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糯番外

黎城私立醫院的病房,裴君聿小朋友喝完已經睡著了。

聿寶的名字是他還在姚舒肚子裏的時候就已經定好了的。

裴老爺子信佛，當初特地不遠千裏趕到南城香火最盛的清廟，請德高重的老住持取的。

男孩孩名字各一個,其中男孩兒的名字就裴君聿。

其實也不是什麽迷信，隻是名字的重要從老一輩那兒就開始傳下來，裴老爺子自然也想讓自己的寶貝孫子有一個好名字,所以便不知疲倦地為此而奔波。

寶寶呱呱墜地,裴家又增添了一個小輩,全家人都開心得不得了。

尤其是裴向華,抱著寶寶笑意盈盈的,臉上的皺紋都堆積在了一起。

陸清雯不滿道：“你都抱了多久了，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小孫子,被你一個人霸占著,讓我也抱抱啊。”

裴向華這才依依不舍地把寶寶給陸清雯。

“你輕點啊,乖孫子剛睡著,別吵醒他了。”

“我當然知道了。”陸清雯將寶寶抱在臂彎裏，笑著說,“你看咱們聿寶的雙眼皮多漂亮,眼睛像小舒，鼻子像硯承。”

看著老兩口臉上的笑容，躺在病床上的姚舒也不由自主覺得喜悅，彎了彎角。

裴硯承抬手幫把臉側的發撥到耳後,一手握著的手腕。

“累不累，要不要再睡會兒。”

“都已經睡了很久了,睡不著了。”姚舒搖搖頭，又揚說，“就是有點想吃叔叔做的醬香排骨了。”

“你現在的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等你出院了，我做給你吃。”

姚舒說：“好。”

聿寶正睡得香甜，一雙小胖手放在前，看起來乎乎的一團。

之前裴硯承一直篤定肚子裏的是孩兒，還給寶寶買了的草莓小服，很期待小棉襖的到來。

可現在卻用不到了。

姚舒問：“我生了個男寶寶，你有沒有不開心呀？”

“沒有。”裴硯承說，“隻要是你生的寶寶，我都會好好他。”

“可是我都沒有看到你抱他。”

“我不太會抱。”

一旁抱著聿寶的陸清雯聽到了，轉頭看過來。

“不會抱難道就一直不抱了嗎，不會也可以學，多抱抱順手了就好了。”把孩子抱給他，“來，我教你。”

裴硯承略顯生疏地接過。

抱住那團的小東西。

那麽小一隻，看起來很脆弱，是他和糯糯的結晶。

陸清雯教他：“你讓聿寶枕在你手臂這裏，然後這個手要拖住他的背，不然他會不舒服的。”

裴硯承作很生，跟著一一照做。

神專注，學得十分認真。

也不知是哪裏沒做對，睡夢中的聿寶突然醒了，哇哇大哭起來。

聿寶這一哭，裴硯承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向來冷靜自持的男人，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陸清雯趕把寶寶從他手裏抱回來，哄著：“噢噢噢不哭不哭，是不是爸爸剛才弄疼你了？都怪爸爸笨手笨腳的，聿寶不哭哦。”

“笨手笨腳”的裴硯承還維持著手臂彎曲抱孩子的姿勢，摟著一團空氣，擰著眉頭反複思考究竟是哪裏做得不對。

姚舒看了幾秒，忍不住笑出聲。

-

聿寶三個月的時候會有意識地笑了。

小家夥很笑，也很容易被逗笑。笑起來的時候腮幫子鼓鼓的，嘟嘟的小臉蛋紅撲撲，尤其可。

姚舒怎麽看都喜歡，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待在嬰兒房跟寶寶在一起。

裴硯承拿走手裏的撥浪鼓，把抱了過來。

他坐在椅子上，讓坐在自己的上。

突然被抱過去的姚舒有些懵，輕輕掙了下手臂：“……幹什麽呀，我在陪聿寶玩呢。”

裴硯承無於衷，手臂圈著不鬆開：“一整天都跟這個小家夥呆在一起，你不膩？”

