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心》第二十三章 你的傷,我幫你醫治

劍自膛之中拔出,雁回只覺心口一涼,之中氣翻飛,令至極。

雁回抬起手,凌霏見狀,以為意圖凝聚法力捂住傷口用以止一狠,哪肯給雁回恢復的機會,再次一劍刺下,雁回避無可避,眼看著劍尖又要再次沒膛之中,后一巨大的力量傳來,抵擋住凌霏的劍尖,將作凝固在空中。凌霏的劍尖再無法前進一分。不甘地嘶喊著,想要將劍再次送雁回心臟之中,滿是傷疤的臉上表猙獰。

然而不管如何拼盡自己周法力,那劍卻依舊不能前進分毫。

凌霏隨即大怒:“何人阻我!”一抬頭,卻見得那石柱之上的龍心烈焰大炙,一層一層,燒得整個石室都是一片火紅。大地搖晃,地里有沉悶的轟隆之聲傳來,天頂開始裂出裂痕,碎石掉落,凌霏不知發生了何事,被大地搖晃的力量推得往后退了一步。

雁回臥坐于地,四肢皆是無力,但唯覺那被凌霏刺穿的心依舊灼熱跳見凌霏退后,眸一凝,趁此機會一抹心頭上的,拼著最后的力氣,手掌帶著跡“啪”地一掌拍在赤焰灼燒的龍心之上,心頭龍心金之中。龍心霎時震,“轟隆”之聲自地底傳來。雁回只覺心頭有一詭異的力量在涌,仿似在沖撞的四肢百骸。

而那方的凌霏并未管邊這些異樣,只道絕對不能讓雁回活著從這里走出去,但見雁回站起來,凌霏不管不顧再次提劍上前要殺雁回。

一聲厲喝,劍逆著龍心散發出的火焰力量,猛地往雁回上砍去,而便在此時龍心倏爾出一陣刺目芒,幾乎能刺瞎凌霏的眼睛,作便也在這芒之中頓了下來,待得芒消失,倏覺心頭一涼,接著尖銳的刺痛傳來。垂頭一看,雁回手中拿著一柄小刀,徑直刺穿了膛,里的順著刀刃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上。

“雁回!”喊著這兩個字,咬牙切齒,極致不甘,“你竟敢……”

雁回盯著,一雙眼睛里盡是森森寒氣:“這是還你的。”“唰”的一聲,小刀從凌霏膛之中取出,雁回也好似沒了力氣似的,往后退了一步,摔坐于地上。

龍心芒更炙,天頂之上碎石掉落得越發多了。

凌霏一撐著子站著,依舊未曾倒下,向前邁了一步,舉著劍固執地往雁回上比畫:“我要殺了你……”一步踏上前來,天頂之上倏爾一塊大石下,徑直將凌霏腦袋一砸,凌霏,往雁回上倒去,雁回避無可避也無力再避,就這樣被生生在了凌霏下,巨石落下層層疊疊,仿似將兩人都活埋其中。而所有的石頭落在龍心之上時皆被龍心的烈焰灼為灰燼。不消片刻,整個石室轟然坍塌!

地表之上,祠堂結界登時消失,正一力抗衡天上眾仙的天曜分心回頭一,只見背后祠堂在一瞬間化為灰燼。膛之中灼熱非常,即便隔得很遠,天曜也依舊看見了一抹閃耀如太一般的金自塵埃之中升騰而起。

眾仙于空中也是訝異地看著廣寒山腳下的這一幕,只見那坍塌祠堂之中飛出的金瞬間向著天曜而去。眾人不明究竟,竟然無人去攔,有仙者甚至認為那金乃是廣寒門仙門寶,在金撞上天曜之際,有仙者發出一聲歡呼,接著,眾仙便發現不對,沉默下來……

因為,那下方妖龍,并未消失在金之中,而是那金,消失了……

寒涼了二十年的膛在這一瞬間終于重新溫熱了起來,心跳聲再次真真切切地出現在了他的里。溫熱的充盈了四肢,整個冰涼的至外都變得溫暖。然而此時天曜卻并沒有找回龍心的激,他甚至連慨也沒有生出多,他回頭一,在后一片廢墟的祠堂之中,再沒有任何人或從里面走出來。

“雁回……”他呢喃出這個名字,不管天上還有與他敵對的數百仙人,一扭頭,邁步踏上廢墟。

找回龍心,世間萬均在他之中,然而即便現在覺如此的靈敏,天曜也只探到了雁回幾分虛弱的氣息,在這層層掩埋的廢墟之下!

