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心》第十一章 我現在喜歡著他呢

雁回一路領著天曜走,一邊走一邊說著自己的安排:“咱們拿著令牌進了天香坊,別的啥都不要干,直接去找你的龍角,上次你說你覺到了龍角所在的方位吧,那天香坊的坊布置圖你可還記得,進去了之后,就靠你帶路了。”

天曜點頭應了。

雁回又琢磨了一會兒,忽然間腳步猛地一頓,幾乎是立刻一個轉,一直跟在雁回后的天曜便沒能停得下來,一下撞上了雁回,雁回往后一倒,天曜一手便將拉了回來。

正巧抱進了懷里。雁回的,和的掌心一樣,溫熱得發燙。

雁回沒有變得更加燙了起來。天曜知道,又要說是個吃了藥的人了。于是在開口之前,天曜便足夠理地后退了一步,拍了拍膛,像是能拍掉雁回在他膛前留下的一樣。

天曜一抬眼,臉上沒什麼異常神,他只盯著雁回,如同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淡淡道:“又怎麼了?”

雁回臉紅了好一陣,然后深呼吸了幾次,才垂著頭盯著地面,顯得有幾分害:“這次要拿龍角,你不會又捅我兩刀了吧!”

天曜一陣無言,用這樣的神態問這樣的話,真是怎麼聽怎麼不和諧。

半天沒得到天曜的回答,雁回道是他默認了,雁回一驚,抬頭他:“你當真還要放我心頭?”

天曜轉就走到前面去了:“上次放你心頭是為了破開五行封印,這次素影既然拿我龍角吸取狐妖靈氣,必定已經自己解開了五行封印,不用你的心頭,我便可將龍角取走。”

雁回聞言,舒了口氣,但轉念一想,又有點嘆:“素影真人為了這個書生還真是拼了命,連你的龍角都敢拿出來用了,可見對那書生著實是真。”

天曜聞言,只冷冷笑了一聲:“可卻半分不考慮他人。”天曜聲音微低,帶著森寒,“和二十年前,到底是半分未變。”

雁回默了默,便不再提素影了:“走吧,現在先去天香坊拿到你龍角才是正經事。”

雁回與天曜在腰間別了令牌,走到天香坊門口,兩旁兇神惡煞的守衛只看了他倆腰間的令牌一眼,便任由他們走了進去。

雁回在天曜側笑:“我家小弦歌厲害吧。”

天曜沒理,直接轉了腳步:“走這邊。”

雁回撇,吝嗇于夸獎的人真是不可

帶著令牌,兩人前面的路倒是走得輕松,旁邊的仆人都被訓練得十分有規矩,基本上都不會往他們臉上多看一眼,但是待得走到了中庭,快靠近關押狐妖的院子了,雁回便明顯覺到周圍人的目會在與天曜上上上下下地多打量幾眼。想來再往下走只怕是越發艱難了。

拉著天曜退到了蔽的地方:“我覺得咱倆雖然進來了,但還是得換套這里邊的人穿的服才行,至不會一眼看起來就很奇怪。”

天曜點頭,他過園中草木往前一探,指了正巧走進院子里的兩人:“便是那兩個侍衛吧,型與你我差不多。”

雁回立即擼了袖子:“給我。”說著嗖地一下就沖了出去。

天曜張了張,連多說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他這時想起弦歌告訴他,讓他護著點雁回,那也得要他能追得上才行啊!

這方雁回剛將兩個侍衛給打暈了,剛將兩人拖到蔽的小角落里面,忽然之間,院外傳來了銘中氣十足的聲音:“我邀請的貴賓?我何時邀請了兩位貴賓今日前來啊?”

另一個聲音連忙低聲下氣地回答:“可是……那兩人確實帶著貴賓的牌子呀,他倆直接大搖大擺地走進來了,門口的侍衛看他們如此,便沒敢攔。”說著這話,外面的人走進了這院子。

“混賬。”銘一掌甩在邊仆從的臉上,“為何不知先來通知我一聲!”

