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戲》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男人下還抵在自己肩窩,說話時一一的,灼熱呼吸落在耳廓。
低頭就能看見姓名上那只無尾熊,像極了秦珩此時的模樣。
沈知歲莫名被逗笑。
之前還以為秦珩要往自己手背上。
垂眼撞見秦珩淺淡眸子,沈知歲驀地心有所,堪堪出一個手指,將人推開。
問得隨心:“秦珩,你是不是在吃醋啊。”
后背抵著墻壁,沈知歲揚起頭,視線落在秦珩臉上,輕聲道:“電話是路阿姨打來的,不是阿辭。”
那兩個字就那樣輕飄飄從沈知歲口中說出,秦珩倏然面一。
他也是阿辭。
臉上的笑意被斂去,他忽的站直了子,有那麼一秒的時間,秦珩甚至想逃離這個問題。
他害怕從沈知歲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路行遠這三個字,像是他們之間一道鴻,無法越。
沒有人比他知道路行遠對沈知歲的重要,沈知歲以往的那些,都是對著路行遠宣之于口的。
秦珩不敢去那個答案。
像是時玩的泡泡槍,泡泡煥麗好看,但是一就沒了。
他手指蜷了下,沉著的目一變,分秒之際腦袋已經掠過無數個逃避的借口。
只須臾之間,撐在墻上的手腕突然被沈知歲拉住,昂起頭。
四目相對,呼吸接近。
沈知歲看見秦珩低垂著的眉眼,忽的將人松開,往旁邊走了幾步。
正值正午,窗外的鳶尾開得正好,姣好面容在空中搖曳。
沈知歲撐著窗臺一側,視線過彩繪玻璃,從這個方向,恰好可以看見遍野的鳶尾。
秦珩自然也注意到的作,只覺得心又沉下兩三分,苦得冒泡。
悶悶不樂往那一挪了挪。
他可以將花圃的植都改滿天星,卻不能將后山的鳶尾一把火燒。
雖然也不太實際。
日將整間屋子都照得暖融融的,連帶著孩肩上都多出了幾道影。
沈知歲就是在這個時刻開了口。
“其實見你之前,我只見過阿辭一次。”
秦珩抿。
沈知歲慢慢低下頭,影隨著作下移,“他很好,可能是……唯一會喜歡我的人了。”
“會喜歡”不是肯定,只是一種猜測。
像是電影《楚門的世界》,沈知歲給自己編造了一個虛幻的夢境。
路行遠是,沈知歲只是追的人。
所以他喜歡鳶尾,沈知歲也跟著喜歡鳶尾。
“他說鳶尾的屬名iris(麗)為希臘語中的彩虹之意,是力量的象征。”
沈知歲笑了笑,“我很喜歡這個寓意。”
因為路行遠于,也是這般。
當年的相識被沈知歲三言兩語揭過,秦珩卻倏地長松了口氣。
再次迎上沈知歲那雙琥珀的眸子時,秦珩明顯從容了許多。
他跟著上前,同樣在窗臺站定,頎長影落在沈知歲側。
秦珩手,攤開的五指將部分遮擋住。
束從指間穿過,秦珩突然開了口。
“彩虹是需要經過風雨才看見的。”
就像沈知歲遇見路行遠那年,也是差點遭了人販子的磨難。
“如果是要經歷風雨才能見到彩虹,那我寧愿不為你的iris(麗),也不想你為那樣的人。”
“我喜歡的那個沈知歲,會挑食,喜歡滿天星,喜歡中餐,偶爾會有小孩脾氣,天氣熱的時候會懶不想吃飯。”
沈知歲呼吸一滯,直直抬了頭。
秦珩慢慢靠近人,傾過去,勾住了孩的手指。
他角出一抹微笑。
“但是沈知歲就是沈知歲,本就是,無需為他人的影子。”
沈知歲眨了眨眼,卻倏然看見近在咫尺的秦珩沉了聲,好像帶了某點慍怒。
“還有,順便幫我轉告……”
“路行遠肯定不是唯一那個喜歡的人,值得所有人的喜歡。”
“歲歲,我很想你喜歡我,但是我更期盼的,是你能多喜歡自己一點點。”
他勾著孩指尖,問:“可以嗎?”
……
像是蹣跚學步的小孩一般,沈知歲和路行遠都是第一次談。
所有的一切有了這個濾鏡,都變得稀奇有趣。
舞蹈培訓那邊的宿舍出了一點小曲,暫時空不出房間給沈知歲。
沈知歲還是住在原先的屋子。
有了秦珩上下接人,路母倒是放心不,然而每天晚上和沈知歲視頻的習慣還保留著。
路行遠在漢諾丁學院附近租了一套房子,雖然學業上不擔心,但是路行遠的生活還是有諸多不便,所以路母也跟著過去照顧人。
“我昨天帶阿辭去看醫生了。”
路母臉上掛著欣笑容,亟不可待和沈知歲分喜悅。
“醫生說,他的心里評估很正常,不用再吃藥了。”
沈知歲也跟著高興。
是在客廳和路母視頻的,所以當秦珩從廚房洗完碗出來時,路母自然也看到了。
“小秦也在啊。”
隔著屏幕打了聲招呼,見秦珩正將卷著的袖子放下時,路母還怔了下:“歲歲不是說,剛買了洗碗機的嗎?”
