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心》第七章 此人今日之命,由我來護

雁回記得,剛辰星山的時候,和師姐子月的關系還沒有那麼差。子月是個格驕傲,但秉不壞的小孩。剛辰星山的時候,弟子們的飲食相比山之前要進行嚴格的控制,雁回每天都被得前后背。而那時為大師姐又與住一屋的子月會藏吃的下來給吃。給雁回食的時候子月雖然態度是傲了一些,但心地卻很好,雁回心里也是很的。而后來,山沒多久,雁回便被山間小鬼纏住了。小鬼寂寞久了,拽著雁回便天天找玩,不分場合不分時間地擾雁回,雁回不堪其煩,然而卻不知道怎麼驅走它,在旁人眼里,雁回不是一個人走在路上忽然開始手舞足蹈就是在一個沒人的地方自言自語地大喊大這些極為詭異的行為惹得眾人不愿與

但那時子月還是每晚都要給雁回拿吃的來的。有次子月攢了一堆好吃的給雁回端回來,雁回看著正眼饞,而那小鬼忽然就出現了,它鬧著讓雁回陪它玩,雁回努力地忽略了它,而那小鬼竟然生了氣,趴在子月手中的托盤之上對著子月的脖子比畫,氣森森,殺意凜凜。一副要將子月殺掉的模樣。雁回終是忍無可忍,一掌掀翻了食盤,用剛學會的法捉住了小鬼。

而這邊子月子傲,哪容得了自己的好意被人如此對待,當時便與雁回急了。拽了雁回一把,雁回手一松讓小鬼跑了,心急去追,不小心將子月掀翻,子月摔痛,哭號不已,而雁回也沒工夫管,追著那小鬼而去。最終雁回到底是將小鬼捉住收了,也從此與子月結了怨。

事后凌霄問為何如此對待子月,支支吾吾了半天,直到凌霄肅了面,雁回才慌得將自己能見鬼的事告訴了凌霄。很小便知道自己這個異能是不討人喜歡的,甚至會被有的人當異類妖怪,害怕凌霄將逐走,但凌霄到底沒有那麼做。他翻了很多書,練了很多咒,終于給了符咒,印在了上,這才讓日后了許多麻煩……若是沒有凌霄的話,到現在為止過的生活,是可想而知的悲慘……而這讓有如此多麻煩的異能,卻是因為心里的這塊護心鱗。

雁回口,抬頭看天曜。兩人沉默了許久,天曜先開口打破了沉默:“抱歉。”他說得這麼直接,倒讓雁回更愣了會兒神,然后垂頭低聲道:“你道什麼歉。”其實確實也怪不得天曜,大概沒有誰會比他更希他的護心鱗從來沒有離開過他的膛,況且,他的護心鱗雖然讓有了這個麻煩的能力,但至是讓活下來了。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這個道理雁回是知道的。

“說來我還應該謝謝你。可是……”雁回道,“不管我們的淵源有多深,我也是不能繼續幫你下去的。”

天曜靜靜地看著,一雙清澈的眼眸里清晰地映著雁回的影,太過清晰,反而讓與他四目相接的雁回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雁回轉過了頭:“昨天晚上救你,就當我是報了這段時間你給我吃給我睡的恩,這前面人氣那麼重,想來離城鎮也不遠了,各大仙門應該在此都有弟子看守,妖怪不會那麼肆無忌憚的。你現在上雖有龍氣,但大多數仙門弟子并不會知道那是什麼,你頂著人類的走應該不會有多大困難,只是小心別再遇到你那倒霉的前任就是了。”

雁回道:“我們就在這里別過吧。”

天曜一張,還待說話,雁回一聲嘆息,然后猛地抬手,一擊打在天曜的頸項。天曜便直地倒在了地上。

“其實,如果能說得通的話我是不愿意手的,但是你這樣纏著我,我也是真沒辦法了。就這樣吧。你別怪我。”雁回將天曜拖到了破廟的角落,用枯草將他蓋了蓋。

“我走了,再見。”言罷,雁回不再耽擱,一瘸一拐地拖著,出了破廟。不能和天曜待在一起了,和被厲鬼床的待在一起,天曜的境只怕更麻煩也說不定,為了他們兩人都好,還是各自分開行比較妥當。

這日晚間,雁回終于瘸著條走到了最近的小鎮上,打聽到了鎮上有個富得流油的員外,整日欺凌鄉野,橫行霸道極了,雁回知道這號人的存在之后十分的滿意,毫不猶豫地去了他家后院,挑了兩件好的裳穿上,然后順手牽了點銀子走了。

晚上找到了客棧,喚大夫來給傷的換了藥又包扎了一遍。弄到月上中天的時候,終于是弄好了。

好好洗漱了一番,在床上躺了下去。適時月影自窗外投進來,在地上灑下明晃晃的亮。雁回睜著眼睛半天沒有閉上。按照常理來說,這樣的夜晚一般都是在想,如果今晚睡著了再被鬼床了要怎麼辦,明天沒人喊該怎麼起床……然而今晚,雁回腦海里卻沒有這些顧慮。