天曜知道雁回要強的脾氣,知道做起事來不管不顧的秉,他能想象得到,在凌霏的追殺之下,要取心頭破開龍心的封印,雁回或許是……以命相搏。而他,又未曾幫得了,又未曾救得了。明明,雁回是為了他賭上命,可他卻……

才找回心,天曜第一次用這顆心到的,卻是這般極又至痛的緒。他俯下,一時竟是忘記了現在的自己已可用他曾經所會的大部分妖,他以手搬開廢墟上的磚石,直到發現這樣挖掘不知何年何日才能將廢墟挖完,天曜才驅氣息,以火焰燃燒出旋轉的形狀,帶空氣,卷出巨大的風,將地上泥石磚瓦,盡數卷到了天上。

空中仙人見狀,皆是不解,被當作救兵請來的其他門派掌門問夢云:“這妖龍意何為?”

夢云眉頭一蹙:“不管他要做什麼,打斷他!”

此話一出,天上誅妖陣劇烈波,漫天飛雪更大,鋪天蓋地而下,制了天曜的火焰,火焰卷出的風漸小,空中被卷飛的泥沙磚石簌簌落下,天曜眸中似有火焰熾熱燃燒。

“阻我者死。”他一側頭,眸中似烈焰,他周氣息一,之間遍地尺厚的白雪被盡數融化了雪水,嘩嘩地向著低而去。天上廣寒門仙人未停止陣法。

天曜催法力,找回的龍心在腔中猛一跳,他黑眼眸深燒出一點火焰。登時之間天地一靜,飛雪停歇,白云止步,而便在這極靜當中,一無形的熱浪挾帶著眾仙從未過的炙熱溫度,徑直沖撞在數百仙人凝的法陣之上。

列陣之人無不到渾灼痛,有仙者想要頑抗,但很快皮便被這看不見的熱浪灼燒出了水泡。終是有仙人扛不住這灼熱之力,當場眩暈,只聽得空中“轟”的一聲。廣寒誅妖陣應聲而破,數百名列陣仙人宛如被撕碎的白紙一樣自空中落下。而其余門派仙人亦是沒有幸免,所有仙者除了修為高深的幾位掌門之外,無不被燒得皮開綻,哀號連天。

夢云與其他門派掌門見狀皆是驚駭。

“你我怕是不敵妖龍,為今之計怕是不與其爭斗為妙!”有掌門如此說著,夢云只得點頭,“我們先退去三重山,那有仙族重兵把守。”

空中幾人自是想象不到,他們的話竟能被此時的天曜聽在耳里,天曜周氣息再是一,熱浪登時沖開,將還立在空中的幾人生生推開,數十里廣寒山地白雪盡退。

夢云爬起來之時已分不清自己到底被這熱浪撞到了什麼地方,耳邊只有天曜仿似從天際傳來的森寒之聲:“告訴素影。”他說著,只讓夢云不由自主地遍生寒,“二十年前的賬,天曜,他日必找算清。”耳邊再無其他聲音傳來,夢云連忙劍而起,只簡單辨別了一個方向,便立即跑遠了去。

廣寒山腳之下終于安靜了下來,四周再無仙人吵鬧打擾。

天曜立在廢墟之上,手一揮,祠堂廢墟盡數被灼為灰燼,在廢墟下方是坍塌的泥石。天曜不能確定雁回被埋在哪個深度,便只好以火卷著風,清理著沙石,終于,天曜鼻尖嗅到了一的氣味,不是其他,是雁回的氣味。他高興找到雁回之余,心口一,仿似被扎了一針般疼。沒時間再想其他,天曜俯下去,以手搬開泥石,一層一層,終于看到了下方的裳。天曜連忙將石頭盡數搬開,卻見得是凌霏在了雁回的之上。

見此景,天曜只覺眼前一黑,他本還抱著希,萬一凌霏并未找到雁回,萬一雁回在凌霏之前破開封印,萬一這祠堂的坍塌只是因為雁回打破了龍心封印。可現在們倆遇見了,這意味著,雁回破開龍心封印之前,了多大的罪。他本不想用手凌霏的尸,只以火一卷,凌霏登時便被卷出土堆,棄在一邊,泥土滾下,將掩了一半。而此時天曜終于看見了被埋在下方的雁回。看見此時的雁回,天曜竟是頭一哽,心頭酸、、痛、慌一一溢滿了出來。心口上的傷口未曾干涸,還有水滲出,的傷不輕,鼻尖的呼吸幾乎快不到了……

天曜的手放在雁回心口之上,法力心,那心臟的溫度還有那塊護心鱗天曜能那麼明確地到,與護心鱗一起到的還有雁回心臟之中藏著的若有似無的力量……天曜眼眸在雁回心口上停留了不過一瞬,登時便挪開了目

法力注雁回心口當中,很快止住,而皮之傷卻不是天曜的法能愈合的了。

天曜的手離開膛,雁回一聲嗆咳,睜開了眼睛,眸中神帶著迷蒙,待得將天曜的臉看清楚了,雁回輕咳了一聲,咳出嚨里的塵埃,倏爾咧一笑,嗓音有幾分沙啞:

