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經歷人生第一次醉酒斷片，杜羨寧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睜開惺忪的睡眼，目的是華麗又陌生的天花板，一時之間，竟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苦思冥想之際，浴室的門倏地被打開，杜羨寧第一時間拉高被，只把自己當一只鴕鳥。從被里瞄到穿著浴袍出來的邵赫，下意識屏住呼吸，竭力裝出一副尚未睡醒的樣子。

靜謐的套房悄無聲息，邵赫就站在床尾，好一會兒，他才拿起巾拭著頭發。

盡管看不見，但杜羨寧還是覺得有一雙眼睛正地盯著自己。本想一裝到底，奈何被窩供氧不足，最終不得不從里頭鉆出來。

邵赫循聲去，只見頭發如窩，睡的吊帶歪歪扭扭地掉在臂上，那張小臉亦因缺氧而泛起紅霞。他覺得好笑，過去了一把的頭發：“不裝睡了？”

被拆穿的杜羨寧仍在支撐到最后，躲開邵赫的手，重新倒在被窩之上：“別吵我，我還要睡。”

倒下一刻，杜羨寧就開始回想昨晚發生的一切，可惜無論怎麼努力回想，能記得的，全是和邵赫他們喝酒的景，以及邵赫得知自己再度危險駕駛時的不悅神，至于往后是怎麼收場，自己又是怎麼回來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腦海中浮現邵赫那凌厲得有點兇惡的眼神，不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下真是麻煩大了……

正默默地給自己點著蠟燭，在下的被就被走了，杜羨寧眼疾手快的抓住最后的一塊被角，像個孩子在耍賴。

“起來。”邵赫居高臨下地看著。

兩人僵持不下，小片刻后，杜羨寧把手松開，著額角哀嚎：“唔，我的頭好痛！好痛……”

最終是邵赫敗下陣來，他坐到窗沿，手探向的額頭，言辭冷，語氣卻帶著一溫：“活該，讓你喝那麼多。”

“你也沒說不讓喝。”杜羨寧摁住他的手，可憐地對他說，“你幫我按一下下，就一下下。”

邵赫冷哼一聲，雙手卻不由自主地在額間輕地按起來。

舒舒服服地了十來分鐘獨家專屬按，杜羨寧才神清氣爽地爬起來洗漱。換服的時候，看見自己上淤青了一塊，于是就質問邵赫：“你昨晚家暴我了？”

邵赫不背這個鍋：“你自己摔的，回到酒店還要蹦迪，我看半眼你就跪在地上了。不會喝還要跟人家拼酒，你以為自己是派對王嗎？”

杜羨寧聽后竟有幾分小得意：“原來我還會蹦迪啊！”

回應的自然是邵赫的一記白眼。

剛換好服，杜羨寧就催促邵赫先走，免得被人看到他們一同從房間出來。

邵赫坐著不：“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嗎？誰會像你一樣睡到十點。”

結果還真有人跟一樣睡到十點，他們前往酒店餐廳時，恰好撞見過來吃自助早餐的明競川和單越霖。

杜羨寧高興地跟他們打招呼，原本以為他們也會同樣抱以熱地回應，沒想到兩人卻冷淡地揮了揮手，隨后便坐到遠遠的角落里，即使看到他們旁邊有位置，也沒有半點過來的意思。

邵赫這邊也很安靜，除了偶爾會給杜羨寧分點好吃的小菜，他基本上就是專心致志地品嘗佳肴。正吃著，他就聽見杜羨寧著音量說：“誒，你有沒有覺得你那兩個朋友……今天好像怪怪的。”

“沒有。”邵赫連頭也沒抬，“他們本就奇奇怪怪的。”

杜羨寧打連他一下：“別鬧，我是認真的！”

“哦。”邵赫的回應更加敷衍了。

杜羨寧皺眉苦思，而后自顧自地說：“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們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哦不，覺是不想正眼瞧我？還是不敢用正眼瞧我？”

