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婚期定

許久不見,許昨晚和傅喬臥談，一直到拂曉……

拂曉時才睡，差不多都快晌午了才醒。

小蠶豆已經出屋了,苑中有約的笑聲傳來,應當小蠶豆和葡萄在一。

葡萄什麼都會，甜,還會變魔之類的戲法，葡萄能將岑士哄得笑得合不攏,葡萄也能逗小蠶豆開心，是從柏靳這里拐了串葡萄回南順。

柏靳說起，葡萄早前是孤兒,后來被他帶到蒼月。

葡萄喜歡熱鬧，喜歡同人相，但早前在蒼月，除了和柏靳,葡萄終日跟著轉的人是榆木這樣的暗衛。人人臉上都是一張青木獠牙面,話，尤其是榆木這種,擅長一句話將天聊死。

葡萄雖然終日也活蹦跳的，但也憋了一幅話癆子。

自從跟了許,葡萄終于有釋放了。

譬如,許無聊的時候會找葡萄一道下五子棋，要麼一道玩旁的益智類游戲,雖然葡萄連飛機都不知道是什麼，但是可以和許玩炸飛機的無聊游戲玩很久。

葡萄子活波開朗，喜歡同人相。

所以無論是這一趟去西關，還是從西關來鶴城,葡萄一直沒閑著。

葫蘆傷，他陪著復健；胡廣文坐椅，葡萄就推著胡廣文到跑；還有郭睿有傷，在大夫不讓喝酒，然后郭睿慫恿葡萄幫他買酒，等等……

雖然終日是一串忙壞的葡萄，但葡萄在這里很開心。

“小姐！”葡萄正同小蠶豆踢毽子，見了許，連忙招呼。

“干娘~”小蠶豆也招呼，而后問道，“我娘呢~”

許半蹲下，輕聲道，“好像還沒醒，我們一起踢毽吧。”

小蠶豆應好。

許便同葡萄，小蠶豆一道踢毽子玩。

大監來的時候，許正踢得玩花兒~

忽然瞥到大監來了，許停下，而后把毽子給到葡萄，“你同小蠶豆玩一會兒~”

“好！”葡萄又和小蠶豆一道玩去了。

“大監~”許上前。

大監朝拱手，一臉笑容可掬，“許小姐~”

沒有旁人在，大監都是喚相爺；有旁人在，大監都一本正經喚“許小姐”，許還是覺得多多有些別扭……

眼下，大監后就跟了一排人，都恭敬低著頭，跟在大監后，沒敢抬頭。

這麼大陣勢，許羽睫輕輕了，輕聲道，“大監，怎麼了？”

大監握拳輕咳兩聲，悄聲道，“陛下這不著急大婚嗎？眼下都四月了，還在鶴城，回京路上就要一兩月，等到京中就六月了，不管婚期定在什麼時候，喜袍總得準備好了不是？這喜袍不同旁的，帝后大婚，喜袍最有講究，陛下早前就讓準備了，所以人手，布料什麼都被好了，早前在西關不方便，但到鶴城，就該量裁了，否則再什麼能工巧匠也趕不出來呀~”

大監忽然就提到大婚上了，許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大監又湊近道，“陛下心里一直惦記著這事兒呢，昨日在慶功宴上喝多了，回來也沒忘同老奴待聲，喜袍的事兒別遲了。這不，老奴今日就把人都喚來了，相爺，別耽誤了，這喜袍做好還得改上好幾呢~”

許忽得臉紅，“那……陛下呢？”

大監笑，“陛下那，晨間就讓人量過了，高興得不得了，一面量，一面問人家什麼時候能做好，老奴給同他說，眼下的裁師傅就負責量尺寸，禮部拿了尺寸讓人去做，眼下，陛下同曹將軍和鶴城城守一呢~”

