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第 105 章 第103章

103

紫宸殿中,二十多位朝中重臣齊聚在此。

“請陛下三思!”

“請陛下三思啊!”

“陛下乃天子,龍向來康健,龍虎猛,立太子也就罷,如今又要禪位給太子,老臣等實在舍不得陛下。”

見太和帝實在沒有容之,又有大臣拿江山社稷來說事:“陛下忽然立太子,忽然又要禪位,朝中,時局不穩,實在不能如此匆忙,陛下哪怕不看著朝廷,也要看看江山社稷。”

那話意儼然是,就算你想禪位,你也等等啊,連著搞事,這是想要翻天覆地啊。

“田大人所言甚是,還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而后行。”

太和帝神容、惆悵、慨萬千,良久才嘆了口氣,道:“諸位大人都是大梁的中流砥柱,是朝廷的肱之臣,其實以前諸位大人讓朕立太子的話,朕不是沒聽進去,只是朕不知如何抉擇,朕不舍、不忍,總想尋得兩全之法,勿要讓朕的兒子經歷嘉年間的奪嫡之慘烈。”

這是太和帝自繼位以來,第一次在人前談論當年諸王奪嫡之事。

“朕經歷過,才懂得這也是最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的時刻。朕總想著朕的兒子也許不會,總是抱著僥幸心,可隨著時間過去,朕才發現這一切都是奢,皇子年,即使是他不心思,總有無數人在背后推著他往前。”

說到這里時,太和帝往下面掃視了一圈。

問心無愧之人自是穩如泰山,那些問心有愧之人,免不得又往下低了低頭。

“其實也是朕想岔了!”太和帝長出一口氣道,“此事越拖只會越,不宮里,朝堂上也,所以朕才想來修正朕之前犯下的錯誤,朕為何先立太子又打算禪位,你們都是朝中老臣,輔佐朕多年,應該懂朕的意思才是。”

太子終究是太子,只要他一天沒登基,他就是太子。只要沒登基,就還有斡旋的余地,例如把這個太子弄死,或者讓太子失寵、失德,總之把太子弄下去后,大家自然又回到同一起點,再次競爭。

那太和帝立這個太子還有什麼意義?

如果立太子還不能讓你們死心,那直接傳位如何?徹底絕了你們的心思。

畢竟大梁遵循嫡長制度,只要太子登基,哪怕他哪天死了,皇位也只會是他的兒子繼承,而不會是兄弟。

太和帝的話令人深思,見大多數人都沉默著,即使有人有異議,也不敢在此時出聲。

“你們都退下吧,朕說的話你們都好好想想。”

一眾大臣魚貫退出大殿,臨走前太和帝沉著的臉龐,心想這次陛下是真格的了。

.

就是讓他們以為在真格。

時間倒回一個多月前。

魏王對無雙說,他會去問問太和帝有關安王之事,并不是上說說而已,而是真去了。

到時,太和帝正在用膳。

見魏王來了,就留他一同用膳。

這是多年來,父子二人第一次在如此氛圍下相。太和帝也看出魏王找自己是有事,便讓一旁服侍的人都下去了。

食不言寢不語,用膳時二人都沒有說話。

太和帝用膳歷來節儉,無需擺滿一桌,無需多昂貴難得的食材,只是普普通通六個熱菜,兩個涼菜,一個湯鍋。

聽著似乎不,但對一個坐擁天下的皇帝來說,算得上是節儉了。而且太和帝一個人用膳時,從不用大盤大碗,每碟菜的菜量不過是普通的一半,如此一來,既不顯寡淡,又避免鋪張浪費。

這個習曾被很多宮妃效仿,魏王似乎也并不陌生他這種用膳的方式,與太和帝一樣,面前放著一碗粳米飯,默默地吃著。

其實若是無雙在就能發現,魏王用膳的姿勢和太和帝簡直一樣,宛如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也似。

吃罷了飯,放下筷子。

若在平時,會有侍適時為太和帝遞上的帕子,可現在人都被遣下去了,太和帝抬起了手才想起來。

正想收回,手邊被人遞了一塊帕子,正是魏王遞過來的。

太和帝接過來,,放下道:“找朕有什麼事?”

魏王又回到他側面去坐下,道:“兒臣想向父皇打聽一些安王的事。”

“為何會打聽安王?”

