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烏晶晶住的這家客棧做「歡喜客棧」。

不散修,和那些小門小派出的修士，就住在此地。

這引路人應當是有幾分面子在的，他一進門,便輕鬆要了兩間天字房。

一時引得周圍人驚奇地了過來。

「那是什麼門派的修？好生貌。」有人低聲問。

玉菱方才客棧中,聞聲心下譏諷。

什麼修？

妖罷了。

玉菱思緒一頓，陡然生出了一計。

如果在這論劍大會上,穿了烏晶晶的真實份……周圍修士眾多，一人一掌也能將活活打碎了。

眼瞧著烏晶晶上了樓,影消失不見，這才收回了目。

只是還得想個法子,先把自己摘出去才是。

玉菱心道。

這客棧也兼酒館之責。

不多時，只聽得耳邊有人驚呼一聲：「金禪宗和劍宗的人來了……」

素心閣的修忙轉頭了過去。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玉菱。

劍宗來的俱是年輕一輩的修士,他們個個腰間佩劍,氣勢凌厲。

而金禪宗,則是多個穿著素布麻的年。其中一個最為亮眼的，卻是他那後浮的，眼可見的金。

他便是那出生就負功德金的無相子了。

「怎麼不見戈夜星？」有人又問。

「想是與俞島主論道去了。」旁邊的人答道。

玉菱聽著周邊的議論聲,抬頭默默地打量著金禪宗的無相子。

此人生得十七八的年模樣,面容秀麗，眉心微微隆起,有一分慈悲相。手中的那串佛珠,散發著瑩潤澤,一看便覺得靈氣人。

他與劍宗的人走在一,活像是要去度劍宗的。

「若與他雙修，能分走他上的功德金嗎？」玉菱悄聲問素心閣的人。

素心閣的師姐並未斥放浪,只淡淡道：「許多人都好奇,只是誰也近不得他的。」

玉菱：「因為他是和尚？」

師姐搖頭：「是因為不是誰都承得住這道金的,若是走得近了，普通人便會有灼燒的痛。」

玉菱聽罷，只好放棄了心中的蠢蠢。

只是一面忍不住念叨，烏晶晶怎麼就那麼好的運氣？能搭上伏羲宗的隋離呢？

金禪宗的人與劍宗的人識，他們坐在一談了會兒天。

等到有人來報：「師哥回來了。」

他們才散去。

「是不是戈夜星回來了？」

「是吧。」

客棧中低低議論幾句，便又轉頭議論別的去了。

這廂引路人留下了一枚鈴鐺，又店小二拿了吃的、用的、喝的來，然後才從烏晶晶的屋子裏退出去。

這家客棧與先前住的不一樣，要氣派許多，屋中設施也一應俱全。

烏晶晶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從桌案上過一隻餅，將大半個子都趴在了窗邊。

就這樣一邊咬著餅，一邊從客棧最好的位置朝下去，將街景與遠的雪山盡收眼底。

戈夜星與離火島的俞島主，並肩而行，走在街道上。m.