許仿佛都能想到宋卿源那幅漫不經心發問，角掛著笑意的模樣。

傅喬還在屋中，許去了苑中的東暖閣量尺寸。

大監全程陪同著。

一面看著許有些拘謹得配合著量尺寸，大監一面笑得合不攏。

因為喜袍禮服是禮部在做，所以需要的細節不，裁師傅耐得說著，請姑娘抬手臂，放手臂，轉等等。

這些都是略尺寸，用作選合適的風格樣式，等稍晚些，還會又不斷調整，尺寸還是要再重新量度。

一側，也有人在比照著許的形畫圖，這些，都是要先一道送回去的。

許覺得像個拎線木偶，旁人說什麼，便怎麼做就是了。

大監遠遠看著，腦海中依稀還都是相爺初到東宮的時候，有些怕東宮的模樣，但又總能在各看書的時候遇上東宮，也就是后來的天子。

胡廣文離京后，天子總是喜歡把相爺帶在邊。也會在郭睿幾個胡鬧的時候，讓他出來替相爺解圍。

這些都仿佛是昨日的事，一眨眼，天子已經讓人給相爺做嫁了……

大監是看著他們兩人一天天長大，慢慢走到一的人，也見過他們相互扶持，風雨同舟，有容的時候，也有會爭執，冷戰得厲害的時候辭的辭，罷的罷，有時候一連幾個月不見的形都有……

天子慪氣時，會對著相爺送的仙人球講道理。

相爺慪氣的時候，會在他面前一口一個暴暴龍，生氣龍……

一晃，竟都到了他們二人做喜袍的時候了。

大監心中似是參雜了各種復雜的心緒，但看向許，見許還在聽話得抬手臂，放手臂，大監又忍不住欣笑了笑。

……

終于，這個過程結束。

大監也要回去復命了，許應好。

等大監回了邸，宋卿源剛好見完曹復水和鶴城城守，大監上前，“陛下，相爺那邊也量完了，冊子已經往禮部送了。”

“嗯。”宋卿源應聲。

大監正退出去，宋卿源似是又想起什麼一般，喚道，“大監。”

大監折回，“陛下。”

宋卿源想問，又不怎麼好意思直接問，握拳輕咳了兩聲，仿佛有意無意道，“說什麼了嗎？”

言外之意，許有沒有問起他？

或是，有沒有表達對他的想念之類，畢竟兩人一直在一，他怕忽然分開，不習慣……

大監愣了愣，這個問題不好回答。

主要是相爺真沒提起。

宋卿源又一臉期許看他，大監溫聲道，“量尺寸前，相爺問起陛下這邊可是量過了……”

宋卿源聽完，笑了笑，“是害了。”

大監心頭唏噓。

宋卿源又道，“也想朕了。”

大監賠笑。

所以許在苑中見到宋卿源的時候，眸間微訝，“你怎麼來了？”

他不是在見曹復水和鶴城城守嗎？

宋卿源不好說是他想了，輕聲道，不是說讓娘挑日子嗎？

許遂才想起婚期的事來，昨晚同傅喬臥談去了，白日里剛醒不久，大監就帶了裁來量尺寸，還沒得空同岑士說起。

許看他，“現在去吧。”

宋卿源頷首。

只是剛轉，許又駐足看他，“宋卿源，你是不是想我了，所以特意尋了個借口來找我？”

后稍遠只有大監，大監心里跟明鏡似的，又不會上前。

宋卿源攬著，嘬了口間，“不是你想我了嗎？”

許眨了眨眼：“……”

宋卿源臉微變前，許應道，“騙你的，想你~”