邵赫沒吭聲。

杜羨寧用腳尖輕輕地踢了踢他：“昨晚我喝醉以后，沒對他們做什麼唐突的事吧？”

這下他終于肯抬頭：“多著呢，你想知道哪一件？”

聽他那口吻，杜羨寧知道他肯定又在取笑自己，雙手托著下，百無聊賴地分析：“要不是我的問題，那原因肯定出在他們上。昨晚他們應該也喝得很醉吧，難道他們搞到一起了！”

邵赫漠然地把最后一口三文治放進口中，他才不會告訴杜羨寧，昨晚除了，沒有一個人喝醉，即使真有那麼一點醉意，也應該被嚇散了。

這趟妙的旅程，最終是在杜羨寧在胡思想中結束。回到公司上班，還真有點不習慣。

書室還是一如既往的忙碌，邵赫外出的幾天，累積下來文件和合同堆得很高，別說細看，就算只簽個名也得好半天。

杜羨寧每天都接到很多部門打來的催促電話，這個急躁地問新一季度的經費批下來沒有，那個又問上周遞過去的合作方案怎麼至今還沒下文，諸如此類，得真想直接把線轉到邵赫辦公室。

這樣腳不沾地的狀態，讓杜羨寧看自己手機的時間都沒有。這天臨近下班，在全神貫注地整理著邵赫的行程表時，書室突然有一陣，正爭分奪秒的自然沒有閑八卦，直至眼前投下一片影，才知道這個八卦是自己帶來的。

戚云舒十年如一日的氣勢人，穿一的艷麗，手里提著國際頂級品牌的新款手袋，加上那價值不菲的項鏈和手鐲，讓渾上下都散發著人民幣的氣息。

在書室一角覓到杜羨寧的蹤跡，戚云舒拉下那夸張的大墨鏡打量了一番，才趾高氣揚地說：“你，給我出來。”

杜羨寧沒說什麼，放下鼠標就跟著出去了。

兩人離開以后，書室再次起來。們有人認出來者是誰，于是就聚到一起小聲議論：“喂喂喂，剛才那個好像是邵總的小姨子。”

“對啊對啊，這種富家小姐真的超有氣質！原以為只是上鏡，沒想到真人更加漂亮，難怪那麼多大牌請去剪彩。”

很快就有不知狀況的小白加群聊：“什麼什麼？就是邵總的小姨子？妹妹都長得這麼漂亮，那姐姐肯定不會差到哪里去。”

“這可不一定，你沒聽說邵總娶的是戚家的繼嗎？們可不是親生姐妹。”

“原來是繼，難怪這麼神，好像從來不跟邵總出席公司活，反正我來公司這麼久也沒見過。不過邵總的私事向來都是楊特助親自打理的，就算是縈姐，怕也沒見過邵總的結婚證。”

“放著戚家正牌小姐不娶，真搞不懂邵總是怎麼想的。”

“你們是不是把重點弄錯了，現在我們最想知道的是邵總的小姨子為什麼殺到公司找小杜，而不是這些有的沒的，邵總的老婆也是我們想見就能見的嗎？真是的，邵總一看就是疼老婆的人，邵太太肯定被他藏著掖著，那到外人評頭論足。”

“前不久小杜才跟邵總一起去了國際電影節，該不是那時候發生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被小姨子知道就來找給姐姐算賬的吧？”

說著說著，們很有默契地向一直沉默的向琳：“誒，你跟小杜這麼，中午又一起去吃飯，有沒有得到什麼幕消息？”

向琳將鍵盤敲得啪啪作響：“你們不要說行不行，我覺得不是這種人。”

書室討論得熱火朝天，樓道里頭的兩人倒是四目相對，靜默無言。

最終是戚云舒先開的口：“你在這里做什麼？”

“深敵軍，刺探軍。”杜羨寧自然不會說，是逃避生孩子的夫妻義務才躲到這里來的。

戚云舒的音量頓時拔高了兩分，聽著就有點幸災樂禍：“你老公出軌了？”

