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婦覺醒后(雙重生)》第31章 結束天子震怒,蕭業罰。

蘭因回到家中後, 心裡那抹殘留的懊惱才又再次湧現出來。

屋中無人,坐在榻上,想到今日在齊豫白面前的失態,忍不住懊惱的拿手自己的臉, 未想剛剛才做出這番作, 停雲就打了簾子進來了, “主子……”

聲音卻在看到蘭因這般舉止的時候停住了。

停雲怔怔看著蘭因。

而蘭因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也有些頭疼,今日怕是真的沒看黃曆, 才諸多不順,可面對自己的丫鬟總好過面對旁人,蘭因也只是輕咳一聲便把手放於膝上, 而後便恢復從前端莊的模樣,端坐在榻上,若無其事地問道:“怎麼了?”

“啊……”

停雲這才反應過來,放下手中布簾,答話,“沒什麼事,就是來與您說一聲, 今晚給大人的夜宵已經派人送過去了。”又問,“今晚廚房做得是酒釀圓子還有五香糕,您要不要嚐一些?”

蘭因沒有夜裡吃東西的習慣, 今晚原本也想說不用, 但想了想又說, “送點酒釀圓子過來,糕點就不用了。”

停雲點點頭,往外走去吩咐, 轉離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拿余看了一眼後,瞧見主子坐在榻上,的儀態還是那般端莊,指腹卻在不住著眉心,而那張好看猶如玉般的臉龐似乎還留有一些懊惱。

心中自然是詫異的,有多久沒見過主子這般孩子氣的模樣了?

太久了,久到都不記得了。

心裡卻是的,主子的能力和本事讓人很多時候都忽視了的年紀,可其實,今年也才二十。能瞧見這副不同往常的模樣,停雲心裡實在高興,卻也好奇,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讓主子變這樣?

懷著這份疑問走到外頭問起時雨。

時雨正在熨燙蘭因明日要穿的裳,聞言,搖了搖頭,奇道:“主子今天沒什麼不對的呀,怎麼了?”問停雲,見停雲搖頭,也沒當一回事,剛要繼續熨燙裳,忽然想起傍晚時候在長廊的事,轉頭和停雲說,“哦,對了,主子今日在長廊那會不知道怎麼了,忽然走得很快,我和齊大人都被丟在了後。”

長廊,齊大人……

停雲沉一會,實在想不出,也就暫時不作想了。

……

蘭因這一晚很早就躺在床上了,睡前還有些輾轉反側,可或許是因為夜裡用了酒釀圓子的緣故,等酒香上頭,就慢慢睡過去了。睡著後的蘭因又開始做夢了,平日很做夢,偶爾幾回也都是與前世有關。

說夢,倒不如說是回憶。

未想這一回做的卻是小時候的夢。

夢中,剛被外祖母帶到王家不久,從前悉的地方並不能讓心安,於母親把丟在大馬路上揚長而去的恐慌中,以至於即使有外祖母陪在邊也總是惴惴不安。

可外祖母為一家之主還有不事,也不能整日賴在那,怕外祖母擔心,盡可能地表現出自己沒什麼事的樣子。

可怎麼可能沒事?

從前疼的舅母們怕從此要多佔據王家一份財產,表姐表妹也覺得分走了外祖母的寵,就連那些下人也都背著竊竊私語……在人前不敢出一點異樣,回到外祖母房中還得讓外祖母放心,只能自己找地方排解難過。

倒也真的讓找到了那麼一個地方。

王家西邊的一個廢棄花園,雜草叢生,平日連下人都不會過來。

於是那麼一個廢棄的地方就一個人的天地,所有的難過委屈都可以在那盡的宣洩。

蘭因本以為這只是一個追憶過往的夢,未想到這次夢中卻讓發現了一個從前並沒有註意到或是被忽略忘記的細節,那個雨天,手中撐著的那把傘本就不是的。

那是有人放在門外的。

……

所以當年那把傘究竟是誰放在那的?