顯然比起無雙,魏王要縝的多,腦子也要夠用的多。無雙沒辦法避開自己重活去說清楚這些事,但魏王可以。

他輕描淡寫地說自己查晉王,查出了些端倪,這些端倪似乎與安王與胡太妃有些牽扯。他說了那個教晉王識字讀書的老太監,又說了那個打從晉王出生就照顧他的老嬤嬤。

……

所以說聰明人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

看似魏王言語莽撞,上來就直奔主題,但他說起主要容時,卻只是輕描淡寫幾句。

說話的最高境界不是舌辯群雄,而是怎麼用簡簡單單一兩句話,勾對方的心思,讓對方幫你補足你想知道的事,又或是用一兩句話就扎中對方心深最忌諱人知曉的存在。

太和帝為何厭惡晉王?

是因為那次的事造了他和宸妃的隔閡,也是因為那個宮的出現破一直以來他和宸妃之間的假象。

宸妃自打進宮后,一直他專寵,他花了很多時間才擒獲的芳心,他幾乎忘了自己還有皇后還有其他妃嬪,宸妃也似乎忘了他是個帝王。

可醉酒誤認臨幸了宮一事,卻毀掉了這一切。

宸妃是個真誠而熱烈的子,敢敢恨,生氣了就是生氣了,吃醋了就是吃醋了,從不在人前遮掩。

太和帝何曾見過這般子,一直以來子出現在太和帝面前,都是恭順婉約的,都是不嫉不妒,可卻明晃晃告訴他,吃醋了,不希他有別的人。

兩人因此大吵一架,雖事后誤會冰釋,卻也留下了患和裂痕。

兩個初識為何的人學著相互退讓,彼此包容,太和帝為皇帝,無法專寵于,但他盡力給最好的。知曉他是皇帝,在以后的歲月里也慢慢學會容忍,學會視而不見。

患還在傷口也還在,兩人因為一個宮鬧別扭的事,怎可能瞞過其他宮妃,于是專門針對宸妃的手段接踵而來。

一兩句挑唆的話,一兩個小舉,一個小小的局,就足以讓異鄉表面剛烈實則心敏一次次心傷。

這些傷一點點累積在看似明的笑之下,宸妃開始變得越來越不正常,越來越暴躁易怒,緒波越來越大,漸漸宮里有了宸妃瘋癲之說。

扯得有些遠了。

但這恰恰是太和帝為何厭惡晉王,十多年都不招他回宮的主要原因。宸妃瘋了后,他每次去探,都會想起那個宮,自然就遷怒了晉王。

還有一個讓他一直如噎在的原因是,那次表面上似乎是他酒醉認錯人,才臨幸了那宮,但其實是他被下了藥。

事后太和帝查過,什麼也沒查到,似乎那藥就是憑空而來,這藥也不是那宮所下,也只是巧合下出現,被他認錯強要了。

如此的窩火憋屈!

……

這件事有人知,卻是藏在太和帝心深的一刺。

也所以魏王只是簡短幾句話,就讓太和帝想了很多。

“你懷疑晉王來歷,覺得是和安王有關?”

太和帝說得還算含蓄,若是不含蓄的,大概就是你懷疑晉王不是朕的種,是安王的種?

“若是無關,為何兩個和安王有千萬縷關系的宮人,竟會同去照顧一個剛出生的嬰孩?一個可以說是巧合,兩個還能算是巧合?”

即使不說這些巧合,晉王剛回宮時的表現,也驚詫了許多人,這其中也包含了太和帝。

大概就是你覺得他平平無奇,誰知他讓你一再詫異。

一次詫異兩次詫異……當年晉王回宮后,為了站穩腳跟,可是在人前展現出不同一般的天資,讓人們都嘆奕皇子竟如此聰慧過人,

尤其是那些文臣。

晉王為何邊能聚集一群文臣,對他推崇至極?很大一部分人都是從晉王十多歲就對他十分推崇的,晉王的才名也是從此時就打下的。

可此事若是細想,就會讓人有一種突兀之,一個行宮的老太監何德何能能教出這樣的神

太和帝生為皇帝,坐擁遼闊江山,見過聽說過很多所謂的神,這些神從不會出普通農戶家,多是族世家名門之后,多是在極時,就有家中長輩作為引導,為其啟蒙,聽、讀、看的多,才能小小年紀就能詩作賦,通背四書五經。

一個只在書堂學過幾個字的老太監,絕不可能把年時的晉王教那樣,不過當時晉王也給出理由,說他會讀書識字后,就經常往行宮的藏書閣里跑。

這些事當時不顯,但也說了,凡事經不起猜疑經不起細想,一旦細想就會覺得都是疑點。

“還有武定侯。若兒臣了解無誤,當年武定侯和安王的關系極好,安王死時,武定侯大慟,還病了一陣子。”