“他是我生的寶寶，喜歡他都來不及，怎麽會膩。”

“那我呢。”

姚舒被問得一愣：“什麽呀？”

“糯糯心裏，還有沒有我的位置？”

裴硯承食指點了點的口，“我看，這裏已經全部被裴君聿這個小家夥給占據了，哪裏還有我的位置。”

姚舒一下一下揪著他的襯衫，小聲嘟囔，“我心裏當然有你的位置了……”

“怎麽證明。”

“……還要證明？”姚舒想了想，抬頭紅著臉問，“親、親你一下？”

“嗯。”

姚舒臉頰紅撲撲，仰頭主上他的。

裴硯承手臂收攏，托著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剛親了沒兩下，旁邊的嬰兒床忽然傳來聿寶的哭聲。

姚舒幾乎是立馬就推開了裴硯承，從他上下來，第一時間去抱小寶寶：“聿寶是不是了呀？”

前一秒還溫香玉在懷，下一秒懷裏便空空如也。

裴硯承有些不爽。

他走過去想摟的腰：“把孩子給保姆吧。”

姚舒恍若未聞，徑自抱著聿寶去旁邊喂。

盡管裴君聿小朋友出生後，家裏月嫂營養師育嬰師請了好幾個，但姚舒還是更喜歡自己照顧寶寶。

這種控製不住想要親近寶寶的衝，完全是為媽媽的一種本能。

給聿寶喂完，姚舒準備給他換一塊小圍兜。之前買了一個仙人掌圍兜特別可，這會兒卻找不到在哪兒了。

翻箱倒櫃了一陣後，反倒從櫃子角落裏找到一個很大的收納箱。

打開後，姚舒愣住。

——箱子裏是各種嬰兒用品。

有那件悉的草莓小服，還有各種迷你公主，蓬蓬。

除了各種可服，還有的、帶小翅膀的瓶，洋娃娃，小玩偶等等很多零碎的東西。

都是的，充滿了心。

在愣神的功夫，裴硯承也走進了帽間，姚舒回頭問他：“你什麽時候給寶寶準備了那麽多東西？不過這也太了吧。”

“都是以前買的。”裴硯承說，“當時覺得會是寶寶，想著孩子應該會喜歡，就去商場挑了些。”

“是你買的？”

“嗯。”他不聲合上收納箱，“不過現在這些東西都用不到了，改天我讓人理了。”

“買都買了，就留下吧，可以給聿寶穿。”

裴硯承拿著件公主，怔了怔。

“這是孩子的東西。”

“反正聿寶現在還小，也看不出來男孩孩，穿什麽都一樣。”姚舒笑，“畢竟是他爸爸親自給他挑的服，不能浪費你的心意。”

於是在裴君聿小朋友什麽都不懂的年紀，被迫穿上了的公主。

其實，聿寶作為集萬千寵於一的裴家團寵，服鞋子和玩用品用都用不完。

不僅有裴向華和陸清雯給他買，還有宋詩語他們也時常會送來一些嬰兒用品。

夜後，姚舒把聿寶哄睡著，在房間收拾今天宋詩語送來的寶寶服。

那些小版的服都很可，拿起兩個子給裴硯承看，“你看，這個小子也太可了吧，跟我的手指差不多大小誒。”

裴硯承剛結束工作從書房回來，一進門就看到自己的小妻子坐在床上，邊鋪著一堆嬰兒用品，彎著眼睛笑得很甜。

他下西裝外套，扯掉領帶，坐到旁邊摟著，很淡地嗯了聲。

姚舒樂此不疲地繼續向他展示各種東西。

“看這雙小雨鞋也太迷你了吧，不過聿寶現在還小，等他會走路了，下雨天穿著這雙雨鞋出門一定特別可。”

裴硯承親吻的發：“你現在是不是該陪陪我了？”

