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紀崛起》第五章 意外之財
無名山谷這般收的喜悅沒有染到山谷外的世界。
自去年夏天博格丹失陷以來,普羅旺斯南部戰局愈發不利。
嚴冬剛過,倫第公國就向普羅旺斯南境展開了一場更大規模的侵,盡管奧列斯尼伯爵從北境征發的軍隊源源不斷地補充到南境一線各個重要城池軍堡,但是普羅旺斯南境仍然被倫第一城一堡地蠶食著。
禍不單行。
秋收剛結束,威托特公爵又召集起一支近三千人的軍隊親自北征,他沿著拉梅爾山脈一路向北縱深突破普羅旺斯東部各個要塞……
此時,丟失東部戰略要塞維爾諾的柯拉伊侯爵帶著不足千人的殘軍且戰且退,一路退守至中部重鎮奧斯塔……
普羅旺斯南部淪陷區和東部即將為戰區的城市自由民以及稍有資產的小領主和鄉紳們早早攜家帶口北上逃避戰。普羅旺斯東部山區失去制約的強盜們也日益猖獗。
秋以后,艮第伯國南境涌越來越多北逃的難民,他們有來自維爾諾的自由市民,也有來自阿爾費羅的農民鄉紳,甚至連奧斯塔地區的人也開始北逃。威托特公爵對占領區實施了最貪婪的掠奪和最殘酷的屠殺,被攻陷的城鎮鄉村變了地獄,即將淪為戰區的城市和鄉村人人自危。
九月底,弗拉迪斯公爵征召了北境所有十七歲以上三十五歲以下的壯年男子,一支由五千余名戰兵和三千輔兵、勞工的組的軍隊由弗拉迪斯公爵親自率領馳援奧斯塔……
…………
三天前,沿著拉梅兒山脈自北向南的商道上,一個穿綢襯褂外著灰棉布長衫,腰掛一把鑲有黑瑪瑙匕首的商旅模樣的中年胖子在一頭驢背上,照著他的禿頭晃得刺眼,他后是一支由十輛上坐馬車夫的單牽雙馬四**車以及八名穿皮甲,手持短矛,腰懸長劍的商隊護衛組的蓬車商隊;商隊后面,墜著一大群結伴同行的行商小販和濃妝艷抹低束腰人,他們或是馱著熏羊的屠夫或是背著蘋果洋蔥的農民甚至是空手隨行的流浪乞丐,一行人日夜兼程地趕赴奧斯塔。他們就像禿鷲嗅到了腐一般興,戰爭對他們而言或許并沒有那麼糟糕。
前方商隊突然停止前進,所有的篷車到一起圍了一個方形的車陣,商隊護衛們全都持矛拔劍警戒著前方。
禿頭大肚的商隊頭領此刻正站在護衛中間,一邊著頭頂的汗水一邊詢問著前去探路的護衛。
“你確定是四個騎手?”禿頭問道。
“是的老爺,我看得很清楚,四個騎手外加一匹馱著貨的馬。”年輕護衛肯定地答道。
“打著什麼樣式的旗幟?”禿頭追問。
“沒有旗幟,也沒有著甲。”年輕護衛答道。
“奇怪了,沒有旗幟也有沒著甲,這是哪位大人的軍隊?”禿頭自言自語。
“不管有沒有危險,所有人都拿上武,做好戰斗準備!瑞克,你去把迪安家族和奧列斯尼伯爵的紋章都豎起來。喬恩,你去后面告訴那群尾,前面可能有危險,怕死的趕逃命,不怕死的過來幫我們護衛馬車,事后有賞!”禿頭對邊的人命令到。
不到一會,商道南邊漫起一陣煙塵。四個頭戴兜帽、穿便裝,腰懸長劍的騎手縱馬奔馳而來,剛剛看到篷車商隊,四個騎手就勒馬停了下來。
對峙了片刻,一個頭領模樣的人對邊幾人輕聲吩咐了幾句后,四個騎手就驅馬下了商道,從道旁的農田繞過商隊后策馬向北狂奔……禿頭轉呆呆地著后漫起的一路塵土,心里納著悶~
警戒剛剛解除,商隊車夫們正待驅車前進,此時不遠又傳來一陣轟隆的馬蹄聲,一大團塵土騰起……
“我們是艮第伯國迪安家族的商隊,普羅旺斯奧列斯尼伯爵雇傭,正在向奧斯塔運送軍糧,請你們讓開商道,否則你們將承奧列斯尼大人的憤怒!”禿頭手指篷車上的飛鷹紋章旗厲聲吼道,聲音卻有些發。
對面是十幾個騎著駑馬劣駒的蒙面騎手,他們后跟著三十幾個手持鈍刀長衫襤褸農夫模樣的小嘍啰。
追逐幾只野兔的豺狼,卻上了一群的羔羊……此時強盜們顯然不懼怕已被戰事攪得焦頭爛額的伯爵大人。
日落時分,除了一地暗紅的跡,這條商道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
