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你》第51章 51
伴隨著嘩啦一聲,天幕被撕開一道裂痕,大雨傾瀉而下,滴滴答答地砸在窗戶上。
水跡蜿蜒。
室的玻璃上結了層霧,林桑出手指白了一小塊兒。
“不用了。”對電話那邊說。
既然最想見的時候沒有見到,突兀的彌補也不再需要了。
李凝芙沉默了一陣“你別怪媽媽,那天真的是甜甜突然發燒。”
“我也想來見你的,但是生病這種大事肯定比慶祝生日重要一些呀。假如我最后還是去給你過生日了,心里焦急難免會表現出來,你看著肯定也不舒服,兩頭都尷尬。”
是啊,為了避免兩邊都傷,所以最后你選擇了。
這句話在頭打轉,繞至舌尖堪堪要講出,卻被給收了回來。
其實很正常,宋甜是母親現任家庭的孩子,而是上一任,也是過去式,沒什麼立場去指責或不滿。
所以無數念頭疊沖突下,沒有說話。
李凝芙又道“明天我們肯定都能到的,假都請好了,所有瑣事完全安排妥當,房間也訂好了,一定沒有問題的。”
“你爸爸也說很久沒看到你了,你這孩子,怎麼都不經常回去”
手掌心猝不及防地上玻璃窗,駭人的涼意鉆進理,林桑抖了一抖,迅速收回了手。
問“你們已經訂好了房間”
“是呀,定的德瓦樓的包間,你小時候不是最他家的炸排骨和油燜蝦了嗎”李凝芙笑,“提前一周才訂到的呢,一直沒告訴你就是為了給你個驚喜。”
想說時過境遷太久,現在的飲食習慣早已大變,不吃油炸食,也吃不了辛辣。
李凝芙又說“你要是拒絕,我們這幾天可就白忙活了,準備工作也白做了。”
“沒有那麼忙吧出來吃頓飯的時間總歸是有的”
“如果你是在擔心安全問題,我已經提前和餐廳做好保工作了,安保也加強了,你肯定能順利進來順利出去。”
這一大段話幾乎駁回了所有能講的拒絕理由,知道李凝芙的格,話說到這個份上,一定是之前真的愧疚,才想要好好補償一下。
李凝芙言辭誠懇,況且還是這麼多年頭次提出要三人一起出席,多也有些搖,最終說了好。
掛斷電話之后,看見小暖趴在窗戶上,用袖子努力地干凈眼前區域,看向外面清晰而縹緲的大樓“好大的雨啊”
“就是,”岳輝一邊仰頭喝著茶一邊說,“天兒怎麼說變就變了。”
“帶傘了嗎”林桑問。
“車上有,我去拿。”
出了演播廳林桑才發現下的不止是雨,還有小顆小顆的冰雹,砸在傘面上噼里啪啦的。
天頃刻間暗下,深深淺淺的小水洼里反著路燈微弱的,高速行駛的車輛濺起簾幕般的水花,所有人都在行匆匆地避雨。
上車之后岳輝才歇一口氣“天氣預報里也沒說雨這麼大啊”
他在林桑面前放下一杯熱茶“這變天真他媽跟人生一樣難以預料。”
小暖嘆息“我現在只擔心我掛在外面的服有多慘。”
說到服的問題,岳輝這才指向林桑肩膀“回去吹一下,這塊被打了。”
到家后,林桑先是洗了個熱水澡,然后在浴缸里泡了半個多小時解乏。
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男人也正巧回來了。
或許是忙了一天,今天尤為困倦,按照排練顯出的一些問題重新改了編曲和設計,披著漉漉的頭發忙了大半天才去吹。
椅子太舒服,靠上去子就不自覺放松,隨意拿著吹風機橫掃了幾下,頭頂干得快,發尾卻好像吹上十年也干不了。
因為是卷發,所以為了保持形狀,每次吹發都必須用手指把發尾卷著吹,這樣一來便更麻煩。
一邊和困意作斗爭,一邊忍不住咕噥抱怨,后腦勺抵在墊上,即將開始采取閉眼吹發的招數時,手里的吹風機被人奪走了。