產前三個月和產後三個月不宜進行夫妻生活，為此裴硯承足足素了半年之久。

如今的恢複得不錯，可以適當親了。

迷迷糊糊中，裴硯承已經把在床上，俯細細親吻，品嚐瓣的甘甜。

男人的吻漸漸往下，來到某停住。

裴硯承抬眼看，笑著：“糯糯，你上有香味。”

姚舒被他撥得很難，臉頰通紅，難以自持咬著指尖，含糊不清地想要製止他接下來的作。

“那是聿寶的口糧，你不許……”

話還沒說完，姚舒倏而咬住。

臉更紅了。

臥室燈影影綽綽，曖/昧的氣氛升溫。

就在兩人準備更進一步時，旁邊嬰兒房專用的監視裏，傳來聿寶的哭聲。

這段時間聿寶的作息並不規律，經常白天呼呼大睡，半夜醒來哭鬧，要哄他好久才能睡著。

姚舒推開他的腦袋，不讓他親。

“聿、聿寶哭了……”

“別管他。”

再一次被這個小家夥打斷親，裴硯承很不爽，隻沉聲說，“有保姆在，沒事的。”

“不行，我要去看看他。”

“別去了。”

姚舒皺眉：“他還是不是你兒子呀？你就是個鐵石心腸的爸爸。”

裴硯承稍頓，覺得好笑：“我鐵石心腸？”

“本來就是，跟自己兒子爭風吃醋也就算了，聿寶哭了你也不心疼，冷酷無。”

鐵石心腸、爭風吃醋、冷酷無這些詞接連砸下來，裴硯承眉骨微微跳了下。

姚舒瞥他一眼，正想起，裴硯承按住：“我去哄他睡覺，你好好休息。”

姚舒心想這是父子倆難得能增進的機會，於是沒有阻止，點了點頭。

從連接著嬰兒房的監視裏可以看到，高大的男人把小寶寶抱了起來，大手輕拍他的後背。

多麽溫馨好的畫麵啊。

姚舒熱淚盈眶、倍欣。

不過聿寶晚上格外鬧騰，怕裴硯承應付不過來，想了想還是起去嬰兒房，可以幫幫他。

走去嬰兒房那段路，姚舒想著等待會兒聿寶睡著了，一定要好好補償他。

作為他慈父的獎勵。

剛走到嬰兒房門口，裏麵男人沉冷的聲音傳出來——

“小哭鬼，你是不是故意要跟爸爸搶媽媽，嗯？”

“不準哭了，聽到沒有。”

“再哭，爸爸就把你扔掉。”

姚舒：“…………”

說好的溫馨好，父慈子孝呢？

他怎麽可以這麽一本正經地威脅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小寶寶？！！

姚舒黑著臉，打開了房門。

裴硯承明顯一愣，手裏還拿著個撥浪鼓。

聿寶正躺在嬰兒床上，哇哇哭著。

姚舒：“你在嚇唬小聿寶嗎？”

“沒有，當然沒有。”他正否認，笑著把聿寶抱起來，“我跟他開玩笑呢。”

姚舒把小聿寶從他懷裏抱過來，輕輕哄著。

似乎是知道是媽媽在抱著自己，小聿寶很快就睡著了。

輕輕把他放下後，姚舒又叮囑了一下保姆，注意不要讓他踢被子。

回到臥室，對裴硯承說：“對於你剛才的惡劣行為，你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裴硯承想親親：“我錯了。”

姚舒躲開：“懲罰你一周不許親我。”

“我不同意。”裴硯承眉頭鎖，“這太殘忍了。”

“你恐嚇小聿寶的行為也很殘忍。”

“能不能不要這麽久？”

“……那就三天。”

“一天。”裴硯承說，“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

姚舒錘他，“別人也沒像你一樣整天親個不停啊。”

一陣天旋地轉，裴硯承已經抱著將在了床上。

住的手腕，一隻手輕而易舉地把兩個手都釘在了頭頂。

“別人？你還親過別人？”

姚舒兩個小蹬：“沒有沒有，隻有你一個！一直都隻有你一個……”