“你完整了。天曜。”

天曜緒涌,一時竟堵住了。他沉默地看了雁回許久:“對。”

雁回笑得瞇起了眼,盡管角還帶著跡,可也并不能掩蓋笑容的明:“多虧了我啊。”

天曜將雁回從土石掩蓋當中抱了出來,一時卻沒有松手,他一手托住雁回的頭,將在自己頸項里:“對。”他說,“多虧了你。”

多虧這世上有雁回。讓他剛找回心便會到了什麼驚慌失措,什麼怦然心,什麼失而復得。

找到了雁回,廣寒門再無讓天曜多待片刻的理由,他正打算抱著雁回離開,卻倏爾鼻尖一形微頓。

雁回察覺天曜異樣,微微睜開疲憊眼睛:“怎麼了?”

天曜轉頭后巍峨的廣寒山:“有龍鱗氣息。”他回,找回了龍心,天曜本無需再,他只微微了氣息,龍氣便順著廣寒山蜿蜒而去,不消片刻,一件白披風似被形的力量牽引而來,停留在天曜前,懸空漂浮。

雁回抬眼一瞥,皺眉不解:“這是龍鱗?”

“被素影施加了法罷了。”天曜心念一,白披風便落在了雁回上。

雁回問:“你不把你的龍鱗……”雁回琢磨了一下用詞,“穿上?”

“你先蓋著,龍鱗與你心口護心鱗相作用,對你的傷有好,別的到了青丘再說。”聽天曜說得堅定,雁回便也不再多言。然而他話音一落,旁邊便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只見一個凡人跌跌撞撞滿狼狽地從一塊大石背后爬了出來:“你們是青丘的妖?”

來人臉上雖沾了污漬,但卻不影響他凈白的,向天曜走來,因為太急,一步拐了腳,可他也沒痛,爬起來又急切地看著天曜:“你們是青丘來的?”盡管如此,他聲依舊溫潤。

天曜目一眼也未看那人,顯然是早發現了他躲在旁邊,但卻毫不在意罷了。他腳下氣息凝聚眼看著要騰空而去,雁回卻在他懷里拽了拽他襟:“此人有蹊蹺,他明明是個凡人,卻在這般環境之中毫發無傷。”

即便雁回沒看見天曜做了什麼事,但見這滿天仙人盡數消失,廣寒山腳一片狼藉,猜也能猜到,天曜弄出的靜不小,而這一個走路還會拐腳的凡人卻在這樣的環境當中毫發無傷。

“自是無傷。”天曜聲微涼,“他上帶著素影結的那般厲害的結界。”

雁回聞言一愣,素影結的結界?一轉頭,再上下打量了男子一眼,見他一裳雖然臟了,但卻并不是普通凡人所能穿著的料,而那一書生氣息依舊是掩蓋不住。這莫不是……素影喜歡的那個凡人書生,素影便是為了這人,剝了天曜的龍鱗,將天曜,封印在了四方……雁回不由再將目轉到天曜臉上,對著一個間接造他而今命運的人,天曜卻好似并不想再多看一眼,不想接,也沒有遷怒。

眼見天曜并不想搭理他,書生連忙上前,一時竟全然不顧眼前的這兩個妖會不會傷害他的命。

“我名陸慕生,我方才聽聞你們提到青丘,你們是青丘的人?你們是云曦的族人嗎?”

聽到這個名字,雁回眉梢一,云曦便是那青丘國被素影殺害的九尾狐公主。據說云曦到中原之后與這書生相,卻不料書生竟了素影要找的人,最后云曦還被素影殺害,取,用以煉制狐香……雖然那狐香到最后也沒有煉

“我并非青丘中人。”天曜對書生態度冷淡,說完便又起意要走,而那陸慕生卻連忙上前,不管不顧地一把抓了天曜的手臂,天曜抱著雁回,雙手皆不得空,一時也沒將陸慕生甩開:“不管你們是不是青丘的人,方才我聽聞你們要往青丘走,敢問俠士若是方便,可否帶上小生?”

“不方便。”天曜答得冷漠,手臂上的氣息一震,輕而易舉地便將陸慕生這書生推開,天曜腳下妖氣一起,摔坐在一旁的書生見狀連聲大喊:“小生乃一屆凡人,絕無謀,只想離開此困境之地,還公子全!”陸慕生見無論說什麼天曜也毫無所,他咬了咬牙,似極為不甘愿般吐道,“實不相瞞,這廣寒門掌門素影對在下心懷慕,可稱執著,公子雖是妖族中人,但或許也聽說過廣寒門素影為在下所做的那些……”他頓了頓,語氣當中仿似有幾分咬牙切齒。