蘭因醒來後還在思考這個問題,可到底年歲久遠,何況那人想來也沒有惡意,他把傘放在那卻沒有進來打擾,甚至都沒有讓發覺,想來也是怕覺得尷尬……或許是王家哪一位好心的老僕?

蘭因實在想不出索也就不再想了。

喊停雲、時雨進來伺候,自己也從床上坐起,離開伯府後,起得是越來越晚了,這一覺更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醒來時外頭早已是晴空萬里,即使過那覆著白紗的窗子,也能到外面的天氣是極好的。

推開窗。

迎著夏日的暖風。

碧海藍天、萬里無雲。

看著這樣的好天氣,蘭因的心也很好,被暖風迷了眼,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可此時位於宮中的大慶殿卻是烏云布。

大慶殿是群臣上早朝的地方,今日本與往常一樣,天子讓人有本上奏,底下的臣子說了幾樁事後,本該散朝,未想到忽然有人從群臣中邁了出來,開口便是一句,“微臣要彈劾殿前司都虞侯以及戶部尚書陸伯庭。”

說話的是一個年輕男人。

職不高,今日卻著一,這與朝中高的緋袍又有所不同,早在太-祖年間就有實例,只要都察院的那些史穿上紅就代表有人要被彈劾了。

剛剛上朝前就有人在想,到底今日誰會被彈劾。

如今好戲上場,群臣雖然各個低著頭,心卻一個比一個八卦。

聽說彈劾的是伯府家的蕭世子,他們也不意外,早聽說伯府近日發生的那點事了,只是如今蕭業因當初救駕有功正值聖寵,旁人也只敢私下說道說道,未想到都察院的這些史膽子這麼大,當著天子就如此直言不諱,甚至把陸伯庭都給彈劾了。

陸伯庭所的戶部可是個好地方,事、油水多,要是這次能把他拉下馬,這空出來的位置……一群人心中都開始有些意起來。

當今天子趙乾今年三十有餘,他自小弱,形不似先帝那般威猛,他清瘦長得又高,那黑紅的帝服穿在他的上稍顯寬鬆,遠遠看去就像一瘦長的竹子,而冕旒後面那張天家如出一轍好看的臉上也稍顯蒼白,聽到這話,他微微蹙起眉尖。

多年未在朝中見人彈劾了,何況彈劾的兩人,一個是他如今正信任的近衛,一個是掌管財政戶籍的要臣。

趙乾雖病弱卻不是昏聵之人,他昨夜染了風寒,這會嚨正,本該散朝回去用藥,聽到這話也就沒再,只是抬手接過近侍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止了嚨的意之後便開了口,“說。”

那年輕史被這麼多人看著也無懼無畏。

他直接走到列前,把近些日子坊間流傳的那些話一五一十都向天子秉言,說完,擲地有聲撂下一句,“早年陛下就男和離一事便曾有言,若二者皆有和離意向只需擬定文書後呈戶部既可,可如今長興侯長已呈和離文書半月有餘卻遲遲不見回執,屢次派家僕至戶部都無功而返……兩位大人為大周重臣,本該盡心為民,卻不想為了一己私慾相護,不顧百姓不達天聽,更是視律法視天子金口玉言為無!”

“這樣的臣子怎麼配做我們大周的重臣!臣請旨陛下重罰此二人,以儆效尤!”

史府的那些人不僅寫得一手好文章,就連說話從來也是鏗鏘有力,此時這一番話被他說得抑揚頓挫,直接讓趙乾變了臉,他看向位於群臣中的蕭業和陸伯庭,沉聲,“可有此事?”

陸伯庭早在那都察院的人說話的時候就已變了臉,此時被天子質問,更是慌張地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走到列前跪下,想辯卻無從辯解,當初的確是他按下此事,甚至在顧蘭因屢次派人登戶部衙的時候都被他底下的人想法子推了回去。

如今——

“臣……”他支支吾吾,戰戰兢兢,急得額頭都冒起了冷汗,正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時候,位於一旁的武,位置要比他稍後幾位的蕭業已走出列中,他走到陸伯庭邊,同樣雙膝下跪,面向天子。

“此事與陸尚書無關,是臣……”蕭業抿,“是臣拜託陸尚書寬限幾日。”

“寬限?”

