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心》第九章 錯的迷香

雁回拿了把折扇在前扇著,裝著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樣。路上的姑娘們都認識,見了雁回一個個都“雁公子雁公子”的一邊一邊笑。雁回也應得坦然,顯然做這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兩人走到忘語樓中,雁回領著天曜上了二樓,尋了個位置坐了,然后問天曜:“你上次在小樹林里教我的心法再教我一次,那個能讓我看很遠的法,讓我來探探。”

天曜瞥了雁回一眼:“我教你的東西,一次就該記住。”

“當時急嘛,學了就用了本沒把心法放在心上,你這次教了我我就能記住了。”

天曜便又與雁回說了一遍,雁回果然立即便上了手,只是這一次,不過只用了一瞬間,便立即捂住了耳朵:“太吵了。”

“上次在樹林,四周安靜,如今環境嘈雜,你便要會控制意念,聽你所想聽,見你所想見。”

雁回苦著臉道:“說得容易。”但雖然嘀咕了這句話,但還是慢慢放下了手,忍著嘈雜的聲音,與周遭刺目的芒,慢慢去適應這些環境。到底是學得快,沒一會兒時間,雁回便能控制著耳朵過濾了不想聽的聲音,而把想聽的聽得越來越清晰。側著頭細細探著,姑娘們的輕笑,男人們的高談闊論盡數納于耳中,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在討論關于買賣妖怪之事,就好像整個永州城,本沒人知道這件事一樣。

雁回皺了眉頭。但卻在此時,雁回忽聞一道略悉的聲音從忘語樓外傳來:“當真見了?又到這里來了?”

與此同時,雁回往門口一,但見一個穿著綢錦袍,滿書生氣息的……小胖子踏進了忘語樓,像是有什麼神奇的應一樣,胖乎乎的男子一眼便向二樓,恰好與雁回四目相接。

“哎,又來個麻煩……”雁回不自覺地嘀咕。

天曜聽見這句話,順著的目去,也見到了那圓潤的書生。

那男子踩著重重的步伐,也不管旁人的目,疾行上了樓,徑直走到雁回邊。他著雁回:“雁……雁回。”他好似十分的激,連話都有點說不清楚了,又好似帶了點小心翼翼,“你回來了。”

雁回飲了口茶,這才轉了目看向他:“原來是王鵬遠公子啊,好久不見。”只一聲招呼,便讓王鵬遠漲紅了臉,他語塞了許久,然后磕磕道:“好……好久不見,前段時間聽說你也來過這里,但,那時我,我,我正忙,便錯過了,今天,今天……”

“今天我該走啦。”雁回站起笑了笑,然后手去抓天曜。天曜想要回手,但卻被雁回死死握住。雁回轉頭看天曜,笑得天真無邪中暗含警告,“和我一起走哦,天曜。”

天曜:“……”

王鵬遠愣了愣,看著雁回握住天曜的手,然后目有些詫然地在天曜臉上掃過:“雁回……他……他是?”

“哦。”雁回輕描淡寫地應了一句,“我現在和他一起呢。”

天曜,雁回便又轉頭著他,微微咬著牙對他笑:“是不是呀天曜。”

王鵬遠如遭雷劈:“一……一起?你們……”

雁回便也不管他了,帶著天曜,過王鵬遠的肩頭,便走了,獨留王鵬遠一人在二樓之上弦然泣,哭無淚。

到了后院,雁回方舒了口氣:“白天明明都躲著走了,怎麼還是給看見了。”

天曜甩開了雁回的手,:“那便是別人口中,被你迷了斷袖的男子?”

“幾個姐姐開我玩笑罷了。”雁回道,“他現在知道我是個人。”

天曜對此事并沒有多大興趣,是以打趣了雁回一句便也止住了話頭,問起了正事:“方才你在樓里,可有聽到關于買賣妖怪的事?”

雁回搖了搖頭:“來這忘語樓的皆是永州城非富即貴的人,但別說買賣妖怪了,連迷香一事也無人提及,就好像這城里沒人知道一樣。”

天曜沉思了一會兒:“或者說,他們都還沒有到知道此事的份?”這個說法讓雁回倏爾亮了眼睛。照之前狐妖所說,那些迷香都是賣給王公貴族的,畢竟是捉狐妖取,熬煉的迷香必定極其稀,有錢不一定能買到,還得有權才是。

“等等。”雁回忽然道,“他說不定能探到什麼消息!”