也不知道男人是嫌慢還是怎麼的,攏著發尾抖了幾抖,很快就幫吹好了,關掉吹風機擱在桌子上。
林桑
裴寒舟應當是有話要說,將的椅子挪到自己前,這才滾了滾結“我明天可能要出差。”
還以為是什麼大消息呢,搞了半天,原來給解決完頭發只是為了說出差的事
“噢”了聲,從背后出自己的手機,做出標準回復“早去早回啊。”
男人盯著,言又止了半晌。
林桑有所覺,抬頭對上他視線“對了,我還沒問你去哪兒。”
“國。”
頓了頓,男人道“如果發生什麼事,要第一時間跟我說。”
又道“不要再見趙璇雅。”
林桑偏頭“上次我見你知道了”
“知道。”
然后見完的當天你就提了離婚。
林桑頷首,從椅子上反撲向床,鉆進被窩里“應該也不會找我了。”
陷進枕頭里之后,問“你明天幾點出發”
“上午十點。”
應了聲,困意席卷上來,很快就睡著了。
睡得早醒得也早,林桑六點多就睜開了眼,大半座城市仍在酣眠,包括的丈夫。
輕手輕腳地起,收拾好了一切,打算先去排練,然后再去赴約吃飯。
走出臥室之前看到了架上掛著的服和領帶,應該是他今天要穿的。
林桑原地停頓幾秒,想起這男人最近速倒退的打領帶技能,將領帶掛起來,自己先幫他打好,到時候他直接戴上調整一下松就可以了。
說到打領帶,還是在飛煙時期拍v學的,也就實際作了十來次,男人要出席的公開場合可比多得多,以前的領帶也打得不錯,最近就跟心不在焉似的,總是翻車。
翻車就算了,還非要給看到。
把一個領帶打好之后,林桑發現他箱子里還整齊擺著好幾條,索一起幫他把要帶的幾條也全部打好,重新擺好裝進了箱子里,這才離開。
在起時男人就已經醒了,雖然分辨出在原地忙著什麼,但也知道一向事多,便也沒放在心上。
直到從架上拿下襯衫與西裝時,眸看到被掛得妥帖巧的領帶,又蹙著眉發現箱子的手法如出一轍,角這才不易察覺地彎了彎。
林桑上午在演播廳排練完畢,并在下午一點準時抵達德瓦樓。
提早到了半個小時,但李凝芙和林鴻風已經早早地在包間里等著了,見抵達,李凝芙笑著接過手上的包,和以前放學時取過書包是一樣的手法。
事隔經年,林桑有片刻晃神。
“快坐吧,”林鴻風看了一圈,道,“怎麼又瘦了”
李凝芙接話“明星要求都這樣,桑桑這不瘦,材好,我看工作室常發的健視頻,不是病態的瘦。”
林鴻風“那就好,健康才是第一位的。”
林桑笑笑“我知道,每半年團隊都會安排檢的,平時飲食也有營養師搭配,不會有問題的。”
剛坐下,又聽得林鴻風問“聽說你和那個裴寒舟,結婚了”
話題驀然轉向許久之前的事,覺到關切,可同時并不排斥地覺得諷刺,握著杯子漫無目的地轉了兩圈,垂下長長的眼睫蓋住眼底不明緒。
“是的。”
一桌人不約而同想到那場婚禮缺席的長輩方,都緘默了幾秒。
林鴻風想了會,這才解釋道“婚禮那時候雙捷和我說過了,但我實在不開。”
“況且你也大了,我總不能管你一輩子,你的事自己決定就好,我會尊重。”
李凝芙補充“我是后來看報紙才知道你結婚的,怎麼沒有通知媽媽”
林桑沒什麼緒地笑了笑“給你打過電話的,你說甜甜要開家長會。我看你們都有事要忙,加上不是什麼大事,就沒強求。”
彼時的婚禮于而言不過是走個過場,既無兩相悅也無攜手并進,況且二人的缺席,其實也在的意料之中。
“確實,人生里的大事多了去了,我們也不能事事都管,”林鴻風道,“你和小裴冷暖自知就好。”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說點開心的吧,”李凝芙轉頭問,“今年年底是不是拿了特多獎”
