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領旨》81、第081章 一封家書
第081章一封家書
等回邸,葡萄徑直回了自己屋中。
今日是元宵,不像上次買年貨時那樣大包小包,反而只有葡萄的那張花燈是最耀眼的。
葡萄回屋放下花燈,托腮看了許久,忽然想起大人今晚買的那堆牽牛花耳墜在他這里,葡萄出了屋中往鄰苑去。
大人屋中的燈還亮著,是還沒睡,葡萄正上前扣門。
燈忽然熄了。
燈熄前,窗戶上約映出相擁而吻的場景……
葡萄了眼睛,但確實是熄燈了,什麼都看不見了,也什麼聲音都沒有……
葡萄愣了愣,想起今日晨間在苑中見到白川大人時的場景,葡萄間輕輕咽了咽,似是忽然明白過來什麼一般,悻悻離開了苑中。
不會吧,真的假的……
葡萄回了屋中,好似還有些懵。
***
“人走了?”小榻上,許驕趴在他上問。
宋卿源又仔細聽了聽,確認方才的腳步聲之后,苑中再沒了旁的腳步聲,才輕聲道,“走了,是葡萄。”
許驕忍不住唏噓,“是被看見了嗎?”
“嗯。”宋卿源應聲,“他晨間就看到我從你屋中出來……”
許驕:“……”
方才宋卿源忽然熄燈,抱了躺在小榻上,示意別出聲,以為是旁的暗衛巡查,卻沒想過是葡萄。
“葡萄猜到了,夜市的時候看了我們一晚上了。”宋卿源淡聲。
許驕想起葡萄放下花燈上前想擁,結果被宋卿源拎開的場景……
“我明日就走,你搞得定葡萄嗎?”宋卿源沉聲問。
他忽然這麼問,許驕心中一驚,連忙坐起道,“抱抱龍,葡萄穩妥,不會說話的……"
怕宋卿源拿葡萄開刀。
葡萄是柏靳的人,宋卿源會戒備,但自來蒼月,一直是葡萄在照顧,對葡萄知知底。
宋卿源拿出火星子,將屋案幾上的燈盞重新點燃,他的面容重新映眼中,微微怔了怔,聽他輕聲道,“你對葡萄很好……”
許驕輕聲,“我來蒼月,一直是葡萄照顧我。”
宋卿源笑,“葡萄很利索,就是話有些多,但知曉什麼當說,什麼不當說,他對你是忠心。”
許驕微訝,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先前會錯了意……
宋卿源低聲道,“回南順的時候,把葡萄帶來吧。”
許驕:“……”
宋卿源又道,“他要是不愿意來,就放把人帶來。”
許驕:“……”
知道他在諷刺柏靳。
許驕看了看他,轉了話題,“明日走了,把面取下來,我看看你。”
他應好。
非要同他一道去耳房看他摘下面。
難怪面看不出來,那層面真的薄得像一層皮一般,摘下來就要小心翼翼,帶上去更是要花費不時間,但也正是因為如此,面合,鬼斧神工,近乎看不出痕跡來,卻又能看出人的表變化……
許驕想手一,宋卿源制止,“別,很容易壞。”
許驕趕收回手,怕弄壞了。
許驕見他將面取下,放在水中保存,面便沒有褶皺到一,是舒展開的。等他轉時,已經恢復了宋卿源的一張臉。
許驕手了他的臉,方才心里還在想會不會不氣,但也沒見他長痘痘什麼的,仿佛氣還很好。
這種易容是不是后來失傳了?
許驕胡思想中,宋卿源抱起,便高出了他至一個半頭,他仰首看,“阿驕,我舍不得你。”
輕聲,“我也是。”
抱著他后頸,俯吻他,一側的銅鏡里,映出兩人相擁而吻的影,便隨著加快的呼吸聲,息聲,也伴隨著一的浮沉……
他以前從來不咬的,但這幾日似是改了子一般,實在拿他沒辦法,側臉避過的時候,見到銅鏡里的綺麗場景,又忍不住闔眸。
漫長的一夜,被他蒙著雙眼,直至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攥指尖。
他抱回屋中。
“不準看別人。”輕聲。
宋卿源笑,“我終日都在明和殿,我看誰?”