太和帝失態一,手旁的筷子被撞落了。

聽見聲響,馮喜忙快步走了進來,“殿下……”

太和帝站起來道:“把這些撤了。朕和魏王去書房說話,不用讓人跟過來。”

……

所以說,有些事是經不起細想的。

太和帝當年用武定侯,何嘗不是因為武定侯和安王關系極好,有安王給他作保。

當年初登基的他,帝位尚未坐穩,卻外有西境之禍,還有諸王留的黨羽為他添堵生難,他苦于手中無放心武將可用,正發愁時,安王為他薦了武定侯。

可以這麼說,武定侯就是這麼才崛起的,后來更一舉了太和帝的心腹,并提督了五軍營。

一去這麼多年過去,太和帝以為武定侯是把兒嫁給晉王后,才慢慢生了異心。如今看來,倒是他想錯了,也許人家一開始就存著異心?

太和帝甚至想到當年武定侯要把兒嫁給晉王時的形。

當時武定侯來找他,說兒不懂事,對晉王一見傾心,他才厚著臉皮來找陛下,太和帝當時并未多想,還當是小兒家的事。

“你怎會查到安王頭上?”太和帝有些艱道,“難道是……”

其實魏王今日直接來找太和帝說這些,并不明智。

所謂天家無父子,并不是說說而已,父疑子,子疑父,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通過晉王之事就能看出太和帝對親兒子們的態度,與其說是父子,不如說更像君臣。

可之前也說了,連馮喜都低估了魏王和太和帝的相模式,這種模式其實并不是魏王所為,恰恰是紀昜的意見。

當初回京的第一日見到太和帝后,紀昜就與魏王說,你這麼跟他相,你應該怎麼怎麼做。

實際上紀昜教的沒錯,兒子對父親就應該是有什麼就說什麼,雖然被魏王執行時打了些折,但也讓太和帝宛如重回到魏王年時期,那個兒子還跟父皇很親無間的時候。

“那次有人在慈寧宮手腳,兒子就猜疑上了。當日兒子把王妃托付于太后,就是斷定后宮無人敢在慈寧宮下手,誰知卻被狠狠地打臉。但這恰恰也出一種訊息,手之人乃狂悖之輩,不然何至于膽大包天,還敢明著栽贓陷害給常明惠?

“明知常明惠乃太后逆鱗,還敢如此手,說明從沒有把太后放進眼里,也并不在意事發后,太后會不會震怒,會不會查到自己上,顯然這不是后宮嬪妃所為。既然不是后宮嬪妃,他們幾人不借用后宮嬪妃之手,不可能把手到慈寧宮,所以……”

所以魏王猜到局外人的上。

當然這是太和帝順著話想的,他還在想,既然是局外人,又能如此輕易在太后宮里手,必然是經常出慈寧宮,并對慈寧宮十分了解才是。

那麼會是誰呢?

一直和太后好的胡太妃不免進眼中。

其實太和帝哪里知道,魏王是從無雙口中得知了端倪,才逆向去推去查,這番說辭不過是為了讓太和帝順著他的思路去想,以此來藏無雙在其中的作用。

“再加上這種做事手法,和當年席芙之死手法極像。”

提到當年席芙之死,太和帝不免又愧疚上了心頭。

當年事錯綜復雜,背后牽扯之人眾多,扯出哪一個,都能牽連出眾多人。再加上魏王當時發病,太和帝只顧兒子去了,實在無暇多管,就把事直接了下去。

可這不代表太和帝暗中沒有查。

那席芙因是隆安公主之,又和四公主和五公主好,一直是宮中常客,經常出宮闈之間。

年紀和晉王、秦王、魏王相仿,又仗著自己貌,不和秦王有些私,竟和晉王私下也有來往。

一個人牽扯了自己三個兒子,還是隆安公主之,這事若是被人知曉,就是皇家最大的丑事。

這才是當年為何太和帝把事下去,隆安公主憂慮疾早亡,太和帝在其死后不沒讓席芙玉牒,連妹妹死了都沒有追封的原因所在。

“還有兒子聽姑母說,當年胡太妃曾在祖母溫憲皇后的宮里住過,懷上安王后,才搬去了別的宮殿當了主位。”

每個宮里都有一個主位,主位之下有若干妃嬪,當年胡太妃就是附庸在彼時還是貴妃的溫憲皇后的主位之下。

提到這個,太和帝不免臉又沉了沉。

胡太妃懷上安王那時,他年紀還小,剛記事,只知曉母妃很不高興,傷心了一陣,但由于胡太妃會做人,即使搬走了,還不忘日日來給貴妃請安,又一副以貴妃為馬首是瞻的模樣,后來母妃就沒有再不高興了,甚至對多有照拂。

因為這層關系,他對安王也比其他兄弟親近。

不過太和帝終究是太和帝,他并未被憤怒沖昏頭腦。

“這些事千頭萬緒,也沒有直接的證據,如今還是先從行宮那查,你不管,朕命人去查。”

.