都察院的史彈劾人的時候,從來是不顧天子的,此時那年輕史不等天子問話便直接質問起蕭業,“下請問蕭世子,這和離書是不是你親筆所寫?”

“……是。”

“既然是你寫的,你如今又為何要寬限幾日?”年輕史冷笑一聲,“兩姓結姻本是好事,既然過不下去和離也無可厚非,蕭世子擬定文書又不肯和離,難不是在跟我們大周律法開玩笑嗎?”

他一張利,讓蕭業無話可說。

蕭業跪在地上,他繃的脊背就像一頭拉滿的弓,看似堅不可摧,其實已是強弩之末,他知道現在最好就是什麼都不說,承認下自己的錯誤,請天子責罰,再與蘭因和離趁早解決此事……

可一想到與蘭因和離,他這顆心就像是被無數針刺著,麻麻的疼痛讓他覺得心口彷彿都被開了一道口子,了風。

不甘。

不想跟蘭因和離。

他不想眼睜睜看著離開他,他想要永遠和他在一起。

天子在他不遠,朝臣在他後,蕭業的心忽然生出一個荒誕的想法,他抑著滾燙的心跳,在天子還未發話的時候忽然拳頭開了口,“陛下,微臣知罪,微臣不該拿大周律法開玩笑,您要罰要打,微臣都!但微臣只是與妻子爭執幾句,並不想與和離,等回去微臣就領著妻子去戶部拿走文書,日後微臣一定和妻子好好過日子,絕不會再給您添麻煩!”

他說這番的時候,心臟在口砰砰跳,震耳又聒噪。

他知道這樣對蘭因不公平,可他已經沒有別的法子了,只要蘭因能回來,只要回來,他以後什麼都聽他的,為此,無論是被陛下斥責,還是貶,他都認了。

只要蘭因不與他和離……

朝堂之中的大臣幾乎沒有一個人想到蕭業會說這樣的話,塗以辭更是目瞪口呆。

他目呆滯地看著蕭業的方向,他這大舅哥是瘋了不?仗著陛下不知道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想讓陛下金口玉言,要是陛下真的發了話,無論有沒有和離書,嫂嫂都得回蕭家去……

他第一次對自己這位大舅哥生出嫌惡之

妻子在的時候不好好珍惜,現在妻子想離開了又諸多阻撓,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把人留在自己邊,卻不站在妻子的角度考慮,這是不是想要的。

他搖搖頭。

覺得蕭業已經無可救藥了。

卻又忍不住心生張,若是陛下真的金口玉言,那……

想到這,他的目不由自主地朝前兩排看過去,即使前面都是緋袍,但齊豫白還是最出挑的那個,在一堆年長甚至年邁的員中,他是如此年輕,看不到他此時的面貌,但塗以辭還是能從他的背影覺到了他在生氣。

若是以前,看到齊豫白生氣,他保不准還能調笑幾句。

如今——

他卻只剩擔心。

他清楚師兄對嫂嫂的,若是這事真的不了了之,他這師兄怕是……塗以辭握手中的玉笏,薄也輕輕抿了起來。

那年輕史顯然也沒想到蕭業會這麼說,他濃眉一皺,還說話,一旁卻傳來一陣輕咳聲,是位列第一排的龐相。

他在咳嗽。

龐相是兩朝元老,就連趙乾也對他青眼有加,此時見他咳嗽,趙乾也顧不得蕭業的事,忙關切問道:“卿這是怎麼了?”

“勞陛下關懷,微臣只是偶風寒,稍有不適。”龐相溫聲。

趙乾自己今日也不舒服,倒是十分能理解這位年邁的老大人,他與人寬懷幾句,再次看向蕭業時,眼中已帶有不滿,這麼多朝臣就為了他一個人留到現在,現在還把律法當玩笑!