聞言,秦珩作一頓,訕訕笑了下。
沈知歲在旁邊抿著笑開,搶了iPad過去,沒有將秦珩的原話說出來。
“洗碗機沒有靈魂,只有手洗才有樂趣。”
秦珩幻想的是電視劇中,男主角在一邊洗碗,主角站在一邊喂男朋友草莓的親昵畫面。
然而落到沈知歲這邊,卻了……
“哦,那你自己樂趣吧,我今天還沒和路阿姨視頻。”
沈知歲很平靜拒絕了秦珩的提議。
秦珩眼睜睜地看著沈知歲抱著iPad走出去,又眼睜睜地聽著和路行遠打招呼,徒留自己一個圓乎乎的后腦勺。
秦珩:“……”
小孩子看點電視劇,果然是正確的。
秦珩上樓得快,路母瞧見他不見,忙低了聲音問沈知歲。
“歲歲,我剛給你發的那幾個鏈接,你看了沒啊。”
知道沈母向來不在意這個兒,私事自然也不會管。
路母雖然沒養過兒,但也知道孩子比男孩子養多了。
特別是在某種事上。
怕沈知歲吃虧,沈母幾乎是旁敲側擊的,委婉發了幾個未婚先孕男朋友家暴騙騙錢的鏈接過來。
“雖然小秦看著不是這樣的人,但你還是得留點心。”
“你子單純,別傻乎乎被人騙了。”
沈知歲心虛地聽著路母和自己分著各種注意事項,一抬頭就看見倚在樓梯口邊上,挑著眼角似笑非笑著自己的秦珩。
路母可能不知道,雖然他們開始沒多久,但是該做的早就做了。
而且還是在半年之前了。
“……”
雖然如此,沈知歲還是很喜歡路母和自己嘮嗑,也很喜歡和路母分生活的點滴。
好像那份空缺的母,在以另外一種方式慢慢彌補回來。
生活在一點點變好。
秦珩的開始得不湊巧,恰好趕在沈知歲期末考。
所以直到沈知歲忙完期末論文,兩人才有了時間約會。
約會的攻略早就記于心,秦珩甚至還找了鄧嶼請教。
結果秦珩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先聽見路母對沈知歲發出了邀請。
“阿辭期末考試的鋼琴表演是開放式的,歲歲你要過來嗎?”
“我給你和小秦都留了票。”
于是乎,秦珩第一次約會,卒。
……
富麗堂皇的音樂廳,人頭攢。
路母留的位置在前邊,繞過擁的人群,沈知歲好不容易才找到座位。
剛坐下就聽見旁邊一個孩咋咋呼呼和朋友發著語音。
“啊啊啊我終于進來了,我剛剛問了人,小星云居然是最后一個上場的,我鵝子是軸的哈哈哈哈媽媽好欣!”
還沒開場,孩已經對著舞臺連著拍了好幾十張照片,路行遠的媽媽鑒定完畢。
沈知歲抿笑了下,彎腰坐下時,卻看見秦珩郁郁寡歡。
“歲歲,”他好像有點不開心,扯著沈知歲袖口想要坐在側。
現場人煙嘈雜,秦珩還差點被后著的人踩到后腳跟,他雙眉稍攏了下。
郁結于心。
秦珩幾乎是湊到了沈知歲耳邊,才勉強說清了話。
“你覺得……這算是我們第一次約會嗎?”
秦珩滿滿心的怨念。
第一次約會是在偽敵的演奏會上,哦不對,是期末考試現場,這種經歷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呵。
紛的人煙聲幾乎將秦珩的聲音淹沒。
沈知歲還是憑著秦珩的口型,才勉強捕捉到他的字眼。
邊的位置就是剛才那個媽媽,孩還在低頭擺弄著單反。
鵝子上臺之前,媽媽肯定捉最后時間檢查單反。
演出即將開始,觀眾也陸續找到了座位坐下,人煙鼎沸之間,音樂廳的燈突然暗下一秒。
幾乎是同一時間……
沈知歲忽的抬起頭,朝秦珩方向湊過去。
在他邊輕輕落下一吻。
稍縱即離。
手心同時在秦珩發頂輕拍了下,沈知歲聲線溫和輕。
低聲道。
“……那這樣算嗎,秦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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