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柳心虛，眼神閃躲著，方子默看了看，道：“你自己心裡有數！”

說完，方子默便轉離開，章柳皺著眉，轉戰戰兢兢的看著方子默的背影，心有餘悸的拍拍口，這才急忙顛著小腳往家裡跑去。

回了家，章柳就看見葉祥波夫婦正在對面坐著，面前擺了一桌子的好菜，章柳進了屋子把蛋放下，隨即道：“孩子他爹，你咋不去吃啊？我可是看見了，爹孃正吃著呢，都是好吃的。”

葉文川自己鼓搗著自己手裡的木頭活兒，頭也不擡，“昧著良心換來的東西，我消不起，你要吃就去吃吧。”

章柳洗了手，撇道：“不吃？不吃拉倒……”

說著，抱起一旁的孩子，道：“山子啊，你爹他清高，咱們娘倆賤，良心可不能當飯吃，咱們去吃去，讓他自己在這清高。”

說著，抱著孩子出了門，葉文川擡頭看了看，嘆口氣沒有再做聲。

去了屋子裡，章柳忙笑著道：“爹孃，吃啥呢？”

見了章柳來，葉祥波本來是不願意的，可正要說話，就見章柳將孩子放在了炕上，自己也急忙上了炕，坐下來就自己拿著吃。

這會兒再往外趕可就不好了，葉祥波皺眉，咳了咳道：“老二媳婦兒，你們現在怎麼說也是一家子人，咋還能吃爹孃的呢？人家都是孩子養活爹孃，到你們這就變了，不但不養活，還整天想著從爹孃這裡拿些東西走。”

章柳是個沒臉沒皮的，聽著這話，也不覺到難爲，反而笑著道：“爹，瞧你這話說的，咱們一家人，分的這麼清幹嘛啊，還不都是打不斷的骨，再說了，家裡的地可都是俺們在種著呢，那時候，您們咋不說話了？”

葉祥波氣得臉都白了起來，“你這人，咋的還跟長輩頂？”

章柳不理會，一邊往裡塞著一邊把自己看中的東西都往盤子裡夾，一手端著大盤子一手扯著孩子，道：“爹，山子他爹還沒吃飯呢，我這就端著些回去給他吃，你們自己吃吧。”

說著，便轉走了出去，葉祥波看著滿桌子的菜所剩無幾，氣得白了臉，“混賬，真是混賬……”

開春之後，茶園陸續被整頓了出來，雲莘搬上了歲辭作爲主營的茶葉之後，便到了極大的追捧，才一天的時間，就有很多人來下訂單，價格也隨之翻了好幾倍。

天氣一暖和，雲莘便想著讓雲森去上學了，酒樓有佟巖在管著，也不忙，春天本來就是各行各業的淡季，雲莘便想著讓雲森專心念書，秋天可以參加鄉試，考個秀才。

屋子裡，雲莘正給雲森收拾著東西，準備去上學堂，這邊紅夏就拿著一個包袱走了進來，道：“小姐，剛纔傅小姐派人來送了這個，說是給雲爺的。”

雲莘一愣，看了一旁收拾東西的雲森一眼，笑著接了過來，道：“難道是薇薇知道了你今兒個要去學堂的事兒？”

雲森乾淨手走了過來，一言不發，接了包袱來打開，雲莘也急忙探過頭去看，就看見那包袱裡放的正是一個做工的書袋。

雲莘眼神一亮，忙手拿了過來，翻來覆去的看了看，道：“薇薇倒真是心，知道你需要這個，就送了這個來。”

雲森皺眉，看了看道：“還是送回去吧，無功不祿。”

雲莘眨眨眼睛，攤攤手將書袋給放回了包袱裡，道：“是給你的，你要送自己回去送。”

雲森看了看，沒做聲，轉接著去收拾東西，末了，卻一腦的都裝進了書袋裡，沒有將書袋送回去。

冷瑤舉著風車蹦蹦跳跳的走了進來，道：“小姐，你別讓慶安陪著雲大哥去學堂，讓我去吧。”

雲莘皺眉，“胡鬧，你是子，子能學堂嗎？”

冷瑤撇撇，道：“屬下可以扮男裝的嘛。”

雲莘搖頭，“你啊，給我收收心，不準整天想著往外跑，待在家裡好生待著，以後用你的時候多的是呢。”