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遠了去。忍不住想,現在天曜的道應該已經解了吧?他約莫是能自由活了吧?有沒有妖怪找到他呢?如果沒有妖怪找到他的話,那雁回算了時間,憑天曜的步行速度,要走到這里來估計得到明天早上,而明日一大早息應該能恢復一部分,到時候再去買把趁手的劍,劍一起,遠遠一飛,就可以徹底擺天曜了。

心口有些疼痛讓雁回覺極為不適,知道這是給自己種下的誓帶來的疼痛。違背了自己的誓言,雖然是喝醉酒時下的誓言,但違背了就是違背了,到懲罰也是應該的。

只是隔不了多久,等法力完全恢復,沖破這層誓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到時候就能徹底地和這段時間的生活說再見了,從此過上所向往的自由自在江湖逍遙的生活……

沒等將自己的心愿想完,忽然之間,雁回只覺心口又是一陣尖銳的疼痛,這下比剛才一直牽扯的疼痛都要強烈,讓都不由得抖了一下。雁回咬牙,將這疼痛了下去。

側了子,自己的心口,告訴自己習慣就好。然而下一瞬間,尖銳的疼痛再次扎在心尖之上,這次疼得讓雁回不由自主的渾了一下。

嘶嘶地了兩口冷氣,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覺,然而詭異的是,在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竟然看見了月之下樹影婆娑的樹林。

雁回一睜眼,尖銳的疼痛又扎疼了的心房。這一次不用閉眼也在腦海里看見了搖晃的樹影,不停搖晃的畫面之中還有妖怪的影一閃而過。

天曜!這是天曜看見的場景!

雁回猛地坐起來。是天曜在倉皇逃跑,他被妖怪發現了!

雁回咬牙,理智在告訴自己,不應該去找他,不應該去救他,今天既然離開就應該有將他生死置之不顧的決心。然而心口的疼痛卻一陣勝過一陣。

不應該管他的。和他的牽扯越多便越難

腦海里,天曜猛地摔倒在地,跟在他后的一個妖怪飛快地撲了上來,一爪抓向天曜的肩頭,天曜卻憑借著的靈活就地一滾,反手了妖怪的刀一刀扎進了他的膛。

妖怪的染了他一,他沒有猶豫,爬起來便繼續往前。對于一個只有人類與力量的年來說,他已經是極為厲害了,但此時他的后跟著的還有十手指數不過來的妖怪……

終于雁回一咬牙,不由得破口罵了一聲:“娘的!”而起,取了客棧墻上掛著的裝飾用的桃木劍,然后一把拉開了客棧的窗戶,連外都沒有系,便劍而出,徑直向著應到危險的那個方向而去。

天曜在月的照耀下倉皇而走,他跑得太快,沒有停歇,本應該因運而紅潤的臉此時卻白一片,過量的運使他滿皆是腥氣味。他神沒有慌,頭腦還在理智地分析著有多逃離這里的可能。他殺了妖怪,上染了它的,這的腥氣太重,不管他跑得再快,也不可能擺妖怪們,就算有水也不可能徹底掩掉這刺鼻的腥氣息。

那該怎麼辦?天曜努力地想著辦法,然而不管他怎麼想,最終卻只覺得是死路一條。

除非老天眷顧,否則他沒有生機,別無他法。而老天,向來是吝嗇于對他施與恩惠……背后妖風襲來,天曜側要躲,然而這記妖風卻極為強悍,徑直將天曜掀翻在地,他在地上狼狽地滾了許多圈,直到撞上了一棵大樹才停了下來。

天曜咳了一聲,一口中溢出,落在了裳之上。他垂著頭,看著月之下的樹影輕輕搖曳,恍惚間,他好似覺月將大地照耀了一片明晃晃的白。黑的人影一步一步向他靠近,殺氣凜冽,時仿似又倒退回了二十年前,他此生第一次萎靡在地,毫無抵抗之力地看著面前的人對他舉起了長劍。

想到那個場景,天曜竟是“呵”的一聲,笑出聲來。原來,他的命運便是如此啊。不管如何掙扎,不過是再變為一縷孤魂,不生不死地縹緲于蒼茫世間。既然他掙扎也是無用的,那就這樣吧,認了這樣的命運吧……

妖怪影子舉起了大刀。

天曜角噙著冷笑,閉上了眼睛,連看也懶得再去看自己的命運一眼,他好似已墜比黑暗更幽深的絕之中……

刀風赫赫,斬下來的一瞬間幾乎吹天曜的頭發。然而便是在這千鈞一發之刻,忽聽“當”的一聲巨響,宛如平地驚雷,在他耳邊炸響。面前的薄涼月被一個影擋住。略微悉的氣息在鼻端流走。

天曜睜開眼睛,但見前一個瘦弱的子背影替他擋住了殺氣凌厲的大刀。桃木劍與刀刃相接的地方有法華流轉,他聽見前的子艱難而堅定地說著:“此人今日之命,由我來護。”

天曜仰頭看著,黑瞳映輝,已然失神。

“你們自己拾掇拾掇,打道回府去吧。”一聲低喝,徑直將那渾的妖怪揮開三丈遠的距離。桃木劍在空中一舞,以一種保護的姿態擋在他的前,面前的子,背影拔,宛如是老天爺終于肯點頭施舍給他的……恩惠。

雁回側過臉瞥了天曜一眼:“還活著沒?”

