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紅妝》第五章 荷花池邊的爭執
林慕夕在院子裡面休養數日,實在是憋悶。
昨日去柴房,發現那隻大公虛弱無力的爬在地上,喂得飼料也幾乎顆粒未食,而那香薰就這麼日日夜夜的點著,柴房裡面瀰漫著很強烈的異香。林慕夕捂著鼻子,欣然將薰香熄滅,命人把柴房清理了一下,便愉快的跑回屋子裡。
看來這薰香裡面*不離十是摻了綺蘭花。林慕夕坐在書桌前,把玩著這枚小小的薰香爐子。眼神憤然。還好及時發現,否則就這麼無緣無故,死也死的不明不白。
仔細的翻查書中記錄,發現解毒的藥方似乎有點讓人不著頭腦,“棋香,妙聖,川靈,長壽,無花,男巫子,紫草,阿膠,當歸,黃芪”各十克,煮水泡澡,每日需兩個時辰,早晚各一次,連泡三十日。另“母一隻,雄甲魚一隻,紅棗十五顆”,煨湯,每日煎服,連服三十日。即可清毒。
我的天!有夠複雜了好不好!林慕夕掩面哀嚎。那母雄甲魚紅棗倒是好找,可是那十味藥材,除了後面三個,其餘的都沒有聽過啊。心想這五夫人還真夠狠毒的。這要是尋常人本無法解得了這毒。眼下得另尋時機出趟府,去把這些藥材一一弄回來纔好。
細想穿越來這個地方也有一段時間了,每日裡除了鑽研醫書,便是自擬藥膳,子雖然中了毒,但總歸是比以前強壯了些。
多餘的時間鼓搗了一些藥,所以這本就不大的院子裡面,現已擺滿了各種瓶瓶罐罐,上面用筆標著“a,b,c,d.....”,以便區別每個藥的功效。
林慕夕很滿意自己的傑作,一來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看的懂這罐子上的字母意思,起到保作用,二來,製作出來的藥也可防。
看著窗外天氣甚好,煩惱的事先擱一擱。興意盎然下,拉著沫兒打算在府裡轉轉。
沫兒則一個勁的擺手,似乎覺得林慕夕這個提議真的不大好。
“走吧,沫兒,陪我走走吧,再不走走,我就要憋死了。”林慕夕一個勁的搖晃著沫兒的子。數日以來的相,林慕夕一點小姐架子都沒有,待沫兒就像好朋友,親姐妹,所以此時,兩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猶如一對兒形影不離的小姐妹。
“好吧好吧,小姐,等會兒你跟我走,不要跑。”沫兒無奈的嘆著氣。彷彿外面的世界有洪水猛,這一出去,就命難保。
林慕夕纔不管沫兒的叮囑,歡快的一路跑在前面。
這林府可真大啊。四都種滿了花草樹木,園子裡瀰漫著淡淡的青草味兒。腳下白玉石子鋪的小路,蜿蜒向前,周圍的常青樹枝椏婆娑,偶爾傳來幾聲小鳥的嘰喳,猶如踏仙境林。令人心曠神怡。
林慕夕邊走邊張著,這林府裡的一切都讓到新奇。偶遇幾個丫鬟僕從經過,都是先一呆愣,而後屈膝給行禮。離去後便頭接耳的嘀咕,或駐足張。從他們的神可以看出,這子的主人以前真的一點兒地位都沒有。林慕夕無奈。甩頭就當沒聽到丫鬟們議論。
荷花池?居然有這麼大的荷花池!
林慕夕從小徑踏出,一眼便看見廣闊碧藍的池塘。荷葉青脆,荷花還未張開,星星點點的花骨朵躲在綠葉中,清的池水,乘著風,泛起微波,細碎的灑在池塘間,折出盈盈的芒。
好漂亮啊!一蹦一跳的跑上石拱橋。青蔥的在風中翻飛,小的影猶如天邊的彩蝶,清亮的笑聲撞向天空。
“喲,我當誰呢?原來是那個病貓啊。”聲影綿細,拖的長長的,劃過空際。
“喂,林慕夕,你跑這裡來幹什麼?打擾了我家小姐讀書,有你好看!”黎兒扯著嗓子,眉眼間滿是仇恨。
林思思?順著聲音,轉頭便看見在石橋的另一頭,一座三角形的小涼亭矗立在那兒。亭中坐著一子,鮮橙的羅,頭上的珠釵一晃一晃。眼如畫,可總覺那麼點韻味兒。見執著筆,像是在寫字。黎兒等一衆丫鬟則立在一旁。林慕夕數了一下,大概有七八個丫鬟,浩浩的還大陣仗。
“真是出門不利。”沫兒小聲的嘀咕著,看了一眼涼亭裡的人,撅起小。
呵呵。林慕夕淡笑著。走了過去。
“二妹妹在幹嘛呢”?笑著上前,探頭看了看紙張上寫的詩句。
林思思傲氣的昂著頭,端坐在石凳上,也不起來行禮。鼻孔朝天道,“作詩,你又不懂,問來作甚。”
“誰說我家小姐不懂。”沫兒嘀咕道。林慕夕拿眼瞄,沫兒便閉了。
“哦?我是不懂。讓妹妹見笑了。”林慕夕好笑的看著,心想,這詩句讀起來既不押韻,措辭也顯一般,看來這個林思思是個繡花枕頭,肚子裡也沒有多墨水,到是裝的高人一等。
林思思端笑著,瞟了一眼站在前的黎兒。黎兒會意的點點頭。
“既然不懂,就別在這兒,免得破壞我家小姐的雅興。”黎兒蠻橫的,言下之意要趕林慕夕走。
林慕夕瞪了一眼黎兒,心想這丫頭真是欠揍,看來上次打的還是太輕了。都不長記?
