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領旨》45、第045章 昱王
第045章昱王
長夜漫漫,起初許驕鬧騰的時候居多,宋卿源也由著,但后來,基本是宋卿源強勢,許驕整段垮掉。
前面鬧騰得越厲害,后面垮臺得越厲害。
——喜歡……
——許驕最喜歡宋卿源……
——什麼都喜歡……不要親了……
耳房里,宋卿源替頭,許是浴桶里的水有些熱,整個人翻著淡淡的瑩白與紅,眸含春水,被方才咬紅。
有自己咬的,也有他咬的。
“睡吧。”他抱回了屋中,今晚不準備像上回一樣徹夜折騰,許驕心中微微松了口氣。
床榻上,兩人都有些睡不著,也都知曉對方沒怎麼睡。
“想什麼?”宋卿源淡聲。
許驕正出神著,他一問起,胡說道,“夜燈刺眼。”
宋卿源輕聲,“明日讓大監把朕的夜明珠拿來。”
許驕微怔。
沒去過宋卿源寢殿,但知曉宋卿源寢殿里有顆夜明珠,夜里會泛著和的,不刺眼,也有安神助眠,大監說有碗那麼大。
許驕嘆道,“……摔壞了賠不起。”
宋卿源忽得笑出聲來,從后擁住,“睡了,明日早朝。“
許驕忽然想,上次折騰了一晚,還去了早朝,宋卿源心了?
他呼吸在頭頂,許驕心猿意馬。
“抱抱龍,我要去寧州。“許驕忽然開口。
“嗯。”宋卿源輕嗯一聲。
許驕繼續道,“春調的事,六部和兩寺差不多了,但是地方也要,寧州離京中近,是風向標,旁的地方都在觀,寧州理妥當了,別也會順利很多……”
“去多久?”宋卿源淡聲。
許驕間輕咽,“大半月吧……”
宋卿源沒有應聲,稍許,平和的呼吸聲傳來,許驕知曉他睡了。
每日在政事堂忙上忙下,忙狗一樣,宋卿源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看不完的奏折,還有軍中的事,鄰近諸國的事,每一件是不鬧心的。
還可以去寧州,去北關,真正困在深宮里的人,是宋卿源……
***
翌日,許驕睡得迷迷糊糊,約覺得似乎改醒了,微微睜眼,見天真的已經開始亮了。
許驕驚醒,早朝要遲了!
這個時辰,應該在路上了。
許驕剛想撐手起,側的宋卿源不滿攏了攏眉頭,“阿驕,還早。”
許驕也忽然反應過來,不是在陋室,是在鹿鳴巷,說省出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可以多睡,而且宋卿源還在這里……
那一定不會遲。
許驕放下心來,正準備睡個回籠覺,方才被吵醒的宋卿源起了過來。
許驕臉紅,“宋卿源……”
宋卿源淡聲:“晨練。”
……
晨練過后,許驕去了耳房洗漱。
折回時,宋卿源在等。
早朝前,他還要回寢宮一趟,眼下,不能再多留了。
他親了親額頭,“朕走了。”
他是想到要去寧州,以前不是沒有外出的時候,也時常外出公干,但從未像眼下一樣舍不得。
“嗯。”許驕應聲。
宋卿源忽然看,“你就沒有舍不得朕嗎?”
“嗯?”許驕看他。
宋卿源微惱,“沒心沒肺。”
宋卿源出了屋,許驕攥指尖,其實每次聽到宋卿源口中“沒心沒肺”幾個字,都會心驚跳……
許驕寬,換了朝服。
六子見同天子前后腳出來,言又止。
許驕湊上前,“你要是告訴岑士,我就……”
割的作。
又嚇唬人……六子惱火。
等了宮門,魏帆特意攆上來,“許驕。“
許驕看他,“怎麼了?”