月華在雁回臉上流轉而過,將的側臉勾勒出了干凈的廓,天曜看著映有月的眼瞳,一時失神得忘了答話。

雁回一皺眉,桃木劍向后一劃“啪”地打在天曜的腦門上,將天曜打得一怔,只聽雁回嫌棄道:“你死了我可就懶得救了啊。”

天曜呆了半晌后,捂住被打得有些痛的額頭,倏爾一聲低低笑。

雁回皺眉:“笑什麼,被打傻了嗎?”

天曜捂著額頭低低笑了許久:“倒是第一次,遇見你這樣的人。”明明走了,卻又不顧安危地回來,于絕之中,于危難之中,將他救起……神奇的是,明明做了一件對他來說那麼震撼的事,而自己卻毫不自知。

“廢話那麼多。”雁回一轉頭,盯向面前被擊開三丈的牛頭妖,剛才那一擊毫沒有吝惜著法力,所以現在牛頭妖還在暈乎乎地甩腦袋。

在牛頭妖后黑暗的森林里,還有幾個黑影在竄頭竄腦地打量著他們。只是礙于剛才雁回那一擊之力,不敢貿貿然上前。而在更遠的地方,草木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顯然是還有妖怪潛伏其中,在伺機而

四周皆是妖氣殺氣,雁回握手中桃木劍,神凝肅。這兩天一直疲于奔命,法力雖然恢復了,但其實并沒有留存多,要對付一個妖怪可以,但若是被群起而攻之的話只怕撐不了片刻。為今之計,只好詐一詐,讓這群妖怪們知難而退了。

雁回穩下心神,氣沉丹田,開口道:“我乃辰星山人,爾等妖邪竟妄圖在中原大地為非作歹,當真是活膩了?”辰星山的名頭對妖怪來說還是有一定威懾力的,一時間,林間草木中的沙沙之聲不絕于耳,將這夜渲染得氣氛更加詭異張。

雁回腳下聚集法力,一步踏出,火焰法陣在腳下展開,一剎那間便擴出去了五丈遠的距離,一個巨大的圓在眾妖腳下展開,火焰陣法閃耀勝過了月,將諸多妖怪的模樣都照了出來。放眼去,雁回方圓五丈說也站了二十來個妖怪,各種各樣奇怪得令人懼怕的臉與型。被雁回框進法陣里的妖怪一時皆是驚慌不已,紛紛要逃,然而火焰法陣卻將他們腳下粘住,讓他們彈不得。

雁回的目在他們臉上一一劃過,見所有的妖怪都害怕得開始發抖的時候,雁回氣息一沉,一聲低喝:“都給我滾!”與此同時,令陣法炸開,徑直將所有的妖怪都彈了出去。

得以的妖怪登時四竄逃,林間一陣窸窸窣窣的響,不過片刻后,樹林中的四周妖氣稍歇。月依舊安靜地落在地上,而邊詭異的氣氛卻已不再。

雁回又站了一會兒,直到周圍再無靜,雁回才舒了口氣,一下便毫不顧形象地坐在了地上。口:“這樣的場景再來幾次真是要折壽,還不如回去和床的鬼折騰來得輕松。”雁回了一會兒,回頭看天曜,見他還一臉戒備地倚樹坐著,雁回擺了擺手,“行了,妖怪都暫時被唬走了,我們也搞快點,省得它們發現不對又轉了回來。”

雁回說著要剛要站起

卻聽天曜忽然道:“別。”

雁回型一僵,忽聽“唰”的破空之聲自遠而來,一支箭飛快地著雁回的耳邊飛過。

雁回一愣神,但見箭在空中劃過的時候竟然留下了一道若有似無的仙氣,而這氣息卻并不如雁回平時在辰星山到的那樣清純,而更像是……

“邪修。”天曜冷冷開口,而這兩個字聽得雁回只想仰天長嘆。

在修道過程當中走火魔或者心不正的人會練邪門歪道,這樣的修道者修道界將他們稱為邪修,此等人心不穩,喜好殺戮,比起自己修道更傾向于去搶奪別人的修為。比起正統修道者,他們的舉則更像妖怪,甚至比一些妖怪更不如。

“這還有完沒完了。”雁回一聲長嘆,所有的法力剛才都拿去唬妖怪了,這下上了個邪修,而且還是個善于蔽自己氣息的家伙,敵在暗在明,形勢真是大大的不利……

“雁回。”天曜在雁回后輕聲一喚,“過來。”