冷瑤見雲莘不答應，又可憐兮兮的看了看雲森，最後也還是自己轉走了出去。

雲莘給雲森收拾好了東西，慶安便進來背上，兩人一起去了儒林書院。

雲莘回了屋子，見墨司臨正在習字，雲莘端著點心上前，笑道：“怎麼忽然開始寫字了，賬本都看完了？”

墨司臨頭也不擡，“只知道讓本公子瞧賬本，本公子瞧的眼睛都花了……”

雲莘含笑，手掰過他的臉來對著自己，道：“是嗎？我來好好瞧瞧……”

墨司臨眨眨眼睛，筆直纖長的睫微微抖，雲莘湊上前，親了他的眼皮一下，“小可憐兒啊，姐姐給你親親就好了。”

墨司臨放下筆，手攬過的腰扣在懷裡，挑眉道：“姐姐？你這小丫頭倒真是沒大沒小！”

雲莘輕笑，湊上前去親了親他的脣，墨司臨卻是沒這麼容易就放過，手扳著的子，將給在了榻上的小桌上。

脣瓣廝磨纏綿，雲莘臉紅紅，被吻得有些不過氣來，墨司臨直起子將抱在自己的上，手有些紅腫的脣瓣，道：“大白天的就來我，不怕我把你就地正法？”

雲莘輕笑，搖頭道：“不怕不怕……”

墨司臨鬆開的子，道：“膽子越來越大了。”

雲莘笑著，跳下榻，整理著裳道：“公子，晚上的時候陪我去茶園看看，我瞧瞧這些歲辭長得如何？”

墨司臨皺眉，“怎的還要晚上？”

雲莘輕笑，“晚上去不是沒人嘛，我們要是大白天的就去，說不定會被人看見，現在歲辭銷量這麼好，我又是故意遮掩著種的，如果咱們白天去，肯定會被人懷疑的。”

墨司臨挑眉，“你發現有人在跟蹤了？是不是墨家的人？”

雲莘搖搖頭，“沒有啊，我是防患於未然。”

墨司臨忍不住笑了，“好吧，晚上就晚上，我陪你。”

雲莘笑笑，道：“廚房蒸了糕點，我拿一些送去給我大姐他們，順便看看我大哥如何了。”

墨司臨點點頭。

雲莘去廚房裝了滿滿一籃子的糕點，讓紅夏拿著，兩人便往儒林書院走去。

一路上，來來往往的人都是拿特別的眼神看向雲莘，畢竟雲莘以前在紅藥村的時候總是一副傻小子的形象，現在換回裝，整個人俏，清秀可人，在這山間小村莊裡，十分惹人注目。

紅夏跟在雲莘後，笑著道：“小姐，咱們出來一趟，可是不人盯著您看呢。”

雲莘輕笑，道：“你是不知道，以前我也住在這裡，只是因爲我家窮，又是得罪了村子裡的有錢人家，所以這才被趕了出來。”

紅夏掩，萬萬沒想到原來是這樣，聽雲莘這麼說，紅夏道：“那以前可是辛苦小姐了。”

雲莘笑笑，“辛苦什麼呢，能跟自己的親了生活在一起，也算是一樁好事，就算爲之付出再多，也是願意的。”

幾人進了紅藥村兒，整好見出門到地裡去的萬秀娟和雲明獅，雲倩跟在後頭，見了雲莘，雲倩忙上前道：“堂姐。”

雲莘笑著雲倩的頭髮，喊了一聲，“四叔，四嬸兒，這是去哪兒啊？”

萬秀娟笑著，“這不是去村後面那塊地，開春兒了，你叔尋思種點兒麥子，好弄點白麪。”

雲莘笑著點頭，讓紅夏上前，道：“四嬸兒，你拿了籃子沒？”

萬秀娟點頭，舉了舉後頭的籃子，道：“咋了？這不是拿著飯嗎，中午回來還得繞路。”

雲莘笑著，道：“我給我大姐帶了些剛蒸出來的糕點，整好見你們，你們也拿著嚐嚐。”

說著，便倒了一半給萬秀娟的籃子裡。

萬秀娟臉都紅了，“哎呀，雲莘，俺們吃這個幹啥啊，你留著自己吃，俺們都是隨便吃點兒填飽肚子就，不用吃這個……這得多貴啊……”