“誰?”

雁回往回一指:“剛才那個胖子。”雁回道:“你別看他那樣。他其實是這永州城首府的兒子,以前聽說他還有個姐姐嫁進皇宮當了皇妃。他爹是這永州城的一把手,若有什麼事要在這城里做,肯定是要經過他爹的允許的。”

這倒讓天曜好奇了:“如此份,雖是富態了些,但什麼子求不到,為何卻喜歡你?”

“凌霄以前經常來永州城除妖,偶爾會帶上我,有一次這小胖子去城郊上香的時候被妖怪纏住了,我救了他,然后……哎,等等,你剛才那話是幾個意思?喜歡我怎麼了?”

天曜一本正經地也回頭二樓:“去套他的話吧。”

一談正事雁回便順著天曜的話說了:“今天不行,現在回去目的太明顯了,明天他還會來找我的,我們守株待兔即可。”

雁回說完這話,卻半天沒聽到天曜的應聲,一抬頭,但見天曜正盯著

雁回奇怪:“看什麼?”

“沒什麼。”天曜轉過了頭,角微微一勾,言語輕細得連現在耳目聰睿的雁回都沒聽清楚,“看笨蛋而已。”

這邊雁回與天曜經過后院一起踏了小閣樓當中,兩人并沒有發現,在他們后,王鵬遠躲在柱子后面,目帶著幾分怨恨地盯著兩人,即便已經看不見他們的影了,他也沒有離開。

“公子……”仆從在一旁輕聲喚道,“咱們該回去了,不然老夫人該擔心您了。”

王鵬遠抿得死:“雁回是我的。”

“公子?”

“我要讓雁回變我的。”他說著這話,雙目因為嫉恨而變得赤紅。

第二天一大早,雁回剛起,便有樓里的姑娘來敲了的房門。姑娘說王首府家的公子已經來了好一會兒了,在院里池塘邊的亭子里等著呢。

雁回聽罷點了點頭,難得沒有嫌王小胖子纏得煩,好好的梳洗之后便只見他去了。雁回覺得,這王小胖子對是有點非分之想的,要是笑著和這小胖子套套話,小胖子也許就一腦地全代了,但若是帶上天曜,這小胖子若是吃了醋,那可就不好了。是以便沒有喊上天曜。

待得走到了水榭旁邊,一華服的小胖子一見到雁回便立即站了起來,還是如平常見到雁回時那般張,鼻頭微微冒著汗,他輕輕喚雁回:“雁回,你來啦。”

“嗯,你找我什麼事兒啊?”

王鵬遠看了看旁邊的姑娘,他后的小廝便喚著那姑娘和他一起走。王鵬遠是什麼份,忘語樓的姑娘自是不敢駁了他的意思的。于是姑娘看了雁回一眼,見雁回對放心地笑了笑,姑娘這才走了。

等閑人走完了王鵬遠才道:“我……我就想來和你說說話。”雁回一聽滿意極了,說話好啊,也正想和他好好說話呢。

雁回倒了兩杯茶,自己一杯,給王鵬遠一杯,打算聽他好好說,然后找個契機話進去,將想要打聽的事給打聽出來。

“你說吧,我先聽著。”

王鵬遠張地在服上手心的汗,隨即在自己的服兜里去:“我,我今天早上其實還準備了個小禮想給你。”

雁回一愣:“這個就算了吧,咱們就說說話就好。”

“不,不……我準備了蠻久……你還是看看吧。”說著王鵬遠便將服里的東西了出來,是個非常致的小錦袋。錦袋之中飄散出了一奇異的異香,吸引著雁回將目落在錦袋上面,并且越看,便越是想知道這錦袋里面裝的是什麼。

“這是何?”雁回看得眼神都有點發直了。

王鵬遠見狀,咽了口唾沫,然后打開錦袋的口:“給你看。”他將錦袋遞到雁回面前,雁回專注地去打量,只見袋子里面是一小撮暗紅末,奇香無比,越是想分辨出這是什麼香味,便越是分辨不出。而且嗅著嗅著,竟覺得……眼前的事都開始變得恍惚了起來。