旁人自覺離了三丈遠，不敢走得近了。

只因為這二人，前者是劍修，通縈繞的氣，都如利刃一般。

後者修鍊的功法特殊，加上修真界中多有傳聞說他喜怒無常，大家就更不敢往上挨了。

「近來妖邪作，離火島上可有異樣？」戈夜星出聲問道。

只是卻沒有聽見俞島主回應的聲音。

戈夜星步子一頓，側看去，才發現俞島主停住了腳步，正抬著頭，在向上看什麼？

戈夜星不由也抬起了頭。

一個趴在窗口……在吃餅？

戈夜星二人在看烏晶晶的時候，烏晶晶也察覺到了他們的目。

烏晶晶不識得他們是誰。

只見左邊一個眉宇軒昂，正氣凜然，滿面的年意氣。

右邊一個戴著白面，看不見人臉，像是剛從地獄里爬出來的。

太可怕了！

烏晶晶了，覺得裏有點發乾。

他們不會是……瞧出來……我是妖怪了吧？

烏晶晶趕回去，飛快地把窗戶「啪」一下關上了。

樓下的戈夜星一頓，問：「俞島主認識？」

戴著白面的俞島主應了聲：「嗯。」

戈夜星道：「從前不曾見過，是個散修？嗯，靈力還有些低微。」

「走罷。」俞島主道。

戈夜星見他不提敘舊的事，那多半就只是點頭之罷了，於是也不多說，只與他一併前行。

等到了各宗下榻的空中島，戈夜星飛落在了劍宗的地盤上。而俞島主卻沒有，他在那裏站了一會兒，便又返回客棧了。

客棧小二沒想到那位神的離火島島主，竟然要住客棧，驚駭地多問了兩遍，才恍惚地將鑰匙遞給了他。

這位俞島主住了與烏晶晶相隔四間房的另一天字房。

因他的關係，客棧中的議論聲都輕了許多。

這廂烏晶晶吃飽喝足后，也不怎麼掛念隋離。

抓著被子滾了三圈兒，把自己滾了，才不覺得冷了。

若是能變回原形睡，就暖和多了。

烏晶晶迷迷糊糊地想。

月上梢頭。

一隻手悄然按上了烏晶晶的房門。

這是白日裏，那隻盯上了烏晶晶的妖。

已經穿膩了法音門的皮。

現在要為自己換一張新的了……

腦中閃過烏晶晶的容貌模樣，便愈加心難耐。

客棧的走廊里點著燈火。

橘黃的燈火搖搖晃晃地落下來，立在那門前，瞧著是個形纖細修長的年輕子，只是隨著出手去。

那影子上卻蔓延出了利爪。

雪白的手指扣住門鎖。

那影子裏的利爪也扣住了門鎖。

只聽得極輕的一聲「啪嚓」，門鎖被生生劃開了。

本沒人會想到，妖怪膽敢在眾多修士的地盤行事。

子勾一笑。

很快便潛了屋中，同時將手中捧著香吹散。

這東西是專克修士的。

吸后，難以調真元，只剩點靈氣不氣候。

誰曉得那床榻上的人影突地翻了個，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夫君？」

說罷。

又改了下口：「阿俏嗎？」

竟有夫君？夫君是誰？

子難以抑制心的激，心道莫不是隋離吧？那可真是太好了……

子繞過屏風，緩緩接近床榻，將手中剩餘的香也吹散了。

終於，來到了床榻前，與四目相對。

烏晶晶：？

這誰？

月下，烏晶晶的面容愈見緻。

子微微笑了下。

「……你是妖？」烏晶晶鼻子了下。

聞見妖氣了。

子半點也不慌，反而還點了點頭，應道：「是啊。」

而後，的纖纖十指變了尖利的爪子。

抬起爪子，按住自己的頭頂，便開始往下皮，出一點紅紅白白的組織。

烏晶晶：「嘔。」

烏晶晶：「你好噁心，嘔。」

子：「……」

這竟然不怕嗎？

