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第 107 章 第106章

105

數九寒冬,外面滴水冰。

慎刑司里的冬葵,終于到一些暖意。

趙全不準備了火盆,還準備了嶄新溫暖的棉,以及傷藥和吃食。

炭火溫暖了冰涼的四肢,卻讓上的傷火辣辣地疼了起來,幸虧有人給上了藥,冰涼的藥膏帶走那骨髓的疼,暫時讓舒服多了,溫熱的湯面腸轆轆的肚子,讓又舒服了些。

覺得自己像一個破布娃娃,已經被蘸了鹽水的鞭子和烙鐵弄得支離破碎,此時因為這些優待,又將拼湊了完整,也因此不管隔壁牢房里檀香在破口大罵什麼,都能垂著眉眼無視掉。

樹倒猢猻散,大難臨頭各自飛。

就是個宮,不過是跟著胡太妃的時間長了些,實在沒必要因此潑上命。最重要的是,冬葵不認為自己能扛過慎刑司的嚴刑拷打。

誰不知道慎刑司折磨人的手段數不勝數,進來的就沒有囫圇個出去的!之前被押到慎刑司時,冬葵也想演一把忠仆,別人扛不住不代表也扛不住,事實證明想多了。

此時聽見檀香在那邊慘還在想自己真傻,就該酷刑還沒上之前就招的,白這麼多罪。

“那種藥們還給魏王下過,不過據說魏王殿下吃下的不多,這種藥不易讓人察覺,但藥微小,需得連續服用,長時間服用,才能起效果。以前太妃在太醫院有人,后來不知為何沒了,我也是聽檀香和胡太妃說過一句半句,說什麼若是太醫院還有自己的人,何愁如此為難。”冬葵捧著裝了熱湯的碗,一邊喝一邊小聲道。

的手在抖,聲音也在抖,這都是剛完刑的反應。

趙全忙讓徒弟把這點記下。

這話看似簡單,其實了幾層意思,們以前通過太醫院對人過手腳,才會在對魏王下手時嘆‘太醫院無人,不然何至于發愁’,以前對誰下過手?為何太醫院的人沒了?

趙全心里想著,面上卻是笑瞇瞇地又給冬葵倒了碗熱湯。

“咱家就喜歡像冬葵姑姑這麼聰明的人,俗話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天底下最大的人就是陛下,做什麼要想不開和陛下作對?陛下不對付你,那是因為螻蟻犯不上,若真想要對付,一手指你們都消不起。”

“就不提對你們用刑了,其實咱家讓人對你們用刑是為你們好,對你們用刑,這苦是在你們上,你們點苦說不定就想明白了呢?可若是不對你們用刑啊。”

說到這里時,他拉長了尾音,讓人無端心就提了起來。

“你們就不想想,若你們一直著頭皮不見棺材不掉淚,鴨子死了,若是惹惱了陛下,你們進宮時難道不查祖宗八代?你們難道就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若是牽連上家人,那可真是祖宗八代都要遭殃。”

隨著他的話,冬葵克制不住地著。同時抖的還有隔壁刑的檀香,趙全說話時并沒降低音調,所以檀香也聽見了。

“所以咱家就尋思,你們點苦也好,也免得家人苦,說不定你們就想明白了呢?”

冬葵忙道:“趙侍說的是,冬葵就在心里想,早知刑時就說了,也免得吃了這麼多苦。”

趙全面容和藹道:“所以咱家才說冬葵姑姑是聰明人,吃苦不怕,有太醫院在,什麼傷治不好?人為自己多想想沒錯,像你們這樣的心腹親信,其實想保命不難。

“那些人,是他們沒有退路,孽都是他們造下的。可你們不一樣,你們不過是為人唆使,為人脅迫,你們多說點,說出的東西越有用,你們的命啊就越安穩,說不定上面高興還有賞呢。”

“趙侍說的是,奴婢就是被那胡太妃脅迫的。”冬葵譴責了一通胡太妃是如何險惡毒,又道,“奴婢一定好好回想,揭發那毒婦做過的孽事,只是時間太過久遠,奴婢需要些時間回想。”

趙全笑道:“不著急,慢慢想。”

這時,隔壁負責用刑的太監過來了。

“爺爺,愿意招了。”

趙全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咂道:“何必呢,就是非要吃了苦才能學聰明。”

.