王鵬遠見雁回雙目漸漸失神,一副被奪了心魂的模樣,他小心地左右打量了一下雁回,見當真沒了反應。王鵬遠高興地笑了笑,抹了一把頭上的汗,他收回手中的錦囊便要往里倒。然而卻在即將將末倒進里之時,一只手忽然拽住了王鵬遠的手腕。

“此乃何?”天曜聲沉靜如水,帶著幾分懾人的殺氣,“不老實說,我便卸了你整條胳膊。”

王鵬遠這輩子被家人護得好好的,除了他老子敢兇他幾句,何人能用這種姿勢和這種語氣與他說話。他驚慌轉頭看著比他高了一個頭的天曜,但見天曜眼瞳殺氣森寒,王鵬遠被嚇壞了,他一聲大,手一抖,錦囊便劈頭蓋臉砸在了天曜臉上。

末灑了天曜一臉,天曜下意識地閉上眼,然后用手去雙眼,王鵬遠便趁著這個機會掙了天曜,連滾帶爬地跑了。

天曜抹了眼睛,舌頭下意識地,當他嘗到末的味道時,天曜立即怔住了神:

這是……的味道。但明明聞起來,卻是一令人著迷的香味,這到底是?

天曜正想著,忽聽“咚”的一聲,是一旁中了招的雁回一頭栽在了桌子上,天曜眉頭一皺,手搖了搖:“雁回?”雁回跟著他手搖晃的力量晃了兩下,然后睜開眼,腦袋搭在桌子上,遙遙地了天曜一眼。

雁回瞇起了眼睛,不知為何,的眼睛這時候好像被施了什麼法似的,看著天曜,覺天曜上發出了一閃一閃的耀眼芒,這個世界,好像除了天曜,其他都變得模糊起來。

之前便覺得天曜這皮相長得好,但從沒有哪天像今天這樣覺得,天曜簡直已經好看到了驚為天人無以復加的程度.

“雁回?”許是覺得的眼神過于迷離,天曜皺著眉頭喊了好幾聲,“你有無大礙?”

雁回眨著眼睛,微微回了些神,坐直了,目卻一直停在天曜臉上,挪不開:“應該……沒有事。就是腳有些發。”看著天曜,其實不止腳有些,渾都有些不自覺地了。

天曜眉頭蹙,只道是雁回中了毒,他看了看四周,但見無人尋來,只好道:“你在這兒坐著,我去將你好友找來,看對這凡人的毒有無研究。”

“等等。”雁回一聲急喚,幾乎下意識拉住了天曜的手,“別走,別離開我。”中微帶沙啞的聲音一出口,不僅天曜呆了呆,連雁回自己也呆了呆。

天曜看著雁回這一臉紅暈的模樣,這時才反應過來不對味兒,他觀念一轉,下意識地覺得既然不是毒藥,那必定就是x藥。但一想,又覺得蹊蹺,若是x藥,那小胖子為何不將雁回約在屋里,卻要約在這水榭之中?天曜口中略一回味,方才嘗到的那末的腥味還在……忽然間,天曜想起那三尾狐妖關于那迷香的描述,以狐妖之熬煉而。那方天曜在失神沉思,這方雁回也在沉思,然而現在腦海里反反復復想的卻是……娘的,天曜的手好大好暖,好想抓住就不放,好想讓他再多……別的地方。

隨著這念頭涌出的,還有雁回深藏于心的,以及腦中殘存的理在嘶吼:“小胖子你竟然敢在這種地方給我下x藥!是想野合表演給誰看不!”

雁回努力地想讓自己把天曜的手放開,盯著自己的手,在心里一百次威自己趕快放手,要不然就剁掉。然而最后卻發現,心里卻有一千個念頭在讓天曜溫暖干燥的手,把他握點,握得更點,然后……據為己有。

雁回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

“雁回。”

娘的……別喊的名字,心尖尖都了!

