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不喜歡你了,狗皇帝》第25章 狂徒

夜幕低垂,街市熱鬧。

盛則寧讓麻叔直接往松山書院趕。

沒過多久,嘈嘈雜雜的聲音都被吱嘎滾的車轱轆甩到了腦后,通往松山書院的小路幽靜。

小路上隔著幾百米就有一石燈籠佇在路邊,因為這條路常常會有學子往返,為安全起見,書院用了最實惠的燈油,每日都有專人負責點燈,大概十里路,步行都得半個鐘,如是駕車則時間會一半。

盛則寧快,除了在蘇氏那里磨了一下皮以外,沒有耽擱半點時間。

松山書院就位上京城東北角,是四大書院之一,許多權貴子弟會選擇在這里就讀,就是看在它離主城近,來去方便。

盛則寧挑起車簾,平日里明的眸眼里滿是擔憂。

追在朱七娘后有些時間才出發,算著時間,朱七娘應該已經到了松山書院。

萬一在到之前,朱七娘言辭激,說出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到時候如何收場?

盛則寧一想就腦袋疼。

不但腦袋疼,還有些發暈,抬手額角。

“姑娘,您沒事吧?是不是這幾天累著了?”竹喜連忙給遞出一包薄荷餞果子,“不若吃些涼果,提提神?”

竹喜心疼壞了。

盛則寧這一個月來,不是雕玉佩就是蹙金繡牡丹,還要管鋪子、心梅二娘的事,每天睜眼就來事,還一茬接一茬,竹喜是個吃飽喝足就夠了的人,不像盛則寧還要心這、心那。

仔細回想一下,家姑娘好像許久都沒有好好休息。

“等過完端午,姑娘要給自己放松幾天,天這樣勞,會生病的!”

盛則寧吃了一枚薄荷果子,彎起角,并不會因為竹喜管到自己頭上而不高興,反而順從道:“知道了,到時候也帶你出去散個心。”

“那可說好了。”竹喜這才滿意。

趕到了松山書院,門口的護院攔下馬車。

“你們是何人,書院子拜訪。”

護院出口就不客氣,松山書院那是為朝廷培養進士的地方,他們的底氣來自皇家,尋常人不敢造次。

甭管是什麼達貴族,臨近秋闈,打攪了考生溫習準備,就是到皇帝面前也是要罰。

盛則寧放低了聲音,客氣道:“我是來找人,請問在我之前可有位小娘子來過?”

不是要闖書院鬧著來見什麼郎君,護院們也態度和緩了些,回答了的問題。

“剛剛是有位小娘子,來找顧郎君,我們告訴,顧郎君已經離開書院,就走了。”

說完,護院也請他們離開。

麻叔膽小,忙點頭應是,一甩馬鞭,驅馬掉頭。

“那位顧郎君去往哪里?”盛則寧搶著再問。

“聽說是去西街巷見一位大儒。”護院這次耐心地回答。

“多謝。”盛則寧客氣后,放下簾子。

“姑娘,咱們還要去找嗎?”

竹喜擔憂再找下去,回去可就晚了。

在這非節非慶的日子,無父兄相陪,一位尚在閨中的小娘子深夜不歸家,傳出去也要有損名譽。

“不找到人,回去我也睡不著,麻叔,從前面的道拐彎,去西街巷!”

“可是姑娘……”麻叔還有話想說。

盛則寧正著急,也聽不進,重復道:“走。”

“欸!”

麻叔只能聽命行事,竹喜也只能期盼早點找到朱七娘,跟著催促麻叔快些趕路。

通往西街巷的這一條路上,人就多了起來。

還不乏一些從酒館、酒樓里剛出來的醉鬼,跌跌撞撞、三五群,幾乎霸占了整條路。

麻叔不得不放慢了速度,免得馬車迎面撞上人。

饒是如此小心避讓,這路上東倒西歪的人太多了,還是被耽擱了不時間,急的麻叔手心都冒汗。

更有甚者,借著酒醉竟想爬上馬車。

“喲,這大晚上誰家的小娘子……嗝!……人兒……”

鸞鈴被他撞得發出一陣震響,叮鈴鈴的。

引來旁邊幾個人的大笑。

眾所周知,上京城里只有小娘子喜歡掛著鸞鈴,這馬車里定然是個滴滴的小娘子。

“姑娘!”竹喜驚得臉都變了。

麻叔在外面被幾人纏著手腳,罵罵咧咧,好在他是個實漢子,不至于被那些人拖下車。

在他的后只有一扇薄門,本抵不住任何推拉。

“別走啊,這大晚上的該不會被郎拋棄了,要不然哥哥陪你~”醉漢聲音漾,說著下流的話,還嘎嘎笑。

盛則寧和竹喜都背抵著后的木板,張地看著窗戶的位置。

比起有麻叔守住的門,窗戶這里僅僅有遮的帷紗,更加薄弱易攻。

“姑、姑娘,我聽說主城外有、有很多地流氓,就專門埋伏在路邊,搶掠小娘子……獲取錢財……”