他這方沉默,天曜那方則更加沉默。沒有人比天曜更清楚了,素影為了全自己這個男子的心,都對別人做了些什麼事。

“其他不再多言,公子可將小生帶去青丘,或能做要挾素影之用。”陸慕生眉目微垂,出幾分難堪與哀戚,“小生愿做青丘之棋子,也不愿在這廣寒門中多待片刻……還公子……全。”他說得極致艱難,語至最后,天曜依舊毫無反應,陸慕生心生絕,只道是這個妖怪,絕對不會帶他走了。

天曜果然腳下風,騰空而起,風聲帶陸慕生的頭發與袍,他垂著頭,好似生無可,然而便在此時,倏爾一道大風卷起,徑直將陸慕生卷至空中。

凡人書生頭眼一花,再睜眼時已經飛到了天上,他被風抓著,跟在天曜的后。

“從今日起,好好做一顆棋子。”天曜的聲音從前面輕淺地飄來,陸慕生聞言,沒再說話。他要說的方才便已經說完了,句句肺腑,毫無虛假,只剩些許自己的心沒有吐,他那麼想離開廣寒山,是因為素影;而他離開廣寒山之后那麼想去青丘,是因為云曦。因為那是生的地方。他想去看看的家鄉,盡管……云曦已經不在了。

找回了龍心,天曜飛行的速度只比之前更加快,路過三重山邊界,他本不屑于像來時那樣提升高度以躲避修道者們的截殺,他徑直在三重山上空呼嘯而過,所有的仙人都能看得見他,然而卻無一人能追趕得上,眼睜睜地看著妖龍從中原的地方,毫發無損地回到了青丘。

剛一落地,燭離便聞訊而來,跟著他一起追來的還有神慌張的幻小煙。還沒走近,幻小煙便開始在遠嘰嘰喳喳地喊:“主人啊!主人啊!你怎麼啦!”是幻靈,戒指在雁回上,在雁回重傷之際幻小煙便比誰都更先覺到雁回氣息的削弱,然而距離太遠,本不知道雁回那方發生了什麼事,也找不到雁回,急得團團轉了老久。

天曜將雁回抱回屋中,放在床榻之上,幻小煙第一時間便撲了上去:“你不會死吧?你不會死吧?”太過吵鬧,將睡著的雁回都吵得睜了眼睛:“被你吵死了。”聲音沙啞,但卻比之前好上許多,龍鱗制的披風蓋在上,果然對心口的傷大有裨益。

幻小煙舒了一口氣:“不死就好了,幻妖第一個主人死了會很晦氣的,我才出幻妖王宮,快活日子還在后頭呢,我可不想你死了接下來我就倒霉一生啊。”

雁回聽聞此言真是一口氣堵在了口,此此景又揍不了,真是憋得痛。好在下一瞬間幻小煙便被天曜拎了后領看也沒看地從窗戶里扔了出去,幫雁回出了口惡氣。

天曜將龍鱗披風微微拉開一點,看了看雁回的傷,轉頭對燭離道:“醫師來。”

“早了。”燭離沒好氣道,“知道你倆必定又是弄得一是傷的回來!說了讓我與你們一道去,還想方設法地甩掉了我!當真混……”

“將此人安置好。”都不聽燭離將話說完,天曜便又給他安排了一個任務。

燭離話被打斷,心頭一氣,本想叱天曜兩句,但轉頭一看他們帶回來的人,皺了眉頭:“你帶一個凡人書生回青丘是要做甚?本王照顧你們兩個已經是屈尊,卻還想讓本王照顧這個凡人嗎!”說到最后,燭離有些生氣。

天曜瞥了他一眼,輕描淡寫道:“這是陸慕生。”

燭離聽得好笑:“陸慕生是誰,陸慕生值得本王伺候嗎?陸……”燭離一頓,轉頭看陸慕生,“你是……”

陸慕生沉默地站在一邊一言未發。

然后便見燭離驚愕地瞪大了眼,又轉頭看了一眼天曜:“確定?”

天曜手摁在雁回心頭傷口之上,以法力緩和雁回上的疼痛,他專心致志,并沒回答燭離的問題,于是陸慕生便向燭離鞠了個躬:“小生陸慕生。”

燭離便以驚愕的目看著他,愣了好半晌,隨即眉目一肅:“你跟我來。”

陸慕生一愣,轉頭看了看天曜,天曜頭也沒回便對他道:“你不是要做青丘的棋子嗎?他們會全你。”

陸慕生聞言,這才與燭離一同走了出去。

房間一時安靜下來。

雁回瞇著眼睛躺了一會兒,隨即微微睜開眼,看著依舊坐在床邊往傷口里注法力的天曜:“傷口已經好多了,沒必要再用法力療傷了。”

“等醫師來了便好。”

雁回靜靜地看了天曜一會兒,隨即笑道:“我現在到底是幫你找回的恩人,待遇就是不同啦,最開始你捅我膛放我心頭的時候,可是連眼睛也未曾眨一下,哪還敢想傷后你還會給我療傷啊。”雁回這話帶著三分揶揄,天曜卻聽得下頜一,他微微抿了下:“當時是力所不能及。現在……”

“現在如何?”

