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債務》第五章 價值
有那麼一瞬間,伯戈覺得自己在做夢,一場噩夢。
對,他還沒有在午睡中醒來,被封閉的大樓、群的惡魔,還有這個見鬼的、被利刃糾纏的影,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夢的怪陸離罷了……伯戈很想以此安自己,但他清楚地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金屬的蜂鳴幾乎奪去了伯戈的聽力,閃回的刀間,火花不斷。
伯戈與惡狼周旋著,伴隨著猛烈的斬擊,揮刀的雙臂開始發麻,乃至快要失去了知覺。
短暫的鋒后,伯戈便放棄了和這惡狼正面對抗的想法,戰的同時快速移著,以免被這個家伙死地。
一旦被那致命的利刃捕獲,伯戈會在頃刻間,被絞殺一地的碎,就像那些倒下的惡魔。
閉的大樓,掀起利刃的風暴,隨著黑影的掠過,墻壁上多出了數不清的裂痕,陳舊的塵埃飄落個不停,就像紛紛揚揚的大雪。
伯戈快步逃竄著,時不時回過頭,看到那猙獰可怖的影,在朦朧的灰白間破障而來。
鋼鐵的鏗鏘聲迸發,越來越近,越來越刺耳。
伯戈沒遭遇過惡狼這樣的敵人,它的上沒有衰敗的腐臭味,難以判斷它是否為惡魔。
至于人類?
伯戈不覺得人類能做到這種程度,至伯戈所了解的人類做不到的。
如此迅捷的速度,殘酷且致命的力量……
尖銳的蜂鳴聲近在咫尺,他被追上了。
沒有毫的猶豫,猛地轉、揮刀,兩個影撞在了一起,折刀斬那集的、猶如刀片的鬃之中。
刀片斷裂,伯戈手中的折刀也布滿了豁口,更多的刀片起,就像萬千揮舞的利刃,亦或是旋轉刮的絞機,將伯戈的手臂咬食的模糊。
劇烈的痛楚從雙臂上傳來,伯戈咬著牙,用盡全力地揮起。
惡狼披著鐵甲,但它的重量比伯戈預想的要輕上不,仿佛這甲胄之下,沒有,僅僅是空殼罷了。
兩者撞,但又迅速地分離,伯戈以負傷為代價,功將惡狼擊退,再次拉開了距離。
遠遠地看向惡狼,它騰空旋轉了幾圈,輕盈地落在地上,狼頭抬起,幽藍的微蒙上了一層塵埃,有形的氣息從里地溢出。
它站了起來,漆黑的甲胄上泛起陣陣同樣的微,與此同時致且華麗的花紋映照在鋼鐵上,一時間肅殺的氣息不再,反而像極了某種大師雕刻的工藝品。
煉金矩陣。
注視著鋼鐵上的花紋,一個陌生又悉的詞匯,在伯戈的腦海里升起。
這是半年前一次和杰佛里醉酒后,從他口中聽到的詞匯。
當時伯戈能明顯地到,杰佛里產生了一種說錯話的覺,就連醉意都清醒了幾分,而在那之后,他便再也沒有提及過這些話題。
伯戈的反應很快,回憶著惡狼之前那模糊的語句,他很快便明了了一切。
“這是來自你們的考核,對嗎?”
緩緩后退,灰白的水泥墻封死了所有的去路,而在這猶如迷宮的戰場,前方便是步步的惡狼。
這是考核,來自“那些人”的考核,作為真正于超凡世界的組織,也只有他們擁有如此奇異的力量,令自己在渾然不知的況下,墜這封閉的牢籠之中,并投放進這數不清的惡魔,還有眼前的這頭惡狼。
“我是表現的有些太好了嗎?”
伯戈抱怨著,結合著惡狼之前的話,看樣子它本不準備出手,只是自己面對惡魔,呈現了倒的制力,為此它才決定步出黑暗。
汩汩的流水聲響起,灑落的鮮逆流回伯戈的雙臂,就像時間回溯般,破損的也逐一填補著傷口,乃至恢復如初。
伯戈吐出一口濁氣,作顯得有些緩慢,但下一刻他揮起咆哮的狂風。
手中布滿豁口的折刀被擲出,準地命中了惡狼的,但被鐵甲輕易地彈開,濺起了些許的火花,可這還不是結束,他朝著惡狼快步沖去,甩起上束縛的外套,朝著惡狼丟去。
黑的外套隔在兩者之間,擋住了惡狼了視線,蜂鳴微,惡狼起雙手,手臂上的利刃刮,外套在頃刻間破碎了無數的碎屑,可碎屑之后不見伯戈的影。
在哪?