趙乾原本對這位年輕的臣子是十分看好的,他邊青睞的文臣不,可能被他信任的武將卻不多,蕭業對他有救駕之功,背景又乾淨,他把人調到跟前伺候,對他何嘗不是一種看好?原本還想著把那件事委託給他,如今看來,連自己的家務事都搞不定的人,怎麼能理好他的安排?

他心有不喜,聲音也徹底冷了下去,“你當大周律法是什麼,你想離就離,想和就和?朝堂不是議論你家務事的地方,日後再理不好家裡的事,再讓朕聽到一件關於你家裡的事,你這差事也就不必當了!”

他今日本就欠安,一句話說完便又不住咳了起來。

在群臣的“陛下息怒”和“陛下保重龍”聲中,趙乾接過邊近侍遞來的茶盞又喝了一口,略作緩解後,他沉聲發話,“殿前司都虞侯枉顧律法,貶為六品訓練,鞭笞三十,以儆效尤!戶部尚書陸伯庭為尚書卻勾結朝臣欺上瞞下,罰俸一年,日後若再有欺上瞞下,你們二人這都不必再當!”

這已是開恩。

陸伯庭自是跪下謝恩。

可蕭業卻沒有毫反應,眼見趙乾的臉越來越難看,怕惹怒天子再瓜落,陸伯庭連忙手扯了扯蕭業的袖子……蕭業這才回過神,他僵持半晌,最終還是俯首跪拜,額頭及冰冷地面的時候,他握雙拳,閉著眼睛,啞著嗓音,艱難吐出幾個字,“微臣領旨,叩謝……聖恩。”

趙乾見他應允,臉稍稍好看了一些,他懶得再理會他們,說完便起離開了。

群臣連忙跪送天子。

等天子走後,群臣看了一眼還跪在那邊不曾起來的蕭業,也沒說什麼,結伴離開。

陸伯庭也還跪著,看著邊這個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子侄,他的眼中有失也有怨言,自己這一遭也算是無妄之災了,但能怪誰?早先時候齊豫白就給他提了醒,他卻礙著和蕭家的分一直著不放……再說先前蕭業也的確替他說了話。

搖了搖頭。

“阿業,走吧。”陸伯庭看著蕭業說道,可邊青年就像是沒了魂魄一般,依舊伏跪在地上,一反應都沒有,陸伯庭皺了皺眉,到底也沒再多言,他搖了搖頭,打算起先離開。

二十餘載,還是第一次被天子斥罵,陸伯庭的臉並不好看,也不想再在這待著被人看著。

可他到底年紀大了。

跪得久了,膝蓋難免有些發麻,起來的時候差點就要摔倒。

這裡可沒人攙扶他。

就在陸伯庭以為自己要摔倒的時候,一隻手卻橫過來,恰好扶住了他的胳膊。

“大人小心。”聽著這悉的清冷嗓音,陸伯庭回頭,眼見果然是齊豫白,他心中微暖,面上也終於掛了一點笑意,“多謝齊大人。”

“無事。”

齊豫白收回胳膊,見他腳還在抖,沉默一瞬後說道:“大人若覺得腳不舒服還是先歇息一會,或是太醫過來看看。”

陸伯庭苦笑一聲,“我一個罪臣,哪有什麼臉面喊太醫?”

“陛下心中還是看重您的,罰俸一年不過是為了告誡旁人,大人無需憂心,好好做事便是。”齊豫白的嗓音是一貫的冷清,可這一番話還是說得陸伯庭心下熨帖了許多。

又想到今日遭這番詰問,往常悉要好的大臣一個都沒來與他說話,彷彿生怕到牽連,反倒是這位從前本沒怎麼往來的齊卿來寬他,他心裡不又對其生出幾分激之

“我若是……”