聊到風生水起的事業,氣氛也算融洽,只是無論話題走向哪里,二人都自知理虧,沒有問婚姻是否幸福,也沒提到要見裴寒舟的事。
盡管那是大多數父母最關心的兩件事。
林桑從不懷疑他們自己,但一寸也是,百寸也是。
他們曾傾注過百分百的心過,可換星移,他們現在早已有了更的人。
飯吃到一半,服務生推上來蛋糕,分秒必爭的幸福時刻里,遲到的蠟燭被在蛋糕中央。
“選的是你最喜歡的。”李凝芙說。
十幾年過去,李凝芙依然準確記得的很多喜好,但為母親,又確實錯過了的許多長與變化,甚至無法解釋自己不再是八歲的小孩,現在最喜歡的是紫。
這恰恰是最欣喜也最無力的部分。
人生的重要時刻里,錯失的每一秒等待與陪伴都作數。
沒有選擇拆穿。
很快,尋找打火機的李凝芙將目投向了林鴻風“打火機給我一下。”
林鴻風皺眉“我沒帶打火機啊。”
“我不是給你發微信讓你帶一下的嗎”
很顯然,準備了這麼久的飯局,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最重要的點蠟燭部分卻忽然被中斷,驗與愉悅斷崖式下跌,李凝芙也頗為不滿。
“我沒回你微信吧,我沒回肯定就是沒看到啊,既然在等我的話,怎麼在上來之前也不看看手機,看到我沒回你就應該在樓下買一個的啊”林鴻風的耐心也被耗盡,“莫名其妙,這還怪起我來了這飯是我要吃的嗎”
“不是你要吃的難道你沒有責任嗎從小到大桑桑的事你哪怕管過一點嗎,就算為男人再撒手不管,最起碼的責任也要盡到吧的婚禮我沒去是不知道,你知道了也不去,現在有什麼資格在這里評判我你是付出的比我多嗎”
“又來了,你又在上升些什麼,一件簡簡單單的小事非要弄得這麼復雜翻舊賬的病什麼時候能改掉”
“是我上升了嗎,現在還怪我翻舊賬你自己做過的事還不準我說了明明是兩個人該一起干的事,我一個人干也就算了,讓你做件小事你還這麼多不滿,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每天有多忙呢。怎麼,要我給你算算你都忙些什麼嗎”
一句“找服務生”就能解決的小事,讓二人徹底被點燃,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執不下,站在位置上面紅耳赤地爭論。
誰都覺得自己有理,誰也沒有獲勝。
這是八歲那年最悉的畫面,無休止的爭吵與和好,和好再爭吵,爭吵再原諒,原諒再歇斯底里。
八歲之前,確認自己被暖融融的意所包圍,就像是正午窗臺上的日,明亮又滾燙。
知道父母相,明白什麼是幸福的婚姻,喜歡坐在爸爸的肩膀上沿著鐵路散步,喜歡看爸爸親吻媽媽。
直到八歲那年生日,媽媽抖著拆開生日蛋糕的盒子,還沒來得及切開蛋糕,已然聲淚俱下。
終于面對到了一個好似很普遍,卻也誅心的句子。
媽媽說,如果我和你爸爸離婚,你跟誰
那時候迷迷糊糊,沒明白媽媽哭著說出的“出軌”二字的意思,直到看見爸爸手機里發送視頻的漂亮姐姐。
很多事,小孩雖然不懂,但可以覺到。
覺到爸爸沒有那麼媽媽了,覺到爸爸的耐心越來越,覺到爸爸的溫和笑臉都分給了別的人。
媽媽雖然難過,但爸爸不想離婚,媽媽他,給了他機會。
經過背叛的神經會變得脆弱,因為不到意,質疑和懷疑會無法自控地接踵而至,而在不你的人眼里,那只是無理取鬧而已。
很多事邁出過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無數次的保證和原諒也只是將被撕毀的畫努力拼湊原狀,風一吹依然四下飄零,傷痕從未被真正修復。
