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你》第44章 44
手里掂著這個頗有些重量的話筒,林桑在某個瞬間晃了神,半晌后才懵懵懂懂地捋清思緒――
“怎麼突然送我這個”
裴寒舟放下手機,仿佛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蹙眉回道“過生日不是都要有生日禮”
他說得坦然而有理有據,竟無法反駁。
林桑轉了轉話筒,在背面的最底下發現了一行篆刻凸起的字母,是的英文名。
當時的生日過得兵荒馬而潦草,好在有一場煙花補上了慶祝過程,本以為那一頁已經徹底揭過,卻沒想到禮這種小事他居然會記得。
專屬于的定制話筒,調是的應援,符號是的標識,會用它來做自己最喜歡的事。
原來也有人不會忽視和相關的細節,原來也是可以被抓的。
那些別人會有的溫暖和關切,也是可以有的。
心臟趴趴地要跟著下陷,思緒像是游離的棉花糖,一能被扯得很長。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之間被到了,大概是本來沒抱有任何期待值,卻猝不及防收到了驚喜。
耿耿于懷的憾被填補時,很難有人不被吧。
裴寒舟看一個人站那兒發了很久的呆,發完呆后又翻來覆去地看那個話筒,還以為是不會用,于是放下自己手中的快樂源泉,走到側。
“可以試一下,”男人摁下開關鍵,“按照你音定制的,應該沒什麼問題。”
竭力忽視著快要跳到嚨口的心臟,覺自己再多說幾句它就會蹦出來“剛剛話筒沒開嗎”
裴寒舟莫名其妙地看一眼,“你都沒回來,我開話筒干什麼”
好在裴寒舟沒有聽到夸張得自帶混響的心跳聲,林桑隨意試了兩聲,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雜七雜八的想法。
裴寒舟“好用麼”
“好用的”囫圇敷衍。
“好用在哪,”男人漫不經心,“音響都沒打開。”
“”
林桑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沒連接音響,剛剛本什麼聲音都沒聽到,這才窘迫地跑上三樓找到自己的小音箱。
誰知道剛連接功,上次沒完全關掉的音樂就再度播了出來,新歌心輕快纏綿的曲調瞬間溢滿屋。
恰巧這時候,樓梯間又傳來男人不疾不徐的腳步聲,分不清這一刻是張和心,湊合著試了幾個音就趕關掉。
走到旁邊后,裴寒舟很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到他的審視,腦子里上演起了宇宙大炸和星云撞,手指無意識蜷,終于聽到他不咸不淡地開口“跑那麼急做什麼”
林桑“啊”
男人意有所指“臉都跑紅了。”
“”
出手背試探了一下臉頰的溫度,這才搪塞道“可能是,試筒心切吧。”
男人掃一眼手上的話筒“沒問題就好。”
“走吧,下去。”
裴寒舟走出去幾步,看還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不由得提醒“愣著干什麼”
這才反應過來男人好像在等自己,握著話筒匆匆跟上了他的步伐。
好像一旦接了某種設定,就覺得連他下樓時若有似無飄過來的柏木味兒都很好聞。
鼻尖聳,心躍躍出,連神經末梢都矜持地打起兒來。
心尖最好像被人掐住,過了很久才能自主呼吸。
今天一天的運量有點大,沒過多久林桑就了,把麻團喊到自己邊來,打算讓機人隨機一下今天的晚餐食譜。
了麻團的小肚皮“麻團,你說我今晚吃什麼比較好”
麻團燈一亮,還沒來得及隨機篩選,一旁男人涼薄的聲音就蓋過了機械運作聲――
“吃什麼還要問它,它是能幫你做還是怎麼”