宋卿源心中舒坦了。

反正周遭只有大監，他擁著在樹下親了好些時候……

“娘，大婚的日子，抱抱龍說讓您選。”暖亭中，許一手挽著岑士胳膊，母兩人湊得很，親得說著話。

許目一面瞥向暖亭不遠。

傅喬去廚房弄東西去了，拉著娘親在暖亭這里看日子，抱抱龍則同小蠶豆一玩，余也不時朝們瞥來，但是沒有打擾們母兩人。

許收回目。

岑士看了看冊子上的幾個日子，莫名心中慨。

雖然知曉，經歷了這麼多事，他們二人始終是要親的，而且，天子喜歡阿驕，待阿驕也一心一意，但是即便有心理準備，忽然看到這本婚期冊子的時候，岑士心中還是莫名。

參雜著不舍，激，喜悅和措手不及的復雜緒，都寫在眸間，落在做這些數字上。

一側，許半靠在肩頭，輕聲道，“禮部挑了二十個日子，我和宋卿源挑了其中六個，娘，您定一個……”

岑士依次看過去，最早的六月，最遲的也是十月，都在今年。

眼下已經四月了，也就是說，大婚最快安排在兩月后，最遲也安排在半年……

許心中其實忐忑。

雖然抱抱龍說讓岑士挑日子，是出于對長輩的尊重，但是話里話外，前前后后，還有這段時日以來宋卿源的模樣，應當都是想六月大婚。

其實有些怕岑士沖著十月的日子去挑……

岑士其實舍不得，即便岑士眼下對宋卿源沒有芥了，兩人也相融洽，但對岑士來說，嫁人了，就不在岑士邊了……

就這六個日子，岑士看了許久。

許也不敢開口催，或是問，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好……

良久，岑士輕聲道，“要不九月吧。”

九月？

遭了，許心中唏噓，雖然九月怎麼都比十月好，但是九月離抱抱龍心里的六月實在差遠了些……

許看向岑士，岑士一面看著冊子，一面道，“九月日子好，秋高氣爽，萬盈，是時節。”

許看了看岑士，余瞥過宋卿源。

宋卿源還同小蠶豆在一說話，應當是沒聽到。

雖說眼下岑士和宋卿源相融洽，但許又怕再次上演修羅場。

許決定和稀泥，“九月啊~九月都秋天了……”

九月十月宋卿源心中肯定不舒坦，但要定在六月岑士心里也會不舒服，許想岑士要是退一退，宋卿源也退一退，折中到七八月許是就好了……

岑士看，“秋天不好嗎？”

“秋天……那個秋天啊……”許絞盡腦憋了半晌，忽然道，“秋天太冷了，喜袍太厚了，是穿喜袍都要穿好久，還一整日都不能怎麼……”

岑士：“……”

許心知肚明，這個理由自己都不信。

許著頭皮道，“要不，七月吧。”

先說七月，再退退還能有八月……

岑士看。

許繼續著頭皮胡編造，“七月日子好……”

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反正，七月比后面都好就對了，“七月流火，就一年，火氣逐漸消散的時候，這個時候大婚，能趨吉避兇。”

岑士：“……”

許誠懇道，“真的，岑士你知道的，你兒學富五車，才高八斗，看過書能堆好幾間屋子，古來圣賢都是這麼說的……”

許都快編不出來了，但也得閉著眼睛瞎編一通。

岑士看了看，又看了看手中的冊子，也不知是真的相信了幾分，還是不聽胡謅了，總歸，目落在冊子上的幾日子上又停了停。

暖亭不遠，傅喬正好折回。

小蠶豆看著傅喬，笑盈盈上前，“娘~”

“陛下。”傅喬行禮。

宋卿源溫和笑了笑，兩人目都看向暖亭，正在說話的岑士和許，而許，一看就在胡謅模樣。

正好有小廝來，“夫人，屋外有人找夫人。”

傅喬意外。

這里是鶴城，應當沒什麼認識的人才是，但同岑夫人確實在這里呆了些許時候，也拿不住是誰。

“陛下，傅喬失陪。”

宋卿源頷首。

小蠶豆想同母親一道去，傅喬便牽了小蠶豆一道去苑外。

許見到宋卿源往暖亭這里來，但還沒同岑士達一致，許心中咯噔。

宋卿源近前，許先開口，“我還在娘親商議日子呢~”