許驕咬。
宋卿源綰了綰耳發,認真道,“我有事等你回來做,早些回來。”
許驕看他,“什麼事啊?”
宋卿源手刮了刮鼻子,“保。”
許驕手攬上他后頸,調侃道,“了上次然后不負責任的做法很狗,是不對的……”
宋卿源指尖過間,輕聲道,“阿驕,我們是夫妻。”
間上麻的覺傳來,許驕輕輕了。
天減亮了,宋卿源看了看窗外,再不舍得,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我走了。”
他鼻尖上鼻尖,“好好照顧自己。”
一瞬間,眼眶便紅了。
宋卿源知曉再停留,更舍不得走。
他俯,狠狠吻上角,指尖在腰間握了握,片刻,才松開間,“我等你。”
許驕睜眼,他已經取了一側的外袍,離開了屋中。
屋門開合的聲音響起,悉的腳步聲后,許驕知曉宋卿源已經離開苑中了。
許驕上有些困,又有些乏,似咸魚般躺在床榻上,又木訥得不想彈。又忽然,仿佛剛剛才被填滿的心底,一瞬間空的,似是被人帶走了一般……
宋卿源走了。
許驕闔眸。
***
許驕睡到黃昏前后才醒。
葡萄來的時候,許驕正坐在外閣間的案幾前看著公文。
許驕的認真模樣,葡萄再悉不過,葡萄也想起早前的事來。
當初朝郡府攢了一籮筐的事。
殿下一走,整個朝郡府得跟一鍋粥似的,都在擔心大人一個能不能管得過來。
其實就連葡萄也都有些擔心。
雖然他是知曉大人早前是南順的相爺,眼下就做郡守郡守而已,相爺應當是能管得過來的。但當時朝郡的況,說憂外患也不為過,葡萄心中其實暗暗過把汗的。
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朝郡府的吏將門檻都,人人都說有亟待理的事,長史當時也急得焦頭爛額,不知道心神往哪里發放才好。
倒是大人往中間一坐,溫聲道,慌什麼,就多事,一件一件來。大人是子,聲音里雖然有凌冽,但大抵都是溫和,卻莫名擲地有聲。仿佛朝郡府有再多的事,大人都能一件一件過。
葡萄知道大人的公文都分四摞。好些早前看起來急得不得了的大事,到大人這里擱一個緩緩,大約四五日時間,堆積的事都理完,早前的難題因為旁的事解決了,也跟著迎刃而解。
旁人看來,大人是有些神了。但葡萄一直跟在許驕邊,再清楚不過實。
殿下在時,大人就跑遍了朝郡下轄的十座城池;大人一目十行,讓他找了所有朝郡關于人口,經貿,賦稅,土地,駐軍的資料,大人都一一看過;而且大人一旦開始理朝郡府的事,多是廢寢忘食。
去年四五月,朝郡府就恢復了正常運轉,將近大半年的時間里,大人在各座城池呆的時間都很長,反倒是邸的時間短些。從西關回來的這一路,恰好逢著年關,但眼下看,正月十五一過,大人又恢復了早前的模樣。
葡萄上前,“大人,行宮來消息了,殿下說晚兩日回聚城,怕是要后日了。”
“好。”許驕一面看著文書,一面應聲,柏靳什麼時候回來都一樣,該做的事還是要做。
葡萄想起昨晚來尋許驕時,見到燈影下相擁而吻的兩道影,葡萄的目不由往屋方向瞟了瞟,忍不住道,“大人……好像今日一整日,都沒見到白川大人……”
聽到葡萄提起白川,許驕懸筆微頓,抬眸時,見他一直在瞄屋方向,仿佛覺得里面藏了人似的,再聯想到他方才口中的一整日沒見到白川大人,許驕心如明鏡,“看什麼呢?”
葡萄連忙收回目,雖然大人的目不犀利,但他總覺得大人一眼把他看穿了似的,葡萄賠笑道,“沒,就是一直沒見到白川大人,覺得奇奇怪怪的……”
許驕低頭,平靜道,“沒什麼好奇怪的,以后也見不到他了。”
“啊?”葡萄以為聽錯,怎麼會?
