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姝規規矩矩地跳下秋千，拍拍沾了糖糕的掌心，誠惶誠恐地走向張蓉：“虞姝見過母親。”

張蓉冷著一張俏臉，看向老嬤嬤：“這是日后教你規矩的教養嬤嬤，陳嬤嬤。你好好跟學宮里的規矩。”

李嬤嬤剛洗了，這會子才走到正院。一瞧見張蓉，李嬤嬤心下“咯噔”一跳，忙上前侯話。

虞姝靈的眸子好奇地向陳嬤嬤，眉眼凌厲十足，攜著一子的刻薄味。似注意到虞姝的目，垂下眼，朝虞姝嗔去，眼底的狠厲得虞姝慫了雙肩，怯怯地挪開目。

“聽見了沒？回話！”見虞姝沒個回聲，張蓉斥道。

虞姝咬著，重重地點頭：“虞姝……聽到了。”

“走吧！”張蓉哼出一聲鄙薄，攜著何嬤嬤離去。待出了垂花門，陳嬤嬤抿著冷哼，拽起虞姝的手臂就朝著室走去，虞姝被扯得腳步踉蹌，左腳的金鈴發出“叮鈴鈴”地清脆響聲。

李嬤嬤跟上前去：“陳嬤嬤，您這是做什麼！”

“換！”

待了閨房，陳嬤嬤將虞姝往前一摔，冷聲吩咐道。

虞姝被摔在塌上，鼻頭撞在塌頭，的頓時紅了一片。虞姝杏眼微，捂著小鼻子臥李嬤嬤懷抱。這個嬤嬤太可怕了……那眼神似要吃了一般。

“姐兒不怕……姐兒不怕……”李嬤嬤輕輕拍著虞姝的頭。張蓉來者不善，這陳嬤嬤說是來教虞姝規矩，真正的目的怕是來為難自家五姑娘的。

“陳嬤嬤，您要讓姐兒換什麼裳？”李嬤嬤耐著子問。

陳嬤嬤橫著一對老氣刻薄的眼上下打量虞姝：“穿得太薄了，換一襖子。”

“馬上就夏了，這個時節穿襖子豈不是要捂出痱子來？”李嬤嬤反駁道。可下一秒，陳嬤嬤的掌已落到臉上，李嬤嬤的頭被扇地偏過去，熱辣辣的疼。

“你算什麼東西！老是太后娘娘派來的人，說什麼你聽著便是，居然敢反駁老。”陳嬤嬤兇神惡煞地怒吼。虞姝見李嬤嬤挨了打，小小的板護在李嬤嬤前：“我……我聽你的便是，你……你別打李嬤嬤……”

的眼角還懸著淚，鼻頭一抖一抖，怕得囁嚅地癟著小。陳嬤嬤很滿意懼怕的神，勾起笑：“姐兒知曉聽話便好。你若是乖乖聽嬤嬤的話，嬤嬤不會對你做什麼，你若不聽，你的娘可要苦了……”

虞姝打了個寒，哽著聲兒點頭。

那頭，張蓉滋滋地回了主院。虞城修剛下朝歸來，張蓉殷勤地為他換了裳，把陳嬤嬤的事兒與他好生說道了一番。虞城修詫異地看著自己的結發妻子，前兩日還哭鬧不休，今兒個怎麼轉了？

“老爺，妾想通了，前幾日的確是我小了些，虞姝如今是陛下賜的奉親王妃，妾自然不能再虧待了，”張蓉道，“以前的事兒都是妾的錯，還請老爺不要怪罪。”

“你知道錯了便好。”虞城修滿意地點點頭，“你就算討厭虞姝，也不能明面上來，讓人瞧去豈不是看了笑話？”虞城修自然不信能一下子轉變子，但愿意改，也是好事。

張蓉應應稱是，虞城修托起的手，言語有的溫：“今兒個我陪你用膳，把虞韻與虞平喚來，咱們一家人好好聚一下。”

“是。”張蓉笑得合不攏，姐姐的法子果然靈驗，出了惡氣，又在虞城修跟前討了個好臉，以前是真真地蠢，若是事事暗地里來，誰敢說一個不是？

……

午后。

虞姝穿著襖子在日頭下整整站了半個時辰，周早已捂得潤黏熱，額上的熱汗似黃豆，一顆一顆地砸在青石地上。陳嬤嬤坐在石凳上打了個盹，哈欠連天，瞇著眼看向虞姝，見的頭微微抖了一下，執起尺子道：“李嬤嬤！”

李嬤嬤會意，攤出手心。陳嬤嬤一子狠狠打向李嬤嬤的掌心。清脆的響聲嚇得虞姝雙肩一抖。

“五姐兒，老與你說過，只要你一下，老不教訓你，只教訓你的嬤嬤。”陳嬤嬤出小人得志的神。奴才當久了，如今得了命令可以下狠手治理主子，何不讓自己好生爽快爽快。

哪里是個教養嬤嬤，在宮中無非是做些雜活的，若真教起規矩來，可不會。

虞姝咬著的下快要發白，寧愿自己苦也不愿讓李嬤嬤遭罪。視線早已模糊，不知是汗還是淚遮住了的眸子。虞姝也不敢，干脆閉著眼，腦海中浮現出王爺的俊眼修眉，角抿起，只要想著王爺，子也不倦了，頭也不暈乎了。

好想王爺啊……

若是王爺在，他們一定不敢如此對……

連著三日，虞姝都在日頭下暴曬。

李嬤嬤褪去虞姝的，周的皮已起了麻麻的紅疹子，臉頰也被曬得褪了皮。夫人也真真是狠心，虞姝不過是個孩子，竟然也下得了狠手，讓一個糟心婆子如此對。

給虞姝洗了子，李嬤嬤取出奉親王送來的爽給虞姝撲打上。虞姝頓時覺得周清爽了許多。跪坐在榻前，握住李嬤嬤的手：“嬤嬤，您疼麼？”

李嬤嬤的掌心是紅的，虞姝的心整個揪了起來，眸子洇起薄淚。

“姐兒不哭，嬤嬤不疼。”李嬤嬤勸道。

“嬤嬤，我……”

虞姝話音還未落，陳嬤嬤打起簾子闖。左右瞧了瞧屋子，眼里直勾勾地盯著案幾上那幾個致的瓶瓶罐罐。這三日，快要把整間院子翻了個底。

按理說虞姝已被封為奉親王妃，這院子里該有點皇家賞賜的東西才是，可找尋了個遍，一個值錢的東西都沒有。

“陳嬤嬤，這大半夜的，你進來做什麼？”李嬤嬤問。

陳嬤嬤沒有理會，直接端起桌上的藥瓶子仔細打量，這些個瓶子看上去倒是個好，若是倒賣了應該能得幾兩銀子。陳嬤嬤貪婪地抿了抿，把藥箱子攬懷中：“這些老拿走了！”

“這是王爺送來的！您可別……”

“王爺送來的又怎地？老要拿你攔得住？”陳嬤嬤推攘了一把，李嬤嬤險些撞在床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