雁回一轉頭,見他蒼白的角上還有沒干凈的掛著,皺了皺眉:“你要留言嗎?”說著,還是乖乖退到天曜邊蹲下。

蹲得離他還是有點距離,天曜默了一瞬,又道:“耳朵湊過來點。”

雁回依言將耳朵湊近天曜,但是目還是盯著前面樹林。箭的方向是從前面來的,那人也必定就在前方,只可惜現在沒了法力,調不了五,完全察覺不出他所在之地……

天曜看了看雁回離他還有半個子遠的耳朵,他只好探上前,湊近耳邊,直到都快耳廓時,才用極低的聲音開口:“他收斂了氣息。”

雁回本來心里還在琢磨著事,全然沒想到天曜已經靠得這麼近,近得連吹出來的熱氣都將的耳朵撓,雁回幾乎是生理反應一樣地覺得心頭一,臉皮一熱,一瞬間幾乎連皮疙瘩都要被天曜吹了出來。立馬退開了一點距離,怔怔地著天曜。而此時天曜卻目清明,神嚴肅,弄得雁回連“你怎麼調戲我”這句話都沒好意思說出口。

此景,天曜是如此一本正經,雁回便只好在心里唾棄自己的俗世念頭太多——誰讓這小子,除了份以外,模樣聲音都是喜歡的那種樣子……

雁回清了清嗓子,將自己的心思也放到了正事上:“我看出來了。”

見雁回又退遠了點,天曜皺了皺眉頭:“耳朵湊過來。”確實該把耳朵湊過去,萬一讓邪修聽到他們的話,可不就大事不好了嗎!

于是雁回又克服了一下心理障礙,然后把耳朵湊到天曜邊。

天曜只正問道:“里還有多息可供支配。”

雁回繼續清嗓子:“基本沒有,有也就夠點個火了。”

天曜微一沉,繼而開口道:“你聽我說,他一直躲在暗不敢手,直到現在他也只能以暗箭襲你我,可見此人法不高,只要你能看見他,以你之力,或可憑外家功夫將其制服。”這句話終于將雁回飄飄忽忽的心神給抓了回來,定睛看著遠樹林,皺眉道:“可我現在息不夠,無法令五更加敏銳,看不見他。”

“我教你心法,你在自運轉一個周天。”

雁回一愣,便聽天曜已在耳邊念了出來。當即雁回也顧不上其他,仔細聽了天曜的話,然后照著他所說的心法在里慢慢運轉起了息。這時遠暗里的邪修似察覺到了不對勁,又是一道利箭破空而來。

天曜適時剛說完最后一個字,隨手撿起地上石子,在空中對著那來箭一打,箭立即偏了位置,“篤”地一下扎進天曜后的大樹之中。

天曜看著箭尾所指的方向,對調息好了的雁回道:“你專心看西北方。”

雁回定睛一看,登時被自己所見驚呆,目之地宛如白晝,林間草木清清楚楚,那躲在樹后之人更是無所遁形:“他藏在樹上。”

雁回輕聲道,“距離有點遠……等等。”

雁回向更遠的地方,然后皺了眉頭:“妖怪們找回來了。”

天曜眉頭一蹙:“幾個?”

“不多,四五個。”雁回轉頭,看了一眼天曜的服,然后毫不猶豫地手將他外連同里一起了下來,“你上氣味太重。”

天曜本對雁回服有點怔然,但聽得這話,只好愣愣地由著雁回將他了,然后雁回將自己松松套在上的外套丟給了天曜。

“此三里地外有條河,流向城鎮那方。咱們往那邊跑。”雁回回頭看了一眼,“邪修也發現妖怪回來,他往西邊跑了,也不用費心對付他,他的作會引起妖怪的注意。咱們趁現在趕跑。”

天曜點頭,任由雁回將他扶了起來,然后兩人一瘸一拐地往河的方向而去。天上月依舊蒼涼,兩人跑得狼狽至極。重的呼吸在夜晚里顯得那麼的倉皇,但天曜轉頭一看,只見雁回一臉堅毅,毫不對這樣的逃命到絕,好像在更悲慘的境地里,也依舊可以站起來,對著那些痛苦說沒關系……倚靠著雁回的,天曜只覺得溫暖,直達心的溫暖……

“跳下去!”雁回說著拉著天曜一頭跳進了河里,在水流的沖擊下,雁回并沒有放開他的手,只將他拉著拽著,力地順著河水流的方向往前游,那麼拼命!

天曜在水波激之中看著雁回的臉,只覺腦袋越來越沉,越來越沉,然后暈了過去。雁回這邊正在力地游水,忽覺自己抱著的人往下沉了一瞬,一愣,慌張地將天曜拉了起來,但見這人已經閉了眼暈了過去,氣得直天曜的腦袋:“早不暈晚不暈,你偏偏要在現在給我添麻煩!”