他開口,本想說起那日齊豫白與他說的話,可邊還有一個蕭業,何況如今走到這一步,再說這些舊事也沒了必要,便也只是朝人點了點頭,又語氣鄭重朝人道了句多謝。

原本想問他要不要一道走,不遠卻傳來龐相的聲音,“敬淵。”

敬淵是齊豫白的字。

知道這兩人的分,陸伯庭忙閉上,他朝龐相拱手,又見齊逾白與他打完招呼後走到龐相邊,謙遜恭敬地喊人,“老師。”

師生二人在那說話。

陸伯庭也沒了待下去的興致,離開的時候,他又看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沒有反應的蕭業,他搖了搖頭,從前覺得自己這位子侄日後必定大有作為,可如今看來,相仿的年紀,那位齊大人無論為人還是事都比他老練多了。

若蕭業一直如此,日後這蕭府也就不必再來往了。

他怀揣著這個念頭,搖著頭,腳步深一腳淺一腳的離開。

後,齊豫白師生還在說話。

龐相握著齊豫白的手,此時殿中除去還跪著的蕭業已無旁人,他便跟齊豫白一面攜手往外走,一面閒話家常,“你師娘想你們師兄弟了,回頭你和以辭有空來家裡看看你師娘。”

“是。”

齊豫白扶著老人的胳膊,眉目恭謙,低聲答應,他與伏跪的蕭業邊而過,卻視他為無,只扶著邊的老人往外走去。

走出大慶殿。

天高海闊,氣朗天清。

齊豫白方才說,“今日,多謝老師了。”

龐相看著他笑,“這是你第一次拜託我做事,我做老師的,怎能不幫?”今早天還沒亮,家中下僕就說敬淵來了,等他把人喊進來的時候,他肩上發上全是水,顯然是在外頭等了許久。

他讓人去里間收拾,可男人卻不去理會自己的落魄,只是看著他說,“學生有事想請老師幫忙。”

……

想到今早的形,龐相還是有些不可思議,此時看著邊眉目沉靜的青年,不由笑道:“就這麼喜歡?”喜歡到明明已經提前佈置好了一切,卻還是怕有變故發生,大半夜不睡覺跑到他家門前請他幫忙。

“嗯。”

齊豫白垂著眼簾,他面上神還是和從前一樣。

為他的老師,龐相還是輕易地聽出他話中那抹明顯不同往常的溫,“喜歡。”

龐相驚訝,他看著男人的眉目迎著這大好晴天,一點點變得舒展起來,聽他用低沉卻又溫至極的聲音說,“很喜歡。”

……

蘭因正在家中理鋪子的事務。

早些時候畫的花樣和裳樣式已經派人給孫掌櫃送過去了,今日孫掌櫃就是帶來繡娘的樣品請點評,蘭因正與孫掌櫃說完,本想與他商議個時間重開店鋪,外頭單喜就匆匆忙忙跑了進來,“主子,主子!”

他的聲音驚得停在枝上的雀兒都撲閃著翅膀離開了,停雲更是蹙眉斥道:“匆匆忙忙像什麼樣子!”

單喜這才勉強按捺住步子,但眉眼之間的歡喜卻還是怎麼藏也藏不住。

蘭因不願拘束著底下的人,見他這般倒也未曾苛責,只放下手中的茶盞,溫聲問他,“怎麼了?”

單喜看了一眼停雲,還是沒忍住,笑盈盈和蘭因說道:“主子,戶部那邊有消息了,不日就能把回執送過來了!”

這下。

不僅是蘭因,就連停雲都愣住了,也顧不得自己剛剛還在說單喜不穩重,上前一步握住單喜的胳膊,語氣張地問他,“當真?”

單喜也不生氣,仍是笑盈盈的那副模樣,右臉頰上的那汪酒窩若若現,更顯憨態可掬,“是真的,小的今日路過戶部,眼見戶部那邊靜有些大,便過去湊熱鬧,一個相的胥吏瞧見我便拉住我與我說了這樁事。”

的,小的也不清楚,但好像今日上早朝的時候,世子和那位戶部尚書被陛下斥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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