魏帆道,“下了早朝,兵部的事我同你說一聲。”
許驕淡聲道,“你應當找你們尚書大人商議。”
魏帆輕咳,“他讓我找你。”
許驕古怪看他。
魏帆笑,“怕你兇他……”
許驕無語。
很快早朝,許驕笏板步行至殿中奏報恩科和春調進展,也高調奏請,要去寧州親自督辦地方員春調之事。
【有沒有聽錯,相爺竟然親自去寧州了!看來這次春調,相爺是來真的了,寧州會不會被一鍋端了?】
【寧州要飛狗跳了,就寧州吏那尿,對上相爺,不死也要一層皮……】
【喜大普奔,相爺離京了!】
【若不是還有恩科的事在,相爺恐怕會將國中都走一遍。】
【相爺這麼拼,不怕過勞死嗎?】
魏帆卻愣住,許驕要去寧州?
許驕奏請,天子準奏!
休沐之后,許驕就會起程去寧州督辦春調之事。
魏帆心中輕嘆。
……
等下早朝,魏帆果真又湊了上來,“你怎麼沒提去寧州的事?”
許驕看他,認真道,“我又不需要和你匯報我要去哪里。”
魏帆嘆道,“宰相出行,軍會一道護送,你早說,我同你一道去?”
許驕淡聲,“看來兵部的人真的應當多調些……”
魏帆惱道,“許驕,你是有天子護著,真的沒吃過虧。”
許驕駐足看他,魏帆轉走了。
正好大監上前,“相爺,您還在。“
許驕溫聲,“大監。“
大監笑道,“陛下說,今日早朝的時間長,很快就要午膳了,請相爺留在明和殿一起用午膳。”
許驕看了看大殿外的日晷,仿佛是的。
許驕想起晨間離開時,他說的那句沒心沒肺……
同大監一道去明和殿的時候,見不人在明和殿外候著,宋卿源見完這些人應當都要很久之后。
許驕在明和殿偏殿看早前宋卿源留下的折子,仍有不是同梁城之事有關的,宋卿源應當還在查事。
許驕忽然想到了一點,當時梁城都已經被圍,軍封鎖了所有外出的消息,麓侯和宋昭怎麼還會收到瑞王的消息,替瑞王求親?
許驕愣住,而那個時候暗衛的卷宗是說,整個瑞王府都畏罪自刎,瑞王本連見宋卿源的念頭都沒有,又怎麼會讓麓侯和宋昭求?
這里面還有人……
許驕指尖微微滯了滯。
宋卿源一定想到了,所以當時他同宋昭提起的時候,宋卿源大怒一場……
許驕指尖攥,難怪即日就讓肖將軍去了梁城駐軍,是怕有人還借梁城生事。
許驕忽然替宋卿源心累。
思忖間,惠公公來了偏殿,“相爺,陛下請相爺去明和殿。”
許驕意外,“不是還有很多人候著?”
惠公公笑道,“陛下打發了,說頭疼,讓幾位大人晚些來。”
許驕去的時候,大監已經讓人將飯備好了。
宋卿源早前從來不會因為要見,打發掉其他人,一直都是讓等,譬如早前回京的時候,他在見人,讓在偏殿等到了晚上,那日還是宋卿源的生辰,兩人在夜里很晚一道用的晚飯,喝了一頓生辰酒。
但眼下,宋卿源打發走了旁的朝臣,也打發走了大監,專心同在殿中吃飯。
宋卿源給夾菜的時候,許驕道,“你以前不會……”
是想說不會推掉正事。
許驕言又止,宋卿源卻會意,“在鹿鳴巷等你的時候,忽然想,回回都是朕讓你等……”
許驕微怔。
宋卿源沒說旁的,又筷子給夾菜,“多吃點,瘦得跟柴似的,出去了朕也管不了你,你也不會聽朕的……”
許驕支吾,“我哪里瘦了?”
宋卿源看,“你瘦不瘦朕不知道嗎?”