太和帝速度極快,很快就查出了一些事

既然查行宮,自然要從行宮的管事太監查起,這管事太監經過這麼多年,如今早已不在其位,但幸虧還沒死,所以還是從他里問出些東西。

據他所言,當年他之所以安排那兩人去照顧剛出生的晉王,并非了別人收買,而是他手下的一個太監提的人,他也沒多想就安排上了。

又去找那個提名給管事太監的人,這人竟然死了,他年紀比管事太監要輕,竟然死在了前頭,據說是一次意外摔在湖里淹死的。

線索自此中斷。

不過那年邁的管事太監倒說了一件事,說當年安王向他問過剛出生的小皇子,還與他說小皇子可憐,讓他多照顧一二,到底是皇兄的皇子,指不定何時就回宮去了。

這也是那幾年管事太監一直照料晉王的原因。

雖沒有給他太多優待,但也沒讓他在行宮里吃苦委屈,甚至晉王說過去藏書閣,也是這管事太監破的例。

其實事到了現在,太和帝心中已經相信晉王不是自己兒子的事,但他不敢置信這事竟跟安王有關。

當年宸妃發瘋一事,太和帝曾多次查過,發現暗中有一只不屬于后宮妃嬪的手,似乎在其中做了什麼。他以為是他那些兄弟死而不僵,留有余孽還在作祟。

他甚至懷疑過陳王,唯獨沒有懷疑過已經死了的安王,更沒有懷疑上胡太妃。

因為在太和帝心中,安王和胡太妃,一直是自己人。

如果真照魏王所言,胡太妃表面安居在壽康宮,實際上暗中一直興風作浪,那會不會是對方所為?

還有太后。

當年母妃死后,父皇見只有德妃老實,就把他給了德妃養,晉王當年回宮,是太后所提,他當時礙于太后面就答應了。

此時再來想,太后是不是也牽扯再其中?更甚者太后是不是早就和胡太妃聯手了?

因為太后無子,所以看中了他做兒子。母妃早死,是不是和太后也有關系?

所以說很多事經不起細想,這幾日太和帝表面無事,實則已多日夜里無法安眠。

母妃之死,所之死,還有最兒子的屢遭磨難,一個不是自己兒子的皇子,深自己信任的太后如今看起來也疑點重重……

越想,太和帝越覺得心寒、心傷。

舉目四,他邊值得信任的人,竟除了胞妹、魏王,再無他人。

太和帝病了。

當晚宣了太醫院院正宮,次日宣了昌河公主和魏王宮,也就是這個時候,太和帝定下一個足以震朝野的大計。

其實也不算是大計,他一直想立魏王為太子,只是這一切促使了事提早發生,更讓他做下了禪位的決定。

.

群臣臨走時太和帝,太和帝又何嘗不是在他們。

等人走后,殿中恢復了寧靜。

馮喜走上前來道:“陛下,太后那……”

是啊,太和帝做出禪位決定,惹來群臣震,大臣們震,太后又怎可能不過問?

太和帝站起來道:“去慈寧宮。”

……

慈寧宮里,太后憂心忡忡。

“你說皇帝怎會下出這種決定?他龍尚佳,近多年也未曾聽過有什麼病痛,立太子也就罷,怎麼就想到要禪位了?”

胡太妃坐在邊,也出凝重之。聽完,嘆了口氣道:“按理說,有些話我不該說。”

“你我還有什麼話不能說?”

“太后忘了溫憲皇后?”