宋卿源心底澄澈。

但凡心虛的時候，都會在他面前喚娘親，理直氣壯的時候就是一口一個岑士。

聽這麼說，宋卿源猜都猜得到，是岑士將日子選到了之后。

而且是很后。

宋卿源看了看，溫和笑了笑，“娘覺得哪個日子好？”

他主問起，許心中一驚，岑士也溫聲道，“我是覺得九月好，但阿說七月。”

宋卿源會意看了許一眼。

許臉紅。

宋卿源這麼聰明，什麼都猜到了才是。

岑士繼續道，“九月二十是吉日，九月初十是阿生辰，我想多留阿驕幾月，再在我邊過一個生辰。”

許微怔，是沒想到……

忽然，許心底又似被什麼一般，覺得有些對不住岑士。

一側，宋卿源輕聲道，“我也覺得九月好。”

許微訝。

宋卿源笑眸看，“就定在九月吧。”

岑士臉上笑意浮起，許亦是。

宋卿源喚了聲，“大監。”

大監上前。

宋卿源朝大監道，“讓人同禮部說一聲，大婚的日子定在九月二十。”

大監心底一萬個疑，還是躬應是。

……

宋卿源還要回邸，許去送。

“宋卿源……”許看他，忽然又覺得有些對不起他，他原本是想婚期定在六月，也不止一次同說起六月親。

許覺得要麼對不起岑士，要麼對不起抱抱龍，最后，仿佛又對不起抱抱龍去了……

宋卿源駐足，“九月也好，你多陪陪娘親，阿，你我不差這三月。”

許眸間暖意，輕聲道，“宋卿源……”

目有些避開他。

仿佛，什麼事到了最后，也大都是他在退步。

宋卿源攬，將抵在樹前，狠狠親了親角。

苑門口，來的人是郭睿。

昨晚再加今日，他來了至七八次，最后才鼓足勇氣來見傅喬。

其實在西關城的時候走得也不，因為有岑夫人在，他總能借著見岑夫人的理由去見傅喬和小蠶豆。

眼下，他也可以。

但經過繁伊的生死之戰，又在西戎軍中劫后余生，他想，他應當同傅喬表白清楚……

他以前一直沒有勇氣，他很喜歡。

他也想讓知道。

只是他實在不知道怎麼說，也于開口，而且，是朱昀的孀，朱昀……

他是比不上朱昀。

在等傅喬的這段時間，郭睿已經開始胡思想，又打起了退堂鼓，臨到傅喬快至苑門口的時候，他忽然心底一慫，轉就想走，卻剛好傅喬看到他背影，“郭大人？”

聽到后傅喬的聲音傳來，郭睿僵住。

一張臉漲得通紅，回頭也不是，不回頭也不是，最后，還是深吸一口氣，慢慢轉，“傅……傅喬……”

其實在西關城也算絡了，所以一直喚的是傅喬，也并不唐突。

只是眼下見小蠶豆也在，郭睿心中更張了幾分。

郭睿攥掌心，輕聲道，“聽說你和小蠶豆也在鶴城，所以來看看你和小蠶豆。”

傅喬莞爾，“在鶴城都聽說了郭大人在繁伊一戰，平安就好。”

郭睿越發有些不好意思，跟著口中的“平安就好”幾個字，止不住得點頭。

“郭叔叔！”小蠶豆喚他。

郭睿心中如釋重負，他見傅喬害，但是見小蠶豆不是。

在西關城的時候，小蠶豆和他就要好，許久未見，郭睿半蹲下，同小蠶豆齊高，認真問道，“許久不見，你和娘親還好嗎？”

順帶，將傅喬也問候了。

傅喬笑了笑。

小蠶豆大方道，“好~郭叔叔，娘親說你去打了勝仗，保護了西關百姓，是習慣百姓心中的英雄~”