許驕臉一紅,吞飯的時候嗆住。
宋卿源說起葷話的時候,有些讓人吃不消……
午飯后,宋卿源回了寢殿休息,許驕去了政事堂。
今日是休沐前最后一日,休沐后就會離京,恩科的事要提前和沈凌核對好,不在京中的時候要沈凌跟進。
到政事堂的時候,沈凌已經在了。
沈凌綜合考的試卷已經出完,先讓許驕拿主意,許驕認真看了看,鄭重道,“這里要改,將人才梯隊的層次拉開,各部初始的題目已經會重點關注有傾向的人,最后的綜合考,要拔高一個檔次。”
沈凌會意。
許驕又喚了四個翰林院編修來政事堂,和沈凌一起將一個月的進展時間表過了一遍,沈凌沒想過相爺看得這麼細。
許驕待,“我雖然不在京中,但哪一日的進展沒有按照時間表上走得,讓人送消息來,我要知曉。”
沈凌應好。
許驕又問起告文下發后的況,這些以前都是齊長平在理的,眼下,到了陶和建手中。
齊長平離京前待過,相爺囑咐的事,要及時上心,他看似沒有關注,但隨時可能問起。但陶和建并未想到這一出。
譬如告文下發的況,到哪里的,哪些地方還未覆蓋到,這些看似相爺不會問起的問題,卻會影響到整個恩科的進度。
許驕看了看他,沉聲道,“告文覆蓋的況,每日整理消息給我。”
陶和建連忙應聲。
沈凌仿佛是第一回見到許驕這幅模樣。
陶和建心中也嚇到。
政事堂有許驕一專門的地方,許驕剛坐下不久,大監也來了政事堂,“陛下讓給相爺送來的。”
宋卿源?
中午分明才見過宋卿源,許驕疑看向大監遞來的錦盒,有些沉,大監護得,不知道是什麼,但打開錦盒,看了一眼就愣住——夜明珠,真有碗那麼大一個。
許驕想起昨天晚上在鹿鳴巷,胡支吾了聲燈刺眼,宋卿源說把他寢宮的夜明珠給,眼下真的讓大監送了來。
許驕合上錦盒,輕聲道,“大監,幫我還給陛下,我同他鬧著玩的。”
許驕忽然覺得,宋卿源對……
大監嘆道,“陛下說了,他還有一顆,不怕摔。”
許驕還想說什麼。
大監又道,“陛下說,朕沒鬧著玩。”
許驕沒有再說話了,看著手中的夜明珠,整個人目黯沉了幾分。
***
許驕今日很早就回了陋室。
馬車上,許驕看了一路夜明珠發呆。
宋卿源早前對是有“原則”的喜歡,眼下,這種喜歡已經越發離了原則,他會因為的人一句話就將夜明珠給……
許驕淡淡垂眸。
房間里,許驕才將那枚夜明珠收好,屋門“嘎吱“一聲打開,是岑士了外閣間。
“阿驕,今日回來這麼早?”岑士奇怪。
許驕起簾櫳去了外閣間,“隔兩日要去寧州,早些回來陪岑士啊。”
“好端端地,忽然去寧州做什麼?”岑士問起。
“春調的事,要去寧州安,寧州離京中近,天子近前,到都看著寧州呢,寧州順了,旁的地方也順了。”許驕同解釋。
“阿驕。”岑士看。
阿驕忽然心虛,“嗯?”
“你是不是喜歡天子?”岑士頭一回點破。
許驕愣住。
岑士繼續道,“你們從東宮一路走來,你不喜歡他嗎?”
許驕沒吱聲。
岑士上前,“你不喜歡他,就不會冒險去北關,聽到他消息就去慶州……”
許驕忽然覺察,岑士什麼都知曉。
岑士又道,“天子的后宮不會空置,你的子,是要從前朝去后宮,日日等他恩寵,還是留在前朝,一直陪著他,看他娶妻生子?”
這層薄紗被撕開,許驕還是愣住……
岑士繼續道,“天子喜歡你,會極盡手段,什麼都能奉在你跟前哄你,喜歡褪去后呢?就算天子一直喜歡你,言面前,朝臣面前,天子的后宮能空置多久?”
許驕沉聲道,“娘,我心里有數,你再給我些時間……”
夜里,許驕翻來覆去睡不著,重新將那枚夜明珠拿出來。
頓時,床榻,都是和人的。
許驕朝指尖哈了哈氣,在夜明珠上一點點寫上宋卿源幾個字,就像晨間醒來時的宋卿源,溫和,清澈,不染一雜質……
***
翌日晨間,敏薇來喚。
許驕迷迷糊糊中參雜了幾分惱火,“今日不早朝,我要睡到自然醒,天榻了也別我~”
但敏薇的腳步聲了屋中,“相爺~”
許驕扯了被子罩頭,“不在。”
敏薇笑道,“相爺,傅小姐來了~”
許驕無語,“哪個傅小姐?”