子咬牙切齒地冷聲道：「噁心嗎？待會兒等我了你的皮，噁心的就是你自己了。」

烏晶晶曾經聽說過這種妖怪，但還是第一次見。

忍不住又哇哇嘔了兩聲，然後才抬起臉，虛弱地問：「你是豺狼嗎？」

子不聽人說自己是豺狼。

見烏晶晶連法寶也不拿出來，可見對戰經驗很，沒準兒是被養長大的小廢。

子冷笑一聲，當即揮爪撲了上去。

的爪子極鋒利，挨上烏晶晶手腕那一剎，便有溢了出來。

子驚住了：「你……你怎麼也是妖？！」

烏晶晶：「嘔。」

沒有接子的話，只一邊默默嘔吐，一邊從被子底下出了一隻金碗，倒扣在床沿，而後口中默念口訣。

一切只發生在電石火間。

子那話音剛落，便覺到一巨大的、灼熱的、刺眼的力量，將彈飛了出去。

隨即一道巨大的金鋪開，再落下來，將那床榻上的牢牢罩在了其中。

與此同時。

金禪宗下榻的空中島上，驟然有人推門而出。

「師兄？」

那人影一閃而過，留下一點金殘影。

客棧中，子爬起來，半張皮耷拉著。

淅淅瀝瀝地落在地面上。

抬起手來一看，從指尖到手臂……的半個子竟是都被灼爛了，還散發出了焦味兒。

子呆了下。

烏晶晶也呆了下。

九拿給的金罩，原來這樣厲害嗎？

子此時終於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了神，的舊皮囊壞了，新皮囊就一定要拿到手才行了。

口中厲喝一聲，取出了自己的法寶。

只聽得「轟隆」一聲巨響，卻不是法寶發出的聲音，而是一人從天而降，破窗而，直接掀飛了半個屋頂。

這巨大的轟鳴聲，驚醒了客棧中的所有人，他們匆忙起，往外去，只能看見一圈兒金落客棧中。

隨即一聲子的凄厲哀嚎響起。

令人骨悚然。

那披著人皮的豺狼，渾都被灼得焦黑了，皮一個勁兒地往下落，偏一時又死不掉。

「此地竟然有妖混？」

子聞聲痛苦地抬頭去。

那是金禪宗的無相子。

可他怎麼會來？

子張了張，想要指著烏晶晶喊，是妖，也是妖！有本事你將一起殺了！

可中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響。

連慘聲都沒了。

子這才發覺，自己的舌頭被功德金烤化了半。

一發覺后，便更疼得要命，只能在地上打滾兒。

也就打了三個滾兒吧，只聽得又一陣碎裂聲響。後的門被人從外拍飛了。

碎裂的門板燃著火砸了下的額角，而就是那麼一丁點火，飛快地點燃了的頭髮……

子艱難地抬頭。

只見門外站著一個臉戴白面的男子。

離火島……島主……為什麼也在這裏……

子又氣又疼。

偏無人給一個痛快。

無相子：「阿彌陀佛，要留個活口審問。」

俞島主沒有出聲，他的目越過屏風，來到了烏晶晶上。

烏晶晶：「嘔嘔嘔嘔。」

俞島主：「……？」他看起來能噁心到這等地步？

那邊無相子不住出聲：「俞島主快快出手救了吧，我只能殺妖，救不了。再過會兒，就要死個了。」

俞島主：「上的火，是熄不掉的。」

無相子：「所以？」

俞島主：「要麼被你的金活活烤死，要麼被我的離火活活燒死。」

子還留有幾分意識在，聽著他們的對話，簡直眼前一黑。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想不開要找這下手？