“我想,你大概……”

別說了,也知道大概是忽然瘋了。

“……是中了狐妖的迷香。”

雁回一愣神,這句話傳達到大腦之后,雁回一抬頭:“你說什麼?”然后又看見了天曜的臉……大爺的!跟自帶神一樣,好耀眼!

“他剛才給你嗅的,大概便是我們一直在找的,用狐妖煉制而出的迷香。”

“這死胖子……”雁回干脆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讓自己不看見天曜,誠心誠意地裝瞎子。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道,“可我為何……現在卻是看見你,會頭暈目眩,渾無力,形容癡狂,他下錯藥了嗎?”

天曜聽見雁回如此形容,他默了默,略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聲,然后掰開雁回還拽著他的手。

雁回掌心一空,幾乎是不由自主地失落地“啊”了一聲。

天曜權當自己沒聽見,在一旁坐了,回憶著剛才的場景開了口:“他給你嗅了迷香,但見你失神之后便想將那迷香吃掉,想來,那迷香使用并非誰都能吸引,或許只能吸引特定的一人,由其聞香之后,另一人吃下迷香,則可使嗅香之人為之癡迷,此法有些類似于蠱里面的子母蠱。”

“所以說……他剛才沒吃那迷香,被你吃了?”

“他方才要吃,被我攔住,迷香不慎灑在我臉上,我便角,嘗了一點……”

雁回出離憤怒了,徑直打斷天曜的話:“沒長輩告訴過你不要隨便吃東西的嗎?!”氣得拍桌子,“你說,現在我上了你,要怎麼辦!”將這話這麼赤地喊了出來,天曜扭頭沉默了許久:“為今之計只有快些找到那買賣妖怪,制出迷香的地方,或許可找到破解之法。”

雁回琢磨了陣:“也好,至那小胖子這下是徹底暴了他和買賣妖怪之人必定有所勾連的關系。直接找他就,算是有了個門路。”

天曜點頭:“他剛走不久,我們趕快些在路上還能攔下他。”

“即便他回家也沒關系,那永州首府的宅子,我還是記得路的。”

“如此,現在便走吧。”天曜站起了,但是雁回卻沒,他回頭看雁回,但見雁回一只手還捂在眼睛上。

坐著,對天曜揮了揮手:“你先走你先走,別讓我看見你,弄得我臉紅心跳的,怪難堪。”

天曜轉過了,“這種話你不說出來或許會更好點。”雖然這樣說,但他還是聽了雁回的話,先乖乖走了。

聽不見天曜的腳步聲,雁回這才將捂著眼睛的手放了下來,拍拍口:“乖乖,這覺可真是磨死人了。”

雁回離開水榭,恍然想起天曜大概是找不到永州城首府宅子是在哪兒的。急急追出了忘語樓,但見天曜果然在忘語樓外負手等。適時傾瀉而下,將天曜原本有些瘦削的背影照得高大,或者說,在他找回龍骨之后,他確實長得比以前高大了許多。

雁回便在這一瞬間又聽到了自己心頭“撲通撲通”的強烈跳甩了甩腦袋,狠狠捶了一下自己的心口:“別鬧,克制。”說著,深呼吸了幾口氣,邁步上前,“首府宅子往這邊走,那小胖子膽小,被你一唬指定往家里跑。”走到天曜前,雁回一回頭,看見了天曜帶了半截的臉,然后呆住。

背后的眼睛一轉,天曜將雁回盯著:“現在的況,這樣更好與你說話。”天曜略解釋了一句,“走吧。”

可雁回卻退了兩步,雙手捂住臉,但卻大大地張開了指出了眼睛:“趕快把面摘了摘了摘了!”

天曜忍地開口,“你不是說看見臉會……不好嗎!”

“那你該拿塊黑布將腦袋整個兒裹一遍啊,帶半截面算什麼,你知道為何猶抱琵琶半遮面嗎!你這絕對是故意在勾引我吧!”雁回理直氣壯道,“我告訴你,我現在可是吃了藥的人,你再這樣著暴,我要是沒忍住對你做了什麼,你可別怪我。”

天曜微微咬牙,他忽然發現,在面對如此流氓的雁回時,他竟然……毫無招架能力。嘆息之后,天曜便也順著雁回的話將戴在頭上的面摘了,當他解開系在后腦勺的繩子,單手將面摘下來后,天曜一轉頭,略有些凌的發在他額前飛舞掃:“這樣可消停了?”

