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至農家》第二十三章 天大的委屈
“姐,不是說啥有用沒用,是你本就沒想說。”沈敬鴻搖頭要往三房去:“你們都不說,我去說,三叔家沒啥錯,憑啥爺要這樣?我去告訴三叔,我還要去找爺……”
“不許去……”沈雲仙急了,一把扯住沈敬鴻。
“雲仙,敬鴻,你倆幹啥呢?”姐弟倆正拉扯,沈惠君從上房走出來,皺眉問了一句。
“小姑,沒啥,這天都黑了,敬鴻非要出去走走,我拉他回去唸書。”沈雲仙趕忙回頭笑著說了一句,使出全的力氣往回拽沈敬鴻:“趕跟我回去唸書,你都多大了,能不能讓爹孃省點兒心。”
“敬鴻,回去吧,外頭都黑了,也沒啥可看的。”沈惠君也跟著勸了一句,接著就往三房走去。
“小姑,你幹啥去?”沈敬鴻一邊跟姐姐掙吧,看到小姑要去三叔家,趕喊著問了一句。
“你爺讓我你三叔三嬸過去一趟,你們快屋去吧,啊。”沈惠君說著人就走了。
“……”沈敬鴻也不掙扎了,原地站了一會兒,又聽著三叔家有了說話聲,像是三叔三嬸要跟著出來,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由著大姐拽著往回走,只是低聲呢喃了一句:“不都是一家人嗎,咋狠得下心?”
沈雲仙子忍不住一,但也只是一下,接著就當什麼都沒有聽見,拉著小弟進了屋,將門關得嚴嚴的。
沈承厚兩口子一頭霧水跟著小妹去上房的時候,院子裡已經沒人了,當然不知道剛纔這裡有個侄子替他們心疼,替他們不平。
這大概也是沈家唯一一個想替他們說話,也敢替他們說話的侄子了。
老爺子只把沈承厚夫妻倆過去,孩子們就都沒有跟過去。
“不知道是啥事,下晌我看四叔跟爺在屋裡說了半天話,說完四叔就出來了,走之前還朝咱家這屋看了好一會兒,爺跟一直沒出屋,那屋也沒靜兒。”沈敬晟推開一點兒門,一邊瞄著上房,看著二叔二嬸也都去了上房,一邊把下午瞧到的說給姐弟幾個。
“別看了,這麼遠你啥也聽不見,等爹孃回來就都知道了。”沈敬文手裡小心地挲著一本書,擡頭看著弟弟說道。
屋裡燈太暗,蘸著水在桌子上寫幾個字還行,左右看的是筆畫,可要看書上的小字本看不清。
他就是書本,這書不知道翻了多遍,他不用看都知道第幾頁第幾行寫著什麼,說是倒背如流也差不多了。
“大姐,你說會不會是那天吵架的事,那天咱們跟大伯孃們當著爺的面打起來了,爺這幾天看咱們都沒有好臉。”聽見二哥的話,雲朵心思也轉開了,接著撇道:“四叔那人心眼可不好使,這要是趁著這事兒在背後又跟爺捅咕啥,肯定吃虧的還是咱家。”
七夕一聽就站起來了,倒不是後悔那天的事兒,不過被二姐這麼一說,是擔心爹孃會吃虧,也不知道是直覺還是怎麼地,總覺得爹孃這一去不會那麼平靜。
“夕兒,咋啦?”雲朵看突然站起來,被嚇了一跳,趕關心問道。
“沒事兒,我就是坐久了站起來。”七夕反應過來,趕笑著道:“二姐你別擔心,咱們啥理虧的事兒都沒有,四叔就是想使壞也沒機會。”
話是這麼說,可連自己都不信,要真是這樣的話,沈承厚夫妻倆一向行得正做得直,本人挑不出錯來,還不是了這麼多年的委屈。
“夕兒說得是,你就別瞎想了,過來幫我把裳疊了。”雲容也在一旁說道。
雲朵站起來過去幫大姐疊裳,一邊嘀咕道:“他們要是再欺負咱爹孃,這次我肯定不慣著,爺要是還這麼不講理,那咱就去找里正,我就不信了,還沒說理去了,見天兒的就會欺負咱家。”
雲朵說的里正,正是小百里村現如今的里正王守正,可別小看只是個小村子的里正,這王守正可不是個簡單人,在小百里村極有威信。
當初他爹就是老里正,他兄弟現在還在縣城裡頭領著差事,別說小百里村,就是這周圍十里八村的里正裡頭,他也是頭一個。
所以雲朵說要找他來著爺也不是沒可能的。
“看把你給厲害的,這都跟誰學的,跟個小辣椒似的。”雲容被逗笑了,看著二妹氣鼓鼓的臉打趣道。
七夕有些心虛地挪遠了些,不敢承認二姐這小暴脾氣都是給發掘出來的,不過話說回來,那也得二姐自己本來子就那樣,這要是大姐,可不覺得自己能把給教得點火就著。
雖然擔心,但沈家的規矩,大人說話孩子不能跟著過去,幾人也只能是一邊各自找著事打發時辰,一邊留神上房那邊兒的靜。
“哇……”幾人正坐在一起小聲說著話,突然聽到上房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
兄弟姐妹幾人面面相覷,忽然雲容猛地站起來,臉蒼白地道:“是咱娘。”
敬文敬晟一聽,也反應過來了,蹭地跳到地下穿上鞋子就往外衝。
雲朵也猛地站起來跟著跑,雲容反倒落後一步,趕抱住差點兒摔倒的小弟也跟上。
七夕一聽到大姐說哭的是娘,覺得腦子嗡地一下,心跳驟然加速,手下意識上口,深呼吸了一口氣,可本控制不了心跳越來越快。
這種覺既陌生又悉,從前的,有爲誰這麼心疼的時候,可作爲沈雲夕,每次孃親了委屈的時候,卻是一直都這麼心疼孃親的。
顧不得去想怎麼會這樣,七夕忙也跟著哥哥姐姐們一起往上房跑。
“娘,娘你怎麼了?”剛一進門,正好看到敬文敬晟跑過去,著急地扶起跌坐在地的孃親,連聲問道。
小姑惠君也在一旁跟著給娘順氣,裡不住地勸著。
七夕愣住了,過來這麼久,孃親什麼樣子都看過,忍的,勤勞的,慈的,溫的,甚至跟爹爹在一起時偶有不好意思的時候也瞧過。
可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哭出來,哭得,就像個了天大的委屈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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