林桑被噎了一下,這才說“那我問你你就能幫我做了嗎”
男人矜冷自持地翻了一頁書,就在林桑覺得他下一秒會冒出的三個字是“你做夢”時,聽到他講“看我心。”
林桑撇了撇“那您現在心怎麼樣”
裴寒舟“湊合。”
“”
男人剛說完,麻團也順利運作完畢,機械的音提醒著“今天天氣干燥,主人不如吃面條吧,而且面條作為晚餐會更好消化一些,熱量也”
聽到這兒,林桑正想讓麻團幫自己一份外賣,側的男人又開口了“如果你能不再在這個機人上浪費時間,我的心可能會更好點。”
林桑默默扭過了麻團的腦袋,“胡說八道,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發現你在看手機了,特別開心。”
裴寒舟“”
看著男人站起,林桑的目跟過去“你干嘛”
“煮面條。”
欣然從沙發上跳起,趿上拖鞋三兩步跟過去,“那幫我也煮一份吧,清湯的就可以。”
男人停下腳步,也收住步伐定在原地。
他似笑非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揶揄,只是用氣音曳出不甚完整的一句――
“真好養活。”
因了這個笑又失神片刻,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燈下開始煮東西了。
暖黃的燈在他周鋪灑,漾起絨絨一圈兒勾邊,他清清冷冷地垂眼,第一次融進了這人間煙火半分。
心毫無章法避無可避,在這一刻轟然將襲擊。
那天的面條煮得很,抿一抿能在齒間融化似的,抵著碗沿,忍不住悄悄地抬眼看他。
誰也沒想到因緣際遇能這麼奇妙吧,第一次在船上招惹上的男人,竟然能為的丈夫,此刻就坐在旁邊。
說不上來是什麼覺,只覺得步伐也綿綿的,像踩在棉花上深一腳淺一腳地行走著,回到房間時仍然沒什麼真實,躺下也沒什麼真實,關燈也
哦,在男人欺上來時才稍稍有了些真實,因著自己那些旖旎的小心思,便稍稍地迎合了那麼小一下。
然后的運時間就又被迫延長了兩個小時。
次日混混沌沌地睡到了正中午,醒來后趕抓時間去演播廳排練,出了門想起沒拿話筒,又趕回家拿到了小香芋。
作為話筒的小香芋手很好,音質也非常不錯,最大限度地發揮了音中的長,看來裴寒舟真的有下功夫。
在車上拿出話筒試用的時候,岳輝也嚇了一跳“我靠,這話筒哪來的,我咋不知道”
想了想“別人送的。”
“誰送的,嗎”
林桑實在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語氣去講述“這是裴寒舟送的”會比較好,猶豫了半天也沒挑到對的頻道,索道“你就當是吧。”
岳輝“啥我就當我”
話沒說完,小暖打斷“輝哥,這還用盤問得這麼清楚嗎你看看牌子,shureaxentdiita,國本沒有發售,一個話筒幾百萬,你覺得普通送得起嗎昨天桑桑還沒有,回一趟家就有了,你覺得會是誰送的啊”
岳輝一拍大“啊裴寒舟啊,他怎麼忽然送這個”
“桑桑不是過生日了嗎”
“哦對對對,”岳輝回頭,指著在房車里轉來轉去的麻團說,“但我以為這個是他送的禮來著。”
“他才不會把這個送給我。”林桑撐著腦袋,“他對這玩意恨之骨。”
岳輝“為什麼,多可啊,還能換裝。”
“不知道。”
林桑又道“但是不是有那種嗎,就是創作出一個巔峰作品之后,因為以后都無法超越,甚至會對代表作產生厭惡的那種”
“有道理,我覺得裴總很可能就是那種人,畢竟他對自己要求那麼嚴格。”
三人在房車上聊聊笑笑,很快就到了演播廳,林桑排練了四個小時,最終大汗淋漓地走了出去。
倪桐離開之后,這個舞臺就是真正屬于強者的對決,的對手是實力強勁的希慕和阿怪,誰也不敢放松警惕。真槍實劍下,大家都只能靠實力說話。