無名山谷東北方,一條峽谷出口邊斜坡上的巨石旁,亞特正在往套了籠的青騾上抹狼糞。
最近一段時間亞特經常騎著青騾在森林外的荒原追尋荒原狼的蹤跡。
去年初冬那次狼襲給亞特留下了極深的印象,也讓他堅信這片荒原上一定生存著為數不的荒原狼,荒原狼的皮可比森林狼的貴重得多。在做好充分準備后,他決定冒險一試,要是能捕到幾只皮完整的荒原狼,今天冬天他和庫伯的日子將會過得更好。
二十多天的辛苦沒有白費。沿著山谷小屋北方的森林邊緣,向東北騎行小半日路程,有一條通向群山深的峽谷,峽谷深是一群荒原狼的巢。
亞特已經清狼群出獵的規律,于是花了三天時間在峽谷進口布置了幾個超過十五英尺的深坑陷阱。這里距狼巢不遠不近,又是群狼回巢的必經之路,群狼歸獵時的警惕較弱,陷阱獵獲的可能也比較大。
不出意外,今天日落前群狼應該歸獵,亞特一大早就牽著青騾藏于谷口斜坡下風口的巨石后。
日頭剛剛西斜,亞特背靠巨石席地而坐,拿起水囊倒出一抔清水喂到前青騾邊,青騾正待低頭飲水,突然眼睛一張,腦袋往后一揚。亞特立刻察覺了警,翻騰轉,左手弓右手箭,搭弓引弦輕轉出巨石
峽谷前的荒原,一個頭戴兜帽著便裝的騎手一馬當先,兩個穿輕甲、手持騎弓的騎兵一前一后追著。
兜帽騎手是倫第公國一個伯爵的府騎士,半個月前他和三個手下命帶著一封給艮第伯國統治者伊夫雷亞侯爵的信和二十枚價值超過兩萬八千芬尼的金餅作為“見面禮”從維爾諾出發穿越敵境前往艮第伯國宮廷首府貝桑松城。
潛行半月,除了在拉梅兒山下差點被一伙強盜伏擊外,一路都還算順利。眼看已經到了艮第南境,再往北騎行一日就能抵達涅茨,屆時他們將在當地駐軍護衛下前往侯爵大人的宮廷。
可是剛剛進艮第國境不久,他們便被七八個普羅旺斯北境的輕騎兵給咬住了。從中午他和三個手下分散突圍到現在,后的兩個輕騎已經在這片荒原上追了他一個下午,兜帽騎手下的戰馬已經口吐白沫。
峽谷就在眼前,逃的希越來越大,兜帽騎手用套馬刺的長靴猛踢馬腹,戰馬嘶鳴著猛沖幾步一躍而起,過一堆狼糞。就在這時,后傳來一聲重箭破空的撕裂聲,兜帽騎手后背被破甲重箭中,旋即一頭栽下馬背,剛才用力踢馬的右腳進了馬蹬,于是戰馬又將兜帽騎手拖行了十幾步方才停下。
當先一個輕甲騎兵見兜帽騎手傷落馬,便策馬揚鞭沖向峽谷。就在狂奔至兜帽騎手十余步馬蹄踏上一堆狼糞時,下戰馬形一矮,掉進了深坑……
后面一個輕甲騎兵見勢不對,立刻勒住韁繩,翻下馬,持弓四,索向前,他探了一眼掉進深坑摔斷脖子的同伴便繞過深坑一步步挪到兜帽騎手旁。
亞特在兜帽騎手還沒進峽谷前就已從山腰巨石悄悄到了谷口的一叢枯草后面。此時,正準備彎腰探查兜帽騎手鼻息的輕甲騎兵怎麼也不會想到后僅不到二十步的地方,一支扁頭輕箭已經從拉滿的弓弦上輕扭著箭飛了出去~
啾~伴隨著箭矢劃破空氣的呼嘯聲,一支輕箭刺穿了輕甲騎兵的嚨。
倒輕甲騎兵后,亞特迅速上前上兜帽騎手的戰馬去追回輕甲騎兵驚奔走的馬匹。在追了一英里后,距離越拉越遠,下的馬兒也越跑越慢,亞特只得放棄。
日落前,亞特只來得及取走地上輕甲騎兵上的武盔甲,便將尸推深坑中,然后用戰馬馱上背部中箭昏迷不醒的兜帽騎手回到了山谷木屋。
…………
次日清晨,山谷木屋。
“庫伯,準備好沒有?”亞特一邊整理鞍上的繩索一邊轉頭朝老頭的木屋問了一句。
“老爺,都收拾好了,那個家伙傷得太重,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不過穩妥起見,我還是用藤條綁住了他的手腳。”庫伯一邊走出小木屋一邊將那把換了木柄的半截鐮刀別進腰間。
“別帶那把破鐮刀了,用這個。”亞特說著拿起一把短劍扔給老頭。
“等等,庫伯。”說著亞特就轉進屋,取下墻上那把橡木單弓和樹皮箭囊遞給老庫伯。
“老爺,我不會這個呀~”老頭拿著單弓箭囊有些舉足無措。