若早知如此，寧願在法音門當尼姑。

無相子輕嘆一聲：「那無法了，念幾句經超度一下吧……」

子滿臉淚：「……」

不再嘗試一下了嗎？

不留活口拷問了嗎？

無相子抬起手，又放下了手：「算了，妖不值得超度。」

剛吐完的烏晶晶：？

緩緩直起腰，便見那個穿著素布麻，背後冒金的年朝轉了過來。

年見著也有點驚訝，甚至還紅了紅耳。

「閣下是？……這金罩怎麼會在閣下手中？」

烏晶晶：「九給我的。」

「原來如此。」年點點頭，道：「九是我的兄長，此原是我留給他防用的。一旦有人攻上它，我便會立時獲知。」

「那此一定很貴重罷？」

「是啊。」

烏晶晶咂咂。

原來如此值錢？

我隋離！

我這個地方！

年似是怕用著有心理負擔，忙道：「你拿著用就是，我兄長跟隨隋離道君，自是安然無憂。」

烏晶晶抿微微一笑：「嗯，多謝你，你真好。」

年耳又紅了紅：「慈悲為懷，應當的，應當的。」

烏晶晶歪了歪頭，指了指地上的子：「好像……化掉了。」

此時一陣大風，從被無相子破開的窗戶吹了進來，將子化作的灰都吹散了。

真就連骨灰都揚了。

無相子嘆氣道：「沒有活口，只好明日再與各宗門說明此事了。」

他轉過問：「閣下可還有住的地方？若是沒有，我便將閣下送到素心閣或是法音門暫住一日。」

烏晶晶搖頭道：「我與我侍一同住就好了。」

無相子聽罷還覺得有點奇怪。

不知是何來頭，怎麼侍也單獨住一間屋？

烏晶晶將床榻邊上的碗拿起來，抱在懷中，往門邊走去。

無相子二人目送著進了另一間屋子，而後才離開。

玉菱其實也住在客棧中。

素心閣與法音門不一樣，素心閣有意多結修士，自然寧願住在客棧。

客棧中的巨響，玉菱也聽見了。一下坐起來，便聽得師姐道：「好像是有妖怪……」

「什麼？妖怪竟敢闖客棧？」另一個師姐皺眉道。

「誰知道呢？明日便知曉了。」

烏晶晶了阿俏的屋子。

阿俏知曉發生什麼事後，本想安烏晶晶幾句，誰曉得一轉，烏晶晶都已經睡著了。

這一覺，一睡便是天亮。

客棧中重新熱鬧，甚至是吵嚷起來，這才將烏晶晶從睡夢中喚醒。

烏晶晶懶洋洋地坐起。

阿俏忙拿了裳來給，道：「我還是覺得此地有些危險，這什麼妖魔邪道，全都湊在一塊兒了……」

阿俏話還沒說完，一陣腳步聲近了。

而後便是「咚咚咚」幾聲。

們的門板被人大力敲響了。

「可有人在？」門外有人問。

阿俏嚇了一跳，忙回頭問：「誰？什麼事？」

門外的人冷聲道：「法音門長老，聽聞樓上天字房曾住一位烏姑娘。烏姑娘現今可在房中？」

阿俏頭哽了哽：「不會是來圍剿咱們的吧？您那夫君這會兒倒是又不見人影了。」

烏晶晶倒是沒怎麼怕。

覺得自己現在可富有了！誰也不用怕。

烏晶晶很快穿上了衫，披散著頭髮過去將門打開。

只見門外已經滿滿當當了不修士了。

而為站在最前面的，則是幾個同樣穿著素淡的子。

其中為首者，便是方才開口的「法音門長老」了。

「昨日我的徒兒上樓敲響了烏姑娘的房門，今日便只剩一首了。我想請烏姑娘與我法音門一個代。」法音門長老冷聲道。

烏晶晶：？

是有一名子闖我屋中，但這人連灰都沒剩下。

昨天負責引烏晶晶到客棧來的人，這會兒連忙開人群，道：「法音門諸位有話好好說，這位烏姑娘乃是伏羲宗的貴客。長老若要問責，恐怕要先問過伏羲宗的意思吧？」

玉菱從屋中踏出來，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心下一喜。

這不就是好機會送來了嗎？

玉菱掐著嗓子高聲問：「捉著了嗎？昨夜那隻妖怪捉住了嗎？」

旁邊修士道：「還不曾呢，恐怕只有金禪宗那位佛子知道了。」

法音門長老一聽，皺眉道：「妖怪？」