“啊!”
林思思突然尖。不知道從哪裡飛來一隻黃蜂,在涼亭裡面橫衝直撞。丫鬟們瞬間作一團,不知是誰推了林慕夕一把,到了桌子上硯臺,墨灑了出來。林思思又是一陣驚,“啊!我的詩!”
林慕夕從混中站位腳,和沫兒相對。心中疑,這個林思思又是唱的哪齣戲?
“喂!林慕夕你是不是嫉妒我會作詩,所以故意把它毀掉!”林思思手指著黑乎乎一大片墨的紙張,杏眸圓瞪!
“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誰推了我一把。”林慕夕辯解道,臉上帶著歉意。畢竟人家新做的詩,現在被弄得污糟不堪,滿對不住的。
“哎呀,小姐,這可是昨日先生給小姐出的考題,待會兒要給先生過目的,現在弄這樣,可怎麼辦啊?”黎兒驚著。
林思思本就生氣,聽了黎兒的話,更是怒氣沖天。
衝著林慕夕吼,“你賠我!”
沫兒見狀,角一撇,嘀咕道,“不就是一首詩麼!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們家小姐隨便都能寫個十首八首。”
沫兒這丫頭近日被林慕夕薰染的,也開始變得囂張起來。
“喂!你倒是賠不賠啊?”林思思質問道。
“哪裡會作詩啊,哈哈,估計連字都不認識吧?”
“肯定不識字,整天病歪歪的躺在牀上,估計連詩詞是什麼都不知道呢。”
“就是就是,哈哈。真丟人。”
丫鬟們掩小聲的議論著,看向林慕夕的眼神充滿了鄙夷。
“算了,當我倒黴!讓你賠你也寫不出個什麼來。”林思思聽著丫鬟們的議論,嘲諷的著林慕夕,心中的優越暴增。
“哎呀,小姐,你的耳環怎麼了一隻?”黎兒扶著林思思的手頓在空中。
“喂!是不是你了我們家小姐的耳環?”黎兒快步走上前來,拽著沫兒的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搜。
沫兒心單純,急忙辯解,連連擺手,喊著冤枉。
“肯定是你,你剛纔明明站在我們家小姐旁。”黎兒不依不撓,認定了沫兒就是小,拉拉扯扯間,一個用力,把沫兒推荷花池中。
噗通!
“救,救命。”沫兒不會水,張著雙手在水中撲騰。小臉嗆的煞白。
林慕夕心中已明大概,暴怒之下,衝過去一腳便把毫無防備的黎兒踢荷花池。自己一個猛子便扎水中,將沫兒拉上岸。
林思思本就端著看戲的心,突然見黎兒被踢下水,頓時心中大怒。喊著人去救黎兒。
“喂,林慕夕,你不要太過分了,你的丫鬟東西,你還敢打人。”林思思疾步走到林慕夕跟前,瞪著一雙丹眼,緻的臉龐扭作一團。
“我家沫兒沒有你的耳環。”林慕夕心疼的爲沫兒拭臉上的水珠,三月天裡的池水冰冷刺骨,沫兒此時已經凍得脣煞白,渾哆哆嗦嗦。而自己也不好,上的服都溼了,風一吹,只覺得鑽心骨的冷。
“哼!!”林思思說著,便要來搜沫兒的袖。
林慕夕見狀,更是惱怒至極,一把便將林思思推倒在地上。周圍的丫鬟連忙上前去扶,被林思思一手揮開。
“你們在幹什麼?”沉重而醇厚的聲音。
林慕夕茫然擡頭,額前的髮還滴著水珠耷拉在臉龐,狼狽不堪。
一名三十出頭的男子,英俊而略顯滄桑的臉龐,眉峰如刀,眼眸深邃的盯著。而他旁,還站著另一名眉清目秀,氣宇軒昂的男子。該男子顯白,上的服華貴而緻,一枚亮的玉佩在腰間若若現,一看便知價不凡。
“爹爹!”林思思率先反應過來,略帶哭腔的從地上爬起,往那個中年男子懷裡撲去。
爹爹?難道他就是林楚楠?這副子的親爹?林慕夕轉了轉眼珠,目在兩名男子上來回遊走。
“思兒怎麼了?了什麼委屈?”林楚楠聲音放緩,心疼的牽著林思思的小手,眼中的慈,讓人心中一暖。
“大姐姐弄髒了先生布置的考題,還了我的耳環,那耳環是爹爹上年從雲木江帶回來的,思思很寶貝它,不想大姐姐見了喜,便去了。我還給我,不肯,把黎兒踢池塘,出手打了我。”林思思委屈的癟著,一件一件的數著,誣陷林慕夕。
林慕夕直翻白眼。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什麼耳環不耳環的?自己兒沒見過那什麼雲木江的耳環。這個林思思說起謊話來真是一套一套的。
“林慕夕,快把思思的耳環還給。”林楚楠頓時滿臉暗,斥責道。