他看著雁回,雁回也看著他,然后毫無預警地,雁回鼻下倏爾淌出了兩條紅的痕跡。

竟是……流鼻了。

雁回拿袖子將鼻子捂了:“我走你前面好了。你跟著我,盡量別讓我知道你的存在。”雁回一手捂著鼻子,邁到天曜前,腳步又急又快,像是在逃命一樣。

天曜看著雁回倉皇的背影,一時間竟是覺得哭笑不得,活著這麼多年,到底是第一次知道,一個上別人之后,的反應竟是這般夸張又誠實。Μ.166xs.cc

雁回捂著鼻子,鼻淌得極是歡快,沒一會兒便染紅了的袖子,路人像看猴子一樣打量雁回,雁回越走越怒,便是在這樣揣著一肚子火的況下,趕上了胖溜溜的王小胖子。

“王鵬遠。”雁回沉著嗓音喊了一聲。

王鵬遠一回頭,但見雁回氣勢洶洶宛如煉獄厲鬼似的向他踏來,王鵬遠立馬掉頭喚了邊兩個侍衛:“擋……擋一下……”話音未落,不等兩個侍衛反應過來,雁回二話沒說,上前一步,下手如風,啪啪兩下敲在兩個侍衛的脖子上,兩個侍衛便如同木頭人一般被雁回定住。雁回在旁邊人都還沒來得及看熱鬧的時候,拽了小胖子的襟,拖著他便拐到了一個深巷當中。

雁回一手撐在王鵬遠耳邊,瞇著眼盯他,王鵬遠一臉驚惶地瞅著雁回:“雁……雁回。我……”

“膽兒啊。”雁回一笑,卻是滿臉的殺氣和狠戾,“說,給我下的那迷香是哪里來的?”

王胖子著墻壁站著:“我……昨日,買的……”

“上哪兒買的?”

王鵬遠目往旁邊轉了轉。雁回眼睛一瞇,一把揪住了王鵬遠的耳朵:“聽不見我問話嗎?那你這耳朵要來也沒用,我幫你撕了可好?”

“不不不!”

王鵬遠以前雖然纏過雁回,但雁回礙于他的份,以及不想給辰星山抹黑的念頭,便一直忍著他,但凡來永州城遇見了他,大多數時候是走為上計。而這一次,雁回是氣得不行,反正現在也沒了辰星山弟子這個份,可管不了那麼多,是以,現在便將威恐嚇的手段都拿了出來。

王鵬遠幾時見過這樣的雁回,是以現在嚇得面鐵青,都抖了篩子:“我聽見問話了,聽見了……我說。”

雁回瞇著眼睛:“給我說清楚些。在哪里買的,和誰買的?”

“在……在城南天香藥坊,與銘堂主買的……”

銘。聽到這個名字,雁回微微瞇了眼睛。要說這個名字陌生,其實雁回也并不陌生,但凡在這人世江湖游歷過幾天的人,理當都是知道這個名字的。那是掌控整個中原武林報網的七絕堂副堂主,生殘暴,為人冷傲,是江湖上人人畏懼的一個狠角。若是這樣的人,那做出殺妖取熬煉迷香之事,雁回便也有點理解了。只是這七絕堂……

雁回這方正沉了眉目,后倏爾響起一道對此刻的來說宛如天籟的聲音:“迷香解藥可有?”這聲音忽然響起,雁回只覺雙一瞬間都有些麻了,連忙甩了甩腦袋,又惡狠狠地拍了拍墻壁,瞪著王鵬遠:“快把解藥給我拿出來!”再這樣生活幾天,大概真要瘋。

王鵬遠用驚恐的目看看雁回又看看天曜,一雙眼睛里怕得含起了熱淚:“沒……沒有解藥。”

雁回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消化了沒有解藥這四個字的意思,然后拼命地遏制住了死王鵬遠的沖:“沒解藥的毒你也敢買?沒解藥你還用在我上?”

“我……我想讓你喜歡我,怎麼可能讓你再有機會離開我!”王鵬遠大聲道,“你是我的!”