杜羨寧輕飄飄地說：“就算出軌，那對象也不是你。”

戚云舒也不惱：“那當然，我過來就是要跟你說，我要結婚了。”

雖然兩人互看不爽了這麼多年，但杜羨寧還是十分誠心地道喜：“恭喜你。”

“我爸和阿姨都希你能來，你有空就來吧。”戚云舒揚著下，“反正我是無所謂的。”

“你無所謂啊？”斗智斗勇了這麼多年，杜羨寧最懂治理，“那我不來了。”

“你！”戚云舒果然炸。

欣賞夠那可的小模樣，杜羨寧才說：“訂做禮服的時候通知我吧。”

聞言，戚云舒雖然有意繃著臉，但角還是不住上揚：“那你記得接電話，我今天給你打了很多通電話，你都不接。”

杜羨寧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最近太忙。”

戚云舒言又止，最后還是把話說出口：“忙完就回家吃飯吧，帶上你老公，爸爸跟阿姨經常念叨你們。”

杜羨寧笑著說了句“好”，隨后便催促快點回去：“先不聊了，我要爭取準時下班，回家還要喂貓呢。”

這件事沒有跟邵赫提起過，反倒是他主問起：“今天云舒找你做什麼？”

正給喵喵著肚皮的杜羨寧作一頓：“你怎麼知道來找我？”

“給我打電話了。”邵赫也坐到沙發上，拿起遙控打開電視機，“說你的手機一直打不通，我看好像很急的樣子，就告訴你在公司。”

杜羨寧告訴他：“說要結婚了。”

“前些天聽說了。”見沒什麼表示，邵赫又問，“你不想知道新郎是誰嗎？”

“能被戚云舒看上的男人肯定不差。”似是想到什麼，杜羨寧突然笑了下。

邵赫向，才斂起笑意，然后將喵喵塞到他懷里：“還讓我們有空過去吃飯，兩位老人家可惦念你這個乘龍快婿。”

對此邵赫自然比更加積極，翌日回到公司，他就讓安排行程的時候稍加留意，盡量出空余時間拜會岳父岳母。

杜羨寧“嗯嗯哦哦”地答應下來，一轉過頭，又沒這回事了。

午飯如常地跟向琳去吃，杜羨寧剛拿起飯卡，向琳就對說：“不如我們今天到外面吃吧。”

“好啊。”杜羨寧一口答應，拿著包包就挽著的手臂走了。

們挑的是一家安靜的日料店，午市的生意不算好，兩人就獨占回轉壽司座，不一會兒就把盤子壘得高高的。

要不是下午還要上班，杜羨寧真想來一瓶清酒，滿足地了自己微微突起的小腹，舒服地嘆：“吃得真過癮。”

向琳只是輕輕地“嗯”了聲，明明吃得這麼盡快，卻貌似高興不起來。

一直顧著吃的杜羨寧終于察覺的不妥：“怎麼啦？你好像有心事哦。”

向琳微微抿著，猶豫再三，還是對杜羨寧說：“你知道有人說你閑話嗎？”

杜羨寧倒不驚訝：“我知道呀，我還親耳聽過呢。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的，看開點不就好了嗎？”

沒想到是這種態度，向琳倒替著急，將昨天的聽聞一五一十地告訴，末了還說：“那個趙雯最喜歡搬弄是非，今天蘇媛姐來過，我又聽見說那些有的沒的，真是煩人！”

就算是聽自己的八卦，杜羨寧也能聽得津津有味，瞧向琳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便安：“們怎麼想就怎麼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下回你就當沒聽見，可別為了幾句閑話氣壞自己。”

向琳卻說：“我就是生氣啊！我說我們要不要跟縈姐反映一下，最好就多給們安排工作，看們還有沒有這個閑逸致編造故事！”

杜羨寧哈哈一笑：“這點小事哪用得著驚縈姐，你放心，我可以理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寧寧：都讓讓，我準備放大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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