那人被打,吭也不敢吭一聲:“小人,小人這不是來通知您了嗎?有侍衛說,看見他倆人進了這間院子。”

雁回轉頭與天曜對視一眼,立即在草木之后蹲下,斂住氣息,靜觀其變。

銘一雙眼眸犀利地掃過院子,轉頭問仆從:“人呢?”

仆從左右看了看:“奇怪……我剛明明還讓兩個侍衛先到這里來看看況的,怎生得連那兩個侍衛都不見了?”

銘聞言,眼睛微微瞇起,他在院子里掃了一圈,然后招了招手,喚了另一個侍衛:“將這院子給我圍起來。”

雁回立即拿手肘輕輕天曜,輕聲耳語:“我待會兒去引開他們的注意力,你趁這院子還沒完全被圍住,趕去找你的龍角。”

雁回這話說得如此自然,其實天曜也已經快要對這樣的安排到習以為常了,因為雁回現在有法力在要更強一點,更容易去應對麻煩的況,所以更危險的事當然應該來做。但仔細一想,其實這并不是理所當然的,強者并不應該為了弱者理所當然地以犯險,雁回會這樣做,是因為想這樣做,想去保護別人,或者說,保護他。

天曜眼眸微垂。

雁回已經一個遁地躥了出去,一下子落在了院子的東南角,那是正好和這個地方相反的方向,雁回一聲笑:“找誰呢,找我呢?”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都被引了過去。天曜倒是也沒有再猶豫,一轉,從后面的墻上翻了出去。

看也沒有看天曜一眼便與銘搭話道:“堂主,久仰大名了啊。”

銘目森寒地盯著雁回,倏爾角勾起了一冷笑,彎得過分的鷹鉤鼻讓他這個冷笑看起來格外詐:“雕蟲小技,妄想欺騙于我?”話音未落,他手臂一,只聽“咚”的一聲,一道氣息徑直擊中天曜翻走的那堵墻,墻壁瞬間倒塌。

雁回一驚,形一閃,立即飛撲而去,沖進塵埃之中。

待得塵埃落定,雁回拉著天曜退后了三步,恰恰退在墻壁磚石倒塌之外的地方,擋在天曜前,盯著銘的眼神嚴肅了下來。

到底是七絕堂的副堂主,在江湖上爬滾打了這麼多年,雖然沒有修仙,但凡人的功夫倒是修得極好,力雄渾,看這樣子,別說才門的仙門弟子,便是雁回的幾個師叔恐怕也只能和他戰個平手。況不好辦了啊。

“黃丫頭倒還有幾分本事。”惻惻地笑了兩聲,“看你的息功法,竟然還是仙家之人,說說,到底是哪個仙家門下弟子,竟敢來我的地盤撒野。”

雁回瞇著眼睛一笑,面上不,背后卻驚出了一汗,才這麼一瞬間的工夫,就看出是仙門中人而非武林人士,還好沒有更多地手,要不然被他看出了辰星山的心法,那可才麻煩。畢竟,現在做的這些事,都是不想讓辰星山的人知道的。

于是雁回只默了一瞬,便面不改惻惻撒謊:“我乃棲云真人門下弟子,奉師父之命特來此查探大量狐妖失蹤一事。”

銘聞言,果然沉凝了片刻。

謊言這個東西是不能說的,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不會被破,那還不如就實話實說。雁回之所以選擇說是棲云真人門下的弟子,是因為先前在銅鑼山,過棲云真人,知道那是一個會放走蛇妖,會送小蛇妖回青丘邊界的仙人。不參與每一次仙門組織起來的對妖怪的殺戮,甚至會在生命的最后,對蛇妖說一句“謝謝”。可見棲云真人心里對現在妖即惡的說法是不認可的,如果是這樣的人,那肯定也不允許自己門下弟子去參與這種對狐妖的迫害。

仙門中人還有這些消息靈通的江湖人士,不會在沒清楚別人的脾氣的況下就貿貿然地去找他人幫忙,大家都看得出棲云真人的脾,那麼狐妖這事,有很大一個可能,這些人本就沒有去告訴棲云真人。因為何必討不痛快呢,說不定,棲云真人還會為他們的阻力。