天曜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張的床榻之上。他已經許久沒有睡過如此而溫暖的床榻,他愣了許久,直到屋外傳來雁回的聲音才將他喚回神來。

“我要三份元寶,一定要多加多加多加。”

“好嘞。”

“客還要點什麼湯與菜嗎?”

“不要,有好酒的話給我來一壺吧。”

小二應了,咚咚咚地下了樓去。

天曜掙扎著想坐起來,但一腔便是一陣劇烈的疼痛,他無奈又躺了下去。此時,聽見他靜,雁回便已走到了他邊。

瞥了天曜一眼:“別逞強了,我探了探,你都給撞出傷了。先乖乖躺幾天吧。”

這話不用雁回說天曜自己也知道,在被那壯實妖怪打到樹上的時候天曜便察覺出他傷得不輕,以至于他本沒了掙扎的力氣。只是他習慣了去忍疼痛,直到跳河中,疼痛實在超過了能負載的程度,這才暈了過去。

他并沒有接著雁回的話往下說,只轉了話題道:“修仙修道者,大酒大毫不忌諱,你便不怕被擾了修行?”

雁回翻了個白眼:“還敢嫌棄。”哼道,“要不是靠我平時吃得多,你以為我能把死人一樣的你拖到鎮上來?”

天曜腦袋,覺到自己的肩膀有被拉扯過的酸脹,他問雁回:“你當真是用拖的。”語氣中并不是懷疑,而是肯定。

確實是用拖的,還差點把天曜的子都給磨破了……雁回清了清嗓子,扭過頭坐到桌子邊喝茶去了。房間里沉默了半晌,最后是天曜打破了沉默:“你不是說不管我了嗎?”ωWW.166xs.cc

“我是不想管你啊。”雁回撇了撇,“但奈何我是個正義又心善的孩子,怎允許有人在我面前被妖怪殺死……”

天曜眉頭一皺打斷了的話:“你看見我了?”

“你的護心鱗讓我看見你了。”

“哦。”天曜微微垂了眼眸,略微深邃起來的眼瞳不知在想些什麼。

雁回也沒在意他打斷了的話,只自顧自道:“因為我看見了,為一個修了這麼多年仙的人,我委實攔不住自己的良心,只好救你一救啦。”說得像是輕輕松松漫不經心,一副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但任誰都知道,昨天那場景,來了,有極大的可能也是陪著他一起死。可還是來了。

天曜閉上眼,眼前還有站在前被月出來的剪影。

“你既然回來了,救了我,那可就走不了了。”

雁回放下茶杯:“誰說走不了了,長在我上,我想走就走,走去哪兒都行,只是現在看你可憐……”雁回頓了頓,“你要被修仙修道者追殺,我可不管,但你要落到妖怪手里我就看不下去了。你聽好了,我現在的良心僅限于保護你不讓你妖怪的欺負。”

天曜轉頭看,只撿了一半的話說:“你打算怎麼保護我?”

“我有個好友,那兒有不稀奇寶,或許有東西可以遮掩住你上的氣息,讓那些妖怪聞不到你這香餑餑的味道。”

天曜點頭:“確實很必要。你友人所在之離此地多遠。”

“就在離這小鎮不遠的永州城里。”

“明日便進城。”

雁回瞥了他一眼:“拉倒吧,就你這小破,先安心地在這客棧乖乖地養兩天吧,省得在路上被顛出了重傷,我可不管給你治。”說到此,雁回倏爾想起了什麼一樣,從旁邊拿來了紙與筆,手寫了“賬單”二字:“,賬還是要算清楚的啊。從昨天到現在,我給你治病的,給你住宿的,熬藥的等等一系列花銷可是要記在你的頭上……”

“你現在沒錢沒關系,但萬一哪天發達了呢。我不要你多了,一五一十給我還回來就行,唔,還是得算上利息……”一邊說一邊扳著指頭開始算,模樣比昨天來救他的時候還要嚴肅認真。

天曜看了幾眼,然后不忍直視地扭過了頭,閉眼裝睡。

晚上的時候雁回在房間角落打了個地鋪,原因無他,當然是為了省錢。不吵不鬧,天曜也便隨去了。

可是睡到半夜的時候,天曜被醒了,他忍了一會兒,到底是開了口:“雁回。”沒人應他,他以為雁回睡著了便又喚了兩聲。可雁回始終沒醒,天曜不由想到那日在破廟,雁回被鬼床時出現的況。他微微皺眉,然后忍著口的劇痛,站了起來,慢慢挪到了雁回睡覺的角落。

看見雁回,現在果然是滿頭大汗,閉著眼睛眼珠轉,天曜晃了晃

雁回猛地睜眼,比起上次,這次要淡定許多,沒有直接坐起來,只是躺著了好一會兒氣,然后拍地板氣道:“這是要天天來了啊!有完沒完!”

