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刀照雪》第7章 朱雀青龍
“不好,有人朝這邊過來,小姐,我們趕走——”就在這時,唐嘯月一聲驚呼。
“咯咯咯咯,現在才想著要走,不嫌太遲了嗎?”只見天空中彩練飄舞,笙樂齊奏,赤橙黃綠青藍紫的七綢布緩緩飄落。一位霓裳廣帶的子,手持琵琶飄然落下,穩穩落在綢布之上。
“奴家陸瑤姬有禮了。”微微一笑,對著三人輕輕施了個萬福禮。子盡態極妍,一顰一笑,盡顯風,更為奇特的是的裝扮,頭戴象牙佛冠,頸佩瓔珞,著云肩,大紅綃金長短,彩練飄揚,曼婆娑,飄若仙子。卓小星知道西北邊陲之地原是佛教興盛之地,許多佛窟的壁畫之上,諸多飛天的舞便是如此裝扮。而眼前的陸瑤姬,放到壁畫之上就是一副活生生的飛天舞圖了。
“我剛才聽聞幾位說起芙蓉雙俠,可巧不巧,奴家剛才在路上正好遇上,就將他們兩人給幾位送回了。幾位要不要再好好聽聽他們有何苦衷呢?”陸瑤姬聲如銀鈴,咯咯笑道。
的后出現了兩名年,將兩個捆綁一團粽子的人推了上來,兩人口中已經被綢布堵住,正是離開不久的鐘離彥與阮香筠。鐘離彥閉上眼睛,面無表。阮香筠神屈辱,眼梢泣淚,不停地掙扎,發出“嗚嗚”的聲音。
唐嘯月一雙冷目向眼前,冷聲道:“沒想到所謂朱雀圣使就是你,飛天琵琶陸瑤姬——”
陸瑤姬輕輕一笑:“怎麼,我沒有死在巖冰島,你是不是很失呢?”
的聲音恍若鬼魅:“卓天來、計無咎、陸萬象、唐嘯月、盛天飏、容夔、水泊晚,我可是做夢都想著回來向你們報仇啊。不過聽說你們鳴沙七義如今早已凋零,卓天來、計無咎、容夔死在落日關,聽說陸萬象和水泊晚皆已失蹤,唯有你唐嘯月窩在沙漠之中。這次聽聞你終于從沙漠之中鉆出來了,我可是迫不及待地想來見一見老朋友,雖然只殺你一人不足以抵償我當年的屈辱,但是再加上卓天來的寶貝兒,我也算夠本了。”
看向卓小星,嘖嘖嘆道:“可真是一個百年難得一見的人胚子,若你非是卓天來的兒,我定是舍不得殺你。可惜了——”說完便有往前走了幾步,似乎想要再仔細端詳卓小星的容貌。
沐青蓮低聲道:“小心,是慕容傲座下四位圣使中唯一的人。好,而且,男不忌,還有小心的琵琶——”
唐嘯月再次拔刀出鞘,在他旁,沐青蓮的手已按在劍柄之上,他已經打定主意只要陸瑤姬再向前一步,便搶先出手。江湖傳聞飛天琵琶陸瑤姬位列慕容傲座下四大圣使之一的朱雀圣使,替慕容傲統轄北梁武林白道勢力。一手段更是詭異莫測,北梁白道這數年以來在的高手段下唯唯諾諾,不敢興起毫反抗之心,就連劍樓中有幾位師叔也曾不小心在的琵琶弦音之下吃了大虧。但是此時已方尚有卓小星與唐嘯月,以三敵一,就算不勝也不致于吃虧。
陸瑤姬卻又咯咯笑了,往后退了兩步:“何必如此劍拔弩張呢?你們一個是諸葛希夷的高徒,一個是名已久的鳴沙七義中的宿老,一個所學似乎是當年魔教失傳的生殺刀法,奴家一個人可不是你們的對手。青龍,看戲夠了,也該出來干活了……”
沐青蓮心中一驚,難道對面尚有其他高手?
這時,從長街的另外一側,竟然魚貫而出了數道土黃的人影,這些人各個上帶傷,垂頭喪氣,不是之前離開的終南五鬼又是誰。
在終南五鬼后,出現了一道青影,此人量頎長,頭戴一個白的面遮住面容,著一長至腳踝的青長袍,雙手籠在袖中,腳上似乎穿著一雙木屐,走在地上發出“噔噔”的聲響。
他的聲音亦是暗啞而低沉:“幾個不的東西,被人家一招‘驚鴻’就嚇得屁滾尿流。哼,你們只見的驚鴻刀招,一瞬五刀,便心中怯了。怪道當年聽聞卓天來之名,就躲到地底多年不敢出來,我看你們不該“終南五鬼”,應該“終南五鼠”才對,真是膽小如鼠。”
終南五鬼唯唯諾諾,不敢爭辯。
那青人看向卓小星:“聽聞十七年前,魔教東征雪嶺關一戰中,魔教曜日使楊桀失蹤,生殺刀法就此絕跡江湖,想不到今日能在此地再見驚鴻刀招。不過,從終南五鬼上的傷勢來看,你的生殺刀法應該尚未突破第六層。可惜了——”
卓小星冷冷道:“可惜什麼?”
