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領旨》48、第048章 清風霽月
第048章清風霽月
許驕早前見過柏靳。
那時候還在鴻臚寺任職,隨老師一道出訪蒼月。因為出訪的主使是老師,所以接待老師的,是蒼月國中的鴻臚寺卿傅寧宣。
印象中是在大殿里遠遠見過柏靳一次。
當時大殿設宴款待南順時辰,柏靳有事中途離席過,在殿中總共見他的時間也沒超過一盞茶。
當時還出過一次丑。
因為宋卿源的緣故,許驕對東宮的印象,一直停留在溫和,又有脾氣的年太子上。年時候的所有時,近乎都同宋卿源在一。
所以宋卿源在東宮時,溫和,又有些臭脾氣的模樣早就深心底,所以下意識里覺得東宮就應當是宋卿源年時候的模樣。
那次見到柏靳時,許驕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那是全然不同于年時候的宋卿源,而是更像登基之后的宋卿源——沉穩,清貴,溫和又帶著威嚴。
也正是這樣的柏靳,讓腦海里不由出現的,全是年時的宋卿源。
握手書卷,清風霽月的翩翩年……
當時許驕出神,老師提醒了兩次,許驕的目才從柏靳上收回。
雖然老師那時候沒看清在看著誰出神,但尷尬的是,回過神來的時候,見柏靳的目也正好在上停留。
那是探究的目。
探究剛才看著他出神。
好在許驕很快趁著和側的鴻臚寺員說話的由頭,避開了柏靳的目去。很快,那日的歡迎晚宴上,柏靳有事離席了。
后來在蒼月京中,還見過柏靳一次。
是和老師即將結束蒼月之行的時候,中途一直沒有面的柏靳來驛館見老師,說老師離京當日他不在,提前送別。
這是東宮禮儀。
那是柏靳和老師在屋中說話,剛好同蒼月旁的鴻臚寺員會面完,到老師苑中時,正好見苑中不知哪里竄出來的小貓到了腳踝。
家中貓貓狗狗都有,那只有些像許小貓……
見到那只像許小貓的貓,就想起了許小貓,進而就想起岑夫人,不由想家了。
一只貓咪勾起了的思鄉,雖然聽起來有些怪異,但確實是。
苑中除了侍衛和侍沒有旁人,同貓咪在角落,也沒有人留意,了貓貓的頭,小貓很舒服,靠更近些,又了它眉心,下頜,它很配合得抬頭。
許驕笑了,“你好啊……喵星人……”
聲音其實很小。
但側的影當稍稍擋了擋的時候,抬眸看去,見是柏靳。
柏靳看了一眼,眉頭略微皺了皺,又是探究看。
許驕想,他應當是想起了當日歡迎宴上,看著他發了許久的呆的緣故,他認出了。
許驕起,“殿下。”
正好老師上前,柏靳還未出聲,老師先道,“殿下,這是清和。”
“許清和?”那是許驕第一次聽到他聲音,既有柳絮般溫和,又有晨鐘暮鼓的低沉穩重,再配上他的長相,很難不讓人多看一眼。
“是。”許驕拱手。
柏靳笑了笑,“歡迎來蒼月。”
許驕抬眸看他。
柏靳已同老師道別,“邵大人不必相送了,后會有期。”
再后來,直至許驕離開蒼月京中都沒有見到柏靳。
老師是說,蒼月暉帝子不怎麼好,這兩年一直是東宮在監國,南順同蒼月界,睦鄰友好,所以南順使團到的時候,柏靳空面過。
后來他們離開前,柏靳就有事出京了,所以那日在驛館是單獨同老師道別一聲的。
這就是許驕對柏靳的印象。
但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那時候還是鴻臚寺卿,眼下已經是許相,但仿佛柏靳的模樣一直沒怎麼變過。
許驕淡淡看了他一眼,目沒有多停留,沒敢像上一次出丑。
許驕收回思緒,隨宋昭迎上前去。
宋昭是南順惠王,柏靳是蒼月東宮。
柏靳在南順的這段時日,由宋昭全程招呼,份對等且合理。
許驕跟在宋昭后,宋卿源讓來看著宋昭,是怕宋昭有時候做事不經過腦子,老師需要大量得時間同蒼月的鴻臚寺員接,所以需要有人看著宋昭。
眼下,宋昭上前,同柏靳之間的對答得又不失氣度。