怎麼可能忘!?甚至可以這麼說,太后活了一把歲數,能在心上留有痕跡的人不多,但當年的貴妃也是后來的溫憲皇后,卻在上面留下了一抹濃墨重彩。

就像一場爛漫至極的煙火,給當年的皇宮帶來一抹秾艷的彩。其出低微,不過是宮中的舞伶,卻在和先帝相遇后,迅速得了圣寵,甚至是專寵,這一寵就是十多年,那些年里,后宮其他妃嬪就像一群擺設。

先帝不該破的例,為破了,不該做的事也為做了,在有皇后的況下,封了做貴妃皇貴妃,甚至這都還嫌不夠,還想廢后封做皇后,卻遭群臣極力反對,只能作罷。

只可惜此命短,生昌河公主時留了病,沒兩年就去了。

死的時候先帝哀慟不已,輟朝七日,在皇后還在的況下,生生頂著群臣反對加封為皇后,并擬定謚號溫憲,以皇后之儀下葬。

溫憲皇后死時,后宮之人無不歡慶,有幾個傻子可能高興太過,被先帝發現,先帝震怒,大罵其不忠不孝不仁不義,面目丑陋,并褫奪封號打冷宮,甚至連家里都到牽連。

這其中不乏妃位,甚至還有一位皇子,也因此惹怒先帝。

可以這麼說,溫憲皇后的死,也就了如今的太后。

如果不是先帝把當時的六皇子給養,日后六皇子登基了太和帝,當年的德妃應該跟現在的胡太妃一樣是太妃。可能連太妃都做不了,因為無寵也無子,應該是去守皇陵了,而不是高居太后之位,天下人奉養。

當年溫憲皇后死后,看似先帝對六皇子并不看重,甚至頗多冷待,但看得日子久了就能明白,先帝還記著溫憲皇后呢,之后的每一樁事每一步棋,無不是在給六皇子鋪路,一直到把他拱上帝王之位。

就跟現在的太和帝做得一模一樣。

所以還難理解陛下為何想禪位給魏王嗎?

胡太妃口中雖沒說,但眼中是這麼表述。

太后怔了怔,良久才吐出一口氣道:“即是如此,也該考慮群臣的反應,和給朝堂帶來的震,這連著兩樁事,隔得太近也太急了些。”

可不是急嗎?

別看胡太妃對太后說的好,其實也不能理解。在來想,皇帝都是不到臨死不放權的,古往今來多帝王都快死了,還不想挪位置的,為何紀家的男人就是要和人不一樣。

可恰恰也是這不一樣,徹底讓胡太妃急了、慌了、了。

心里既埋怨晉王為何還不歸來,又有些絕的發現就算晉王回來了,也許也無法搖下了決心的太和帝。

從沒有像此刻這樣恨紀家男人的癡,都說帝王多是薄幸人,紀家的男人是薄幸了所有人,只長那一個。

“所以太后您也該勸一勸陛下,如此作為引來朝堂震,實非朝廷之福事。”

大抵是胡太妃一直給太后的印象,都是老實的只知埋頭做針線的,有談論朝政的時候,的這一番話讓太后不側目。

不過太后也沒多想,只當是胡太妃是憂所憂。

“哀家不一定能勸得了皇帝……”

這時,有人來稟報,陛下來了。

胡太妃忙站起來想離開,可此時已經晚了,太和帝從門外走了進來,這時再避太難看,只能又坐下來。

“不知母后喚兒臣來是有何事?”

太后嘆了口氣道:“哀家聽說皇帝要禪位給太子,皇帝怎會無緣無故做下如此決定?”

太和帝把說給群臣的那些話,又說了一遍給太后聽,大致就是不忍兒子們再爭來爭去,不如他早下決斷,一錘定音,打消他們的心思,免得兄弟鬩墻。

太和帝的說法倒讓太后有些,畢竟當年諸王奪嫡的慘烈,也歷歷在目。

先帝再是偏向六兒子又有何用,兒子們大了不聽爹的話,各自都有各自的勢力,哪怕是先帝也有不住的時候,于是朝堂傾軋,京中象一片,各不止。后來太和帝千辛萬苦登了基,面對的不是廢弛的朝事,還有諸王余下的黨羽,花費了數年,才將朝堂綱紀肅之一清。

“皇帝想法不錯,就是稍顯急了些。”

太和帝看了低著頭的胡太妃一眼,道:“不急,其實朕就是想趁著晉王秦王他們都不在京里,就把事辦了,等事定局,他們也不用胡思想了,好好的為人子為人臣,盡心輔佐太子,何愁我大梁不昌盛萬年。”

他都如此說了,太后能說什麼呢?

胡太妃突然站了起來,惹得太后和太和帝都看了過來。

略有些局促道:“太后,陛下,妾才想起宮里還有件事沒做,就先回壽康宮了。”

太后也沒留,任走了。

等人走后,太后道:“大抵是覺得這些話不該聽,都一把歲數了,事還是如此小心。”

太和帝笑了笑,沒有說話,眼睛卻看了馮喜后的趙全一眼。

趙全悄無聲息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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