青人息沉斂,倒像向一位好為人師的長輩,娓娓而談:“江湖武學高低不同,江湖人素來將武學境界分為九品三境。只有達到九品,或進上三境中的神、微、乘化,方可算躋一等高手之列。可惜世上武學萬千,絕大多數的武學即使練到極致也無法突破九品,任你天賦再高,再努力也沒有用。據聞生殺刀法相傳是魔教圣功之一,若是能突破第六層,則可進第九品。而七層之后,更是一層一個境界,若是突破第九層,就可直傳說中的乘化境界。嘖嘖,沒想到卓天來的兒,竟然會學這等魔教圣功,可真是有些意思……”
沐青蓮轉頭看向卓小星,臉猶疑不定,他萬萬沒有想到卓小星方才所使出來的刀法竟與魔教有關系。
唐嘯月不耐:“哼,別人學什麼武功,與你有什麼干系……”
那青人又道:“可惜我看這終南五鬼所中的驚鴻刀招,刀式雖快,卻一味追求速度,力道不足,所以僅僅造些許不痛不的小傷。這樣看來你的生殺刀法最多只到第五層,按九品三境來算,不過尚在七八品之間。否則,你們又怎會愿意輕易放他們離開,我說是嗎?”
卓小星神如常,此刻已經是再次站在駝峰之上,居高臨下冷冷看著青人:“是嗎,不知閣下可愿意親一試?”
手中彎刀凜然出鞘,剎那間天地間充滿了凄涼肅殺之意,森寒的刀芒已刺碎了寒風,人刀氣摧得路邊柳樹新發的綠葉飄飄落下,離枝的葉又被刀氣所摧,碎無數片,景象凄絕鮮絕!
時間仿佛凝滯,萬籟俱靜,終南五鬼一不,阮香筠的泣聲也止住了,鐘離彥倒是終于睜開了眼睛,呆呆地看著眼前一切。
青人也似乎愣住了,良久方才哈哈一笑:“娃兒,可真有意思,連我都差點被你唬住了。”
他正要上前,卻只聽到一層刀勁夾著熱浪撲面而來——
這一刀極快,快如轉瞬——
又極烈,這并非是一招,而是一層又一層的刀勁仿若狂風駭浪,一浪高過一浪。
青人下意思推出一掌,卻驚覺自己已經被此刀所激起的罡風所包圍,這罡風竟將他的掌力所消融。
他暗贊一聲,隨即飛躍起,隨著他的作,方才為卓小星刀勁震得四飛的柳葉開始重新飛舞,竟往那罡風最中心的漩渦之疾飛而去。等到最后一片柳葉落,那漩渦仿若沸騰起來,激不休。隨即竟然是“嘭”的一聲,剎那間漫天罡風忽然消失,那些柳葉竟也散若微塵,卻猶帶一罡勁四溢而出,旁邊眾人幾乎不能睜開眼睛。
青人袍袖一揮,將微塵一掃而散,卻發覺此時地面上已不見卓小星、沐青蓮與唐嘯月三人。
一旁的終南五鬼睜眼之時,戰斗已經結束。
五人迅速站了起來,大聲拍掌歡呼:“圣使威武,打跑了那個魔……”
“青龍圣使,武功蓋世。”
“青龍圣使,天下無敵。”
“……”
可惜這一通馬屁拍在了馬上,他們這邊人手遠超對方,原以為是手到擒來,沒想到竟讓那小丫頭帶著龍淵劍跑了,青龍圣使怒聲道:“你們幾個給我搜,就算是把涼州城掘地三尺,也要將他們找出來。”
陸瑤姬咯咯一笑,不咸不淡地道:“沒想到你也有失手的時候。”
青人帶著面的臉看不清神,道:“倒是我錯算了,的刀法雖然尚未突破第六境,只練到第五境“焚火”,但是顯然已經在第五境停留很久,招數已臻爐火純青,所以的第五招‘焚火’與第二招‘驚鴻’氣象完全不同。不過,就算如此,接我一掌,也并不輕松,想必走不遠,找人這種事我可不擅長,就有勞你了。”
陸瑤姬道:“何必這麼麻煩呢,陛下給我賜金牌,就連涼州府尹也得俯首聽命。橫豎他們也逃不出涼州城去,不妨就在陪他們在這涼州城好好玩玩,好久沒有這麼有意思的獵了。”
青人道:“你隨意,只是我有一事提醒你。龍淵劍可是陛下志在必得之,事若是辦砸了,不說陛下,閭丘先生也必不會放過你。”
聽到“閭丘先生”之名,陸瑤姬不由得打了個寒,對鐘離彥與阮香筠冷喝一聲道:“你們還杵在這里干什麼,還不快去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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