那一年他們的爭吵越來越多,甚至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都會為。
泳池邊他們吵架,害怕,只想遠遠地逃開,游到深水區也未被父母發覺,氧氣耗盡卻不出水面,險些溺水時,是被附近游泳的阿姨給救下的。
發燒時他們吵架,怕吵到睡的,在醫院外大面積地發,最后是被痛醒的,繁忙的護士不好意思地告訴,流季病人太多,的父母沒有通知拔針,空瓶太久,手背回了。
過馬路時他們也吵架,毫不知,走到路中間還以為父母會跟上,誰知道他們還停在原地爭執不下,母親流著眼淚,而面前有一輛大卡車驀地剎車,險些撞到了。
終于,拉扯了近一年的時間,爭吵消耗了所有的基礎,曾有過的意然無存,他們一拍兩散,毫無地結束了婚姻。
父親很快找到了新的妻子,并誕下兩個兒子,母親也有了新的家庭,生了個可的兒。
母親一開始是說要帶走的,可單親母親帶孩子太難,再嫁時孩子又是累贅,被送到了父親邊,父親說,你把你的后媽當做你的母親就好。
后媽沒有電視劇里演的那麼壞,但也不好,后媽會和爭寵,父親買給的禮一定要買兩份,一份留給后媽。
父親讓后媽給買服,一萬塊的預算,后媽自己會用掉一大半,只給留三千。
后媽會在父親面前邀功,說你看這是我給你兒買的服,好不好看只有知道,那服是在路邊批發店里隨手買的,款式幾年之前就不穿了。
后媽說,在這個家里,你要謹言慎行,不要和你爸爸告我的狀,因為你爸爸更我。
和后媽也吵過,但父親說,你后媽給你買了那麼多東西,你要學會恩。
選擇之中一次又一次地被放棄,后來索也不爭取了,沒人抓,那就自己抓自己。
去了國外讀大學,回來就進娛樂圈,忙一點也好,不用應付復雜的家庭關系。
林桑閉上眼睛,忽然覺得冷。
以為過去了這麼久,緒早已平復,可再想起時,原來還是沒有釋懷啊。
回憶了這樣久,可對面的二人仍在爭吵,包間里配的服務生甚至都察覺到不對,小心翼翼地拉開簾子看了一眼。
疑的、不解的、甚至有些憐憫的目。
林桑深吸一口氣,無力地問“已經離婚了你們還要像以前一樣吵嗎”
這句話為包間按上了短暫的暫停鍵。
二人終于意識到憤怒上頭時自己都做了些什麼,林鴻風折去了洗手間平復怒氣,李凝芙也轉說“我去問問前臺有沒有火機。”
最后二人回來時都收拾好了心,但氣氛已經無法挽回,哪怕努力圓和與偽裝,后半頓飯依然吃得非常失敗。
他們都盡力了,就像當年盡力想為保全一個完整的家,只是終究無法做到而已。
不知道該怪罪誰,因為沒有人想把一切鬧得這麼難堪。
沒有人不想面面地度過一生的。
飯局結束之后,站在熙攘的公站,著斷斷續續的雨,想了很多。
想到父母失敗的婚姻,想到母親那段時間的暴瘦與抑郁,想到不對等終究會引來無休止的彼此折磨,想到如果最開始意識到不對時母親就選擇結束及時止損,會不會對雙方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們明明可以將那份回憶好地保留在深,明明可以不那麼歇斯底里,明明可以不用那麼多攻擊來消耗彼此曾經的意。
那呢,和裴寒舟會不會這樣
不對等的太可怕了,從結婚的第一天就知道自己一定不能上他,因為敏、脆弱、害怕被放棄,擔心再深刻一些,自己會因為得不到回應而為下一個母親。
緒起伏時,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的行為理智。