亞特接過單弓,從箭囊中出一支輕箭,做了一個引箭上弦拉弓瞄準撒放的作,然后把單弓拍到庫伯懷中。
“就這幾個作,多試幾遍。要是有危險你就遠遠的拉弓瞄準就行,不得中無所謂。”亞特說道。
“就是做做樣子呀,這個我可以。”老庫伯學著亞特做了一套作。
老庫伯沒怎麼騎過馬,不敢縱騾飛奔,直到日上山頭,一一老才騎著一馬一騾來到距狼谷不遠的一林。
兩人將騾馬藏進蔽,背弓帶劍,斜挎著一大捆麻繩,從峽谷一側的山坡半腰潛行過去。
在半山腰觀察了許久,確認峽谷口沒有任何異以后,亞特握弓箭、躬低頭朝谷口挪去,老庫伯則在亞特后二十余步緩緩跟上。
下到谷口,昨天傍晚留下的痕跡沒有毫變。亞特示意老庫伯避開幾個陷阱深坑后,來到了谷口最前面的一個深坑,他探頭了一眼,深坑底部倒栽著兩人一馬,人已氣絕多時,馬還在輕聲嘶鳴著。
“庫伯,一會兒你找個蔽,觀察谷口兩邊,一旦有況立刻放箭示警。”亞特將繩索一頭系在旁邊的樹干上,雙手握麻繩,吩咐庫伯一聲后便開始順著繩索降到坑底。
…………
“老爺,那匹傷馬怎麼理,就這麼爛在坑里也太可惜了。”老庫伯著坑里的傷馬一臉的痛惜。
“沒辦法,拉不上來,就算拉上來也治不好。”亞特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了青騾背上的鞘繩。
“行了,走吧。”說罷亞特翻上馬,老庫伯也爬上騾背
在深坑旁一塊稍微平整的空地上,一座低矮的墳堆剛剛堆起,兩個異鄉的靈魂將永遠游在峽谷之中。
回到木屋,天已經黑了。
簡單地吃過老庫伯煮的湯麥糊,亞特坐在一張靠背木椅上,手里拿著一張羊皮信紙,借著壁爐里的火一字一句地揣著,思緒萬千……
“老爺,全都清理過了,東西可著實真不。”老庫伯從院子里走進木屋,將一大摞品扔在屋中的木桌上。
亞特著滿桌的品,不由一陣欣喜。
兩個死去的輕騎兵留下了一整套鞍、兩頂半圓護鼻鐵盔、兩件制式深灰充棉亞麻長長、兩件短袍披風、兩套雙層牛皮甲、兩條鞣革腰帶、兩雙牛皮長靴;一面蒙皮圓盾、一支短矛、兩柄尖頭長劍和兩把木柄短刀、一柄戰斧,兩張牛角騎弓、兩個裝有三十幾只扁頭輕箭和十幾支菱角破甲重箭的羊皮箭囊;一張羊氈毯、一個牛皮水囊、一個深底銅鍋、兩套木制餐,還有兩個裝有十幾枚小銀幣和銅幣的棉布錢袋以及一些零碎的品。
兜帽騎手的東西更是價值斐然:一匹備有全套鞍的棗紅戰馬,一套系有牛皮腰帶的兜帽長衫和披風,長短闊劍各一柄,鐵匕首一把。更重要的是還有一個裝有三枚金餅和幾枚馬克以及大堆各銅幣的錢袋,此外還有亞特手上那封羊皮信。
亞特沒有捕到荒原狼,但他的收獲是在森林中打獵十年也賺不來的。
…………
“行了,庫伯,我們該去和那個裝死的家伙談談了。”亞特下了心中的激,從壁爐里取出一木柴,走出大木屋來到老庫伯的小屋里。
不一會小木屋就傳出陣陣撕心裂肺的嚎
過了很久,亞特才從木屋探出,邊走邊用一塊破布著手上的跡。
“老爺,果真如那家伙說的那樣是貴族,我們倒不應該就這麼殺了他。”老頭覺得亞特考慮不周,有些擔憂。
“庫伯,本來我不打算殺他的,如果他是一般的騎士,我可以給他騎士的榮譽和尊嚴,或許我們也將因此獲得一大筆的贖金。但是他不該是倫第的人,更不該出生在伯雷家族。”亞特冷冷地說道。
“這是上帝的旨意吧,這個倒霉的家伙。”聽了亞特的話,庫伯沒再多說什麼,轉進屋拖出尸,放到青騾背上馱到稍遠掩埋了。
此夜,亞特躺在木屋的床上輾轉反側,徹夜失眠。從羊皮信和兜帽騎士那里,亞特得知了無名山谷外已是烽煙四起,戰不堪,或許這將是他立足于這個時代最好的機遇
“老爺,外面起風了~”庫伯抹著手上的跡走了進來。
“對,馬上就要起風了!”亞特臉上浮出了淺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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