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至農家》第一百三十七章 讓他說!
老爺子看見三房連大人帶孩子都來了,不由臉變了一下,可當著滿屋子人的面兒他自然是不好說什麼,就當做沒看見一樣繼續招呼客人。
男客兩桌客兩桌,全都擺在了上房,炕上一桌本該是老太太招待親家母,可子不舒坦在小屋躺著,人過來的時候就進小屋去瞧過了,確實是病懨懨的,倒是也沒有人挑理,只覺得閨這樣的大事兒上頭沒法親自持有些憾。
男人們要喝酒怕展不開,就在地下襬了兩桌,老爺子里正族老和趙家的長輩坐了一桌,沈家幾個兒子和趙家的小輩坐了另一桌。
另一桌客這屋擺不開,就放在了旁邊兒屋裡頭,正好沈惠君和趙源兩個要定親的年輕人也不好在一個屋待著,就讓李氏陪著在那屋坐著,兩屋的門開著,有個啥靜也都能聽得清楚。
菜上齊了,沈家這次的席面整治得相當不錯,別看就擺了四桌,可卻專門請了隔壁村持席面的廚子,一桌十二個菜,六葷六素取六六大順之意。
於氏跟著張羅的時候沒嘀咕,就霸在廚房不肯走了,說這可真是,不就是嫁個閨,這還只是定親不是親,可真是捨得花錢,當然也沒往自個兒屋裡頭劃拉,這冬天的菜也不怕放壞了,是能昧下多就昧下多,那大半盆子的紅燒得讓著給劃拉走一小半兒。
幾桌的人都坐好了,老爺子還沒喝酒就顯得滿面紅的。作爲一家之主先是客氣地請里正說了幾句話,等大家夥兒都舉杯過後,老爺子就一臉高興看向趙源,滿眼都是老丈人看婿的慈。
“趙源,還不快過去敬酒?”趙有吉自然也看到了,趕擺出嚴父的架勢催著趙源。
趙源因爲是新婿,自然是要跟著坐在主桌,聽見趙有吉的話。就點了點頭端著手中的酒杯站了起來。
沈老爺子聽見了趙有吉的吩咐,這頭已經是笑開了,滿臉都是高興,手邊的酒杯中酒還是滿的,只等趙源過來敬酒好一飲而盡,認下這個婿。
可這笑容卻是很快僵在了臉上,就看著趙源端著酒杯並沒有跟他敬酒,反而是一聲不吭轉往屋中間而去,甚至把桌上的那長酒壺也一併提著了。
趙源從跟著趙家人後進了門之後就沒說過話。除了看了七夕等人一眼,連擡頭的時候都極。
沈家人雖有些不滿,但也沒多說什麼。上次趙源來也跟這樣差不多。只當這孩子是子靦腆,老爺子還自顧自打圓場說他那閨讓他給寵壞了,姑爺這子的往後指定是個疼媳婦的,他也就不擔心了。
趙家人自然都順著往下說,他們也不奢求更多,趙源表現咋樣能不能得了老丈人的喜他們纔不關心。只要今兒個這事兒順順利利過去就行了
可這會兒一看趙源往屋中間站,趙有吉心裡頭就咯噔一下子,趕急著開口道:“趙源,咋不先給你老丈人敬酒?”
說完忙就衝著另一桌的大兒子使了個眼,趙有吉又轉頭看著沈遠德和王守正笑著解釋道:“讓老哥幾個見笑了。這指定是聽岔了,趙源這孩子沒啥不好的。就是子太直了,在家就說過來不能失了禮,可這要守禮也得先敬了老丈人的酒不是?非得先過去把全屋的人都答對了?這孩子就是太較真了。”
說著轉頭看了自個兒妻子一眼,許氏本來正是滿臉的怒容,被丈夫這一看馬上就低了頭,這是有些心虛了,昨兒個把趙源回來,到底是沒忍住摔摔打打的,趙源自然不可能留下來吃飯,趙有吉也就沒多囑咐幾句,還當應該沒啥事兒的,誰想到這小子這麼不安分。
“不用不用,這孩子有禮是好事兒,往後都是一家人,做啥那麼客氣,還得是先敬著滿屋子的叔伯,這孩子不錯。”老爺子一聽這樣也放了心,趕表示大量地笑道。
里正幾個說不清啥心,知道沈家小閨是不樂意這門親事的,可顯然到底還是犟不過沈老爺子,一聽沈遠德這話就都跟著笑著沒說啥。
趙有吉還是不放心,可沈遠德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再堅持,就示意大兒子,要是況不對隨時過去把人拉下去,同時眼底也是一抹狠掠過,趙源今兒個要是敢壞事兒,往後就讓他在趙家村待不下去,什麼里正的面子他都不管了。
這幫人自個兒在那找補來找補去的,趙源卻像是本就沒聽到趙有吉的話一樣,站到屋子中間誰都能看到的地方,又往隔壁屋子看了一眼。
沈惠君就坐在隔壁的屋子裡,正好是衝著門坐著的,門沒有關,一眼就看見趙源正站在屋中間,雖說是兩人的定親宴,可打沈惠君從廚房出來,兩人還真是剛剛打照面。
只是看著趙源的眼神,沈惠君忍不住一怔,也說不清是個什麼覺,就是突然覺得心裡頭某個的地方像是讓針給紮了一下,覺得趙源看過來的一眼中有著歉意,和不捨,可怎麼會?