宋昭平日里沒太多正形,這幾日被宋卿源抓到宮中,讓老師手把手教了好幾日,今日來看,算是初效。
等兩人方得寒暄完。
許驕也拱手,“許驕見過殿下。”
柏靳看了一眼,溫聲道,“許相,好久不見。”
他話不多,聲音卻還是同早前一樣好聽,溫和著沉穩,似晨鐘暮鼓下的溫玉。
許驕恭聲,“勞殿下記掛。”
柏靳沒多看,而是繼續同宋昭說著話。
國與國之間的禮儀要慎重。
柏靳同宋昭、許驕一道說話,另一,則是雙方鴻臚寺員親切友好的會晤。
一邊是南順國中的鴻臚寺卿邵德水,另一邊是蒼月國中的鴻臚寺卿傅寧宣。南順同蒼月是鄰國,雙方鴻臚寺員之間的走頻繁,不都是識了,反倒是宋昭和柏靳是頭一次見。
等兩邊都差不多說完話,柏靳又同邵德水寒暄了幾句。
柏靳老練,不會說出格的話,而且得,整個過程很愉快。
簡短會面,宋昭和許驕同柏靳一道上了馬車。
這是迎接的禮儀。
馬車上,宋昭同柏靳一道說話,大致都是表達歡迎,問起蒼月國中近況,還有就是說起南順同蒼月睦鄰友好之類。
看人看眼睛,柏靳和宋卿源是一樣的。
宋昭是另一個樣。
許驕收回目。
……
這次柏靳親至,宋卿源親自在宮中設宴接風。
馬車往宮中去,時間不算短。
柏靳和宋昭說了些時候的話,忽然朝道,“上回見許相還是鴻臚寺卿,如今是許相了。”
許驕頷首,“蒙陛下厚,許驕不才。”
柏靳溫聲,“許相不必自謙,許相大名,一路皆有耳聞。”
許驕抬眸,見柏靳在看。
許驕避開目。
***
柏靳份很高,宮中一路大開。
馬車一直行至宮門,由宋昭親自迎宮中。
柏靳舉止得當,許驕看了一路,實在讓人挑不出錯來。柏靳同宋卿源很像,兩人都有上位者的氣度和威嚴,但宋卿源多些清冷在,柏靳多了些溫和。
今日蒼月使團至,宋卿源在正殿設宴,是國中最高禮遇。
柏靳上前,在殿中行拱手禮,“柏靳見過南順元帝陛下。”
柏靳是客,蒼月東宮,宋卿源是主,南順元帝,柏靳開口合乎兩國邦禮儀。
宋卿源溫聲道,“太子遠道而來,略備薄酒,接風洗塵。”
再方不過的寒暄,接是宋卿源問候蒼月暉帝是否康健,柏靳也問起南順國中是否安泰,算禮尚往來。
寒暄過后,柏靳率了眾人席。
南順吏在一側兩排宴幾,蒼月使團在另一側的兩排宴幾,正好對坐,兩兩相,宋昭與柏靳的位置正好相對,許驕在斜側。
因為隔了殿中位置,反倒沒有在馬車中這麼近的尷尬在。
宴會起,宋卿源先舉杯,歡迎蒼月使團。
南順吏紛紛起附和。
第一杯酒下肚,算是宴席正式開始。
起初的宴席只有奏樂,觥籌錯里,宋卿源先表態,希柏靳多留幾日,柏靳恭敬不如從命。
殿中都知曉柏東宮監國多年,已經是蒼月國中的實際掌權者。柏靳會親自來,是要同南順談定協定,所以柏靳不會很短時間離開。
宴席上,宋卿源同柏靳很多時間都在說話,直至酒過三巡后,殿中開始歌舞,殿中的奏樂聲也逐漸大了起來,殿中開始相互舉杯飲酒,欣賞舞蹈等等。
這樣的場合不算陌生,國與國之間總有往來,也總有使臣出訪,但這次來得是柏靳,隆重,也要得,更重要的是,得里,也會有你來我往的相互鋒,試探,暗暗較勁兒,為自己爭取籌碼。
但落到柏靳和宋卿源,就是相談甚歡。
宮宴持續到亥時左右結束。
柏靳要在南順京中呆段時日,本應當宋昭去送,但因為宋昭有些喝多,許驕只能自己去,“惠王先回吧,微臣去送殿下。”
宋昭要是在一路上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反倒更惱人。
宋昭應當也知曉,沒有拒絕。
許驕今晚沒怎麼喝酒,每回都是做做樣子,沾了沾就停。宮中都知曉相爺不怎麼喝酒,所以給許驕添的都是溫水。
柏靳喝了不,但在殿中和馬車中都未失態。
柏靳這一行,在南順京中至要呆月余,無論他同宋卿源談什麼,都不是一兩天能談定的事,也不會天天都談。
這里是南順,對方是客。
柏靳又是第一次到南順,許驕不能冷落,便主說起南順京中和附近城池里有人文歷史和風景名勝之,柏靳在京中月余,總要打發時間的。