雁回把目落在天曜上:“你這兒有沒有什麼驅鬼的心法,我一個唄,那天你教我的心法我發現頂用的。”

“你有我的護心鱗,我教你我的心法,自是最為合適。”天曜道,“只是我并不知曉驅鬼法,從來沒這個煩惱。”

雁回只得無奈嘆了口氣:“算了,你回去睡吧。”接下來的這一晚,雁回便睜著眼睛坐到了天亮。

第二天雁回困得不行,勉強在正午的時候小憩了一會兒,也不敢睡得太死。可到晚上的時候,實在憋不住困,靠墻坐著也睡著了。毫無疑問的,像昨晚一樣,雁回又被鬼床了。

再次被天曜晃醒的時候,雁回怒不可遏,大聲呵斥道:“你的事也不是我能做主的,你天天著我做什麼!”

聽得這話,天曜微微挑了眉:“你與那鬼還是舊相識?”

雁回臉難看了一陣,抹了把額上的汗,然后沉默了會兒才道:“之前不知道,今天晚上一直在我耳邊吵吵,我算是知道了……”

天曜盯著,等靜靜說下去。

雁回瞅了天曜一眼,心里覺得這是個很長的事,本不打算告訴他,但雁回看了看窗外的月,想著如果沒人說說話不一會兒又得睡著了。

一聲嘆息,開了口道:“其實,以前也過我……”

其實這厲鬼算來還真是雁回的舊相識,被趕出辰星山一事也與這鬼有不干系。

說來不過兩月前,那時辰星山的修仙大會剛開完沒多久,弟子們都恢復到了平常的作息當中,雁回便如往常一樣每天上上早課,練練功,打打坐,偶爾和師姐們吵吵,給彼此添添堵。日子也就這麼平靜無波地過著。直到某天晚上,雁回忽然就被鬼床了。

其實那從真正意義上來說,還不算鬼床,因為鬼并沒有如這次一般將彈不得,只是出現在了雁回的夢中,然后一直絮絮叨叨地對說:“救救我兒,救救我兒,救救我兒吧。”

雁回忍了兩天沒理。但事原則向來是事不過三,到第三天的時候,就出離憤怒了。被吵醒之后,控制著脾氣出了屋,到了沒人的地方,畫了個陣法將那鬼喚了出來。

鬼說:“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兒是誰,你不能因為我能見鬼就隨隨便便跑到我的夢里打擾我生活,這是不對的。”

鬼一后晃著三條白的狐貍尾,看這氣息應該是剛死不久的三尾狐妖。

狐妖這種東西,尾越多的越是厲害,而今在青丘待著為妖族偏守一方的妖族首領便是九尾狐一族。領頭的據說是個快要仙的大九尾狐,雁回沒見過,對他們也不興趣。對狐妖說:“你一個妖怪,雖然是死了的妖怪,但膽敢到我辰星山來放肆,也算是有點個,我不收你,你自己快去投胎吧。”

三尾狐妖不走,只一臉哀怨地著雁回,自顧自地開始說起了自己的事:“我兒被你們辰星山的人捉了,被關在心宿峰,你幫我救救好不好,救救還小。”

“聽起來很可憐。”天曜在此了句話進來,“但依著你‘救是品德高尚,不救是理所當然’的言論,你大概沒什麼才是。”

雁回白了天曜一眼:“你知道我收到過來自這些幽魂們多次無理請求嗎?有的說得可憐但其實是騙你的,有的甚至會編造一件事,讓你去幫它,等你幫了它,你就會發現它真正的目的是想殺了你,然后借尸還魂。”

“……”

“所以啊,每次聽到這種事,我當然會心存懷疑。”雁回撇道,“而且那時我不想幫,還有個原因……”

天曜看著。雁回干脆盤了,像以前師姐們湊在一起說小八卦一樣對天曜道:“你知道辰星山有二十八座山峰吧。”

“嗯,以天上二十八星宿命名的山峰。自天然陣法,使辰星山相比于其他靈地更加靈氣充足。”

雁回點頭:“沒錯,辰星山每座山峰由不同的師叔負責看管,而這三尾狐妖所說的心宿,隸屬于凌霏……”雁回頓了頓,神變得有些不屑,“凌霏是我辰星山出了名的冷面大人,慕我師父的事整個辰星山都知道。”雁回道,“所以我不喜歡。”

天曜著雁回,聽帶著幾分無所謂的語氣道:“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嫉妒。”

天曜沉默。

雁回喜歡師父,這件事天曜在先前與雁回相的過程當中已經猜出了一個大概,但現在聽雁回如此直白地說出來,天曜還是不由得有些訝異。在訝異的同時,他忽然發現,他竟有點抵知道這件事。但奇怪的是,他本就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抵。或許是因為,師徒之間,別說在修仙修道者眼里是罪惡之事,連有的妖怪族群里,也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它們認為這是倫理綱常的一部分。

天曜沉默著沒有說話。

雁回繼續道:“不過也不喜歡我啊,大概……也是因為嫉妒吧。啊對,說來這個凌霏或許你知道也說不定。”雁回天曜,“辰星山師門之前,還有個名字素娥。是廣寒門素影真人的親妹妹。”

天曜一怔,默了許久,聲微冷地呵了一聲,道:“我不知道。”因為素影從來沒告訴過他,邊親近的人到底有哪些。

“據說廣寒門清修極苦,而們姐妹父母均已不在,素影自己要統管門派事宜,無法顧及到妹妹,于是便將素娥送到了辰星山,拜在清廣真人門下……”雁回繼續說著凌霏的事,旁邊的天曜面無表地聽到這里,生地打斷了雁回的話:

“所以那狐妖呢?”