忽得,許驕整個人都醒了,頓時坐起來,“傅喬?“
敏薇笑嘻嘻點頭。
傅喬回京了?!許驕好像許久都沒有這麼高興的事了。
連忙下床穿鞋,又一面問道,“小蠶豆來了嗎?”
雖然不知道小蠶豆是誰,但是敏薇知曉傅小姐的兒跟著一道來的,敏薇頷首,“傅小姐帶了兒來。”
“wuli小蠶豆~”許驕換好服,見車岑士,傅喬和小蠶豆都在苑中。
聽到的聲音,岑士搖頭,傅喬驚喜,小蠶豆朝拋過來,“干娘~”
很快,又趕改口,“干爹~”
苑中都是許府的人,還好。
許驕抱起小蠶豆,“重了,高了,越來越好看了!”
小蠶豆摟著脖子笑。
許驕抱了小蠶豆上前,同傅喬笑道,“喬喬~”
“阿驕~”岑士略帶責備。
傅喬跟著笑起來,“正經一點,你是許相。”
許驕連忙清了清嗓子。
岑士頭疼,“難得傅喬來,我去做一只糖醋魚,你們說著話。“
“我想吃糖醋魚你都不做!“許驕抗議。
岑士道,“你要是像傅喬一樣聽話,我日日都給你做。“
許驕噤聲。
傅喬忍不住笑,小蠶豆也跟著笑起來。
“什麼時候回來的?”許驕這才問起。
傅喬道,“昨日晚些時候回來的,你這里太遠,今日才帶小蠶豆來。”
許驕又抱著小蠶豆舉高高,“要不要劃船,干娘這里有好大一片湖?”
小蠶豆“咯咯“笑開。
傅喬帶小蠶豆在許驕這里玩了一整日,許驕這里什麼都有,船,湖泊,還有湖泊后的小后山,還有家里的園,每一樣都讓小蠶豆覺得新奇又喜歡,和早前家中全然不一樣……還有岑夫人的糖醋魚實在太好吃……
岑夫人問起傅喬近況,傅喬說,先回家中侍奉父母。
許驕沒有吱聲。
等鄰近黃昏,傅喬和小蠶豆要回去了,許驕道,“岑士,我送傅喬和小蠶豆回去吧,正好明日要去寧州,我今晚住鹿鳴巷,明日也不用一早折騰了。”
岑士嘆了嘆,只得應好。
敏薇趕收拾東西,這一趟去寧州要大半月,來回怕是要到三月底了,六子和葫蘆會同去。
“岑士,我會想你的。”許驕還是從后摟著脖子,岑士拍了拍的手,“一路平安,娘就放心了。“
“放心吧~”許驕親了親,而后上前牽了小蠶豆的手,一起上了馬車。
岑士眼眶微微有些紅。
傅喬帶著小蠶豆,讓想起了許驕的爹剛過世的時候,帶著許驕的時候。
一晃,都這麼大了。
“岑士,我會盡早回來的~”許驕揮手。
岑士笑了笑。
***
今日玩了一整日,小蠶豆有些累了,上了馬車不久就在傅喬懷中睡了。
等傅喬睡了,許驕才道,“喬喬,鹿鳴巷有我的宅子,你要是有難的時候,就去那里避一避。”
許驕說完,傅喬愣住。
許驕沒有破。
昨日晚些才回京,怎麼會今日晨間就來這麼遠的地方看,應當是同家中起了爭執……
傅喬子溫和,又不太愿意表,在小蠶豆面前,又要掩藏更多,原本,應當也是想在這里呆一日再回家中的。
明日就要起程去寧州,有些不放心傅喬,所以才會同岑士說要送們一程……
“我哥哥嫂嫂的事……不提了,等你回來再說。”傅喬輕聲。
“鹿鳴巷,記得自己去,如果實在有事,讓人給我送信,我從寧州回來。”許驕沉聲。
傅喬笑了笑,“不會,就是口角沖突罷了,只是不想爹娘夾在其中氣,其實,長在旁人上,又怕別人說什麼,只是那時候我親,兄長和嫂子覺得朱家高攀,眼下有些落井下石,不想讓孩子聽見。”
傅喬一向溫婉,能說方才那句話,不知道這口角沖突當有多難聽……
許驕心里有些不舒服。
……
馬車繼續駛到了傅府外的街道上,許驕起簾櫳,傅喬和小蠶豆下了馬車。
許驕不舍,“記住了,有事讓人送消息給我。我在寧州的時候,你要是不開心,就去鹿鳴巷避一避。”
傅喬應好。
傅喬又同小蠶豆道,“同干娘再見。”
小蠶豆做了口型,“干娘~”
而后才是朗聲再見。
許驕的心好了些,目送他們母二人回了傅府,許驕才讓六子駕車回了鹿鳴巷。
只是到許府外時,見有暗衛朝拱手,六子去停馬車。
許驕時,見屋中的燈是亮的,清燈在窗戶上映出一道悉的影,悉到看一眼就知曉是他。
手中拿著折子,一手握著筆,認真專注許久未。
許驕,宋卿源也明顯愣怔。
許驕一面拖下外袍,一面道,“你怎麼在?”
