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別的人在邊，他也不會走心，只是玩玩？

許禾忍不住，轉臉看向趙平津。

趙平津閉著眼，似乎是睡著了。

但許禾知道，他本沒有睡著。

他只是心不好，不想說話，懶得理。

而讓他這樣的人，是莊明薇。

許禾緩緩的轉過去，有些無法言說的無力和難。

窗子外，是漸漸繁華的街景，許禾的心，就像是從云端跌谷底。

如果時間，一直定格在他們騎馬的時候該多好。

如果，沒有遇到莊佑恩和容謹。

那麼現在，他不會變這樣冷漠疏離的趙平津。

車子很快到了學校外。

許禾又了他一眼：“那我先回學校了……”

趙平津依舊閉著眼，似是本沒有聽到，但更也許，只是懶得回應。

許禾沒有再多說，拉開車門下了車。

關上車門的時候，還是沒忍住看向他。

但趙平津仍是沒有半點的回應。

車子很快開走了。

許禾站在那里，很長一段時間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想，那一次他們在醫院遇到，然后他支開了江淮帶回公寓，他忽然態度轉變讓滾，從那之后，他們很久很久都沒有再聯絡，見面。

直到那一次江淮親戚的婚禮，無意間闖進了他的休息室。

而這一次呢，趙平津是不是又會像那次那樣？

許禾猜不到，但許禾卻能清楚的覺到，自己這一次的心，與上一次比起來，仿佛又有了不一樣。

懨懨的，提不起神來，一個人渾渾噩噩的走進校門。

手機響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拿出來一看，卻是宋闌打來的。

許禾忙按了接聽：“宋哥哥。”

“禾兒，這會在干什麼呢？吃飯了沒？”

宋闌的聲音著一些淡淡的倦意。

“還沒呢，宋哥哥你吃飯了嗎？”

“我也沒有，禾兒陪我吃個晚飯好不好？”

宋闌的聲音，讓許禾沒有辦法拒絕。

在校門外等了差不多半小時，宋闌的車子就到了。

他有些反常的沒像從前那樣和親昵的談笑，眉宇一直鎖著，仿佛心事重重的樣子。

許禾有點擔心：“宋哥哥，你心不好嗎？”

宋闌的聲音有點沙啞：“有個病人手失敗了……”

許禾沉默了一瞬，輕聲的安：“宋哥哥，這和你沒關系的，你肯定盡了全力了……”

“我知道自己盡了力，但是看著自己治療了半年的病人死在自己的手臺上，禾兒，這種覺真的很難……”

宋闌抬起手，了一下眉心，他眼底布滿了紅，一臺手整整八個小時，但還是失敗告終，整個科室的人都心很差。

尤其死者，還是一個很年輕的爸爸，宋闌本不知道怎麼面對他的妻兒。

而更讓宋闌難的是，他們的家人甚至強忍著悲痛一直在安他和同事。

宋闌帶去了一家很幽靜的餐廳。

他很累，也很，但卻沒什麼胃口，只一直讓許禾多吃點，說太瘦了。

許禾看著他消沉的模樣，又哪里有心吃喝。

干脆放下了筷子，手把宋闌的手拉了起來。

宋闌的手是典型的外科醫生的手，干凈，修長，手指甲修剪的干干凈凈的。

許禾將他的手掌攤開，掌心向上。

“宋哥哥，我給你看看手相吧，我可會看手相了呢。”

小姑娘歪著頭，眼眸深澄澈純真，宋闌知道，是想讓他換換心，就點了頭。

許禾倒像是真的懂一點這方面的東西，很認真的看了許久，才出食指，細白的指尖劃過他掌心的紋路，的，麻麻的，宋闌不由得抬起頭，著許禾。

專注的看著他的掌紋，而他，卻目不轉睛的看著。

宋闌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忽然就平靜了下來，落在許禾的發頂，蘊出淡淡的暈，就像是一個天使。

宋闌的心，微微的。

回學校的路上，宋闌又說了許禾母親的病，“我問過那里的院長，說是你母親恢復的不錯的，如果照這樣下去，再有幾個月說不定就能出院了。”

如果能出院，自然是好事，首先就省了每個月五萬塊的治療費。

只是，秦芝出院的話，住在哪里呢？

許禾沒有錢把老房子買回來，若是租房子的話，不知道秦芝能不能接。

一時之間，許禾竟有些左右為難。

“是有什麼難嗎？”

宋闌溫詢問。

許禾卻沒有開口，欠宋闌的已經太多了，那五十萬的保證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清。

知道，若是開口，宋闌一定會幫，但許禾真的不愿再麻煩他了。

“就是……太開心了，這幾年都不知道怎麼過來的。”

“以后會越來越好的。”宋闌回頭看了一眼，許禾沒有注意到，他眼底那麼深的憐惜。

“嗯。”許禾點點頭，是啊，現在已經比最難的時候好了太多，至，秦芝在逐步的恢復，至，不用再為了錢的事兒眼睜睜看著自己一步步走上歧路。

可是，那樣，就永遠不會遇上趙平津。

如果不遇趙平津……

許禾緩緩的閉了眼，一時之間，不知自己心底的緒，是慶幸，還是憾。

許禾往校門口走的時候，宋闌看著的背影，忍不住喚了一聲：“禾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