“多謝大家今天能過來,接下來我的話興許要讓大家心裡頭不痛快,可我是個男人,有些話不能不說,我在這兒先給大家陪個不是,我自罰三杯。”趙源收回視線,開口就是道歉,三杯酒在衆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喝了下去。
趙源剛一開口,趙有吉的臉就變了,馬上扭頭看了大兒子一眼,著臉瞪著趙源,這個該死的畜生,就知道他不會那麼老實。
趙金看到他爹的眼神,就跟著站了起來,幾乎是喊道:“趙源,你說那些幹啥,爹讓你給沈叔敬酒你沒聽見啊?”
老爺子臉也不好看了,心裡頭有不好的預,就不自在地了,卻是不小心把手邊的酒杯給倒了,更像是在預示著什麼一樣,心裡頭更是不踏實了。
趙源不看趙金,更沒看趙有吉和沈遠德,反倒是看向坐那兒沒吭聲的里正,剛纔在桌上他留意過,里正似乎不怎麼賣沈遠德的面子,就是剛纔的幾句開酒的話也極爲敷衍,怕是這會兒也就能找他場面了。
“王叔,我知道你是小百里村的里正,今兒個我也是第一次見著王叔,可我想這小百里村的事兒該都是王叔做主,我想請王叔給我個說話的機會,就算是……我求求王叔了。”趙源眼中帶著些許的祈求,語氣更是極爲誠懇地道。
“孩子,你有話就說吧。”到這功夫里正要是再看不出來是咋回事兒,那他可是白活這麼大歲數了,就嘆了口氣,擺了擺手示意旁人都別說話。
這世上沒有不風的牆,那頭沈承安費勁力打聽出來趙家的事兒,村裡頭後頭也有人都知道了,里正就聽他妻子說了,現在一看,趙家這孩子是個可憐的,怕也是個心善的。
再說旁人不知道的是,昨兒個七夕那孩子還去找過他,也沒求別的,倒是跟這個趙源的話一樣,就說要是趙源要開口,就求他給個說話的機會,他咋能不應?
有里正表態,旁人自然不敢咋呼啥,趙金馬上都要衝過來拉人了,可一瞅見滿屋子小百里村除了姓沈的就是姓王的,到底是沒敢彈。
“謝謝王叔。”趙源聞言出個激的笑容,也鬆了口氣,要不真怕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長出一口氣,趙源轉頭用平靜的聲音道:“各位叔伯,其實這事兒應該早在私下裡頭說了,不該等到今天再拿到檯面兒上來說,可一來先頭沒有我說話的餘地,我說啥也沒人聽,二來我也怕事折騰到今兒個,我要是不站出來說點兒啥,回頭怕是會壞了沈家姑娘的名聲,那我真是不知道怎麼謝罪了,就只能趕著今兒個說了。”
“趙源……”趙有吉一聽趙源這話,就猛地站起來喊道,老爺子也坐不住了,就要跟著站起來開口。
“讓他說!”里正卻是寒著臉看了趙有吉一眼,又順帶瞥了沈遠德一眼,帶了一警告的意思,剛纔是他答應趙源讓他說話的,這兩人是在跟他作對?
沈家的事兒攪得村裡頭烏煙瘴氣的他本來就有氣,可這是旁人家裡頭的兒親事,還不到他開口,現下他倒是想聽聽這趙家小子打算說些什麼。
沈遠德不能不給里正面子,至於趙有吉,這裡是小百里村,還不到他囂張,兩人只得憋著氣又心急地看著趙源,當真是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不怕大家知道,我打小就沒爹沒孃,是村裡里正託……趙叔趙嬸把我養大的。”趙源頓了一下,又繼續道,“我謝趙叔趙嬸給我口飯吃,也記得他們的話,趙叔趙嬸早就說過,是可憐我才讓我在他家住了幾年,可我不算是他家的孩子,這幾年我吃的飯穿的啥的用乾的活抵了,這就算是兩清了,往後娶親當然也不會管。”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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