宋卿源淡聲,“你不在,我就不能來嗎?”
淡聲里又著慣有的溫和。
許驕臉微紅,沒有應聲,捧著那枚錦盒去了床頭一側,將夜明珠拿出來,放在床頭,而后才折回。
“我去沐浴洗漱。”知會一聲。
“嗯。”他仍低頭看著冊子,輕聲應了聲,沒有抬頭。
許驕回頭看了看他,依舊在認真專注,屋中都是他上的白玉蘭香氣混著龍涎香的味道,是宋卿源的味道……
耳房里,許驕寬了浴桶。
仰首靠在浴桶邊緣上,目空著天花板出神,想起昨日岑士的一番話,想起傅喬和小蠶豆,又稀里糊涂想起方才看到宋卿源時,他那句,你不在,我就不能來嗎?
許驕忽然想,他是將這里當了家……
這個念頭在許驕腦海中一閃而過,也讓許驕再度失神。
良久,許驕都還在對著銅鏡頭,一直在出神想著什麼,宋卿源時,見出神模樣,“阿驕?“
許驕回過神來,“在想事。”
他是見許久沒出來,進來看。
“我馬上出來。”許驕話音未落,他上前,拿了手中的巾給頭,鼻尖都是他上的白玉蘭香氣,不由手抱了抱他的腰。
“怎麼了?”宋卿源覺得有些不對,但又說不好。
“抱抱龍不讓抱嗎?”開口卻又是胡謅,宋卿源寬心。
“別著涼了。”他給頭。
埋首在他腰間不肯出來,“許驕!”
他知曉多半又要開始鬧騰,果不其然,耳房里水汽裊裊,的手不老實,他沉聲,“折子沒看完,別鬧……”
換個地方了。
“許驕……”
再換個地方。
“……阿驕”
再等手不老實,他俯將了下去,銅鏡里映出綺麗繁華的幕幕,許驕附耳,“宋卿源……我真的很喜歡你……”
他回應的是熾熱的親吻,擁上九霄云端,也拽落繁花谷底。
……
時候尚早,他繼續看他的折子,在他后話癆,“說,你是不是很喜歡我?”
“……”
“我不在,你還來,是不是睹思人?”
“……”
“宋卿源,你是不是喜歡死我了?”
宋卿源終于看不進去折子了,“有病……”
許驕笑開。
宋卿源知曉是在捉弄他,惱意道,“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許驕忽然不鬧了,換在一側托腮,“宋卿源,我要是死了,你是不是很傷心?”
宋卿源看,“掀了棺材板,挫骨揚灰。”
許驕莫名抖了抖,抱著引枕回去睡了。
宋卿源低眉笑了笑。
……
許驕很久才睡著,再晚些時候,后人上了床榻,擁住睡著。
翌日醒來,宋卿源已經不在了。
早朝何時見天子遲過?