不過已經放平了心態,能夠和好的對手比賽已經是人生圓滿,勝負的結果倒也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排練完之后,還要給新一期節目錄點兒料,這次節目組的要求是讓嘉賓們套著玩偶頭套上街,盡量說服行人聆聽自己和對手的音樂,并選擇出他們覺得最好聽的一首。
林桑分到的是瘋狂城里的兔子玩偶服,套上之后雖然顯得有些臃腫,但還算能夠接。
的聲音在玩偶服悶出回響“幸好不是夏天穿這個,不然得熱到想自殺。”
“你現在套這個干嘛啊,”岳輝讀不懂,“明天我們才錄料。”
“明天嗎”林桑艱難地摘下頭套,“你怎麼不早說”
“我剛說了,最后說的你今天咋回事兒啊,老是走神。有什麼心事嗎心里裝了人”岳輝連珠炮似的開問。
撇了撇沒有回答,抬眼時正好看到悉的車型從窗外掠過。
接著,那輛邁赫停下,男人從里頭走了出來。
穿了這麼久的玩偶服還沒捂熱就下來似乎有些浪費,心生一計,朝岳輝和小暖揮揮手“我先去實驗一下,過會兒回來”
“實驗什麼啊,喂你收音和攝像機都沒拿啊”
可惜岳輝沒喊住,林桑夾著頭套步履蹣跚地走下樓梯,幸好對面的裴寒舟下了車還在跟人商量著什麼,并沒有急著離開。
發現男人好像往自己這里看了一眼,趕忙套上了頭套,跟著人走過斑馬線,到了他邊。
男人完全沒有認出。
竊喜著快步上前,打算在他進門的時刻再來捉弄他,可惜走得太急一下沒注意到腳邊的立式海報,就這麼被欄桿絆了一下,聰慧的大腦榮地撞上了玻璃門。
有頭套墊著,其實并不痛,但下意識就喚了聲,扶住自己的腦袋。
正準備進門的裴寒舟頓住腳步,看了旁這個灰嘰嘰的兔子一眼。
保鏢意識到什麼,正要走過去清人,被男人攔住。
發現裴寒舟在往自己這邊走來,計劃中的角再一次完全反向顛倒,下意識往后蹭了兩步。
男人瞇了瞇眼。
雖然只能通過玩偶服的隙看到里面人的眼睛,但只要掃過去一眼,再配合上那個聲音和作――他不會不清楚這是誰。
很快,林桑手腕被男人扼住,他大步流星地拉著往里走,林桑拖拖沓沓走不快,最后只能小碎步跑起來,子在玩偶服里一晃一晃。
男人將拉近房間時作更快,一個不留神過門板,視線忽地被遮住,低呼道“頭我頭歪了,裴寒舟你把我頭弄歪了”
裴寒舟“”
男人一把將攬到什麼上面坐著,然后把的歪到后面的頭套扶正,再打開。
在里面氣吁吁,鼻尖上滲出了一層汗。
男人漫然垂著眼“解釋一下,這又是什麼游戲”
“不是游戲,節目組的設置,我本來是要讓你幫我聽歌評價的,誰知道你走的那麼快還把我頭撞歪了”
男人氣笑了“歌兒呢”
了上,正準備掏出手機,了半天口袋里空空如也,這才眨了眨眼睛“忘記帶了。”
為了扳回一,立刻理直氣壯地指摘他“你的領帶怎麼這麼歪,誰給你打的”
裴寒舟“我自己。”
把手從玩偶服的子里鉆出來,忍不住抬手理了兩下,“你的手能力真是令人堪憂”又突然反應過來,“你打領帶干什麼”
說到這里,終于覺到氣氛好像有點不對勁,緩緩地轉過頭,和在舟一眾高層理事面面相覷。
羅訊抬手跟打了個招呼“嫂子下午好。”
林桑“”
所以大家就在這看了五分鐘和裴寒舟拌
驀地從桌上竄下來,向裴寒舟輸送了一個“這麼多人在開會呢你怎麼不僅不告訴我還帶頭和我閑聊”的目,對著眾人抱歉道“不好意思大家,我不知道你們在開會,我這就走。”
男人扯了扯袖口,發現大半個子都從玩偶服里探了出來,淡淡道“出了汗再出去吹風會冒,你在里面休息二十分鐘再走。”
林桑“那你們怎麼開會”
“你坐著我們也能開,”男人道,“也不是什麼機。”
林桑第一次聽“還有公司的高層會議不是機”
裴寒舟“我說對你不是。”
此話一出,各大高層面面相覷,想起了每次開會都被沒收通訊工與世隔絕的慘況。