“是……是嗎？”郭睿臉都紅。

傅喬喚了聲，“小蠶豆。”

小蠶豆笑了笑。

傅喬問道，“郭大人尋我有事？”

傅喬忽然問起，郭睿便到了不得不應聲的時候了，原本臉都紅，眼下，又直接紅到了耳子，“傅喬，其實我……其實我一直……”

他原本就張，好容易話說了一半，忽然卻見天子同大監一道出了苑中。

宋卿源駐足看了看他。

他也睜大了眼睛，錯愕看向宋卿源，好容易才憋出的半句話，頓時又將后半句憋了回去。

“陛下……”郭睿拱手。

大監是人，看了看臉紅的郭睿，又看了看傅喬，瞬間會意了幾分。

又恰好小蠶豆在一側喚了聲，“干爹~”

干……干爹？

郭睿近乎石化。

宋卿源也明顯親厚抱起了小蠶豆，“干爹來看干娘，看完了就要回去了~”

小蠶豆點頭。

宋卿源又看了眼郭睿，“你來做什麼？”

郭睿：“……”

郭睿好容易才鼓起的勇氣，頓時被挫得灰飛煙滅。

天子是小蠶豆的干爹，他有多大能耐想去當小蠶豆后爹……

郭睿心中咯噔一聲。

方才的兔子膽了回去，低聲道，“聽說傅喬和小蠶豆在，我來看看。”

宋卿源看了他一眼，沒說旁的了，和大監一道離開。

郭睿也朝傅喬和小蠶豆道，“那我……先走了……”

傅喬頷首，小蠶豆也揮手同他道別，“郭叔叔再見~”

郭睿覺得自己慫了。

傅喬笑了笑。

夜，宋卿源沒有呆在邸，而是去了胡府。

胡廣文一直在鶴城，上回去西關的時候，宋卿源便來尋胡廣文喝過酒，只是那時飲酒，心中裝都是愁容，這次飲酒，飲都都是笑。

“今日你一定陪朕飲酒。”宋卿源親自給他斟酒。

“使不得陛下。”胡廣文手。

宋卿源笑，“今日朕高興，你別推讓。”

胡廣文從善如流。

宋卿源斟完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到了他跟前，一面舉杯，一面笑道，“朕的婚期定下了，就在九月二十日，你說該不該飲一杯。”

胡廣文笑，“該！”

兩人仰首飲盡。

胡廣文看得出來，宋卿源今日的笑意都掛在臉上，又給他斟酒，“原本朕是想六月的，但是岑夫人舍不得，想將婚期定在九月。”

胡廣文應道，“能理解，許侍郎過世得早，岑夫人就許一個兒，心中一定舍不得。”

宋卿源笑，“是啊，都不容易。”

兩人舉杯，這回便喝得很慢，就在苑中，慢慢喝著酒，慢慢說著話，閑暇愜意。

“廣文，同朕回朝中吧。”酒過三巡，宋卿源又提起。

早前來西關的時候，他就提過一次，但當時胡廣文婉拒了。

眼下，宋卿源是心中高興了，又忍不住提起。

胡廣文仍是道，“陛下，廣文在不在朝中都一樣。”

從前他說起這句的時候，宋卿源是笑而不語，沒有應聲；這次他說起這句的時候，宋卿源篤定應聲，“不一樣。”

胡廣文看他。

宋卿源認真道，“如今的南順百廢待興，廣文，你不想同朕一起開創盛世嗎？”

胡廣文愣住，這番話，很早之前在東宮的時候，兩人就時常一起說，那時候年，他二人年紀又相仿，總是在一憧憬未來的時候，提到這句話。

越到后來，越覺當時的年心境，可遇不可求！

但眼下，再次聽到宋卿源說起這番話，分明不是年，卻還同年時候一樣。

一樣的笑意，一樣的夜晚，兩人在苑中飲酒，一樣的口而出……

胡廣文微怔，心底似被什麼再次。

宋卿源繼續道，“眼下的南順，是最好的時候，以后還會更好，不是嗎？”