醫師進了門,天曜便沒再將接下來的話說下去。

現在,他會傾其所有保護的。即便未來狂風驟雨,但他不會讓雁回,再這般苦楚。

青丘的醫師來看雁回之時,雁回口上的傷愈合的況讓醫師驚訝不已,只說了句:“這傷自己都快要好了。”便簡單給雁回開了兩服安神的藥便離開了。

雁回心知是天曜的龍鱗和他的法力起了作用,難怪素影想要天曜的龍鱗鎧甲給陸慕生穿上,心之傷都能恢復得如此快,對凡人而言,這著實是保命的利了。

醫師走后,天曜靜靜陪在雁回邊守著,沒有離開,雁回一時也沒有睡意,只睜著眼睛將天曜看著,相對無言,氣氛難免有些僵。雁回想了想便問道:“那陸慕生……你想如何置?”

天曜淡淡瞥了雁回一眼:“那是他們九尾狐一族的事。”

雁回聞言,不由一愣,觀察了一會兒天曜的表道:“你對他,似乎并沒什麼恨意?”

“我與素影之間的恩怨雖是因他而起,但若要了結卻是與他無關。我對這個凡人談不上恨意,不過是不太想見他罷了。”

“不過看現在這陸慕生的樣子,心里對素影應當是恨得厲害,竟心甘愿到青丘,哪怕只是做一枚棋子。”雁回默了一瞬,“素影害了那麼多妖,殺了那麼多人,費盡心機,可依舊沒過上想過的那種生活……”

“你這樣一說,”天曜搭了句話,“聽起來倒也讓人開心的。”

雁回瞅了天曜一眼,沒再多言。

夜晚之時,雁回昏昏沉沉地墜夢里,四周混沌黑暗,看見前方有一點灰芒在輕輕晃。踏上前去,定睛一看終是將那人看了清楚:黑發執劍,依舊是辰星山的那裳,他如同每一次雁回看見他時一樣,直背脊立在彼方。

“大師兄。”看清了那人的臉,雁回站定腳步,就這樣隔得遠遠地看著他,不再追逐也不再慌張,靜靜看了他一會兒,卻是勾起角微微一笑,神輕松,“大師兄,你看,我為你報仇了。”說,“我殺了凌霏,你可以安心走了。”子辰只在彼方,神似有幾分哀戚。

雁回見狀,角的笑容微微有幾分僵:“你不開心嗎?”問,“為什麼呢?你的仇我報了,那日辰星山中的恨與不甘我也了結了,我斷了過去十年與辰星山的緣,斬了修仙的路途,我甚至都聽了你的話,來了青丘,到這妖族中開始生活……”說著自己笑了笑,“我可是很聽你的話呢。”可生生扯出來的笑容,便在子辰依舊蹙的眉頭當中又了下去。

“可你為什麼不開心呢,不替你自己到開心,也不替我到開心嗎?”

子辰沒有回答,但影卻在混沌的黑暗當中越來越淡,直至雁回清醒,似乎在腦海中聽到了一句若有似無的嘆息,但睜開眼,房間還是的房間,四周東西依舊未變過。周遭事的真實襯得剛才那個夢更加的虛假。可即便知道是假的,雁回也依舊無法再眠。

窗外的月正好,雁回心煩意,索不再在屋里待著,披了件外,便踏去了冷泉。

快到冷泉之際,即便是雁回也察覺到有一龍氣在那方盤踞,沒有刻意躲避,只坦然地走上前去。覺到天曜,天曜肯定老早就覺到的存在了,既然天曜沒躲,那更沒有躲的必要。

踏到冷泉邊,雁回并沒見到天曜的影子,喚了一聲:“天曜。”冷泉中才有水波一接著龍脊頂開水面,覆著青麟的龍背了出來,有的鱗片依舊翻飛,顯得猙獰,但那些傷口卻是被鱗片遮住,沒再看見了。長長的龍在水中一,脊背落下,天曜的頭才從水中抬了出來。

上次秋月祭之夜場面太過混,雁回現在的記憶力只剩下了和泥,雖然喂過天曜喝,但卻還沒真正好好看過他這原龍頭。目如點睛,龍須飛舞,龍角拔,當真如傳說中一般威武。

“你怎麼來了?”龍沒有張口,但聲音卻傳到了雁回心里。

“睡不著就來逛逛。”雁回歪著腦袋看了他一會兒,指尖輕輕好奇道:“我忽然想你哎。”聽得這話,天曜仰著的那威武的龍頭好似在空中僵了一瞬,似有了好一場心掙扎,隨即他才俯下頭來,將自己送到雁回前,閉上了眼睛。