最後，姚舒給他定的“懲罰”連一天都沒堅持過去。

男人的手指沒/的指，與十指握。

低頭不由分說吻上的。

許久沒有親，裴硯承今晚的興致格外洶湧，姚舒後來累得連他的脖子都抱不住了，在他懷裏。

兩人難舍難分纏綿了一夜。

-

小聿寶是在七個月的時候會爸爸的。

雖然發音並不標準，但是能聽清楚他發出“叭叭”兩個音。

但是卻不會媽媽。

姚舒為此有些吃醋。

明明自己對小聿寶這麽好，晚上就算自己不睡覺也要先把他哄睡著。半夜擔心他踢被子，又怕保姆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一個晚上要去嬰兒房看好幾次。

可是聿寶第一個的不是媽媽，而是爸爸。

姚舒難過了好久，抱著被子傷心不已：“裴君聿這個小沒良心的，我再也不要對他好了。”

裴硯承笑：“你舍得？”

“當然舍得。”道，“反正他也不喜歡我，那我也不要喜歡他了。”

然而單方麵跟聿寶的冷戰沒有超過三天，轉眼又抱著聿寶親親，一邊還說著媽媽最喜歡聿寶啦。

小聿寶也很爭氣，後來沒過幾天就會媽媽了。

聿寶十個月的時候，裴向華和陸清雯已經開始準備他的周歲宴了。

老兩口疼小孫子，籌備周歲宴的很多事都親力親為，時常會打電話過來和他們商討宴會細節。

這天姚舒幫忙代了同事的晚自習，回家的時候聿寶還沒睡，坐在裴硯承的上，在玩飛機模型。

姚舒：“這都多晚了，你還陪他玩。”

“小家夥不想睡。”裴硯承笑著說，“可能是在等媽媽回家。”

姚舒被他這句話說得心裏一暖，瞬間消了氣，親了親了聿寶的額頭。

裴硯承：“老爺子剛才打電話來說，周歲宴就搞中式的了，你有什麽想法嗎？”

姚舒搖頭：“全由爸媽他們決定就好。”

停頓片刻，說：“今天我同事問我，聿寶的小名是什麽，我才發現我們都沒有給他取小名。”

“就聿寶，不好嗎。”

“現在他還小，可以他聿寶，等他長大了還這麽嗎，多奇怪呀。”姚舒說，“君聿的話就好正式啊，念起來文縐縐，不順口。”

“你想要怎麽樣的小名？”

“我想要那種瑯瑯上口，接地氣一點的，不要太文縐縐。”姚舒一臉期待地看向裴硯承，“你給他取一個？”

裴硯承思索片刻。

“那就壯壯吧。”

姚舒：“……”

這好像有點太接地氣了。

“不喜歡嗎？”

“……不好聽。”

“我覺得還不錯。”裴硯承朝聿寶招招手，“壯壯，到爸爸這兒來。”

姚舒無語：“他又聽不懂——”

的話音未落，聿寶還真就開心地扔掉飛機模型，朝裴硯承爬了過來，聲氣地喊：“爸…爸爸！”

姚舒：“……”

裴硯承單手抱起聿寶，笑了下：“我看他也喜歡壯壯這個名字的。”

姚舒扯了扯他的擺，為難道：“我覺得……取小名這件事還是明天問問爸媽再說吧。”

剛說完，裴硯承就接到了裴老爺子打來的電話。

他笑著：“正好，不用等明天了，現在就可以問。”

裴老爺子打電話來說的還是聿寶周歲宴的事，聊完事，裴硯承跟他提了打算給聿寶取小名的事。

裴向華一聽，嗬嗬笑了。

“這有什麽難的，咱家多小輩的小名都是我給取的。”

電話開的免提，裴向華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來——

“可以小、大、阿虎、阿強。”他補充道，““還有來福、富貴、鴨蛋兒很多很多啊——”

裴硯承轉頭看向姚舒：“你喜歡哪個？”

姚舒沉默片刻。

“其實吧……”

“我覺得壯壯這個名字聽多了，也好聽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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