如此推論,反觀現在,雁回說是棲云真人門下的弟子,是最好不過的決定。

一則棲云真人已經消失了兩個來月了,雖然有傳言說仙去,但江湖上誰也不敢坐實這個決定。知道棲云真人真的仙去的人,只有雁回,天曜,還有那個已經不知道去了哪里的蛇妖。別的人,都不知道棲云真人在哪里,是在閉關在云游?沒人能說得清楚。

二則棲云真人素日作風便是反與無故屠殺妖怪。那麼命人來調查此事,確實是理所當然的。

銘沒有理由懷疑。

“這倒是沒看出來。”銘笑著,“原來是棲云真人門下高徒啊。”

“不敢當。在下不過一個小小弟子罷了,在門中都排不上名號。真人相信我我查探此事,我過去這些日子便在日日夜夜地查探,卻是一個不小心查到了堂主這里來。”雁回頓了頓笑道,“真人本懷疑是有邪修大量殺取狐妖剝其丹以供修煉。”

與邪修扯上關系可不是什麼好事,銘立即擺手道:“小道友這可是冤枉老夫了,我這里的狐妖,皆是各個仙門,捉拿而來,未免妖怪作,才由各個仙門將狐妖丹剖走的,而且所有的丹已由辰星山統一銷毀,并無人與邪修有任何關系。而我等只是用狐妖的,煉點香,供給貴人們討個樂子罷了。”

丹都給了辰星山?雁回皺了皺眉頭,如果說兩個月前,那白曉的母親便是死于這天香坊中,那也就是說,兩個月前,白曉的母親去找雁回救被關在辰星山心宿峰的白曉的時候,天香坊就已經開始制作這個狐香了。當時應該也有許多狐妖的丹被運送到辰星山。銷毀丹并不是件簡單的事,丹消失注定伴隨著妖氣的四散。但是那個時候,雁回并沒見過辰星山銷毀丹,也沒有在任何角落覺到毀掉丹時迸發的妖氣。都是……師叔他們在運作嗎?那要做這樣的事,必定會經過凌霄的同意,誰也沒有資格瞞著凌霄。所以這些事,都是經過凌霄的首肯嗎?捉狐妖,剖丹,將他們買賣給銘。

雁回一時有幾分失神。直到天曜在雁回一下,才回過神來,聽見銘在遠遠地問:“若是想要知道狐妖的用,小道友大可大大方方地來問老夫,為何如今卻要做這樣的舉啊?”銘眼睛一瞇,“如今你查到了你想知道的事,可否能容老夫問上一句,你這腰間的腰牌,可是從哪里弄來的?”

話音一落,殺氣四起。

雁回心中戒備,面上還是輕松:“這不重要。”岔開話題,“只是堂主,你殺狐妖取來煉香的事,如今仙門是沒什麼意見,但若讓妖族的人知道了……”

銘呵呵一聲怪笑:“這還不到你來擔心。”他邁上前一步,殺氣凜冽直撲雁回而來,“只是小道友,你今日若不說出這令牌的來歷,我便當你是在我這天香坊里竊東西了。你師父棲云真人沒將你教好,這出了江湖,自是有人幫教教你的。”

看這陣勢,是不手不行了啊。雁回心頭微微一沉,轉頭對天曜道:“你找個地方躲著,護好自己。”

天曜聞言目潔的側臉上停留了一瞬,還沒來得及說話,院子另一頭倏爾傳來一聲清朗的笑:

銘叔叔這是怎麼了?這院子里為何殺氣人的,可真是嚇到小侄了。”

聽這句話雁回便知道了來人的份。畢竟能銘叔叔的,還自稱小侄的,除了這七絕堂的堂主千朔,還能有誰。

雁回是聽弦歌提起過不千朔,但卻一次也未曾見過,而今一聽這聲音,雁回霎時便能明白,為什麼有的人輕輕松松就能娶到一百房小妾了。待得雁回再一轉頭,驚見那千朔的臉與那氣度,一時更明白了為何弦歌這樣的絕世人都能癡迷于此人。是個讓人一見便覺驚艷的男子。