雁回果然沒客氣,抬手就在了他頭上,的指尖從龍角之間下,一直到他鼻子上,末尾俏皮地畫了個圈。雁回似被自己的作逗笑了,笑聲一出,天曜便睜開了眼睛。

雁回又他的龍角:“上次得太慌,都沒會到,這下是會到了,你腦袋可真啊。”說著,手又到天曜的龍須之上,拽著龍須,又從部一下捋到了末端,“你這龍須化人形的時候怎麼就不見了?起來手還不錯。”

天曜龍須一,躲開了雁回的手:“你在冷泉中沐浴吧,我先走了。”他說著要起,雁回連忙擺手:“待著待著,你那一鱗片才找回來,得好好泡泡這泉水吧,我就過來坐坐,又不服的,你什麼呀。”雁回拍了拍他的頭,“放心,我不趁機占你便宜。”

天曜:“……”于是龍便沉了水中,天曜只將腦袋搭在了岸邊,雁回坐在他旁邊,了鞋將腳泡進了冷泉水里。

已是秋夜,林中蟲鳴比起夏日已了許多,夜里格外安靜,雁回腳在水中玩了幾下水,混著叮咚水聲,雁回著夜空嘆道:“回頭一想,咱倆好似一起走過了不路,不過這樣安安靜靜坐在一起的時候,好像還的。”

誰說不是呢,他們走的這一路,時時刻刻皆是生死游戲,他們對彼此有超過任何人的默契,但這些默契卻從來不是因為他們之間聊得多,而好似是因為他們天生就那樣了解彼此。

天曜沒有答話,泉水之中的龍尾卻在他沒有察覺的況下,跟著雁回晃的速度在水里一搖一擺地搖著,節奏舒緩愉悅。

“天曜你有想過,要是有一天,你報了仇,殺了素影之后,你要做什麼嗎?”

龍尾在水中晃的速度緩了下來,隨即停止,天曜沉默了許久,聲音才出現在雁回心中:“未曾想過。”

雁回仰天長嘆一聲氣:“我今天又夢見大師兄了。他就站在混沌當中遙遙地看著我,不也不笑,我告訴他我殺了凌霏了,可是他好像并沒有表現出特別開心的樣子。”

天曜安雁回:“那只是個夢罷了。”

雁回默了一瞬,自己的心:“天曜你可還記得,你的護心鱗將我從鬼門關拉回,于是我能看見鬼魂的事嗎?”雁回道,“我從來不做沒有意義的夢的。即便一次是,第二次也不會是,第三次更不會。”雁回垂了眼眸,“……大師兄走得并不安心。他對我殺了凌霏,了妖道,拋棄過去十年修仙路的做法,大概是很不贊同吧。”

“所以,你現在后悔殺了凌霏嗎?”

雁回默了一瞬:“你可知,我在與凌霏對峙之時,有一次機會,我本可手起刀落,將斬殺,但我卻猶豫了一瞬。”雁回自嘲似地笑了笑,“看著辰星山的裳,我才發現,即便走到如今這一步,要讓我徹底割舍我那過去的十年,我竟是有些許舍不得的。這緒就像那些凡人所說的近鄉怯吧,雖然意味差了許多,但大概這個詞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而便是那一瞬,讓我的心口破了一個。在那樣你死我活的況下,新仇舊恨,我殺了凌霏,毫無半分后悔。”道,“素影在修道界名聲在外,不管凌霏做錯了什麼,只要妹妹,素影便會包庇,而修道界沒有誰能懲治凌霏,讓以命償命,所以這件事,必須由我來做。當時我手中刀刃刺凌霏膛的時候,我頭一次知道‘解恨’這兩個字倒是有多麼舒爽。”

“大仇得報或許就是這樣的覺吧。那般解恨,然而解恨之后,我對凌霏的仇恨卻也就此完結了。這世上了一個我恨的人,可在這之前,這世上也已經了一個我的人。我無論做什麼都救不回他……”雁回仰頭,長嘆一聲,聲帶苦笑,“大師兄了我心頭一塊疤,我治愈不了他。”

聽罷雁回這一番話,天曜沉默了許久:“雁回。”他喚,聲音專注,雁回便走出自己的緒,轉頭看著天曜。

“你的疤,我幫你治。”鏗鏘有力的七個字,將雁回震得愣住,一時間林間靜謐得讓人心驚。

“如果你說真正的報仇不是殺掉他人而是治愈自己,那你的傷,我幫你醫治。”

雁回怔怔地看了天曜許久,隨即拍了拍天曜的腦袋,笑道:“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是,真正的報仇是,殺了仇人,然后治愈自己。”因為做錯了事的人,總要得到罰,如果沒有人能制裁那人,那雁回便自己來。

“不過你要治愈我心頭的疤我還是蠻期待的呢。”雁回想了想,“不過我既然說了不占你便宜,那你的傷,以后也就給我好了。”雁回著天曜的腦袋,“放心,我會努力治好你的。”

最后這話說得像是玩笑話,但天曜卻在當中輕輕閉上了眼。

其實不用努力的,隨便治一治糊弄兩下也是可以的。因為,早就已經讓他的傷口,愈合了那麼多了……

翌日一早,青丘國主召天曜去王宮,燭離來傳話時說國主代,讓雁回也要去。

雁回聞言一愣:“我?”現在雖了妖道,但法仍未修得深,青丘國主喚去見是幾個意思,難道青丘國當真缺人缺到連也不放過了嗎?