沉重的猛擊自腰腹襲來,折刀貫了鐵甲,伯戈能清晰地到刀柄上襲來的阻礙,在突破外層的護甲后,一路暢通,如他猜測的那樣,惡狼只一鐵甲的空殼,部什麼也沒有。
青的眼瞳里閃過異,他沒有多做停留,松開折刀猛地后撤,將致命的鋼鐵留在惡狼的,接著利爪攜帶著數不清的利刃拍下,在伯戈剛剛所的位置上,留下猙獰的裂痕。
稍慢一步,伯戈便會像那些惡魔一樣,被砍淋淋的塊。
戰事緩和了些許,伯戈和惡狼遙相對著,惡狼沒有急于進攻,而是看了看腰腹釘的折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伯戈則握折刀,躍躍試。
沒有任何征兆,伯戈不再逃了,朝著惡狼襲去,離狹窄的走廊,鋼鐵的崩鳴聲重新返回了正廳之中。
每一次鋒都有刀片折斷,伯戈的上也新增著傷口,可在伯戈那詭異的自愈力下,鮮回溯,重組,他居然保持了一種詭異的平衡。
雖然負重傷,但每一次都不至于致死,并且伯戈還能從惡狼的手下,爭取到足夠的時間以令愈合。
更為重要的是,正廳里遍布著惡魔們的尸,它們都由惡狼所斬殺,在伯戈的視線里,尸骸上正不斷涌現青的輝,它們奔涌向伯戈的,帶來充盈的滿足,連帶著的力量似乎也增強了不。
呼嘯的風聲掠過,集的刀刃扭曲漆黑的鐮刀,過伯戈的頭頂,他猛地低下,折刀捅向惡狼的左肩,深深地嵌其中,以至于鋒利的刀頭從它的后背突出。
伯戈來不及欣喜,另一陣狂風涌現,致命的利刃拍在伯戈的上,將他狠狠地震飛出去,砸在墻上,留下一道鮮的印記,他癱在地上,手臂歪曲著,這一擊擊碎了他的骨骼。
惡狼沒有追擊,它的上也遍布著折刀留下的疤痕與凹陷,還有數把折刀斷在,行時,這些貫的斷刀,還干預著的行。
它意識到了什麼,低沉的聲音響起。
“你早就知道,該怎麼結束這一切了,是嗎?”
“嗯,‘找到我’,考核的目標,不是擊敗你,而是找到你,找到那本該存在這空殼下的軀。”
伯戈咳著,在猜到這是考核時,他便意識到了這些,眼前的惡狼只是空殼,排除什麼幽靈的可能,那麼一定有人在控著它,只要找到那個控者,伯戈就贏了。
“你知道我在哪?”
“這棟大樓所有的門窗都被封死了,但我的房間沒有”伯戈笑了笑,“我猜你正靠在我的沙發上,聽著我最的唱片。”
能明顯地注意到,惡狼上流的微停滯了那麼幾秒,低沉抑的笑聲響起。
“那你為什麼不去找我呢?很多次你都有機會的。”
伯戈完全可以避開自己,去尋找自己的本,而不是和這空殼,在這里沒完沒了地糾纏,對此伯戈沉默了好一陣,然后回應道。
“價值。”
“價值?”
“對,價值。”
破碎的骨骼開始復位,強健的扭曲著手臂,令它重塑,伯戈靠著墻緩緩站了起來,眼中閃爍著青的。
“所謂的考核,實際上,就是評判一個人的價值的過程,不是嗎?評判他的價值,是否高昂到,你們甘愿承風險。”
伯戈自古自地說著。
他很清楚自己債務人這一份的可怕,很多債務人為了補全靈魂,會再次到魔鬼的蠱,從而獻出更多的靈魂,徹底為魔鬼的傀儡,伯戈猜“那些人”也是在擔憂這一點,一旦把魔鬼的棋子招進來,怎麼想都是個天大的壞事。
伯戈還有太多的事要做了,他不能被關回黑牢里,而想要邁那超凡的世界,也需要這些人的首肯。
自己一無所有,執掌超凡之力的“那些人”,也不是什麼花言巧語,便能被滿足的家伙,所以他需要做的只有行。
用行證明自己的價值,以此敲開那未知世界的大門。
“斬殺惡魔,是此次考核的及格線,在你的追獵下,弄清楚這一切的緣由,并找到你,算是滿分通過?”伯戈猜測著,“可這還不夠。”
“還不夠?”
惡狼復述著伯戈的話,有些不明白他的所言。
對此伯戈只是笑了笑,對,沒必要說什麼,現在需要的只是行,也只有行。
他猛地從角落里彈起,速度飛快,就像流星一樣,大步奔跑著,鮮浸染的地面,伯戈打了幾下,步伐狼狽,但又像極了低俯沖的獵犬。
出手,奔襲的過程中抓起一惡魔的尸,扛在肩上,就像盾牌般。
自己的份是囚徒,是自由的債務人,伯戈必須展現自己的價值,不能讓他們有所猶豫,他要“高昂”到令他們難以拒絕。
惡狼抬起雙手,鋒利的尖刀從指尖的凹槽出,刺耳的蜂鳴不斷。
故技重施,就在近惡狼的前一刻,伯戈用力地擲出惡魔尸,砸向惡狼,試圖以此遮掩自己的行。
惡狼猶豫了那麼一秒,充滿強勢與迫力的它,在聆聽完伯戈的講述后,不知為何心涌現了些許的不安。
悉的招數眼前上演,但這樣的招數,顯然只有效一次,鬼使神差般,它向后撤步。
自戰以來,這是它第一次后撤。
幽藍的芒如呼吸般起伏著,搜尋著伯戈的影,上嘩啦啦的鐵鳴聲蓋過了腳步聲,它只能依靠視線捕捉伯戈的蹤跡。
找不到,它找不到伯戈的影,下一刻騰飛在它前的惡魔尸,“嘣”地炸裂開了。
折刀將惡魔尸攪碎,伯戈這一次單刀直,乘著滾燙的鮮與紛飛的碎骨,兇惡的臉上帶著喜,眼瞳里泛起明亮的青芒。
真真假假,伯戈這次沒有從角落里發起攻擊,而是堂堂正正的當頭一刀。
惡狼此刻明白了伯戈的意圖,這個家伙從來想的就不是什麼順利通過考核,他要的是超額通過,展現絕對的價值,令他們不得不需要伯戈。
這就是場荒誕的面試,伯戈要職一個殺人狂公司,那麼有什麼能比斬殺面試,更能證明自己價值的呢?
伴隨著嘶聲的狂笑,刀貫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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