許驕也沒抬頭,繼續平靜道,“我把他炒了!”
“????”葡萄一臉懵。
許驕更正,“革職了……”
“為……為什麼啊?”葡萄不明白,分明白川大人就很靠譜,而且……而且不是他們兩人關系還親近的,他還見過白川大人從大人房里出來,而且……昨晚元宵夜市,兩人也分明親……
不是那種意義上的親,就是言談舉止,眼神表里的微妙親……
反正葡萄說不好。
總之,大人怎麼可能將白川大人革職了呢!
許驕抬眸看了他一眼,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上前。
葡萄連忙上前,認真看。
許驕指尖敲了敲桌面,嚴肅道,“他想占我便宜,我就讓他滾蛋了!”
“啊???”葡萄臉都變了。
許驕托腮看他,“所以,以后不要再提這個人了,我會很不高興……知道了嗎?”
葡萄忙不迭點頭。
雖然聽起來匪夷所思了些,但大人這麼一說,他就算覺得白川大人不像,也不敢多問了,天哪……
葡萄不知道怎麼說好。
許驕又叮囑道,“還有,白川的事,日后同什麼人都不要提起,就說白川家中有事走了,免得旁人猜忌,日日來煩我。”
葡萄認真頷首。
“去吧。”許驕吩咐一聲,還在驚愕中的葡萄轉出了屋中。
許驕掩袖笑了笑。
這樣,葡萄不會再多提宋卿源的事了,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反正宋卿源的白川日后葡萄應當也見不到,推到白川上就是了……
倒是陸深這里,早前宋卿源說安排好了,還見到陸深。
等到翌日,懷近來了邸。
許驕從邸后院去前院的路上,正好遇到府中的侍衛在給新來的侍衛介紹邸。
許驕路過時,輕瞥了一眼,侍衛帶著新來的侍衛朝拱手致意。
許驕認出陸深來。
陸深一直跟著宋卿源,能認出陸深,陸深也能認出。
拱手前,陸深朝頷首,許驕確認了就是陸深。
雖然不知道宋卿源是怎麼做的,但陸深確實來了朝郡邸。
許驕收回目。
邸前院,許驕見到懷近,早前還打著石膏,腳行不怎麼方便,眼下石膏已經拆了,也沒有再拄拐杖之類的。
“康復了?”許驕莞爾。
懷近點了點頭,也笑道,“謝大人關心,下都好了,可以自由活了。”
許驕問道,“有事找我?”
懷近方想起正事來,“昨日葡萄尋我,說殿下準備同大人一道巡查朝郡下轄十座城池,我將最新的資料都整理了一遍。大人離開聚城有幾月了,這趟同殿下去巡查之前,大人可以先看看。”
他手中捧著五六本冊子,許驕愣了愣,翻開其中一兩頁,都是按照之前要求朝郡府梳理的習慣整理的,很清楚明了,也能很快看完。
這麼多資料,懷近應當不是一日能整理完的,恐怕年關都在家中忙此事,許驕笑了笑,“多謝懷近,有心了。”
葡萄上前,從懷近手中接過冊子抱著,許驕同懷近往廳中去,一面走著,一面說著話,在許驕回朝郡前,其實懷近已經將朝郡十城都跑了一遍,原本在回來路上要同細說的,后來他摔著了。
眼下,正好有時間一道。
懷近同許驕一道說著朝郡府的事,葡萄去張羅出行之事。
等晌午前后,懷近應當是想留下一道用午飯,許驕沒留,懷近繼續磨時間。
陸深來苑中的時候,許驕看了看懷近,低聲道,“懷近我還有些事,你先回去吧,明日再說。”
“哦……”懷近有些不怎麼愿起。
陸深看了懷近一眼,沒有吱聲。
陸深上前,“大人。”
周遭沒有旁人,許驕放下筆,輕聲道,“陛下回去了嗎?”