他一長袍,手執折扇,腰間佩玉,一雙丹眼所到之好似都能開遍桃花似的。

與雁回見到此人的驚艷不同,銘只是冷冷地笑了兩聲:“這可奇了怪了,今天到底是什麼風,先刮來了仙門道友,現在又把我的小侄兒給吹了來。真是讓老夫,接應不過來啊。”

千朔搖了搖扇子,慢慢地走到庭中,見了雁回,他爽朗笑道:“這里竟然有個人兒。”說著他便走到了雁回前,像是好奇一樣,左右將看了看,然后一轉面對銘,道,“小侄本是不該來的。”

他站在雁回面前,好似無意當中阻擋在了雁回與銘之間,銘一的殺氣倒是不好對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堂主”擺了出來。

“只是進來堂中傳來了幾個消息,長老們聽了甚是憂心,所以百般念叨,這才將小侄到叔叔你這兒來了。”

銘瞇著眼睛:“什麼消息竟然能驚長老與千朔啊?”

“這第一個消息嘛,是青丘國好似丟了個九尾狐公主。”千朔笑瞇瞇地說著,“青丘國的九尾狐叔叔你是知道的,極重緣,真是在邊境鬧得不可開了,派了好幾撥人,深中原,前來探查他們公主的消息了。”

銘臉上的笑微微收斂了下去。

“這第二個消息嘛,小侄聽聞叔叔好似在做一個危險的生意啊。”千朔收了折扇,“啪”的一聲,輕輕的,卻讓人有幾分心驚,“那些青丘國的探子,好似已有深這永州城來的了。狐香,狐香,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探到這個消息。”

千朔著已全然沒了笑臉的銘,又輕又淺地問道:“叔叔你的生意,不會讓我們七絕堂,慘遭滅門之禍吧?”

銘沉默地看了千朔一陣,倏爾又是一陣怪笑:“好好好。”他道,“既是長老與堂主都有了這等憂慮,那此事銘是無論如何也不該做下去了。”

銘一轉頭,對旁邊的人吩咐道:“去將院子里關押的那些狐妖都殺了吧。”

雁回聞言一驚,還待開口,千朔便不搶了話頭道:“殺掉恐怕不妥。”

“哦?”銘瞇了眼睛,“在這中原大地里,我殺幾個妖怪卻也有不妥了?堂主這怕是過慮了吧。”

“平時殺幾個妖怪自是無礙,只是叔叔啊……”千朔上前幾步,神似極為為難,“那青丘國的妖怪委實是不好招惹,你是忙著這永州城里的事,還沒來得及去探聽青丘國界周邊的消息,我是聽得探子來報,那邊境的好些個小仙門,都因為那九尾狐公主的失蹤,遭了大殃了。你此時還要將這麼多狐妖殺掉,若是能瞞得過青丘的探子倒還好,若是不幸讓他們知道了……”千朔搖了搖頭,神沉凝,一聲嘆息,“那恐怕是非常的不妥啊。”

銘聽罷這番話,笑得肩膀,但臉上的神卻十分的冷:“那依侄兒所言,該當如何?”

“不如由我押送出城吧,將它們丟在這永州城外,這群失了丹的妖怪并無反抗之力,自有仙門的弟子們會收拾它們,彼時,殺了它們的是仙門弟子,與我七絕堂無關,妖族就算知道了,要算賬也算不到我七絕堂的頭上了。”千朔將扇子一下一下地拍在手里把玩,一席話說得漫不經心得像是在玩似的。

銘沉了片刻:“如此,便勞煩侄兒幫叔叔把這些妖怪送出去了。”

千朔笑了笑:“叔叔與我本是叔侄,又是同門,小侄為叔叔做點事,哪能說麻煩。”他一轉,自然而然地吩咐后的人道,“去清點一下這院中的狐妖數量吧,待會兒我離開時,一并帶走就行。”

仆從看了銘一眼,銘才點了頭,擺手道:“去吧。”仆從這才點頭哈腰地去了。

“千朔的要求,我可都答應了,回頭你回去與長老好好說說,讓他們也別再心堂中事宜了,我會盡心輔佐于你的。”