天曜聞言也蹙了眉:“傷未好。”

燭離點頭:“國主知道,所以著飛狐來接了。”他話音剛落,一道影劃過,一只五尾白狐落在雁回床榻旁邊,彎了前,匍匐于地,等待雁回坐上它的后背。

雁回見狀一默,便也就坐了上去。

一行人到了青丘王宮,卻只有雁回與天曜進了巨木之中的宮殿,連燭離都乖乖守在了宮殿之外。

青丘國主如之前一般依舊坐在殿堂之后,只手輕輕撐著臉頰,靜靜垂著眼眸,不知是在沉思還是在小憩,弄得雁回一時也不知是開口好還是不開口好。在這樣清冷得幾近于仙人的大妖怪面前,不只是雁回,只怕極有人會不顯得局促吧。

而天曜,或許便是這極人當中的一個:“國主。”他打了聲招呼,喊的雖是這兩個字,但卻與平時與其他人打招呼并沒什麼兩樣。青丘國主這才睜開眼睛,目掃了天曜一眼,隨即便落在了雁回上,將打量了一番。這一眼看得雁回覺得甚是奇怪,明明先前,與天曜一起來,青丘國主都是沒怎麼打量這個“閑人”的。

“燭離給了你《妖賦》,而今修得了幾重?”

青丘國主開口也是先問的雁回,雁回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答道:“已經到第二重了,勤加修煉,隔幾日或許能到第三重。”

“你進展倒是快,難得之材。”

能得到青丘國主的夸獎雁回更是有幾分寵若驚,不過話既然說到這份上,雁回打算順桿爬一下:“敢問國主,那《妖賦》據燭離說是在王宮藏書閣里發現的,而現在《妖賦》只到第九重便截止,后面未完的功法,國主可知存在何?”

青丘國主沉默了片刻:“《妖賦》修煉至第九重足矣。再多,于你而言,并非好事。”

雁回怔神,聽他這話的意思,明明是知道《妖賦》接下來有幾重功法,且知道功法容的,但他卻這般說……

“你的已經完整了嗎?”青丘國主挪開目,轉到了天曜上,同時也將話題帶開了去。而問的這個問題,在雁回看來似乎也是已經很顯而易見的問題,雁回奇怪青丘國主怎麼會看不天曜完整與否,而更奇怪的則是天曜也是默了一瞬。

“已經完整了。”天曜這般回答。

青丘國主聽了,卻是站起來,緩步向天曜踏來:“中原傳來消息,說你洗廣寒門?”

雁回聞言,有幾分錯愕,轉頭看天曜。雁回是不知道當時廣寒門發生了什麼的,但是從那日被天曜從泥土之中挖出來時,廣寒門寂靜無聲便能推測出來,廣寒門的況必定好不到哪里去。但卻沒想到竟然是……洗二字?

“呵。”天曜聞言勾了一聲淡淡冷笑,“那便算洗?中原仙人口中的殺戮都太容易夸張了。”天曜淡淡道,“他們死不了多人。”

青丘國主的眼眸似天生帶著寒,他眸中寒微微一凝,即便他不是盯著雁回,雁回也被這一眼看得心底微微一寒,手腳一涼,青丘國主聲薄涼道:“千年妖龍之力,便僅是如此?”

雁回一愣,青丘國主這是什麼意思?

天曜剛找回龍心,以一己之力制了廣寒門所有守山弟子,這本已是驚世駭俗之舉,而在青丘國主眼里看來,卻是——不過如此?然而被如此質問,天曜卻沒有答話。

這兩人的一問一答弄得雁回是一頭霧水,雁回不由對青丘國主道:“天曜剛找回龍心,之中法力未復……”

“雁回。”天曜先打斷了的話,他轉頭看,“你先在外面等我。”

這還是……天曜第一次對提這樣的要求。從來他們兩人之間便是信息共的,知道的事天曜一定知道,而天曜知道的,便也一定知道,這就是為什麼他們那麼了解彼此,那麼信任天曜的理由。而現在,雁回卻恍然發現,原來,天曜或許還是有什麼事瞞著的。

不能告訴……

雁回只了天曜一眼,也并未糾結太久,道了聲“好”便一扭頭就出了門去。

出了巨木王宮,燭離也不知忙什麼去了,沒再守在巨門門口,雁回等了一會兒,閑得無聊便散步一樣在道路錯的王宮外閑閑漫游。心口上的傷沒好,走一會兒歇一會兒,不管自己走了多遠,也不記路,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著。有時有小狐妖從邊跑過,雁回便好玩地上一把。可即便著,但雁回心里還是在不由自主地想,天曜會瞞什麼事。

從剛才那番話來看,青丘國主無非就是說天曜其實并沒有把完全找回去吧,但除了心口的這塊護心鱗以外,還有什麼是下的呢?難道說,心里的這塊護心鱗卻是天曜上必不可的一樣東西嗎?必要到會影響他的法力發揮?