要同羅友晨出發去寧州了,今日不用去早朝,這一覺睡到了自然醒,許驕已經很是滿足。
起更的時候,見案幾上留了紙條。
許驕上前。
——早歸。
許驕目怔了怔,他總能中心中……
***
許驕出門的時候已經有軍在門外等候了,“許相!“
許驕頷首。
一深紫的府,顯得神奕奕,踩著腳蹬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往北城門去。
今日會在本城門外十余里集合,而后出發前往寧州,寧州所轄好幾座城池,今晚會在驛館落腳,明日就會抵達寧州一行的第一站,節城。
馬車中放了打發時間的書,許驕隨意翻了翻。
從鹿鳴巷去北城門有些時候,許驕聽到馬車外的喧嘩聲,似是有人打馬而過,但很快,的馬車停了下來?
有軍在,誰這麼大膽子?
簾櫳掀起,是魏帆。
“你怎麼又來了?”許驕看了他一眼。
魏帆上前,“你不是去寧州嗎?給。”
他遞上袋子,袋子里是一枚糖葫蘆。
許驕愣住,“你跑來給我送糖葫蘆?”
魏帆輕聲,“你不喜歡嗎?路上吃。“
許驕眉頭微微攏了攏,“魏帆,你太殷勤了……”
魏帆笑,“男的對的殷勤能有什麼事?”
許驕想起他著急在岑士面前討喜的模樣,眉頭攏得更深,“魏帆!”
魏帆起笑了笑,“我心向明月,明月照渠。“
許驕“啪“的一聲將袋子放回他懷里,“我不是明月,我是太,不高興的時候曬死你那種!”
魏帆愣住。
……
魏帆都不知自己是怎麼被轟下來的,看著手中的糖葫蘆,喪氣得啃了一口,“好心當驢肝肺!”
馬車上,許驕被魏帆胡攪一通,沒有心思再看書了,想起這一趟說半個月,恐怕,至一個月是有了,宋卿源不會猜不到,只是兩人都沒點破。
如果半個月,才不需要在政事堂和翰林院將事待得這麼清楚。等回來不是三月初,而是三月中,興許三月末了……
***
明和殿,宋卿源沒心思看奏折。
許驕走的第一日,史臺在早朝時奏本,是天子尚無子嗣,后宮空置,搖國之本,讓江山社稷不穩,奏請天子盡快充盈后宮。
史臺奏本,朝中老臣紛紛響應。
尤其是之前梁城之,讓朝中再次將目集中在后宮空置之事上。
大監看他。
大殿上,他沉聲道,“朕心中有數,等梁城之事與恩科結束再議。”
……
大監知曉今日陛下心不好,好些員求見,都被大監擋了回去,大監也不敢貿然。但相爺的東西送來,大監還是送去,“陛下。”
宋卿源看他,不知他今日怎麼這麼不知眼。
大監趕道,“相爺讓人送來的。”
宋卿源微微怔了怔,大監遞上,信封里是一頁紙。
正面是他早前寫的“早歸”兩個字,背面寫著“臣領旨”三個字。
大監見他目滯住,眉頭仍是沒開,默默退了出去。
宋卿源看著“臣領旨”三個字,他知曉是在同他打趣。
——說,你是不是很喜歡我?
——我不在,你還來,是不是睹思人?
——宋卿源,你是不是喜歡死我了?
——宋卿源,我要是死了,你是不是很傷心?
宋卿源眸間黯沉。
***
抵達節城,是第二日黃昏。
寧州知府和節城城守親自帶了黑的一群人來接。
簾櫳起,眾人躬,“見過相爺。“
許驕笑了笑,“我還以為你們怕看到我。“
寧州知府臉僵了僵,“怎麼會?相爺親臨,寧州有幸。“
許驕言簡意賅,“去衙門吧。“
節城城守驚訝,“給相爺準備了接風宴。“
許驕恍然大悟般,“不介意的話,接風宴上談春調的事也行,只是沒想到,這個節骨眼兒上了,還有功夫準備接風宴,應當是春調的事完了?”
節城城守間輕咽。
寧州知府也一臉尷尬。
許驕淡聲,“革職查辦了。”
節城城守僵住,趕跪下,“相爺!”