虛假得讓人臉頰發酸的笑容還配著這句比笑容更虛假的話語,雁回聽得只覺得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但虧得千朔也還能和銘一起維持著表面功夫客氣道:“叔叔的心意,侄兒自是明白的,那今日,侄兒便先告辭了。”他說完,作了個揖便抬要走。

雁回琢磨了一下,和天曜都在此暴并且還讓銘給看見了,今天想取龍角,只怕是也不容易,還不如干脆先和這千朔一道離開,這個堂主看起來便是一副一肚子險壞水的模樣,和他商量商量,或許能有高深點的計謀。

雁回拽了拽天曜的袖,示意天曜與一同跑路了。哪想剛邁出一步,銘便沉著嗓音開了口:“慢著。”

千朔好脾氣地轉頭:“叔叔還有何事啊?”

“這事倒是與侄兒無關了。”銘指了指雁回,“這位小道友上不知為何卻是有我天香坊的貴賓腰牌,我得留他倆下來好好問問。看是我天香坊的管理失誤,還是某些人,盜了我天香坊之,圖謀不軌。”

千朔回頭瞥了雁回腰間什一眼,故作驚訝道:“這麼漂亮的姑娘,怎麼能盜東西呢?”

雁回千朔道:“沒錯,我沒,這牌子是撿的。”

千朔便立即轉了頭對銘道:“叔叔,人兒說沒有,這牌子是撿的。”

銘冷哼:“胡言語!”

“可長得漂亮的姑娘,怎麼會睜著眼睛說瞎話呢。”千朔一把將雁回腰上的令牌扯了下來,順帶也將天曜的一并扯了,他轉頭看面變得有點鐵青的銘道:“你看叔叔,也就兩個令牌,我這便將它們拿下來還給你。看在小侄的份上,叔叔便放了他們吧。”

怪氣地問千朔:“侄兒何時這般管閑事了,可是先前,便認識這兩位啊?”

“怎麼能是閑事呢?”千朔說著,挑逗地了雁回的臉一把,“這麼水靈的小仙姑,可是要拿來好好疼的,我怎麼能允許看著在我面前苦。”

雁回沉默,只在心里罵了一句,娘的,難怪能娶到一百房小妾!如果不是上還有對天曜的藥效,恐怕這個時候看著這張臉聽著這個聲音的主人對自己說這句話,大概什麼都不想的就能和他走了吧!

而沒人注意到旁邊一直沉默的天曜這時卻目轉了轉,盯住了千朔的手,然后隔了許久,才一言不發地扭過了頭。他心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一個念頭,不是說是吃過藥的人嗎?為什麼卻還擺出了一副也吃了別人藥的臉?

千朔風流的名聲早已在外,他如此一說,銘便還當真不好意思和他“搶人”了。省得襯得他一個堂堂掌權者,有多猥瑣好似的。是以此刻有再多不滿,他便也只有忍了忍,擺手讓千朔與雁回一道走了。

待得這幾人走掉之后,銘看著毀了一堵墻的院子,握了握拳頭。

一旁清點了狐妖人數的仆從回了來,但見來者都走了,他不由得有點憂心:“堂主,我們就這樣把他們放走了?那些狐妖也就這樣放走了?”

“狐妖不用擔心。”銘捻了下拇指上的扳指,“只要寶還在我們手上,狐妖讓他們帶走就帶走了,左右那些修仙門派也是會想方設法地將我的空缺給補上。而這幾個人嘛……”

銘想了想:“千朔我看著長大的,不足為懼,另外兩個,特別是那個伶牙俐齒的丫頭,你給我好好查查,到底是不是棲云真人門下的弟子,若是,再去查查棲云真人到底在何方,若不是,便將的真實份給我出來。”

仆從領命:“是。”

而這方,雁回隨著千朔離開了天香坊,剛走到集市,周圍人還熙熙攘攘的,便沒有忍住開了口:“堂主。”

千朔回頭看了雁回一眼:“嗯?看到什麼喜歡的東西了嗎?我買給你啊。”