雁回知道天曜不想再聽這話便也沒再繼續說下去了,隨著他轉了話鋒繼續說那狐妖的事。

“你先前確實也說對了,我那天晚上真的就拒絕了那狐妖的請求。但卻沒走,接下來的幾天還是夜夜出現在我的夢里,有時候在哭,有時候又在求我,我最后,到底是沒經得住那樣磨……”

天曜挑了眉:“你幫去要人了?”

雁回瞥了他一眼:“我能去要嗎?”道,“且不說我和凌霏的關系本來就不好,便說那狐妖兒的份。兒之所以會在辰星山,那只能是被辰星山弟子當妖怪捉來的。被關在囚妖怪的牢里的,我一個修仙的弟子去要凌霏放了一個妖怪?他們會當我瘋了的。”

天曜點頭:“原來你做事,也是有記得帶腦子的時候。”

雁回自然沒有天曜貶低得那麼笨。

但是那三尾狐妖讓雁回去放走兒,雁回沒答應的時候便開始不由自主地留心心宿峰的眾弟子休息換班的時間,待得被狐妖磨得沒辦法終于答應時,雁回已經很清楚地掌握凌霄門下看管妖怪囚牢的弟子的換班班次與時間了。

雁回雖然門晚,但學東西奇快,本是他們這一輩弟子當中最出的一個。在知道了換班時間之后,只稍加易容,雁回便輕易地在他們換班的時候混進了心宿峰的囚牢。只是在放跑妖怪的時候,出了點岔子。

凌霄也抓過妖怪回來關過,雁回也曾看守過關妖怪的囚籠,本以為心宿峰的囚牢與守過的牢房差不多,一個妖怪一個,鎖著鐵柵欄,掛著大鐵鎖,上面幾張封印。但當雁回走進心宿峰的囚牢時便被驚呆了,里面空氣非常渾濁,又熱又悶,雁回本以為是此本來如此,當看到一個狹小的囚牢里被關了二十來個妖怪的時候,雁回霎時便明了此為何如此沉悶了。因為地方太過狹窄,妖怪們做一堆,臉上都是不正常的紅,像是沒呼吸到足夠的空氣一樣。

但見穿著辰星山弟子服的雁回走進來時,眾妖皆是畏懼地,拼命地往牢籠角落里。一雙雙各異的眼睛惶恐地盯著雁回,寫滿了不知所措。所有的妖怪看起來年紀都很小,對妖怪來說他們應該都算是在十四五歲的年紀。雁回聽說這次的妖怪是凌霏與其他幾個峰的師叔分別出去捉的。看來捉回來之后,他們把小妖怪和大妖怪都分開關了。而且奇怪的是……這里捉的,竟然都是狐妖。

雁回皺著眉在牢門前站了一會兒,便是這一會兒的時間,有個小妖竟怕得哭了出來。

雁回目落在上,旁邊有個著褐的妖怪年便立即擋住了那小妖的影,年盯著雁回,目仇視:“你們又想做什麼?”

雁回挑了挑眉,也不解釋,直接問道:“誰是白曉?”

沒人回答,除了那仇恨的年,大家都怕得瑟瑟發抖。

雁回嘆了口氣,這下可麻煩了,要放狐妖兒走,那肯定是得打開牢門的,現在這一堆妖怪被這樣關著,開了牢門只放走一個那是不可能的,別的妖怪又不傻,肯定也會趁機逃跑。不能說出自己是來救人的,但如果就這樣喊的話,他們自然會以為要對他們不利,除非白曉是傻子,否則怎麼會自己站出來。

琢磨了一番,雁回撓了撓頭,只有威脅道:“不自己站出來的話,我可就要隨便抓個替死鬼走了啊。”沒人會想死,一定會有人出來指認白曉,雁回是這樣想的。但沒料,這句話話音未落,那年便直接道:“你別在這里嚇唬人,我跟你走就是。”

雁回瞪著年深吸一口氣,臭小子搶什麼話,逞什麼英雄,真是壞事。

“你開門吧,我跟你走,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誰稀罕你跟我走了。”雁回甩了個嫌棄的眼神兒給他,心下暗自想著,這些妖怪都還小,上沒有殺氣也沒多危害,而且將這些小妖怪放出去,心宿峰弟子的視線也更方便回頭帶白曉走……