雁回想了一會兒,毫無結果,畢竟關于龍的的事,天曜既然想要瞞,那便很難從其他地方知道些什麼了。不過想歸想,猜歸猜,雁回始終還是相信,天曜不會害的。至在方才青丘國主問他有沒有找完整的時候,他的回答是找完整了。他并不想拿回雁回里的這塊護心鱗。

一邊想一邊走,雁回不知不覺竟走到了一座小宅子前。

雁回著這王宮巨木林深的宅子有幾分愣神,左右看了看,青丘王宮的山頭上所有的妖怪都住在樹里,連青丘國主雁回也沒看見他去過別的地方,這里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座宅子,難道說……這是青丘國主住的地方?

“不要過去啦。”雁回心頭還在猜測,便有白的小狐妖躥到腳邊,有的不會說話的狐妖咬住了擺,有的就攔在了前,氣地說:“前面是云曦公主的院子,國主不喜歡別人進公主院子的。”

雁回愣神,這就是那被素影殺害的九尾狐公主的宅子?看來青丘國主是當真很疼這個小兒啊,別的王爺都打發去了山下,只留兒在山上住著,陪伴自己,結果現在……雁回抬眼院子里一看,卻見一個男子形在院門口一晃而過。再定睛一看,那竟是昨日被燭離帶走了的陸慕生。

“你怎麼會在這兒?”雁回口問出。

那方拿了掃帚正在掃門前落葉的陸慕生聞聲抬頭,見了雁回微微一怔:“姑娘?”他目似有些困地在雁回心口一掃而過,“你的傷可好了?”

“沒什麼大礙了。”

陸慕生點頭笑了笑:“這便好,你們妖族人的了傷倒是都好得快。”

“我不是妖族人。”雁回頓了頓,正看著陸慕生,“個把月前,我也還是個修仙的人。”

陸慕生聞言一怔,他看著雁回靜待下言,雁回想了想:“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我現在也是個妖,與你一樣,比起中原,我更想待在青丘。”雁回指了指陸慕生后的宅子,“青丘國主讓你住在這里的嗎?”

“是我求國主讓我待在這里的。”陸慕生也回頭看了看院子,角掛著淺淺的笑,“這是云曦以前住的地方,想著以前曾在這里笑,在這里鬧,我便不想再離開這個地方了。以前與我說過,若是以后再能回青丘,便要在的院子里種花種草,因為以前都太貪玩了,本沒時間打理自己的院子,現在我終于可以幫打理了。”

雁回能看得出,這個書生大概是真的很那九尾狐公主吧,因為他提到云曦兩個字的時候,眼神是那麼的閃閃發亮。而此刻他的眼神越是閃亮,雁回便能想象得出,待在廣寒門的陸慕生,有多麼頹敗。

雁回忽然想到在與天曜一起去天香坊取龍角的時候,用天曜教的法窺探素影的行蹤卻被素影發現,而那時因為有奴仆來向素影稟報了有關陸慕生企圖自盡的消息,素影才離開。說來,他也算是用生命間接救了與天曜一命呢。因為那時的天曜若被素影發現,這之后的事,都不可能再發生了。

而這陸慕生在素影的掌控下明明恨得生不如死,卻偏偏又求死不得,想來,他也是一個可憐之人。

“真是要謝國主寬厚了。”陸慕生道,“我本做好了此一生都再見不到與云曦相關的事的準備了。”他輕笑,“謝謝你與那位公子將我從中原帶到這里。”

雁回只有沉默。隔了半晌,才道:“你是制約素影的一個巨大因素……青丘,不會一直放任你在這里為云曦公主打掃院落的。”

“我知道。”陸慕生轉繼續清掃墻角枯葉,“做青丘的棋子對付素影,我求之不得。自從得知云曦被那般殘忍地……”他是一介書生,從未握過刀槍,手指凈白,但此刻握著掃帚,他卻用力得讓關節泛白,“陸慕生在那時便死了,從此之后過的皆是非人的日子,而今能得青丘,即便只是做一枚棋子,也覺是來的命。”

“青丘要利用我,盡可利用,我這條命,便是送與青丘又有何妨。”他聲音之中,皆是濃得化不開的恨意,“我只求讓素影……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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