“是你大爺的!”雁回一咬牙,心底怒火中燒,一拳砸爛了王鵬遠耳邊的墻:“你有本事倒是下藥下準一點啊!你看你下到誰上了你個豬!”

天曜可是妖龍,被一個天底下最厲害的修仙真人皮的妖怪,他注定是要走上復仇道路的,注定是要腥風雨的,讓上這樣一個人,還不如真的上一頭豬,過上每天吃致飼料睡舒服大床的安逸生活……

磚石“啪啪”兩聲落在地上。

王鵬遠嚇傻了,然后雙眸迅速地涌出了淚水:“你、你好兇……”

雁回懶得去聽王鵬遠的話,拽了他的領又將他拖著走:“去城南,先給我好好問問有沒有解藥。”

“我……我不喜歡你了。”雁回哪管他喜不喜歡,拽著他面無表地走。

王鵬遠一邊哭一邊解釋:“別去別去……買的時候他們便說了,沒有解藥。”雁回停了腳步,聽王鵬遠繼續哭道,“雁回你昨天便說,你與這人在一起,那,既然你們在一起,這……這迷香,下與不下又有何不同?”

雁回頓住,疼痛的眉心。

“別讓我去天香坊……他們說買了迷香是不能告訴許可外的人的。”這句話讓天曜與雁回同時蹙了眉頭。

天曜問:“有許可的是何等人?”

“三品……以上的員,還有特定的人。”

三品以上……這樣算來,還當真只有真正的貴人才可購買這迷香。雁回沉思了一陣,一松手,將王鵬遠放了:“,我不捉你去天香坊,那今日之事,你也別與他人提起,我們各自當此事不存在。”

王鵬遠搗蒜般點頭,可見他對天香坊的人,也是有一定懼怕的。

“從今往后,你也別再來招惹我,否則……”雁回眼睛一瞇,王鵬遠下意識地往后了一下,接著又退了兩步。

“不招惹不招惹!”他又退了兩步,“再也不招惹了。我走了!”話音都沒落,他便連滾帶爬地跑走了。

雁回拍了拍手,但聽天曜在后道:“我們這便去天香坊探探。”

“不急。”雁回沒有回頭,只理了理自己的服道,“我們先回忘語樓一趟。找弦歌一起,吃個午飯。”

天曜不明所以,雁回瞥了他一眼,不打算解釋,本只想甩個高深莫測的眼神,但與天曜四目相接的那一刻,雁回便瞬間不由自主地臉紅了,只好轉了頭捂住了臉,急吼吼地喊:“別看我別看我,心又開始跳了!”

“……”

雁回與天曜回到忘語樓時,弦歌仿似才懶懶地起床似的,坐在桌子旁邊,長長的黑發還沒有盤起,順的地落在了地上,一副慵懶的姿態讓更顯

看了雁回一眼:“知曉我醒得晚,你便這般把男人帶到我房里來了?”

雁回都沒回頭看天曜一眼,便道:“他不人。”

天曜:“……”其實雁回說得沒錯,在經歷過那樣的事之后,但凡是個有,都極難再去了,即便眼前之人再似天仙,在天曜眼里,也不過一朵繁花而已。可看見弦歌聽了雁回的話之后,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饒是善于忍的天曜,也沖地想把雁回的上。

弦歌招了招手:“先都坐吧,但聞早上那王家公子又來找你,你還追出去了,都干什麼了?”

“王小胖子給我下了狐妖做的迷香,但卻犯了傻,讓我上了這家伙。”雁回只后往后面指了下,“然后我就去揍王胖子,讓他給我解藥了。”

弦歌本是隨口寒暄一句,但得到了這個答案,弦歌端茶的手微微一僵。抬了眼眸,目婉轉地落在雁回臉上:“哦……”

“我問他上哪兒買的迷香,他說是在城南天香坊,銘手上買的。”

弦歌吹了吹茶,喝了一口,沒有搭腔。

“我要是沒記錯,銘是七絕堂的副堂主,而弦歌,你這忘語樓,也是屬于七絕堂的吧。”

聞言,天曜一驚,但當事的兩人——雁回與弦歌卻都沒有太大反應。

天曜皺了眉頭,心里只道雁回沖,既然這弦歌與七絕堂同屬一窩,那他們探得迷香線索一事,又如何能直接告訴弦歌!