“林老爺,我沒有耳環。”林慕夕站在原地,不卑不,目平淡的直視著林楚楠。
“造反了你?我的話都不聽了?”林楚楠先是聽見林慕夕喊他林老爺,心中微詫,又見林慕夕一點悔改之意都沒有,還跟自己唱反調,頓時覺得老臉丟盡。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問十次,我都回答你沒有。”
“爹爹,你看還抵賴。”林思思小腳一跺,嗔道。
“好了好了,爹爹會理。”林楚楠心疼的看著兒,輕輕的拍了拍林思思的手背,安道。
“林慕夕,跪下!”林楚楠呵斥。
“我沒有做錯,憑什麼要跪下?分明是林思思栽贓陷害,你不分青紅皁白就罵人,我也是你兒吧,我還是林府唯一的嫡,你可以不疼我,但你不能是非不分。”林慕夕言辭犀利。
“你說誰是非不分?”林楚楠氣的鬍子都豎了起來,“林思思怎麼會栽贓陷害你?是我兒我怎麼會不瞭解。倒是你,從小就品怪異,我也不知道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兒,真是家門不幸。”
“兒自問心中無愧,林老爺要是覺得這耳環真是我的,那我無話可說。”林慕夕倔強的立在原地,目直勾勾的瞪著林楚楠。心想,這個爹還真是偏心,同樣都是他兒,憑什麼有如此大的差距。
而此時,站在林楚楠邊的那名男子,目睹了整個過程後,眉頭微微皺起,眸子忽明忽滅,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他盯著林慕夕好一頓打量後,笑著說道,“這就是你們林府的嫡小姐?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林慕夕心中一愣。低頭看了看此時自己狼狽的模樣,頭髮散著披在腦後,滴著水在前,扁平的小脯此時顯得更加單薄,手臂上面還沾了幾草。天吶,林慕夕閉了閉眼睛,心想,這下可丟人丟到家了。
花園裡的鬧劇引起了路過的丫鬟小廝們的圍觀。他們駐足在不遠,三五羣,頻頻張,約便可聽見他們議論的話語。無非是些“大小姐怎麼如此不知禮數”“大小姐居然出手打了二小姐”“大小姐還東西啊”“大小姐從小沒娘教,野蠻也是正常”
丫鬟們掩輕笑。林思思傲慢的斜視著。
那名男子似乎也聽見了丫鬟們的議論,他凝視著林慕夕,並沒有流出過多的,倒是那玩味兒的笑意掛在邊,笑的邪魅,眼波流轉間,讓人無法猜測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他看似在嘲笑林慕夕,可眼中卻沒有一點兒惡意。
長的倒是人模人樣的。林慕夕撇,翻了個白眼。
林楚楠臉上劃過一抹愧,畢恭畢敬的俯道,“老臣該死,家中小無知,讓赫王爺見笑了。老臣這就帶王爺進屋。”說完後,狠狠的瞪著林慕夕,吼道,“去佛堂面壁七日,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來丟人現眼。”
林慕夕更是心裡憋屈,什麼做丟人現眼?心中對這個剛剛謀面的爹充滿怨恨。想到自己在現代的父親,心裡就一陣酸楚,從小就是被捧在手心裡的小公主,一朝穿越至這鬼地方,爹不疼沒有娘,這日子過的可有夠悲慘的。
此時的林思思已經停止泣,雙手疊在前,亮晶晶的眼角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向林慕夕擡了擡眉,臉上寫著“你能把我怎麼樣”的表。
而那名被稱作赫王爺的年輕男子,轉頭看著林思思,眸子中溫盛意,笑的迷離。只是所有人都沒有察覺,他那溫意的目中夾雜著一抹輕蔑。
林思思怯的低下頭,貝齒輕抿著紅脣,臉龐漸緋。
青木赫突然笑的爽朗,手裡的紙扇嘩啦啦作響,大步流星的往屋走去。約間,聽見他笑問道,“林將軍的兒可有許配人家?”
林思思豎著耳朵,心中狂喜,是在說自己麼?癡癡地著青木赫遠去的影,臉頰緋紅,心臟砰砰砰的直跳。赫王爺!難道他就是三王爺青木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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