對他們就是“沒收工怕泄”,對老婆就是“對你不是機”,真是雙標得明明白白哈。
終于有人忍不住,同旁邊的人頭接耳,小聲問“這個是秀恩的意思嗎”
旁的人嚴肅地點點頭,“我覺得是。”
林桑本來是真的準備走,誰知道男人執意讓留下,并警告穿這樣看不清路非常危險,下次不允許獨自行。
如果不是這麼多人在場,真的很想起脯問他是不是把自己當三歲小孩兒。
但不想耽誤大家開會,于是沒有剛,點了點頭就坐在他后休息了。
他們聊的東西深奧又復雜,加之不久前才累過一陣兒,多有些乏了,就跟高中時候聽政治課似的,聽著聽著就被催眠,然后緩緩趴在了桌上。
接著,剛才還在腦子里盤旋著“這到底是不是秀恩呢”問題的眾人,就眼睜睜地看著boss一邊分析著冷酷無的數據,一邊默默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了夫人的肩上。
好,一切問題迎刃而解,他們明白了――
這、他、媽、就、是、赤、、、的、秀、恩、
一覺醒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后,正巧趕上大家散會,實在不好意思這時候起和大家打招呼,并親切地說出“你們聊的東西我聽不懂所以睡著了”這樣的話,于是趴在桌上裝睡,打算等人都走了自己再起來。
人聲漸漸稀,的忍耐力也即將到達頂峰,正將眼睛瞇開一條隙的時候,聽見男人波瀾不驚的嗓音“醒了就起來。”
“裝睡也不會讓你看起來更聰明一點。”
“”
當日的聊天以林桑把外套綁在男人脖子上并氣沖沖走出大樓而告終。
岳輝和小暖在匯合之后先行將送回家,的玩偶服也由小助手帶了回來。
一切都看似在往好而平和的方向進展,晚上和裴寒舟聊天時甚至還能說起自己遇到的趣事,二人也第一次有了聊天聊到彼此睡著的經歷。
覺到哪里不對,但沒舍得親手為自己解開這話一般的夢境。
可終究有人會舍得。
沒過多久的某個下午,趙璇雅約出來談一談。
說老實話,一開始其實并沒打算去,拒絕的第一反應在口中打了個旋兒,思忖再三,還是答應了下來。
彼此都冷靜了這麼久,想趙璇雅或許有一些新的東西要講,而趙璇雅畢竟是裴寒舟的母親,和喜歡的人有著緣關系。
趙璇雅說要來家里,但想到裴寒舟并不喜歡人的味道,也想把談話變得更明一些,便把地點換到了咖啡廳。
赴約當天去得很早,盛千夜聽說這人要找談一談,拉著紀寧也堅定不渝地抵達咖啡廳,調了林桑的隔壁桌坐下,說一旦發生急況,起碼這次有姐妹幫撐腰。
趙璇雅沒來之前,盛千夜就坐在趙璇雅的位置上,和林桑閑聊“你已經想好了怎麼應對吧”
林桑著盤子里的松餅“說實話,沒想好。”
“沒事,放輕松,diss你的時候你diss回去就完了,”盛千夜為壯膽,“你就當和以前一樣。”
手指頓了頓,抬頭說,“但是這次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盛千夜皺眉。
“上次見面,我和裴寒舟還沒有關系,但這一次”林桑深呼吸一口,“這次的我,是喜歡裴寒舟的。”
對面沉默了幾秒,紀寧愣住,盛千夜也麻木了會兒。
過了會,盛千夜又裝看破般攪了攪咖啡“我就說,朝夕相遲早要出的,除非是有一方長得不好看。”
又吹了吹咖啡,愈發輕松道“你不是說喜歡上就要和他離婚嗎”
又是短暫的安靜。
紀寧用力捅了幾下,盛千夜這才反應過來,放下碟子“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沒,”林桑笑笑。“或許真是這樣呢。”
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樣的烏托邦下面埋藏的是,一旦貪甜味,就要承著可能被炸得片甲不留的危險。