許驕沒有再聽后人的哀嚎聲,周遭都在想,相爺這是殺儆猴,這次春調是要真格了,只有羅友晨清楚,節城城守原本就在春調的革職名單里,相爺這是順水推舟。
從二月中,到二月末,再從二月末到三月初,許驕一連走了寧州的大半城池,吏的調任皆在城中完,一氣呵。
三月初的時候,許驕抵達寧州婺城了。
婺城的吏二話不,在城外就將春調的名冊和計劃全部列好,羅友晨看過,心中唏噓,這近來幾日所到的城池都是如此。
婺城是最后一站,婺城邸看過所有這一路的資料,許驕忽然覺得可以給放個假,在婺城吃條魚,然后收拾收拾,明日回京。
等到驛館的時候,見有值守的侍衛在,不像是婺城的侍衛,驛館掌吏道,“相爺,昱王在。”
昱王?
許驕詫異,宋云瀾?
驛館掌吏道,“昱王來婺城見大夫,相爺前腳去了邸,昱王后腳來了驛館,突然,來不及知會相爺一聲。。”
昱王弱多病,幾乎都在養病,不怎麼面,這些年宋卿源給他找了不大夫都不見起,聽聞他也在四求醫,南順的,蒼月的,長風的名義都求過,但始終沒見好,眼下到了婺城,說不定又是什麼所謂的神醫偏方……
許驕道,“既然昱王病著,不沖撞了,我去邸落腳,先替我通傳。”
昱王在,怎麼都要拜見之后再走。
驛館掌吏帶路。
婺城這樣的地方很小,平日里很清靜,不會有太多人來,驛館的苑子也很靜,又尤其是三月暖春,清靜里都著春意。
驛館掌吏領了許驕至一苑落前,許驕駐足,伺候的人見了,趕上前,“許相。”
許驕溫聲道,“聽聞昱王在,下來見。”
侍去通傳。
稍后,侍相迎,“相爺請。”
許驕跟著侍,屋中有濃郁的藥味和檀木香參雜在一的味道,應當是覺得藥味難聞,所以點了檀木香沖淡。
“王爺,相爺來了。”侍出聲。
許驕拱手,“許驕見過昱王。”
屏風前的人淡淡抬眸看,聲音溫和,“許相免禮。”
許驕小時候見過昱王幾次,因為那時昱王還在京中,所以必要的宮宴都會出席,在宮宴上見過昱王幾次。
后來宋卿源登基,登基大典上,見過昱王一次,而后昱王就去了封地,再沒回京過,在許驕印象里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都是遠遠看了一眼,沒有細看過。
眼下宋云瀾出聲,許驕起看他,稍稍有些愣住。
宋云瀾……和宋卿源很有些像……
早前還覺得宋昭和宋卿源掛像,眼下才覺宋云瀾比宋昭像多了。可明顯,宋云瀾一幅病秧子模樣,人的格也溫和許多,不過一兩句話的功夫,咳了好幾次……
許驕說不好。
雖然宋云瀾的模樣溫和,但眼神仿佛藏了東西,總給不怎麼好的覺。
像是,又不像是。
許驕閱人無數,直覺總是有的,但不好輕易蓋棺定論。
“本王聽說了,許相來了寧州督辦春調,今日剛至婺城。”宋云瀾又掩袖咳了兩聲,“陛下得許相,得一良才。”
許驕拱手,“為君分憂,乃微臣本份。”
宋云瀾看,“許相一人撐了半邊朝政,換了旁人,怕是陛下都不信任。”
許驕看他,“朝中良才諸多,人才濟濟,蒙陛下垂青,清和僥幸。”
宋云瀾笑,“許相不必自謙,本王不在朝中,對許相也多有耳聞。難得在婺城,本王也想念陛下了,還請許相帶幾句話給陛下,不知明日可能出半日時間?”
婺城春調之事已經看過,明日確實沒事,稍加打聽就知曉。昱王開口,又打著讓捎話給宋卿源的名義,不好婉拒。
……
從苑落出來,許驕沒有再去邸。
左右明日還要同昱王一半日,方才照面過了,昱王讓就在驛館落腳,反正明日半日過后就要折返京中,也不折騰了。
夜里歇下,許驕想,終于快回京了。
作者有話要說:發得急,可能有錯別字,稍后修改
今天也是勤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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