雲莘笑笑，“四嬸兒，當我是小輩孝敬你們的，不收下可不行呢。”

萬秀娟心裡也是高興，掩笑笑，便沒有再推辭。

幾人離開，雲明獅道：“這個雲莘，現在倒是變了。”

萬秀娟點頭，“你是好長時間沒見了，雲莘現在可不是以前那個小娃了，能幹的很呢，自己弄茶樓，還幫著萍兒開繡閣，森兒不也是有個酒樓？還送森兒上學呢，過年的時候給咱們買的那些裳，都是自己買的。”

雲明獅扛著鋤頭，咂咂道：“真是了不得，咱們雲家可真是出了個能耐的人。”

萬秀娟撇，“快行了吧！雲莘哪裡還是你們老雲家的人瞧瞧老三自己作的，現在倒好，把能幹的閨攆出去了，娶了個妖似的寡婦回來。”

雲明獅笑笑，“老三也是人家自己願意的不是。”

萬秀娟不做聲了，撇撇自己走了上前。

雲莘跟紅夏去了顧南之的家，就聽見前面的書院裡傳來此起彼伏的讀書聲，雲莘聽著，笑道：“這兒可真好，一派歲月靜好的狀態。”

紅夏聽不懂雲莘說的，只是跟著含笑點頭，雲莘進了院子們，見大門沒關，便自己推開走了進去，雲萍正在院子裡洗裳，雲莘笑著，道：“大姐。”

雲萍轉，見了雲莘來了，忙起道：“哎？小妹你咋來了？”

雲莘笑著，手指了指糕點籃子，道：“這不是給你們送糕點來了。”

雲萍笑笑，“咋還用你親自跑一趟？”

雲莘笑著，“這不是想你了嗎？順道來看看你。”

雲萍掩，道：“先放著去，我先洗了這些服再說。”

雲莘點點頭，讓紅夏去把籃子放進去，自己便在院子裡四打量起來。

顧南之家的院子還大的，門前種了一叢竹子，翠綠滴，十分怡人，擺設也是十分雅緻，乾乾淨淨的小院兒，讓人覺得心舒坦，不會有擁或者迫。

雲莘心裡暗暗嘆，這個顧南之倒是個緻的人。

正在這時，顧南之便走了進來，雲莘站在竹子後，顧南之沒瞧見，見了雲萍在洗服，顧南之忙上前，道：“不是說了讓你別洗，我空回來就洗了，現在天氣還冷，別起了凍瘡，很難好。”

雲萍臉紅紅著，道：“有啥啊，俺在家裡也是閒著。”

顧南之卻是將雲莘拉著進了屋子，拿著帕子給乾了手，雲莘從竹子後面走出來，微笑著看著，顧南之是個好男人，也知道心疼人，大姐嫁給他，真是沒嫁錯人。

雲莘進了屋子，道：“姐夫，你回來啦？”

顧南之倒是第一次聽雲莘這麼，有些沒反應過來，雲莘笑道：“姐夫，我大哥還好吧？腦袋還算聰明吧？”

顧南之忙反應過來，看著雲莘道：“雲森很聰明，學東西很快。”

雲萍倒了茶，將籃子裡的點心拿了出來，道：“這是小妹剛拿來的點心，熱氣騰騰的，你趕吃吧。”

顧南之見了那點心，笑道：“小妹家裡的東西，一貫都是緻的，就連這小小的點心，也是匠心獨運，十分好看。”

雲莘掩笑著，“緻不緻的，也不是我做的，都是丫頭們做的。”

顧南之笑著點頭，雲莘道：“你們先聊著，我去瞧瞧我大哥去。”

顧南之匆忙喝了一口茶，道：“也該上課了，我也得去了。”

雲萍忙端了一盤點心給他，道：“拿著去課堂上分給孩子們吃點吧。”

顧南之點點頭，手接了過來，跟雲莘一起去了書院。

書院裡，一共也就不到十個學生，每個人面前有一張小桌子，都在搖頭晃腦的揹著書，顧南之進了去，給幾人發了點心，雲莘看見雲森，笑著走過去坐在雲森邊，道：“大哥，覺咋樣？”