可天曜還沒擔心完,弦歌便放下了茶杯,頗為無奈地一笑:“那般告誡你,讓你不要蹚渾水,你還非得往里邊邁。回頭泥足深陷了,我可不管拉你。”

弦歌這話帶著打趣,而雁回卻一反平日嬉皮笑臉的神態,正道:“此事有關辰星山名譽,有關我師……凌霄。弦歌你知道,別說蹚渾水,前面便是架了口鍋燒沸油,我也會跳下去。”

弦歌一嘆:“癡兒。”

雁回這時卻笑了:“彼此彼此。”

弦歌放了茶杯,看了天曜一眼:“不是說藥下到他上了嗎,你不去在乎你的‘心上人’卻還那般著辰星山的事,你那迷香,當真對你管用了?”

“管用啊,我現在一看他就跟看到太一樣,閃閃發亮的。”天曜頗有負擔地按了下額頭。

雁回接著道:“但這不影響辦正事。”

因為對于雁回來說,辰星山和凌霄,從來不止傾慕與喜這麼簡單,那是混雜了無數種,永遠不可能放下的……心結。

“談正事吧。”雁回道,“我素來便知道這七絕堂雖是亦正亦邪,給錢就辦事,但該有的大義與人卻并未磨滅,這狐妖迷香的買賣,怎麼看也不是你們的一貫風格。”

七絕堂本是江湖一個神的組織,十幾年前名不見經傳,卻在這十來年間漸漸發展壯大,了赫赫有名的一個報與暗殺組織。其名氣之大,勢力之深,不僅在江湖之中,便是仙家門派里也有他們的探子,傳說只要付得起錢,就算想知道皇帝昨晚親了幾下妃子的臉蛋都行。而暗殺的人上至朝堂下至江湖,七絕堂除了不殺皇室中人與仙門中人,別的,沒有哪個活路不接。

天曜這十幾年在偏僻的銅鑼山里,對外界的消息有涉獵,即便有,他的心思也落在各大仙門中去了,哪里會關注這些江湖門派的消息,是以對這七絕堂可以說是一無所知。而雁回,則是早在當年認識弦歌的時候,就對這些事有個大概的了解了。這忘語樓是七絕堂在永州城立的一個點,因為永州的地理優勢,大江南北人都往這里聚集,大江南北的消息自然也都往這里來。在這忘語樓里的姑娘,小廝,包括后院的廚子與掃地的大娘,無人不是七絕堂的耳目。

弦歌端著茶杯靜靜琢磨了一會兒,道:“你不如先跟我說說,你是怎麼知道此事?”

“有個被殺了的狐妖給我托夢,讓我來這里救救同樣被抓來放兒。”說到此,雁回順口提了句,“說來,這事要是你們七絕堂在做,弦歌你別的或可不管,不如先幫我這個忙,替我將那個白曉的小狐妖先給要出來,讓娘安個心,我瞅著娘都快變厲鬼了,這兩天雖然不知跑去哪兒了沒來找我,但隔些日子……”

“這恐怕不行。”弦歌放下茶杯,敲了敲杯沿,“我便實話與你說,那狐香確實是由七絕堂在做,然而卻沒有經我的手,我是知道此事,但卻也要生生地裝做不知道。”

雁回皺眉:“為何?”

弦歌看了天曜一眼。

雁回頭也沒回,只對弦歌道:“你就像我現在一樣,當他是個死人,他如今和這世上誰都沒有關聯,就算聽到消息他想出去說,也找不到人聊天的。”雁回總結,“就是活得那麼孤獨。”

天曜再一次發現自己對雁回的話……無法反駁。

弦歌被雁回的話逗得微微一笑,隨即便收斂角弧度,正道:“雁回你到底并非七絕堂之人,并不知曉如今我門中狀況。老堂主去世時,我主年紀尚主叔父銘打著輔佐主的名號,掌控了七絕堂幾乎所有的權力。”

