不會是得寸進尺,騎到宋卿源頭上去了吧?

許驕整個人都有些不好。

宋卿源涂完藥膏,抬頭看的時候,正一臉想死的表

宋卿源睨,“朕給你涂藥膏,你就這麼鬧心嗎?”

許驕可憐道,“沒……”

有些不敢看他。

宋卿源想起昨晚,又是撲他,親他,又是要在上面的能耐模樣,再看著眼前的這幅模樣宋卿源頓覺這氣不知打何來,更不知道當如何發泄去。

他低著眉頭沒說話。

許驕支吾道,“陛下……”

宋卿源抬眸看,看里能吐什麼象牙,許驕果真吐了象牙,“陛下,我昨晚是不是鬧騰了些啊?”

是想問,是不是同早前喝醉酒一樣,又纏著他背,又纏著他要抹藥膏之類的。

早前是在東宮,他是太子,又年,兩人算是玩伴。

但眼下,他是天子,是臣下,就是君臣。

總不能還像以前一樣逾矩……

宋卿源頓了頓,湛眸看,“你不是很能耐嗎?”

“……”許驕試圖換位思考一下,宋卿源口中能耐的意思,但缺乏進展。

宋卿源言罷,放下藥膏,黑著臉起出了屋中去,只留了許驕一人在屋。許驕想,果然是惹到他了,許驕心中唏噓,要麼是騎到他頭上去了,要麼是比騎到他頭上去更可怕的事……

許驕很有幾分頭疼。

……

屋外傳來說話聲,應當是宋卿源同大監待了兩聲。果真,宋卿源的腳步聲剛離開,大監就了屋,“相爺,您是要在這兒歇會兒,還是老奴讓人送您回去?”

許驕眨了眨眼睛,認真道,“大監,你能讓人把我的東西拿過來嗎?我就住東林苑這兒可以嗎?”

大監搖頭,“相爺,您就別為難老奴了……就剛才這會兒還在氣頭上呢~”

那就是不

許驕懊惱躺下。

***

苑中,宋卿源路過剛才許小驕摔下來的地方。

許小驕剛才應是嚇住了,一直在侍衛懷中不怎麼敢,也不怎麼敢出聲,但忽然見到宋卿源,應當是想起是認識的人,居然朝著他喵喵了幾聲。

侍衛上前,恭敬將手中的貓遞給他,“陛下,相爺的貓。”

宋卿源眉頭淡淡攏了攏,接過許小驕,悠悠道,“這是朕的貓。”

侍衛驚掉了下,而后又趕拱手,將下撿起來。

……

宋卿源抱著許小驕往寢宮回,東林苑到寢宮有些許距離,但是路很好走。之前朱全順要他每日適當活些時候,他來的時候就是走來的,回去的時候正好從東林苑踱步回去。

懷中的許小驕并不重,而且很聽話,除卻偶爾的喵喵兩聲,在他懷中探出頭東看看西看看之外,大多時候都很老實聽話。

宋卿源它頭頂,許小驕舒服得蹭了蹭他。

許小驕的這個作讓他想起了昨晚的許驕,他甚至都懷疑,是和貓學的。拿鼻尖蹭他鼻尖,也會輕咬他耳朵,整個人往他上蹭,宋卿源臉微紅。

但許小驕都比老實多了……

也聽話多了。

宋卿源有些泄氣,他能怎麼辦?打不得,罵不得,重話說兩句有人都會眼紅,還會認錯哄人……

好人惡人都讓做了。

***

宋卿源等到再晚些,“惡人”也沒從東林苑回來。

宋卿源看了看天,沒有吱聲。

等到黃昏將至,大監帶人開始布飯了,宋卿源才瞥了眼大監,“人呢?”

大監自然知曉天子提的是相爺,回回兩人慪氣總要殃及池魚,大監躬道,“方才讓人去看過了,相爺腳還疼著,暫時下不來床,要多呆一會兒,等晚些過了疼勁兒再過來。”

宋卿源看了他一眼,幽幽道,“你問,是要朕過去背嗎?”

大監一聽,整個人一哆嗦,趕照做。這回也不敢讓旁人去了,親自跑去東林苑一趟。果真,聽到他問起要他背嗎,有人就當即從東林苑回來了。

大監總是有法子的,抬椅,轎攆,宋卿源問都懶得問。

許驕回來的時候,他正在用飯,許驕只得同他一,今晚不似昨晚年關,許驕也沒敢破例在吃飯的時候同他說話,怕又惹他不高興,畢竟,眼下這幾日,這寢殿和偏殿,就他們兩個病號,免不了大眼瞪小眼,躲都沒地方躲……

許驕夾做人。

飯用完,大監讓人將菜撤了出去,又端了水盅來給二人漱口。

許驕一直在給大監使眼,但今晚大監就似看不見似的,任憑怎麼使眼,大監都當做沒看見。

等到大監等人都走了,許驕的難題便來了,是要當著宋卿源的面,做單膝跳著回偏殿的壯舉呢,還是壯烈得爬著回去,還是最自然卻最沒有形象得一瘸一拐地回去……無論哪一種,畫面都很,有些讓不敢想象……

最后,撐手起,選擇了單膝跳,然后單膝跳了好幾次也沒能從宋卿源眼皮子跟前跳過去的時候,宋卿源徑直上前將打橫抱走。

許驕眼珠子都險些瞪出來。

越界了……這絕對是越界了!