雲森笑著，悄聲道：“覺還真好，能專心念書，就是好。”

雲莘笑著，“你就安心讀書就是了，秋天的時候，還得去考秀才呢。”

雲森嘿嘿一笑，雲莘拈了一塊點心給他，道：“吃點吧，這可是剛蒸出來的。”

雲森拈著吃了，讚不絕口，道：“真好吃。”

雲莘掩笑著，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這是儒林書院嗎？”

雲莘一擡頭，就看見鈴梅走了進來，顧南之忙上前道：“這位姑娘，你來找誰？”

後的傅薇薇走上前來，道：“我是來找雲森雲大哥的。”

說著，便看見了坐在一旁的雲森，傅薇薇眼神一亮，急忙走了過來，道：“雲大哥，我送你的書袋你收到了嗎？”

雲森點點頭，起拱手道：“多謝傅小姐了。”

傅薇薇笑著道：“你還喜歡嗎？這可是我花了很長時間才做出來的……”

雲森點點頭，“很喜歡。”

傅薇薇笑開了花，拼命的抑著喜悅，道：“鈴梅，趕把東西拿上來。”

鈴梅遞上了食盒，傅薇薇道：“這是我讓廚房給你做的湯水，專門補子的，雲大哥，你趁熱喝了吧。”

雲森有些尷尬，周圍的人都是往這邊看過來，雲森點點頭，道：“現在還是上課的時間，我等中午就喝了。”

傅薇薇笑著，“好，那我明天再來看你。”

雲森點點頭，雲莘起，道：“那我也走了。”

一旁的吳元寶看著傅薇薇姣好的容，有些嫉妒，道：“真是貴人啊，還有人來瞧，當自己是三歲孩子呢吧？”

雲森沒做聲，自忽略了這聲音，傅薇薇卻轉，看著吳元寶，怒道：“你說什麼？你再敢說一遍試試？本小姐告訴你，以後你都不許欺負雲大哥，否則你就等著好看！哼！”

說著，便跟雲莘一起走了出去，吳元寶被訓了一頓，臉有些不好，轉眼憤憤的看著雲森，眼中的惡毒一閃而過。

出了門，雲莘跟傅薇薇一起上了馬車，雲莘道：“薇薇，你怎麼這會兒來了，還找來了書院裡？”

傅薇薇笑道：“這不是剛做了湯嘛！而且我想來看看雲大哥書院在哪裡。”

雲莘輕笑，道：“薇薇，男追隔座山追男隔層紗，你這麼下去，我大哥喜歡你是早晚的事兒啊。”

傅薇薇笑了笑，繼而卻又道：“算了，我已經放棄了，這一點兒，是我最後的付出，我不抱希的。”

雲莘皺眉，“你怎麼了？怎麼說這樣的話？”

傅薇薇苦笑一聲，“我娘給我找好了婆家，在京城，想來我很快就要出嫁了。”

雲莘大驚，下意識的握住了傅薇薇的手，“什麼，你要去京城？”

傅薇薇點點頭，“其實去了京城也好，雲莘，我會恢復以前你認識的那個我，囂張，驕縱，小心眼兒，所有大家千金都有的脾氣，我再也不會這樣心思細膩，這樣卑微的去一個人了。”

雲莘聽傅薇薇說著，心裡也有些發酸，的確，自從傅薇薇喜歡上雲森，便改了很多，在雲森面前，放棄了自己所有的驕傲和尊嚴，只是這種事，真的是無法勉強的。

到了家，雲莘下了馬車，道：“有空的話，我會去府上看你的。”

傅薇薇點點頭，道：“過幾天我們府上有賞花宴，到時候我給你下帖子。”

雲莘含笑點頭，揮手跟傅薇薇告別。

作坊裡，衆人都是井然有序的忙碌著，廚房裡，方麗正在手忙腳的燒火，一邊燒火一邊炒菜，十分的忙碌，章柳卻像是個沒事兒人一樣的站在一旁左看看又看看，時不時的趁方麗沒看見拈一塊吃，因爲塞的急了，都被燙紅了起來。

方麗自己忙的滿頭大汗，終於忍不住的轉頭，道：“妹子啊，你來燒火吧，或者你來炒菜也行，你看這時候，快好開飯了，咱們這還差兩個大菜沒炒呢。”