娘的……真會做人!瞧這話說得多聽!雁回暗自咬了咬牙,忍住夸人的沖,然后輕咳了兩聲,嚴肅了眉目道:“你今日是為何要幫我和天曜解圍啊?”還明里暗里地護著

千朔想了想:“你是姑娘啊,我自是得護著你的。”他一抬頭,看了一眼雁回后的天曜,“至于他嘛,順手。”

見天曜沉了臉,千朔笑了笑,笑容溫暖又干凈:“玩笑話,你是弦歌的朋友,我自是得幫你們的。”

原來是因為弦歌啊。雁回點了點頭,心道,或許和以前想的不太一樣,這個七絕堂堂主,其實也沒有那麼多又薄,他其實,還是有點喜歡著弦歌的?要不然為何連的朋友也要偏袒。雁回剛這樣想完,千朔便又開了口。

“不過,不管因為什麼,我到底是幫了你。”千朔盯著雁回笑得很明,“那雁姑娘,可否有想過,要怎麼報答在下啊?”

雁回琢磨了一下這話的意味:“難道……你是想讓我以相許嗎?”

“雁姑娘愿意?”

“不愿意。”雁回指了指天曜,“我現在喜歡著他呢。”

天曜一怔,對雁回這種說表白就表白的行徑,還是有點反應不過來。

千朔聞言,嘆了聲氣:“可惜了,這位公子卻看起來一副不太珍惜你的模樣呢,你不如改一改喜好怎麼樣?”

有的人,真是把調戲姑娘融到了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這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和吃飯睡覺一樣簡單而又自然而然的事

于是雁回便像吃飯一樣毫不猶豫簡單干脆地拒絕了他:“不行。雖然你很好看,但在現在的我眼里,還是他最好看,這個完全沒法比。”

“審其實是個慣,你現在覺得他好看,或許是因為看多了,不如你多看看我。萬一之后你看久了,就會顛覆觀念了呢?”

雁回認真想了想,點了頭:“是這個道理!”

天曜終于忍無可忍地沉聲開了口:“不是要去將狐妖帶出城嗎?”他生生地打斷兩人的對話,活生生地將話題掰開,“繞到集市來做什麼?”

“稍后自會有人將狐妖帶到忘語樓來。”千朔聽得這個問題,也稍微正經了一點,“讓它們在忘語樓歇歇腳,總是好過一放出城,便直接又被修仙的人抓住,關了回去。”

雁回默了一瞬:“你知道會被捉回去,還救?”

“救不救有時候大抵只需要擺個態度罷了。這些考量,雁姑娘你便不用知道了。”m.166xs.cc

雁回點頭,也不是特別想知道:“待會兒狐妖送到忘語樓之后,我要見其中一只。白曉。”

“狐妖帶去了忘語樓,雁回姑娘自是想怎麼安排都可以的。”

兜兜轉轉這麼久,到底算是把這個丫頭給救了出來了,怎麼能不好好地見見。剛走到忘語樓門口,雁回便遠遠地看見有個紅人影站在忘語樓的大門口,長了脖子,盯著他們這方。

雁回只看了一眼那段便道:“到底是七絕堂的堂主,就是不一樣,弦歌這樣的大人,平時我可是見閣樓都不下的,今日竟是到門口來迎接你了。”

千朔只搖了搖手中的扇子笑了笑,然后迎上前去,喚了聲:“弦歌。”

弦歌聞言,眸中的緒波連旁邊的雁回都看得一清二楚,但最后還是選擇沉默地垂下頭,禮貌地福了個:“弦歌,恭迎堂主。”

“多日不見啦,你都與我生疏了。”千朔清朗一笑,“別在這門口站著了,都進去吧。”言罷,他自己先往前走去。當千朔的影與弦歌肩而過的時候,弦歌在他影的影之中微微垂了眉目,神難得讓雁回覺得有幾分黯淡。

千朔卻只在弦歌面前一步停下了腳步,他一轉頭,看著弦歌,出了手:“我太久不來,你都不愿意拉住我的手了嗎?”