南順書畫在臨近諸國都有盛名,有許多書畫大家,南順京中的司寶樓就是專門從事珍寶拍賣,尤其是書畫拍賣的,襟有幾百年歷史,柏靳最興趣的是司寶樓。
“正好去看看,許相可有時間一道?”柏靳相邀。
許驕委婉道,“惠王會同殿下一道去,這幾日,下在準備恩科之事。”
“也是。”柏靳溫聲,“這一路都有聽人提起南順這次恩科之事,聽聞改很大,許相是主考,想必要做的事不。”
恩科定在五月十九,差不多就是一個月后。許驕是恩科主事,一點岔子都不能出。
正好柏靳提起,許驕沒多說,只道,“尚屬初次,還未有定論。”
柏靳道,“最難便是變革,許相要同時負責春調和恩科,實屬不易。”
許驕應道,“陛下信賴,許驕竭盡全力。”
柏靳忽然笑道,“元帝是很信賴許相,春調和恩科都予一人去做,又是最容易出錯的兩件事,做不好,朝中上下怨聲載道,做好了,也會有聲音質疑,許相若非深得元帝信賴,元帝應當不會同時將這麼重要的兩件事都同時給許相去做。”
他笑眸看,后半句在間。這種信賴深固,不僅是元帝對許驕的信賴,還有許驕對元帝的信賴,不必擔心萬一搞砸其中一項,就會職不保。
許驕忽然會意,抬眸看他,“殿下對南順國中早前的事想必都很清楚了,做臣子的,此時當然要為陛下分憂。”
柏靳笑了笑,沒有說旁的。
很快,馬車到了驛館。
驛館掌吏已經在驛館外迎候。
許驕陪同著一道,送至柏靳下榻的苑落,又隨意寒暄了兩句,正準備離開時,見苑中的小貓跑來了柏靳腳下,輕輕蹭了蹭。
許驕擔心這只貓沖撞了柏靳。
卻見柏靳半蹲下,手了小貓的頭,既而是眉心,既而是下顎,小貓舒服得“瞄”了一聲。
這是典型的擼貓姿勢。
許驕微訝。
柏靳起笑了笑,既而了苑中。
許驕不免多看了許靳一眼。
這人的確不冷清,而且剛才嫻的手法,應當還是半個貓奴……
方才的小貓又蹭到許驕腳下。
許驕現在在鹿鳴巷有兩只貓,許小驕和許小貓都在,這只小貓應當是聞到了上的貓咪味道,所以上前來。
正好柏靳回頭看來,見許驕蹲下,也像他剛才一樣了,撓了撓,小貓舒服得蹭時,微微笑了笑,輕聲嘀咕著聲音。
柏靳笑了笑,好像和早前一樣。
***
宋昭不在,許驕送完了柏靳去驛館按照,要向宋卿源復命。
許驕乘馬車去了宮中。
都知曉京中蒼月太子來,下榻驛館后,肯定要有人回宮復命的,宮門并未落鑰,許驕時,旁的朝臣早就離開了。
許驕去到明和殿時,子松正好在同旁的侍待事。
明日陛下會在明和殿見蒼月太子,明和殿中需要連夜整理打掃一番。
子松見了許驕,連忙上前,“相爺。”
“陛下不在明和殿?”許驕意外。
宋卿源一日的幾乎多半時間都在明和殿,從明和殿離開后才會去寢宮歇息,眼下,還不到宋卿源平日歇下的時間。
子松道,“明日陛下要在明和殿單獨見蒼月太子,所以明和殿要連夜重新打掃,陛下先回寢殿休息了。離開之前是說,若是惠王來復命,請惠王直接去寢殿就是。”
但來的人是許驕。
許驕頓了頓,從未去過宋卿源的寢殿……
眼下,子松在張羅著打掃明和殿的事,再加上相爺同陛下原本就走得近,子松本沒多想,就讓侍領了許驕去寢殿,又讓人先去寢殿知會大監一聲,相爺來了。
許驕有些懵。
這麼稀里糊涂去寢殿,是不是不太對……
但宋卿源確實不知曉宋昭沒去驛館,去驛館的人是。
明日宋卿源要同柏靳談事,應當是想問宋昭柏靳今日的說了什麼,問了什麼的,宋昭不在,是應當去宋卿源跟前復命一聲。
明和殿到天子寢殿不近。
許驕胡思想一路。
等到寢殿外時,大監上前,“相爺來了?”
許驕頷首。
大監道,“相爺去吧,陛下在等了。”
許驕莫名覺得這句話聽起來有些別扭,但其實別扭的人應當是自己……
大監領許驕到了寢殿的前殿,大監止步,許驕往殿去。
殿是宋卿源歇息地方,殿中都是他上的白玉蘭和龍涎香混合的味道。許驕時,宋卿源在殿的案幾前翻冊子,看了一眼,輕聲道,“怎麼是你?宋昭呢?”