想到此,雁回嘆了口氣,兀自嘀咕:“好吧好吧,反正都做了這事兒了,也不在乎鬧大點。”

雁回看了牢中眾狐妖一眼,道:“我不是來害你們的。”說著,手將牢籠上著的封印一張張撕了下來,然后一掌拍碎了門上的大鐵鎖,然后堵在門口道:“誰是白曉,說出來我就把你們一起放了。”

坐到這種地步,即便年再逞英雄也已經沒用了,因為有妖怪的目自然而然地聚集到了白曉上。

看著那個渾發抖的小孩,雁回舒了口氣,讓開了牢籠的門:“都走吧。”

聽了這三個字,大家都還是有點猶豫,但有一個困心切的妖往牢門的地方走了兩步,那褐年立即道:“別信的,有詐。”

雁回瞥了那年一眼,也沒解釋,但那妖到底是想離開這個地方極了,一咬牙一狠心,一頭鉆出了牢門,雁回也不攔,任由跑了出去。

雁回抱著手倚墻站著,作有點吊兒郎當的:“你們都不走?”

此話一落,那些妖怪蜂擁鉆出了牢門,不一會兒外面便有心宿峰的弟子發現妖怪跑出去了,外面飛狗跳地鬧了一片。

很快,牢里就只剩下了年和還有些呆怔的白曉

雁回自己走進牢里,也沒管那年,蹲在白曉面前,看著還有點發抖的的腦袋。想想這麼可的小孩已經沒了娘親,雖然是個妖怪,但雁回還是有幾分慨的:“你娘托夢讓我來救你,跟我走吧。”

白曉仰頭看:“娘親?可是娘親……已經不在了。”

雁回看著有黑氣在邊聚集,知道是三尾狐妖來了,雁回往旁邊了一眼,但見那一直只會重復訴說自己故事的三尾狐妖盯著自己的兒,潤了雙目,,神說不清的復雜難過。

雁回一嘆,將白曉拉了起來:“沒時間了,我先帶你出辰星山再說。”

雁回帶著白曉出了牢門,而那褐年還立在牢籠當中,在雁回快出去的時候,褐年忽然一步攔在雁回面前,盯著,嚴肅地問:“你是修道者,為什麼要幫妖怪。”

年比雁回還矮一個頭,雁回聽得這問題笑了笑,帶著幾分不正經的一爪子掐住了年的臉,,盯著他的眼睛道:“那是因為你還不懂什麼人的溫似水。”

放開了年的臉,然后把他推到一邊:“別擋路,姐姐忙著呢。”

年驚愕地著自己的臉,盯著雁回,然后慢慢地漲紅了耳朵,再發不出一言地盯著雁回牽著白曉走遠。

天曜聽到此,瞥了一眼還在沾沾自喜的雁回一眼,默不作聲地喝了口茶。

“我的魅力也是大,就那麼臉,就俘虜了一個妖怪年的心。”雁回覺很驕傲。

天曜聲平淡道:“人家只是為了你的不要臉而替你到臉紅。”

雁回一默,斜眼看天曜:“你怎生得越發毒辣了?晚上著喝辣椒水啦?”

天曜又喝了口茶:“然后呢,你帶著那狐妖兒,逃出辰星山了嗎?”

雁回撇了撇:“路上是被幾個心宿峰的弟子發現了,但是憑著我的機智還是騙過了他們,科打諢地讓他們到別的地方去尋別的妖怪了,然后我就把白曉給送出去了。”

天曜意外地挑了挑眉:“如此說來,你是將那狐妖功救出來了的,但為何現在這狐妖又找上了你?”

“并沒有……”雁回嘆了聲氣,顯得有些困與苦惱,“當時我雖然是將白曉送出辰星山了,但后來……跑得太慢,又被人給抓回去了。”

“所以,現在狐妖是讓你再去救一次兒?”

“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吧,但我現在本回不去辰星山,再加上這狐妖只是在我夢里又哭又地吵,我完全聽不出在說什麼。”雁回眉心,“而且,這次上的戾氣變得比上次還要更重一些,簡直一路奔著厲鬼的方向發展了……”

天曜聞言沉默了一瞬。

雁回繼續道:“妖怪們在心宿峰關得好好的,忽然間就全部跑了,這事掌管心宿峰的凌霏自然是要徹查,然后查著查著,就查到了我上。我帶著白曉逃跑時撞見的那幾個弟子指認我當天確實出現在了心宿峰,然后他們……對白曉供,終是出了我。”

“于是你就被驅逐了?”

雁回撇搖頭:“是放跑幾個妖怪,師父是不會趕我走的,我從前到現在,闖的禍可多了去了。”

“哦,那是為何?”

雁回腦袋倚在墻上,回憶了一下,然后笑得很甜道:“啊,大概是因為我揍了凌霏吧。”歪著笑,出了小虎牙,看起來有點邪惡,“揍得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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