弦歌一怔,這才將自己的手到了千朔的掌心。大手一握,千朔將弦歌牽住,他對弦歌一笑,溫的目看得旁邊的好幾位姑娘都羨煞得紅了臉頰。但大概是沒有人會嫉妒的吧,雁回看著他們攜手走進忘語樓的背影,不由得想到,什麼天造地設,他們這就是啊,如此般配。

然而雁回一轉念,這個男人還有一百房小妾在天南地北等著他呢……又是不由得一嘆,替弦歌到惋惜。

旁的天曜跟著前面兩人往忘語樓里面走,雁回一把將他拽了回來,然后又急急忙忙地放手,手,掉掌心麻麻的覺。

天曜側頭看,很不理解:“怎麼了?”

“你湊上去干嗎呀?”雁回道,“沒見人家兩人走得跟幅畫一樣嗎?”

天曜努力忍住了嫌棄的表,他只角:“沒看見。”

雁回斜了天曜一眼:“我瞅著你這張臉以后能說不定能長得比這堂主還人,但你這格和人家相比……除了我這種吃了藥的,估計沒哪個姑娘愿意和你走的。”

天曜聞言,只是冷冷勾了角,神略帶譏諷:“如此甚好,我唯愿此生,再不沾染。”

雁回看著天曜的背影只默默地撇了下,便也跟了上去。

了忘語樓,弦歌與千朔便去閣樓商量他們的事了,雁回與天曜等了一會兒,聽得仆從來報,天香坊的狐妖都被地送到忘語樓后院了。

雁回尋去了后院。狐妖依舊被關在鐵籠子里,籠子外面罩上了一層黑布,不讓外面的人看清里面運送的是什麼。

雁回一個一個挨著將黑簾子開,看見其中的狐妖,無一不是一臉狼狽,滿面求死的絕模樣,或許在他們想來,他們本就不是獲救了,他們只是被暫時運送到另一個院子里的貨,或許只是堆放幾天,最后仍舊逃不過被宰殺的命運。

每個狐妖在雁回掀開簾子的時候都是一驚,然后連忙瑟瑟發抖地到離最遠的籠子角落,驚惶不安地將盯著。

“要將我帶走嗎?我的命數將近嗎?死了也好吧,好過這樣活著。”他們將心里的想法,都寫在了臉上。

雁回放下簾子,只覺心沉沉的,快讓負擔不起,現在不只是狐妖的境讓覺到難過,更沉重的,是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可怕得甚至讓不愿意去思考第二遍。終于,開最后一個牢籠的黑布簾子,雁回看見了蜷其中的白曉約莫是快死了,蜷在籠子里,連雁回開布簾也沒有了反應。

“白曉?”雁回喚

白曉這才微微轉頭看雁回,隔了好久像是才認出雁回的模樣似的:“雁……姐姐?”

雁回點頭:“是我。”

愣了好半晌,這才猛地坐了起來,眼神里的灰暗像被點亮了一樣,不敢置信地撲到牢籠邊,抓住了鐵欄桿:“你又來救我了嗎?是娘親又讓你來救我了嗎?”

雁回一怔,這才想起先前聽說的白曉娘被一個厲害的道姑捉起來的事。現在想想,那個厲害的道姑說的約莫就是素影了吧。也不知道素影這一走,有沒有順帶將那三尾狐妖也一并帶走了。

雁回沒有回答,只開了牢籠的門道:“你先出來吧,先休息一會兒。”

經歷這一段劫數,白曉自是也沒有心再多問,握著雁回的手出了牢籠,已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站在牢籠外面了。握著白曉抖的手,雁回只是沉默地垂下了眼瞼。

這麼多的狐妖,雁回是不能將他們全都放出來的,因為忘語樓盡管是弦歌的地方,但這里住著的依舊是凡人,到了晚上還會有更多的凡人會到忘語樓里來找樂子。

狐妖們失了丹雖然沒什麼危害,但保不準其中還有心思詭譎之妖,想要靠吸食人氣重塑丹的。是以除了白曉,雁回還是讓人將其他狐妖看著,讓他們待在籠子里。

雁回帶著白曉回了自己房間,大致問了幾句這些天經歷的事,與猜的差不多。

上次雁回在牢里見了白曉,在雁回被凌霄勒令帶回去關閉之后,白曉并沒有像凌霏所說的那樣被殺掉,而是在其他幾個師叔的商量之后,被統一賣到了天香坊。

雁回聞言,并沒多言,將哄睡著了后,神沉凝地在床邊坐了許久。

天曜一直在旁邊看著,但見雁回如此,不由得問了句:“你在想什麼?”