無論是他今天當著太醫的面背,還是眼下沒有旁人在時候公主抱,宋卿源對的態度比早前越界太多了,而且越界得信手拈來。

中間就隔了一個晚上。

許驕忽然有些后怕,昨晚干嘛了,是不是又像在東宮時候一樣,半夜去錯了床,爬到宋卿源的龍塌上去了。

許驕張看他,“陛下……”

他聲音若古井無波,“許驕,你再試一試,朕沒讓你說話的時候,你開口說一個字,朕會不會把你扔出去?”

許驕忽然噤聲。

但很快,又忽然發現,他并不是抱去偏殿那頭,而是去偏殿和寢殿共用的連堂,也就是早前他和下棋的地方。

眼下棋盤還在,棋子已經收好了,許驕會意,他是想讓人陪著下棋了。

他將放在小榻上,許驕當即坐直,“我執白子吧。”

宋卿源看,“朕說了要下棋嗎?”

“……”許驕實在想不到在棋盤面前不下棋要干嘛?

“那我執黑子?”又問。

宋卿源生悶氣的時候要人哄,他說不下棋,就是要下棋的意思,得反著聽。所以,他說不下,你就要拼命顯得你很想下棋,一定要和他下棋,這樣才能給他臺階下。宋卿源果然沒有再應聲。

對弈的時候,黑子要先落,許驕先置一枚棋子。

宋卿源果真跟上白子。

這就是在陸續消氣了,雖然沒說話,但是已經在認真下棋,也沒將注意力放在上。

許驕也打起十二分的神,認真落子。

同宋卿源對弈一局的時間很長,在對弈到第三局的時候,瞌睡蟲來找了,只能撐手拄在案幾上,腦袋靠在手腕,下了幾次都有些微微犯困。好容易總算將這一局下完,又眼看向宋卿源,說不想下了,想睡覺了。

宋卿源抬眸看討好,且甜的一笑。

宋卿源愣住,想起昨晚看到的笑容,垂著眼眸上前抱,他今日不知哪筋犯了,許驕不敢多問,卻見宋卿源抱去的方向不是偏殿,是寢殿。

許驕懵住,“陛下……走錯了……”

很認真提醒他。

宋卿源沒有搭理,許驕腦海中嗡嗡一陣空白,等到寢殿,他將放在龍塌上,許驕整個臉都是紫的,不知道當圈坐著,還是坐直,還是怎樣旁的怎樣。

“今晚睡這里。”他的聲音很淡,卻不容置喙。

許驕僵住。

宋卿源自己也上了龍塌,許驕不得不往后了些,一顆心砰砰跳個不停,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麼。

手攬過,像初到行宮那日一樣,他從后攬著。但這次兩人分明是清醒著的,也都知道對方是清醒著的。

手環,讓牢牢近在他懷中,這樣的親近距離超過了早前所有時候,許驕愣住,但奇怪的是,不知為什麼,卻并不怎麼違和……許驕心中全是忐忑。

宋卿源卻沉聲道,“不止今晚,在行宮的時候,你都睡朕這里,不準去旁的地方。”

“……”許驕狠狠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是真疼,不是做夢。

許驕咬后的人手取下頭上的簪子,將頭發放下,又指尖送到一側,將額頭靠在頸后,冷聲道,“什麼時候想起昨晚的事,什麼時候從朕的床.上下去……”

許驕臉都綠了,多大仇多大恨啊!

是真騎他脖子上了,還是把他怎麼著了?

忽得,許驕整個人僵住,想起昨晚做的那個春.夢來。其實之前在悅活泉做的那個春.夢已經記不清了,但是昨晚那個夢,到眼下還約約有些印象。是沒騎他脖子上,但比騎在他脖子上還可怕,親了他,還要翻在上,還讓他替解……

許驕想,要真這麼對宋卿源,宋卿源應當早就怒了!

許驕忐忑間,宋卿源環住腰間的手,忽然昨晚他夢到那樣,在腰上掐了掐。

越發有些惶恐。

頸后的青墨發,吻了吻他頸后,輕聲繾綣,“嗯,有人味兒……”

只此一句,許驕整個人都懵住了,腦海中似炸裂一般。

宋卿源悠悠看了一眼,慢慢闔上了目,沒有再開口。

——昨晚朕沒睡好,你今晚也別想睡好……

作者有話要說:抱抱龍:你繼續在朕面前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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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還是有紅包,V章節得紅包統一明天中午12點發,大家記得按爪,提示啊,全訂有獎,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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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推一下,一個我很喜歡的大大得文,我最青梅竹馬,所以,也推給大家,《我家小竹馬》,作者:宋家桃花,書號5320643。

趙錦繡喜歡林斯言,喜歡他的冷清,喜歡他永遠拔的形,像一永不彎曲的青竹,追著林斯言進了書院,從不掩藏對他的喜歡。

林斯言卻從來沒有回應過的喜歡。

直到一日,林斯言找到不要再打擾他的生活。

那天

趙錦繡收起所有意,驕傲轉,最終卻在小竹馬的逗弄下哭紅眼。肆意不羈的作輕地替掉臉上的眼淚,低聲下氣哄道:“好了,別哭了,誰欺負你,我替你打回來。”

*

謝池南和趙錦繡從小一起長大,兩人出名門,母親還是手帕,可比起如今廣贊譽的趙錦繡,謝池南的名聲卻糟了,逃學打架,肆意妄為,典型一個紈绔子弟。

他原本以為自己一輩子都會這樣醉生夢死,直到趙錦繡闖他的心中。

后來

謝池南在戰場像一條瘋狗一樣拼命掙功勛,他騎著馬披星戴月回去,想告訴趙錦繡他來娶了。

可就在他回京那日,林斯言站在趙錦繡面前,謝池南剛想離開卻聽到趙錦繡喊住他。站在之下,背著手,笑容明,挑眉問他,“謝池南,不打算娶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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