小娘子看重貞潔,大戶人家為了蒙,多半會給他們一大筆錢封,他們就靠這個撈酒錢。

竹喜還在磕磕絆絆說,窗戶口就被一人起一角,出一張赤紅的大臉。

“小娘子錯了,我們不要錢,我們只要和小娘子親親熱熱……”

竹喜尖了一聲,往盛則寧的邊一

那醉漢用渾濁的眼睛往里面轉了一圈,看見盛則寧時,眼睛大亮。

“小娘子長得真,這漂亮臉蛋兒,快讓你好劉郎親親!”

“大膽狂徒!你、你休想我家姑娘!”竹喜雖然害怕,但是護主心切,一下就而出,還是盛則寧在后頭及時把拉了回來。

“竹喜,別去。”

就竹喜這個板,上去也討不到半點好。

盛則寧不曾見過這樣的事,出門一直帶有護衛的習慣,這次就是因為著急所以給疏忽了。

也害怕。

但是害怕不會有任何幫助,強迫自己收起了漫上來的眼淚,用力掐了一下自己手心。

男人吭哧吭哧用著力,因為醉酒手腳都不怎麼靈活,一時也爬不進來。

“……姑娘!”竹喜驚恐萬分。

盛則寧握竹喜發抖的手,猛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厲喝道:

“麻叔,沖過去!”

麻叔在外面結道:“可可可是會撞到人啊!”

“嘿嘿,我倒是要看看是誰家的小娘子,面若觀音,蛇蝎心腸……”赤紅臉的男人聞言更用力把子往車窗里塞。

“好哥哥不過想一親芳澤,小人忒心狠,倒是不管我們死活了……”

盛則寧從頭上拔下一枚簪子,猛然上前,往他手臂上大力一,銀簪堅固,前端鋒利,那人痛得松了一下手,力氣一個不支就從馬車上跌了下去。

竹喜驚愕地看向自家姑娘。

“人若欺我,傷又何妨!”盛則寧聲音發,但是每個音節都清晰,轉頭又對著外邊的人喊:“麻叔還愣著做什麼,快沖過去!”

不能由著這些人爬上馬車。

麻叔被的話一下被喚回神,倘若在這被人傷了、了他家姑娘,他又有何面目面對主家,他一咬牙,狠力踢開左右兩人,扯起韁繩就驅馬往前。

“不想被傷,速速后退!”

馬車猛然往前急沖,盛則寧和竹喜都因為貫力而往后,磕得后背生疼。

外面一片慘呼。

可見剛剛馬車定然也撞傷了幾人。

“姑娘!我們出來了!”麻叔激的聲音傳了進來。

盛則寧和竹喜都松了口氣。

不過竹喜的臉上還是余留擔憂。

是擔心盛則寧下令傷人的舉會被人告發,一名子擔上惡毒之名,將來會備苛責。

“他們冒犯在先,我們不過自保。”盛則寧安,也是在肯定自己的做法,“我沒有做錯。”

竹喜應聲:“姑娘說得對。”

這樣一耽擱,三人都心疲力竭。

盛則寧也從一開始的焦急變得無力,索嘆了口氣,接了肯定是追不上朱七娘的結果。

正想讓麻叔轉道,不去西街巷,就在這個時候,馬車徹底停了下來。

“麻叔,怎麼回事?”竹喜打開半扇門朝外看。

“這是遇到巡查了,不妨事,他們也就是例行盤問。”麻叔有經驗,并不慌張,安起兩人。

遇到差,他們就不用擔心再被那些惡霸酒徒糾纏。

巡查衛的幾十人堵在半道,別說馬車,就連人也給攔下了。

盛則寧挑起簾子一角,看見人影中有幾個醉漢被推搡到了一邊,幾名穿服的男子正在盤問。

“你說這小娘子自愿跟你走的,可人家喊了救命,你這是強擄良家婦?”

“不、不,不是的大人,我們、我們都是一起喝酒的,算什麼良家婦,這麼晚,穿得這麼艷,看見男人勾勾搭搭,、分明就是出來賣的。”醉漢舌頭打結,說話結結,語焉不詳。

“你!——你胡說!我家姑娘好端端走在路上,是你們上來就拉拉扯扯。”

“可是小娘子也沒拒我們啊。”醉漢哈哈笑了起來,“你、你們也說,是不是啊?”

另外幾個醉漢也點頭,附和道:“是啊是啊!”

還有人舉起三指頭發誓:“我、我們絕無虛言……嗝……”

“你們別胡說,我家姑娘……”丫鬟被嚇哭了,泣起來。

盛則寧聽出的嗓音有些悉。

“竹喜,你下去看看,那是不是七娘的丫鬟云蝶?”