陸深拱手,“大人放心,在路上了,有暗衛跟著,不會有差池。”
許驕這才點了點頭。
陸深是宋卿源手下用得最順手的暗衛之一,陸深也慣來穩妥,宋卿源讓陸深留下,不用多擔心旁的,許驕提醒道,“柏靳邊的軍和暗衛很多,明日就會回邸,別馬腳。”
“大人放心。”陸深說完,許驕都愣住。
早前宋卿源是取了巧,裝啞,但是陸深只用了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整個人說話時將南順的口音都去了,已經換了蒼月口音……
暗衛果然都是很可怕的生……
許驕如是想。
……
但等到第二日,還沒等到柏靳回邸,卻等到了葡萄驚慌跑來,“大人,不好了!”
“慌慌張張做什麼?”許驕溫聲。
葡萄捂了捂,低聲道,“長史又摔著了!”
許驕:“……”
許驕抬眸看他,以為聽錯,“懷近?”
葡萄小啄米似的點頭,“就在前院,長史剛到前院,又將給摔了。”
許驕皺眉,“沒事吧,嚴不嚴重?”
葡萄點頭,“說彈不了,虧得新來的陸侍衛在,將長史送去了醫館。”
“……”許驕眼睛眨了眨,“哪個陸侍衛?”
葡萄以為不認識,“就是昨日新來的陸深陸侍衛啊,大人可能不記得了,昨日大人去前院的時候,還遇到過。”
當然記得陸深……
但當巧不巧,懷近又是遇到陸深摔骨折的。
上次懷近摔骨折是遇到宋卿源的時候。
宋卿源一看見他就一臉黑。
初三朝郡府吏攜家眷來邸拜謁的時候,懷近一直跟著,是想借扶他去一側歇息,讓他坐那兒不,但最后是宋卿源直接上前,二話不說將人架走……
宋卿源很不喜歡懷近,因為懷近總往跟前湊。
眼下,宋卿源不在朝郡,但陸深在。
陸深自然是聽宋卿源的話。
宋卿源離開朝郡前,不了待陸深事,想其中應當就包含有人很不喜歡的懷近……
所以,昨日陸深見到懷近想方設法留在邸時,今日懷近就又摔骨折了……
許驕不用多想,閉著眼睛都能猜出來龍去脈。
許驕扶額,略微有些頭疼。
懷近是朝郡府長史,怎麼都同有工作集,原本這趟巡視也是要一道去的,眼下看,應當是去不了了……
等和柏靳巡查回來,也差不多要同柏靳一道京了,不會再在朝郡久留。
懷近日后不會再斷斷胳膊了……
許驕心中唏噓。
***
正月二十,許驕同柏靳一道從聚城出發,開始朝郡全郡的巡視。
無他,朝郡局勢才剛向著穩定發展,此時忽然將郡守調離,且許驕在朝郡百姓心中的威信很高,柏靳怕許驕的調離讓朝郡民心不穩。
所以,許驕調任之前,他需要親自同許驕一道巡視朝郡十城,這就是東宮仍舊極其重視朝郡的暗示。即便許驕調任,朝郡百姓也不至于太過恐慌。
朝郡下屬十余座城池,正月下旬,許驕同柏靳一道從聚城出發,預計用時兩月巡視完后返回聚城,再由聚城返京。
這一路,吳振同行。
吳振日后會接任許驕的郡守之位,巡視這一路,許驕同吳振介紹各座城池的況,帶他悉各吏,也帶著他同百姓在一,聽百姓心聲,看當地的基礎設施建設。
一言蔽之,但凡重要之事,許驕事無巨細,讓吳振第一時間就能清楚了解現狀和問題所在。
這樣的細致接,吳振會走不彎路,也會為更快為當地百姓謀得福祉……
吳振早前就聽過岑清,也知道是東宮跟前的紅人。
這次朝郡之行,吳振原本也以為是東宮要替岑清做聲勢,讓岑清名正言順調任京中職。但真正一路同行,吳振才知曉東宮并非是有意袒護岑清,或是無端信任岑清,岑清同東宮之間也沒有某些不可描述的關系。
就算是他,這一趟下來,也清清楚楚知曉岑清在朝郡的這一段過度時間做了什麼,才能讓朝郡的局勢迅速平穩下來。