早就知道應該去做結局的事,也因為喜歡而拖到了現在還沒有決定,不是嗎
就是如此兇猛的東西,不知道自己再深陷之后會變何種模樣。
是個創作者,創作者都向往浪漫討厭狼狽,不想和裴寒舟鬧到別人會來憐憫的地步。
不如就是現在,把一切停在最好的地方,給雙方留存面和尊嚴,來避免那可能會發生的爭吵與傷害,讓回憶完。
昨天盛千夜就約好了下午要來看,說是請喝個下午茶,再聊聊天,報答當時電視劇救場的恩。
在咖啡廳找到盛千夜時,后者已經等了很久了。
“怎麼回事啊,”盛千夜焦急地湊上來,“外面下這麼大的雨,我打電話你也不接,發消息你就回一個沒事,怪讓人害怕的。”
盛千夜拍了拍子上的雨水,聽見說了句話,以為自己是幻聽,有些猶疑地抬起頭,恍惚道“你說什麼”
“離婚為什麼又想離婚了”
一分鐘后,盛千夜坐在對面問。
“剛剛我爸媽來看我了,當著我的面又吵起來了,”林桑閉了閉眼,“我以為以前的影都不算什麼,現在才知道,原生家庭對人的影響太大了。”
“叔叔阿姨不是都離婚了嗎,這也能吵啊”盛千夜嘆了口氣。
林桑看著,忽然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桑嗎”
盛千夜“為什麼”
“因為我媽是在瑞士桑遇到我爸的,每一年我們都要去那里過紀念日。”
林桑說,“但是離婚之后,一次也沒有再去過桑。”
盛千夜忽而沉默,很久之后,才說“你因為覺得自己的喜歡不會有回應,所以一直避免喜歡,可如果,裴寒舟是喜歡你的呢”
“可能吧,”笑笑,“可能他有一點,或者比一點還要多的喜歡我。我不能確定,因為我們在一起得太特殊了。”
“我們已經是夫妻了,沒有人會在結婚幾個月之后再商討兩個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什麼,也不會衡量誰的喜歡多一點。”
“更不會因為我們曾經沒有的步驟,就在婚姻里重新追求,填補發展階段的基礎和空白。”
“即使他喜歡我,但那一點喜歡足夠支撐我走完這段婚姻嗎”
都那麼脆弱,何況喜歡。
盛千夜抿了抿,思索了很久之后才斟酌道,“我覺得他對你很好。”
“我也覺得,這就是我一直狠不下心來的原因啊。”林桑笑笑,“我喜歡他,他對我好,只要我不貪心,我們可以一輩子都這麼過下去。”
林桑抬眼,直擊重心地發問“可萬一我要是貪心呢”
“他之前告訴我,他其實有異接障礙,你肯定想不到,除了我,他對別的人都過敏。”
“我也沒那麼傻,有時候和男藝人互,我常常會覺得他在吃醋,可結合著轉念一想,他那一定是吃醋嗎”
“千夜,如果全世界的蛋糕你都不能吃,這里只有一塊蛋糕,你不會供著他嗎”
“就算你不吃這一塊,但有人來搶,你樂意嗎”
盛千夜只是定定地看著。
最后,盛千夜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和他說吧。”
林桑“你覺得我應該這樣嗎”
盛千夜說“我不知道,但我不想看你到傷害。”
“既然這份一直讓你糾結和猶豫,那不如,先放手試一下吧。”
在一個小時之后撥通了男人的電話。
很奇怪,他們以前從來不會這樣,但這次就好像知道會有什麼狀況一般,男人很久之后才淡淡“喂”了聲。
“嗯。”說,“我有話要和你說。”
想問他那邊現在是幾點,他有沒有因為忙生意忘記吃飯,領帶打歪了沒有,不要一直皺眉頭。
但大段的沉默過后,聽見自己的聲音
“之前說的離婚,我又慎重考慮了很久,抱歉我沒辦法說出原因,但希你能同意。”