總需要有一個契機讓做出抉擇,不是趙璇雅也會是別的什麼。
這也是今天赴約的真正原因。
趙璇雅在半小時后抵達,而盛千夜和紀寧也已經率先離開,既然事發生變化,盛千夜覺得旁人不干涉或許才是最好的結果。
趙璇雅拎著致的手包,這回的香水味做了更換,是更加甜的花香。
坐在林桑的旁邊,氣勢削弱了幾分,迎著林桑有些驚訝的目開口“我只想你知道,我對你并沒有惡意。”
和趙璇雅并沒有談多久,還是如預料一般的,誰也沒有說服誰,走出咖啡廳是,腦海中又浮現趙璇雅的問句。
許是談慣了生意,人說起話來句句直擊重點,完全沒給人反應的余地――
“他是我的兒子,就算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誤會,我也不會放棄他。”
“我可以同意你們倆的婚姻,但你愿意為寒舟放棄娛樂圈的工作嗎我希他的妻子是他的賢助,可以幫他打理在舟的各項事務,你也知道他有多忙。同時,他的份并不適合找一個天在鏡頭前跳舞唱歌的妻子,你應該也知道。”
“我現在只想問你們,你們準備好了嗎”
“那天回去之后我反思了自己,我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我不該因為他沒有做到我想要的樣子就口不擇言。那你們呢,你們之間就都是對的嗎”
“你們才認識了不到幾天就閃婚,他一個對孩子那麼挑剔的人,怎麼可能突然就和你結婚就算用也本說不通。”
“你們就像是為了氣我或是為了達什麼目標,而進行的強行配對,不是嗎”
“結婚這件事,你們真的準備好了嗎”
雨不斷的天氣終于在此時放晴,恍惚著抬頭去看頭頂微弱的日。
猛烈,卻讓人不到暖意。
面前的鳴笛聲忽然將拉出自己的世界,司機猛地剎車,從車窗里探出頭來“走路不看路啊”
后有人反駁“你才不看路吧,紅綠燈看不見嗎盲”
司機開著車,罵罵咧咧地從面前經過。
魂不守舍地回到家,只覺得今天比往常時候還要冷,一幀幀畫面掠過腦海,抖著鉆進被子里。
趙璇雅的話沒有影響,卻提醒了。
是啊,做好準備了嗎
不是做好準備和裴寒舟結婚,而是準備好喜歡上他了嗎
能承擔相應的后果嗎
當晚,做了很長的一個夢。
夢中的畫面不斷更迭,經歷過的一幕幕不斷在眼前浮現,夢到充滿消毒水氣味的游泳池傳來爭吵聲,年的小孩無人看管險些溺水;夢到冷冽肅殺的醫院外傳來爭吵,生病的孩兒無人看管導致回流;夢到紅綠燈路口走到一半孩才發現無人陪伴,卡車猛烈的剎車聲近在耳畔,回過頭才發現,不遠又是歇斯底里的爭吵和哭聲。
無休止的爭吵。
對來說多遠啊,曾經許愿,自己一輩子也不會踏進那樣的婚姻。
可是某一剎那,卻又近得仿佛手可及。
猛地驚醒,劇烈地呼吸著。
知道一方還而一方不了是多麼可怕的事,那樣的掙扎和痛苦以及對孩子產生的影響,此生都不想會。
像一塊浮木,什麼都難以抓,這一刻能抓的,或許只有那一的自救機會
林桑到枕畔的手機,撥出去了一通電話。
第一通沒接上,男人在兩分鐘后才回撥了一個“喂怎麼這時候給我打電話”
“沒什麼,”說,“想問問你今晚回不回來。”
“我現在在意大利。”
點頭“那明天呢”
“明天應該去德國。”
“怎麼樣都不出時間回來嗎”
曾經的影在即將籠罩下來時,作為當事人,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要逃。
右手攥著床單,閉上眼睛,后背浮現冷汗。
“如果我想和你談一下離婚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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