他眼中有，胡廣文許久沒有見到這樣模樣的宋卿源。

困在椅上多年，胡廣文已經許久沒有想起年時候，意氣風發的自己，但忽然在宋卿源說這兩句的時候，似心涌起。

宋卿源看他，“回來吧，同朕一。周圍狼煙四起，南順是一片凈土，有你我在，誰說多年后的南順，不可與蒼月同輝？”

這番話也是年時候，他在東宮說起的。

那時候是六月的最后一日，宋卿源生辰，兩人翻上了東宮屋頂，一道飲酒，一道看向大半個京中，心澎湃的時候，宋卿源說起過。

那時候的胡廣文也道，“好！我同殿下一。”

失控扭轉，多年后，邊關重鎮的鶴城，胡廣文眼中氤氳，前起伏，“好！我同陛下一。”

宋卿源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胡廣文也笑，而后端起一飲而盡。

兩人都沒有再斟酒，也沒有再飲酒，只是一直不停笑，時候看著對方笑，時而低頭笑，再時而看著頭頂明月笑……

從胡府上回邸已是夜深，今日胡廣文答應了他回朝中，宋卿源沒有太多困意，見到大監的時候，同大監道，“去東暖閣吧，朕今日心好，看會兒折子。”

他是真心好，都寫在臉上，但大監輕咳兩聲。

“怎麼了？”宋卿源問。

大監言又止，還是道，“這麼晚了，陛下還是早些休息，明日再看折子吧。”

宋卿源看他。

大監惱火道，“相爺不讓說，在……”

大監想，遲早有一天老骨頭都要被他們兩個折騰散架。

宋卿源推門，而后起簾櫳了屋，有人果然撲了上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抱抱龍~”

宋卿源抱著，輕“嗯”一聲。

摟著他后頸，輕聲道，“我趁岑士睡了，溜出來的~”

“”和“溜”充分彰顯了他的地位。

他抱著，雙手摟著他后頸，雙夾在他腰上，輕聲道，“你喝酒了？”

宋卿源頷首，“嗯，去找廣文了。”

許驚訝，“不我？”

宋卿源道，“你同傅喬一會我嗎？”

許：“……”

許一時無法反駁。

這個姿勢很親，也很方便他親角，親過之后，他溫聲道，“阿，廣文答應朕留在朝中了。”

“真的？”許驚喜！

難怪他回屋中就一幅高興模樣，胡廣文要是能回朝中，宋卿源能興得去看折子！

果真，宋卿源仰首看，“阿，朕高興。”

“嗯。”笑著看他。

四目相視，他曖昧問道，“今晚還回去嗎？”

許臉紅，“要回去……”

出來，總要回去，要不明日怎麼辦……

宋卿源看了看，笑了笑，沒有應聲，只是抱了在一擁吻。

裳落，一室香暖。

他今日本就飲了些酒，意猶未盡。

他喚了大監拿酒來，許越發覺得有些不對。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冰冷的酒壺讓眉間失了清明，不覺擁他，再擁一些。

“還回去嗎？”他問。

羽睫連霧，聲道，“不……回去了。”

他間的溫度頻頻將送上云端。

翌日晨間，許做賊似的，回了苑中。特意保護好了自己的脖子，對，也就能保住了自己的脖子不被看出來。

“小姐！”葡萄遠遠喚了聲。

許嚇得一哆嗦，轉看他，手在邊，“噓噓噓噓！”

“小聲些。”許做賊心虛。

等回了屋中，累得癱倒在床上就不想起來。

抱抱龍不是以前的抱抱龍了……

越想越覺得這劇本有些不對，這麼看，真要一路回京，最后一路上神經繃的人不是抱抱龍，是才對……

作者有話要說：狗驕：可以明天就回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