雁回默了一瞬,隨即故作輕松一笑,道:“我在想啊,我們這是第二次去了,但還沒把你的角給出來,這下銘指定將天香坊的戒備設得更嚴了,下次我們該怎麼做才能將你的角拿出來,斷了他們用這法子生財的路。”

天曜盯著雁回:“還有呢?”

“還有?”雁回轉頭看天曜,“還有什麼事現在會比這件事更重要?”

天曜的目帶了幾分寒涼:“還有你師父,辰星山和這件事的關系。”

中心事,雁回出的笑猛地僵住,或許是心里這塊護心鱗的原因吧,天曜總是能對的心緒察得一清二楚。從今日在天香坊,從銘的口中知道,所有的仙門將剖下來的狐妖丹都給辰星山開始,雁回心里就不由得冒出了一個可怕的猜測。買賣狐妖制作狐香一事,如今看來,要說與辰星山毫無關系,那本就是不可能的。素影要做事,即便可以瞞住天下所有的仙門,那也瞞不住辰星山。

買賣狐妖做什麼用途,別的仙門不知道,但辰星山與廣寒門同為修道門派統帥之一,怎麼可能不知道。也就是說,這件事是經過了辰星山部討論同意了的,現在清廣真人早已仙蹤匿,辰星山大小事宜皆有凌霄做主,那制作狐香一事必定也是經由凌霄首肯。這件事雁回已經抱著肯定的態度,要說對凌霄不失,那是假的。但卻遠不足以讓雁回到恐懼,真正讓恐懼的是今天聽了銘那番話,自己的猜測。所有的狐妖丹都被送到了辰星山,而辰星山卻沒有任何銷毀妖怪丹的蹤跡,那留下來的丹去了哪里?要麼是被存起來了,要麼就是被人用來提升自己的修為了。而做這種事的修道者,江湖上稱他們為邪修。辰星山……

“辰星山或許有人在用妖怪丹修煉吧。”天曜道破雁回心頭猜測,聽得雁回不由心底大寒,“若是凌霄知道此事,卻沒有制止,或許是,凌霄也在如此修煉吧。”

“不可能。”雁回下意識地搖頭,“不可能……”

“更有甚者,棲云真人的死……”

雁回猛地站起來,瞪向天曜,目帶冷:“閉。”

四目相接,天曜毫沒有退:“你自己是知道的,雁回。”他道,“如果這真的是現實,那你也只有接。”

雁回握了拳頭。心底不是沒有猜測的,棲云真人失蹤于兩月前,在來辰星山之后便消失蹤跡,那時候辰星山在開修道界的大會,那時候也有狐妖的丹運送進辰星山,以棲云真人的地位很可能,會被通知這件事,而以棲云真人的格,很可能決然反對這樣的事。所以當雁回再見到的時候,生寒,中了霜華

雁回甩了甩頭,不忍再想。

“你出去吧,找龍角的事明天再說。”聲音有些啞。

天曜看著夜形顯得有些單薄的雁回,倏爾便沒了再與爭辯下去的想法。這個姑娘很聰明,他能想到的事也都能想到。天曜比誰都明白,要打破一個人在自己心目中幻想的模樣,那是一件怎樣殘酷的事,然而有時候現實就是這麼的殘酷。你所的人與你想象中的本就是兩個模樣。除了認命接,再無辦法。因為這個世上或許什麼事都可以經過自己的努力而改變,但他人的心,卻是最難改變的。

翌日清晨,雁回起了個大早,早餐吃了一大堆東西,調整了自己的心去敲了天曜的門,上他,兩人一同去找弦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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