差在盛則寧還比較放心,這才讓竹喜下去看。

竹喜去看了,發現真的是云蝶,而且護在后,背對著們的那名姑娘顯然就是們找了一個晚上的朱七娘!

此刻朱七娘不知道是昏著還是怎麼,趴伏在樹,一,只有丫鬟在苦苦護著

竹喜急忙跑回去告訴盛則寧,盛則寧不知道朱七娘遇了什麼事,心瞬間就提了起來。

剛剛與竹喜能逃,那是因為們坐在馬車里,但是朱七娘和云蝶走在路上,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盛則寧擔心朱七娘,帶上幃巾就扶著竹喜的手下了車。

巡查衛的小吏攔住,問有何事。

盛則寧指著人群,溫聲細語道:“那位是我朋友,我是來尋的。”

小吏掃了一眼遠那輛青蓋垂鸞鈴的馬車,再看盛則寧這一副貴的做派,也不敢隨意得罪,就拱手道:“既然是小娘子的朋友,那好說。”

這樣就放

盛則寧直奔朱七娘而去,推了推倒在地的子,焦急迭聲道:“七娘、七娘!”

朱七娘叮嚀一聲醒轉,盛則寧靠近才發現,上竟然有濃郁的酒氣。

“阿寧,怎麼是你。”朱七娘起眼皮,迷糊看了一眼,眼神還有些飄忽。

盛則寧使了個眼,讓云蝶幫一起把朱七娘扶起來,誰知道朱七娘沒邁開幾步,就了下去,又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云蝶跺了跺腳,無可奈何地小聲道:“姑娘,要哭咱們也回去先,這里人多口雜的……”

“我回去做什麼,反正也沒人要我了,索讓我就在外面……”朱七娘悲從心底起,不肯再走。

盛則寧低了聲音,卻拔高了怒火。

“朱蕓姍!為了一個男人,你至于這樣嗎!”

聽見盛則寧教訓自己,朱七娘也不是一個柿子,頓時也火氣沖天,朝氣道:“還說我?你又比我好得了多,你還不是為了一個男人不顧我們幾年的姐妹,天天只知道圍著他轉!”

盛則寧一愣。

朱七娘正愁找不到宣泄口,這會小叭叭叭地開始倒苦水。

邊哭邊罵:“你這個壞東西,我過生辰的時候你就送了十只金豬,臉都不一下,他過生辰,你倒是雕了半個月的玉佩,手都弄傷了也不說……還有上次我約你出來聽戲,你看見他打街上經過,瓜子都給我掀翻了也要出去跟著他……還有七夕節,你等他半宿,都快凍了傻子了也不走,我現在心里不痛快,只不過喝幾口酒又怎麼了!”

朱七娘口齒清晰又有條理,哪有一點醉酒后的樣子,這長篇大論迎頭砸過來,直接把盛則寧都說蒙圈了。

“我就原話還給你,為了一個男人,你至于這樣嗎!”朱七娘鼻子,隨即聲音一低,又嗚咽道:“至于還要來欺負我嗎……嗚嗚嗚。”

盛則寧看見朱七娘哭,自己的眼睛也跟著酸起來。

“我已經知道錯了,我也改了……”

盛則寧心里也委屈。

“我、我就是擔心你,你知道我找了你一晚上嗎?”

說完這一句,自己也跟著哭起來。

竹喜心急得不行,眼看著旁邊不遠差們紛紛矚目。

擔心盛則寧會被人議論。

“姑娘,您快別哭了,咱們先把朱娘子一起扶到車上去可行?”

“我不去。”朱七娘抵,耍起了脾氣。

盛則寧卻很聽得進話,低頭眼淚,就去拉朱七娘的手,低聲勸:“七娘,你罵我之前拎不清,我認,但是你不在的這段時間里,我已經看清了,人貴在自知、自立,所以我們為什麼非要把喜怒哀樂寄在別人上?”

“就算不被人喜歡,那也不能證明我們差,我們更要好好的,自珍自,過好每一天,不是嗎?”

朱七娘默默低下腦袋,雖然還在斷斷續續的泣,但過了一會云蝶去扶起來,不再反抗,可見剛剛盛則寧的話聽進去了。

盛則寧手相扶,不過朱七娘沒走幾步,像是腳下不利索,忽然驚了一聲,整個子往旁邊一崴,這一下沒起來,把扶的幾都帶倒了,包括兩個丫鬟。

盛則寧更是被推著子趔趄后傾,心狂跳不止,驚呼出聲。

千鈞一發之際,后有人幾步上前,及時攬住的腰。

灼熱的手溫娟紗薄的皮,仿佛是燒得赤紅的枷鎖。

“謝……”盛則寧驚了下,抬頭掙扎想要站直,一個謝字還沒吐盡,就回見封硯垂下眼,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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