“我懂,爭權奪利嘛,我要是銘,我指定在你家主小的時候把他做掉。”雁回歪著腦袋想了想:“可現在你們千朔活得還好好的呀,吃喝嫖賭一樣沒,納了一百房小妾勝過皇帝后宮之類的,我以前在山上都能聽到關于他那些驚世駭俗的傳聞。”

弦歌眸微微一暗,隨即像是在調節氣氛一般,笑了笑,并沒順著雁回的話來說,而是跳了過去。

“這些年主在幾位長老的扶持下慢慢將七絕堂主管報這塊的權力收了回來,然而七絕堂真正的實力卻依舊掌握在銘手中。而這買賣狐妖制香一事,也確實給七絕堂帶來了可觀的財富。”

“可盡管錢財滾滾而來,主卻有遠慮,捕殺狐妖取煉丹一事若是妖族那邊青丘的人知道了,只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彼時妖族無法拿仙門之人出氣,而購買狐香的達貴人自是會將制作狐香之人推出頂罪,我七絕門雖在江湖上有所立足,但若被妖族盯上,怕是……將會是滅頂之災。”

雁回沉思了一陣:“所以千朔現在是想讓銘停止做此事,但卻無法命令他停下來是嗎?”

弦歌點頭:“雖然一開始主與幾位長老還有我已經知曉此事,但銘權力在此。我等如今只好裝作不知此事。因為主既不能首肯此事,以免日后萬一被青丘所知,找不出借口將責任推諉至上,他也不能公開勒令停止此事,銘若反,七絕堂必定大。是以如今這景,我們也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權當不知曉便也罷了。”

雁回點了點頭,這些權力之間的博弈與深沉算計,雖然聽得懂,但卻沒心思去參與。

“所以我沒辦法幫你去要人,只能裝作對銘之事,毫不知。”

天曜在兩人后沉思,雁回卻站起了,道:“不是好消息也不算壞消息,至我現在知道了,即便我去銘哪里搶人,也不會和你有沖突。”

弦歌聞言眉頭一蹙:“你要銘天香坊?”

“自是沒有那般蠢笨的。”雁回擺了擺手,“你別憂心了,剩下的事我自己想辦法,你只要繼續裝作毫不知就好了。”

雁回一轉就閉上了眼睛對天曜道:“咱們走吧。”

“等等。”弦歌輕喚。

雁回一嘆:“你別擔心,也別阻止,反正這件事我是要查下去的。”

“犟牛。”弦歌輕輕斥了一聲,而后起行至自己的梳妝柜旁邊,取了一個米香囊出來,“知道攔不住你,你昨日不是找我要這東西嗎,我命人取來了,喏,拿去。”

雁回這才轉一看,那是個極普通的小香包,沒有香味,甚至連都沒其他香包好看,接了過來,瞅了一眼,轉遞給天曜:“你帶著試試看。”

天曜接過香囊,手指無意間與雁回相,他自己倒是什麼覺都沒有,只是雁回卻像被雷電了一下似的,渾,連忙收回了手。這天曜現在對雁回來說就像是一個忌,不能看不能,連說話的聲音最好都聽,一聽一看一,保證

天曜將無息香囊佩戴在,沒一會兒便像是清風吹過,天曜上的奇怪氣息霎時消失不見。

雁回點頭:“當真管用。”

天曜一轉眼眸,盯住雁回:“你呢?”

聽見天曜與說話,雁回下意識地向天曜,然后與他四目相接,于是又毫不控制地紅了臉:“……我我我,我什麼。你轉過頭去!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天曜依言側過頭去,正道:“看來這迷香并非單純的香,而當真類似種進的蠱。”

“若是這狐香當真那般好解,那些人也不會以天價來求此一香了。”弦歌道,“銘請了不仙家弟子看守狐妖,你們若要是去天香坊救人,需得萬加小心,我待會兒會命人繪天香坊坊布置圖給你們看,你們便到夜深之時再去吧。”

“知道了。”雁回回對弦歌作了個揖,“謝過小娘子了。”

“皮。”弦歌一笑,“在我這兒將午飯吃了吧。”

“不了,我現在要去找個人。回頭布置圖繪好了,你遣人送到我房里就行。”雁回說著,向弦歌道了別,然后走出了小閣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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