許驕上前,“惠王喝多了,怕失態,我送柏靳去的驛館。”
兩人在一的時候,許驕都習慣了直接用我這個字,很在別扭得說微臣兩個字。
“嗯,今日柏靳有說什麼嗎?”他語氣平常,示意坐下。
落座,應道,“沒說旁的,就提了想去司寶樓看書畫拍賣,也問起了恩科和春調的事,說你信賴我……”
他抬眸看,他今日在殿中喝了不酒,眼神中都沾了些許酒意。
上沒有酒味,應當是方才沐浴更過了。
宋卿源應道,“不稀奇,柏靳做事滴水不,你若是拿不準的就糊弄過去,朕明日應付他。”
“嗯。”許驕應聲,又忽然想起今日看到柏靳半蹲下,溫和對待苑中小貓的一幕,眼神中短暫滯了滯。
“怎麼了?”宋卿源問。
“沒什麼。”許驕回神,只是突然想起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也不必同宋卿源說。
許驕看了看他手中,發現是早前宋云瀾抄給他的其中一本佛經。
對宋云瀾的工整字跡印象深刻,所以一眼認出,“昱王抄的佛經?”
“嗯。”宋卿源又翻了一頁,又忽然開口問,“你上回說在寧州婺城遇到他?他在婺城治病?”
上次是同宋卿源說起過,宋卿源對宋云瀾應當是不設防的,所以也不清楚宋云瀾的靜。
許驕想起宋云瀾來。
但讓許驕意外的是,宋卿源真的在看宋云瀾送給他的佛經。
許驕應是,“后來昱王托我將手抄佛經呈給陛下,說陛下生辰他來不了,在外地治病。”
宋卿源淡聲道,“阿驕,他和宋昭不一樣,宋昭大大咧咧,沒心沒肺,但云瀾會往心里去,他有事介懷朕。”
許驕不由上前,靠到他近,“怎麼了?”
一直覺得宋卿源對昱王愧疚。
宋卿源看了看,沉聲道,“時我同云瀾落水,邊就父皇在,父皇先救了我,再折回時,他在臘月水中泡了很久才起來,落下了病,一直子骨不好。”
難怪了……宋卿源心中一直覺得虧欠昱王,所以盡量彌補,也基本都不會同昱王沖突,或是昱王的人。
倒是昱王總要分清界限。
這哪里是在看佛經?
只要宋卿源看到佛經,想到佛經是他抄的,心中只會更愧疚。
這哪里是祈福?
是心窩子。
許驕闔上他手中佛經冊子,“不看了。”
宋卿源看,“又鬧什麼?”
許驕嘆道,“你要看佛經,我.日后替你抄,抄的時候祈禱你長命百歲,比看這個強……”
早前不覺得宋云瀾送佛經有什麼。
眼下只覺別有目的,討厭到了極致。
不想看他看宋云瀾送的佛經,分明是在扎他的心。
能想到的,宋卿源也一定能想到。
不想看他扎心。
言辭鑿鑿,宋卿源卻好奇好笑,“朕是萬歲。”
許驕惱火:“……”
宋卿源原本有些糟糕的心,被逗笑,他吻上眉間,“去后殿沐浴,朕等你。”
許驕頓住。
他原本就喝了酒,眉間還有酒意在,“還是朕同你一起?”
這里是寢殿。
許驕漲紅了臉,又怕他真的要同一起,許驕只能著頭皮起去了后殿。
連他寢殿都未來過,別說去后殿。
了后殿才知后殿很大,水汽裊裊,因為后殿中不是浴桶,是有整個極大的浴池。
許驕終于明白他方才為什麼說要同一起了……
許驕心猿意馬寬,而后一步步下了浴池。
浴池的水溫熱,許驕想起了靈山行宮的悅活泉,好幾次,都以為宋卿源要拽到溫泉里,但最終都沒有。
許驕出神的時候,還是有腳步聲從殿傳來。
許驕抬眸,是宋卿源……
龍袍褪下,步步下了浴池,到側。
許驕心砰砰跳著,知曉今晚可能走不了。
他和本就悉親近,宋卿源抱起,許驕不得不手攬他后頸。他沒說旁的,擁著在水中親吻,只能坐在他上。水中溫熱,分不清是水的溫度,還是他的溫度。水溫睡著滲四肢百骸,許驕頻頻失神,又頻頻被他喚回。
浴池里,塌上,甚至是浴池邊,許驕有些記不清。他抱回龍塌的時候,許驕已經一團,窩在他懷里。
“朕這幾日同柏靳有事要談,不去鹿鳴巷了。”
“嗯。”迷迷糊糊應聲,忘了這是第一次留宿在他寢殿里。
作者有話要說:呀~超過12點了,這是昨天的,昨天出去玩啦,沒來得及寫完,明天早點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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