的氣息好像很平穩,仰賴于多年練習唱功的修煉。
他的氣息似乎也很平穩,過了會兒,低聲問“想清楚了麼”
用力咽了咽嚨,減輕鼻音的比重,說,“嗯。”
或許要謝的職業練習,讓就連在聲線抖時也能很穩定。
那邊又傳來筆尖沙沙的聲響,男人仿佛只是在沉默時刻批改了公務,而在停歇下來的時候,騰出空回復考慮了很久的問題。
他說好,一貫聽不出喜悲的緒。
及時切斷電話,怕讓他聽見自己的哭腔,哪里傳來塵埃落定的釋懷,可又有哪里,空空。
捂住眼睛,忽然想起男人手掌和指腹的,溫暖而。
是無福消,他何錯之有。
另一邊,游上,掛斷電話的男人在座位上沉默了很久。
所有人都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仿佛面前是自己從不認識的裴寒舟。
雖然他表沒有變化,但握著鋼筆的手,竟然有些不穩。
羅訊離得近,聽到了電話的全部容,過去扶住他手腕“怎麼了,沒事吧”
就連另一邊的負責人問“還要繼續嗎”
“沒事,”男人闔眸幾秒,睜開眼,“繼續。”
然會議開到一半,沒等得及第一段落說完,男人迅速起,道了句“抱歉”就快步走了出去。
羅訊最后是在船頭找到他的。
船頭風大,搖搖晃晃,海浪拍打船,激起的浪如同刀刃一般鋒利。
裴寒舟背對著風,正在點煙。
羅訊的印象中,他已經很久很久不煙了。
他一向自律,煙酒沾,哪怕是在飯局上,也只有實在無法推卻時會上兩。
哪怕是極為煩悶的時刻,男人也只是會迅速調整好緒,一言不發地自我消化,或是上車休息。
上次看到他煙,還是在曾祖父的忌日上。
“你別這樣”羅訊手阻攔他,“你不是說被煙酒支配緒的都是沒用的人嗎”
男人點燃煙尾,遞至邊時想起不喜歡煙味,半晌半晌,又垂下眼瞼,突兀地笑了聲。
“你就當我沒用吧。”他沙啞著聲音說,“我連人都留不住。”
“你”羅訊一時語塞,“你既然不愿意那你答應干嘛啊你別答應啊”
“第二次了,大概是真的想走。”他說,“我沒法再不答應,我得尊重的想法。”
“你上次為什麼不答應”
“上次我知道,是見了趙璇雅。”
“趙璇雅肯定影響了,我那時候只覺得突然,覺得是趙璇雅讓想要離婚。”
“但現在,告訴我,想清楚了。”
男人赤紅著眼抬頭“都想清楚了,我拿什麼留”
想了想,又自嘲地撣了撣煙尾,“況且我也不會。”
他不擅長挽留,羅訊一開始就知道。
羅訊迎著冷風,覺得自己要被吹死在這兒了,偏偏男人只穿一件襯衫還渾不覺冷似的,他大聲吼道“那我就問你一句,你喜歡嗎”
“我不喜歡我還熬夜飛回去阻止離婚,我有病”
羅訊只覺一切都迎刃而解,他盡量試圖理智地分析道
“喜歡那不就結了,有什麼好吹風的,你聽我的,我們先回去,這離婚手續都沒辦呢,你振作一點”
“這不見得是壞事,不是嗎你們倆結婚結得特殊,都這麼久了,也沒辦法講明,如果沒有一個契機讓你們重新再思考彼此的定義的話,一輩子就活在霧里這麼迷迷糊糊地過下去”
“你好好想想,在一起之前還要經過誤會啊吃醋啊你是不是喜歡別人啊,你就因為是先婚后就不用經歷這些了這沒道理啊”
“聽我的,這是機會,是你們重新定義關系、表達的機會。你必須得告訴,給安全,表明這個婚姻早已經沒有當初決定時那麼脆弱了。”
“既然喜歡,老婆跑了那就再追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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