岑清不僅沒有丟一個想象中爛攤子給他,而是一個趨向平穩的朝郡,一份清清楚楚的答卷。這一路巡查,不僅是東宮了解這一段時日朝郡的近況,也是岑清同他的述職和接。
等吳振同許驕、柏靳一行返回聚城,已經是三月底的事。
許驕忙著同吳振做朝郡府最后的接,準備四月初等柏靳一道京,閑暇時,陸晨來了屋中,“大人。”
陸深不會輕易來尋,知曉是同宋卿源相關的事。
周遭并無旁人,陸深道,“大人,陛下在三月中旬的時候已經順利抵京了。”
“那就好。”許驕心中一塊懸著的石頭才放下。
平安抵京就好。
陸深沒有離開的意思,許驕看他。
陸深上前,從袖袋中取出一枚信封給,許驕接過——抱抱龍的字跡自然認得,哪怕只是“阿驕親啟”幾個字。
陸深自覺退了出去,許驕慢慢拆信。
信的容不短,但一個字份的字樣都沒有,但是都能看得懂,譬如宋昭來了城門口接他,就是弟侯之于城外;大監見了他兩眼淚汪汪,就是忠仆含淚;他去了鹿鳴巷讓人打掃,就是家中掃塵……
他的每一句話,都能看懂。
很長的一封信,也事無巨細,洋洋灑灑寫得都是瑣事,更似一封家書——嘮嘮叨叨,細水流長的家書。
許驕不由想,他何時也這麼閑了?
角微微揚了揚。
……
四月初一,南順京中早朝重啟,百再度于宮門列隊等候。
金殿,天子高坐殿上。
百手持笏板,下跪高呼萬歲。
殿上,天子悉的聲音傳來,“眾卿平。”
百起,抬頭看向大殿之上,金黃的龍袍加,十二玉藻冕旒下,看不清天子的緒。
沈凌為百之首,率先出列,“微臣有事要奏。”
宋卿源淡聲道,“沈卿,說。”
……
四月中旬,宋卿源在明和殿見沈凌和樓明亮,大監,宋卿源看了大監一眼,“有事?”
大監躬,“蒼月函。”
宋卿源微微怔了怔,既而平靜朝沈凌和樓明亮道,“今日到這兒吧,朕還有旁的事。”
聽到蒼月函兩個字,沈凌和樓明亮知曉不應多問,“微臣告退。”
宋卿源擺了擺手,兩人自覺退了出去。
大監將函呈上,宋卿源接過,眉間稍許失——他洋洋灑灑寫了好幾頁紙,而這個信箋,分明只有一張薄紙。
“出去吧。”宋卿源吩咐。
大監退出。
宋卿源去蒼月的事并未同旁人提起,跟著他的暗衛也都口風很。雖然大監約覺察天子這一趟回來后不似早前了,早前是昱王之過去多久,眉間都有愁容,但這次回來,不知曉生了何事,出神笑的時候都常有。
而大監印象中,像方才一樣,天子這麼期盼一封信的時候,仿佛還是早前相爺還在的時候,每次相爺給陛下送的折子,或是信箋,陛下總是停下手上所有的事,當下拆,當下看。
大監沒有多打量,退出明和殿時,宋卿源正好拆開信封。
果真只有一張薄紙。
一張薄紙不說,薄紙上只有寥寥一行字——這麼閑?本子(折子)看(批)完了嗎?
宋卿源無語。
他認認真真,滿懷赤忱給寫了一封那麼長的家書!
就回了兩行字!
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但很快,又忽然反應過來,鞭長莫及……
宋卿源早前還覺得兩年時間許是不長,但眼下,只恨不得讓陸深把拎回來!
宋卿源心中窩火,但還是舍不得撕掉。
將信箋折好,想重新放回信封時,眸間微微滯住——紙箋折好的地方,分明印著一個清晰的印。
忽得,宋卿源臉微紅,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路上耽誤啦,手機碼的,先發啦,免得大家等,晚點回去捉蟲,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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