章柳扭扭腰，道：“方姐，我不是這鍋臺嘛，你彆著急啊。”

方麗心裡也是有些憤怒了，“妹子啊，鍋臺不著急，這都快開飯了，你也不能幹站著看我忙活啊，我要是但凡能忙得過來，我咋能你呢？”

章柳一聽這話，不樂意了，一扭腰，把手裡的抹布一甩，道：“方姐，你可別沒點數了，我是啥人你不知道嗎？我侄子在東家手裡養著呢，我是東家請來幹活的，可這也就是面子上說說，你還真以爲啊？”

方麗氣得不行，“妹子啊，你這是說的啥話啊，你來這兒不就是來幹活的嗎，東家不都給你工錢的嗎？”

章柳輕笑，“幹活？開什麼玩笑啊，我跟東家是親戚，我是來監工的，監工你知道嗎，就是監視你幹活，你這婆子別沒點數兒，現在還閒，趕幹活去，要不然有你好的。”

方麗膽子小，被章柳這麼一嚇，也不敢說話了，急忙轉去忙活，章柳得意的很，手拈了一塊片在裡吃了，一轉，就看見站在門口的方子默。

章柳嚇得一口片連嚼都沒嚼就直接吞了下去，嚨像是著了火一樣，方子默挑眉，臉是一派凜然，“你倒是真厲害啊，要不要咱們去找東家問問，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來監工的？”

章柳嚇得不行，卻還是梗起脖子來著頭皮道：“問……問就問，誰怕誰啊？”

說著，看著方麗道：“你也不瞧瞧，就是個天生給人伺候的下賤命，不幹活幹啥啊，我可不是，我現在是東家的親戚……”

方子默臉越來越黑，道：“你再敢說一遍？！”

眼看著就要打起來，方麗忙上前來勸，“子默啊，別說了，沒啥啊，娘一會兒就忙完了。”

章柳一聽，笑著道：“呦呵！原來是母子倆啊，我說呢，怎麼就長了一副窮樣兒，還真以爲自己是有頭有臉的人啊？別自己給自己往臉上金了，就是雲莘好心收留的兩隻喪家犬罷了！”

方子默大怒，猛地上前一步，“你說什麼？！”

他氣的不行了，臉都扭曲起來，眼睛變得赤紅，章柳仍然不覺，“咋的？我就說了咋的？喪家犬喪家犬……”

方子默再也抑不住的憤怒，猛地上前幾步，一手就攥住了章柳的脖子，“你敢這麼說我，我讓你去死……”

章柳嚇壞了，呼吸在一點點的離，方子默像是著了魔一樣死死的掐住的脖子不肯鬆手，章柳艱難的呼吸著，“你……咳咳……放手……”

方子默全然不聞，後的方麗嚇得不行，拍著方子默的胳膊道：“子默啊，趕鬆開，要不然出人命了啊……”

方子默皺著眉，死死的掐著章柳的脖子，方麗都嚇哭了，“子默啊，子默啊，別鬧出人命啊……”

章柳的臉已經慢慢的變得青紫，眼睛也白了起來，起先還能掙扎幾下，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雲莘正帶著紅夏進了作坊，聽見聲音便急忙往廚房走來，見了這一幕，雲莘嚇壞了，忙道：“子默哥哥，趕鬆開！”

聽見這聲音，方子默猛然一愣，隨即就鬆開了手，轉看著雲莘，兩隻手空空的不知道該放在哪裡，眼神呆滯。

方麗趕忙去扶著章柳，雲莘也是忙上前去看章柳，章柳臉青紫，雲莘手試了試的鼻息，拍了拍的口，了，章柳這才猛地出了一口濁氣，捂著口咳嗽起來。

方麗忙去倒了一杯水來給章柳，章柳見了雲莘，哭著道：“雲莘啊，你可得給我做主啊，這個方子默，有病啊，非得掐死我啊，要是你來晚了一步，我可就死了……”

雲莘轉，看了看方子默，站起子道：“子默哥哥，這是怎麼回事兒？”

方子默一愣，眼神中彷彿一下子有了焦距，可是想到自己剛纔的醜態，方子默又是無面對雲莘，咬咬牙，轉跑了出去。

章柳氣得不行，“你回來……你回來，我要去告你……”