盯住了烏晶晶：「是像妖怪啊，我那徒兒被剝去了一的皮囊。就和半月前如月宗發生的事一模一樣。都是妖怪所為。可此能有什麼妖怪呢？什麼妖怪才能潛進來呢？」

烏晶晶在心底悄悄嘆氣。

當妖怪真不容易啊。

要不早日雙修早日走？

「烏姑娘沒有話要說嗎？」法音門長老咄咄人。

烏晶晶不慌不忙：「你既知曉是敲的我的門。我那門在樓上呢，你先自己進去瞧瞧不好嗎？」

「我自會去瞧！」法音門長老說罷，才轉往樓上走。

等到了樓上，眾人也就都見到屋中的慘狀了。

大半邊牆都沒了。

地上有，還有火燒過的跡象，還有濃濃的妖氣。

看況這裏就算有三五個人，也得被弄死啊。

法音門長老眉尾一挑：「你還有何話說？」

烏晶晶：？

抬手指了指窗戶和牆：「一個背後冒金的人乾的。」

再指一指門，和地上的焦黑：「一個戴白面的人乾的。」

沒有一樣是乾的。

「說的是無相子和俞島主？」

「昨日確實見到了金。」

「俞島主也確實住了客棧……」有修士道。

玉菱躲在人群中，簡直想扯著角冷笑。

怎麼可能？

烏晶晶昨日才到這裏，怎麼金禪宗的無相子和離火島的俞島主，就都聚在的屋子裏了？這謊扯得都不高明。

「昨日是有人來我門外，只不過是一隻豺狼，一邊在我面前皮，一邊說要剝我上的皮去穿……」

法音門長老並沒有立即信烏晶晶的話。

道：「去請金禪宗、離火島的人。」卻唯獨沒說請伏羲宗的人。

烏晶晶悄悄嘆氣。

應付修士好生麻煩啊……

法音門的弟子轉去請人。

長老又道：「不怪我想得多，只是近來事故多。這位烏姑娘又是個生面孔。等金禪宗的佛子到了，不妨請他用金試一試烏姑娘。」

話音才落下，便聽得有人道：「隋離道君。」

人群自然分開來。

只見伏羲宗三長老與幾個弟子擁著隋離緩緩走來。

隋離走屋中，見到屋中景，他也短暫地皺了下眉。

九拎著籠子跟在後頭。

烏晶晶歪頭一瞧，驚道：「怎麼一團泥了？」

隋離指著那籠子，旁若無人地只先與烏晶晶說話道：「這東西天生髒得很，我原想拎它去池中洗澡，誰知它就地一滾，落進了泥里。」

靈狐滿腹髒話：「……」

此時旁邊有人忍不住問：「隋離道君手中是何？」

隋離抬起手來，這見他手中抓著一隻湘妃竹編的球。

上面還系著紅的招風錦。

三長老笑道：「那是給靈玩的。」

說來納悶。

昨日隋離把靈按在了泥堆里，興許……興許是挫折教育吧？之後回去看了一夜的《三則》，按著圖冊做了個球出來。

倒也說不清，他究竟是喜歡這靈呢還是不喜歡呢？

三長老心思剛，一扭頭，便見隋離將那球扔進了烏晶晶的懷中。

隋離：「抱著。」

三長老：？

給玩兒的啊！你怎麼能給人呢？！這不是辱人嗎？

三長老眼前一昏，心道，隋離失蹤這一回，真真是大變了！

變得喜怒不可捉了！

隋離沒有去看三長老的臉。

他此時在看烏晶晶。

他瞧著烏晶晶出指尖，撓了撓球上面系著的招風錦。

如此盯著瞧了會兒，才轉頭看向法音門長老：「你要同說什麼？不必與說，與我說罷。」

法音門長老面上有些掛不住。

其實也並非人人都服氣隋離的。

有人就覺得，什麼清源仙君轉世，古籍中記載都甚。誰知那是不是伏羲宗為了大宗的名頭，編出來的？

這長老心中便有些惱怒。

一抿，冷聲道：「這位烏姑娘說我那徒兒是豺狼，昨夜潛屋中，卻被金禪宗無相子和離火島俞島主斬殺……不知烏姑娘與這二位有什麼。無相子遠在百裏外的金禪宗下榻之所，也能及時趕來為你除妖？」

隋離打斷：「昨夜？無相子和俞鳴都在屋中？」

長老：？

我說的話你到底認真聽沒有？重點是這個嗎？重點是我徒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