雲莘皺眉，“行了吧，你是不是得罪子默哥哥了，他不是那種隨便手的人。”

章柳眼神閃躲了幾下，“大家都是說著開玩笑的，誰知道他能當真呢？”

雲莘皺眉，“行了吧，你也別說了，都說幾句。”

章柳見雲莘面不善，也沒再說話。

雲莘出了門，四也沒找到方子默，雲莘想了想，還是有些擔心，便去了方子默的房間，卻還是沒有看見方子默的影。

天漸漸暗了下來，雲莘準備回家，想著明天再來找，一出門，卻在門口見了剛回來的方子默，方子默見了雲莘，下意識準備離開，雲莘忙上前站在方子默前，“子默哥哥，你幹嘛去？”

方子默低頭，便看見雲莘一臉的期，方子默不忍心拒絕，低聲道：“我對不起東家。”

雲莘皺眉，“子默哥哥，你這麼不信任我嗎？今天出了這種事，我不會怨你，我知道你不是個輕易發脾氣的人。”

方子默聽著雲莘這麼說，心中的很，哽咽道：“對不起，我壞了規矩。”

雲莘搖搖頭，“沒事兒，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子默嘆口氣，坐在石階上，緩緩的將事說了出來，雲莘聽著，道：“章柳真是不安生，明天再就不要來了。”

方子默急忙搖頭，“不用，也是我不對，我不該手。”

雲莘嘆口氣，道：“子默哥哥，你可能還不知道章柳的事，我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可是爲什麼要容忍章柳，說到底真的是於心不忍。”

說著，雲莘將葉文淵和楊慧蘭的事說給了方子默聽。

方子默聽完，十分的驚訝，雲莘嘆口氣道：“所以，我虧欠葉大夫很多，真的，葉大夫對我的恩，我這輩子都報答不完，我養著葉知書，還不夠，葉大夫的一家人，我也是有責任的，只是章柳這樣，我便不想再管了，我沒那麼傻。”

方子默聽到這，道：“其實這事兒也不至於趕走，趕走了，的確對葉大夫不公平，葉大夫爲你們付出了命，難道我們連這個小小的章柳都容忍不了嗎？”

雲莘輕笑，“子默哥哥，謝謝你的理解，只是委屈你跟方嬸子了。”

方子默笑笑，沒有說話。

雲莘回了宅子，仍然覺心有餘悸，心目中的方子默，一直是個溫潤沉默的年，子溫和，雖然不常說話，卻是個心思細膩的。

只是這一次見了方子默發狂的的樣子，雲莘心裡對方子默的印象也有了改變。

回了家，墨司臨已經整裝待發的等待雲莘了，雲莘看到墨司臨準備好了，纔想起自己晚上還要去茶園視察。

雲莘洗了手，匆忙的吃了幾塊點心，便上了馬車，墨司臨道：“你怎麼纔回來？”

雲莘嘆口氣，將事原原本本的跟墨司臨說了，墨司臨聽著，道：“怎麼，你對方子默改觀了？”

雲莘托腮點點頭，道：“我可能是太單純了，總覺得一個人最初認識什麼樣兒，後來就是什麼樣兒，可現在覺得，應該還是會變的。”

墨司臨輕笑，馬車晃晃悠悠著，雲莘趴在墨司臨的懷裡，道：“公子，你會是一如初見的，對嗎？”

墨司臨點頭，“是，我一直是我。”

雲莘輕笑，正在此時，馬車卻是劇烈的搖晃起來，車外的冷瑤即刻拔出劍來，厲聲道：“爺，馬驚了，有刺客。”

雲莘一愣，墨司臨已經大手一揮，用披風遮住了雲莘的子，抱著直接躥出了車廂，站在平地之上。

四周圍了十幾個黑人，皆是奇裝異服的打扮，冷瑤冷笑一聲，“真是自不量力，撞到了姑面前，等著死吧。”

說著，直接撲了上去，與幾人纏鬥起來，墨司臨抱著雲莘的子轉了幾圈，手中的暗出手，打傷了幾個黑人，那爲首的黑人忽然道：“大家圍住墨司臨，月圓之夜，他會發作的。”

雲莘一驚，擡頭往天上看去，果真，那懸在空中的明月，正在一點點的變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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