這一夜,無眠的豈止是一人兩人。

本來今天還有早朝,太和帝也未去上朝,朝臣們以為陛下是因禪位之事,與他們抗議,正尋思誰誰誰上疏,給陛下講些大道理。殊不知太和帝哪是在忙這些,從昨夜趙全遞話回來說當年宸妃之死另有,他就一夜未眠。

期間總總心路歷程難以表述,魏王來后就見一夜之間太和帝面容蒼老了不,眼神中帶著一戾氣和狠意。

當皇帝當得太久,總是喜怒不形于,如今因為牽扯到摯,終于顯出了他的戾氣。

“你看看。”

太和帝將卷宗扔給魏王,魏王接過打開來看,其上簡直目驚心,斑斑劣跡難以數明。

尤其又以那個檀香的老宮招得最多,不是最初跟在胡太妃邊的人,但跟的年數卻是最久。

按照檀香的說法,這五十多年來,胡太妃利用份,在宮里安了無數暗樁,或是收買,或是脅迫,或是籠絡,橫、太和兩朝。

這些暗樁和釘子,隨著這些年來慢慢的消耗,到如今已經所剩無幾,但做下的惡事卻罄竹難書。

小到幫其傳遞消息,大到幫其布局害人。

據檀香說,當年麗嬪懷上安王搬離溫憲皇后的住后,就一直很低調,溫憲皇后還在時,利用溫憲皇后為其遮風避雨,并借著和溫憲皇后的關系,在先帝跟前討好。

等溫憲皇后死后,又借著彼時的六皇子和昌河公主,籠絡上當時養這倆孩子的德妃。

多年來,借著溫憲皇后和德妃,私下做各種布置并暗中做些小作,安王大抵也隨了母妃格,行事與其母如同一轍。

看似好一眾兄弟,不沾染是非,但怎麼可能,實際上他沒在其中攪風攪雨,只是他一直藏在后面,又做得晦,再加上有個弱多病的幌子,沒讓人察覺罷了。

母以子貴,子以母貴,胡太妃和安王兩頭都沾不上。

所以當年諸王奪嫡,雖二人沒在其中攪風攪雨,但實際上不過是玩笑,自然也不存在什麼鶴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事

當然,這是外人的看法。

據檀香說,當初胡太妃和安王頗為不服氣,英王淳王等人在他們里都是不爭氣的,安王也沒借著和‘六哥’打小的,背后賣‘六哥’的消息。

后來對‘六哥’的伏低做小,是多年來的習慣,也是心知回天無力,實則背后沒罵‘六哥’能有如今的一切,都是托了溫憲皇后的洪福。

因為安王年后,就在宮外建府了,所以檀香對其所作所為知道的并不多,能知道的,多是胡太妃吩咐辦事,以及聽胡太妃和安王議事所知。

當年‘六哥’登基后,安王表面無事,其實郁結在心,更差了。

胡太妃那時已了太妃,但由于太和帝要顧著前朝,掃清叛王所存之余黨余孽,沒功夫理后宮之事。而太后初上位,忌憚怕太和帝多想,做事也腳,所以一開始后宮是十分混的。

胡太妃沒借著機會在各人手,并在太和帝的妃嬪里挑事生非,太和帝元后所生的大皇子就是在這時早夭的。是不是胡太妃下的手,已經說不清了,反正都有份。

后來等前朝一切進正軌,后宮也慢慢消停了些,偏偏這時又出來了個宸妃,宸妃一出現就得到了太和帝所有的寵,于是當即就了宮里所有人的靶子,這期間胡太妃也沒攪風攪雨過。

太和帝嫌宮里鬧騰,帶宸妃去行宮游玩,并不知此時在玉泉宮養病的安王臨幸了個宮,這宮偏不巧還有孕了。

安王知道自己活不長,就靈機一把孩子栽給了太和帝,所圖不外乎為了另辟蹊徑完他一直以來夢想的‘大業’。

據說因為這個想法,安王很是振了一陣,把各都安排好了,他才安然閉目與世長辭,只等著若干年后他的兒子,以太和帝長子份回宮奪得皇位。

只可惜想法雖好,但顯然世間萬不是按照其想法運轉,宸妃并未生下早夭的大皇子后第一個皇子,反而讓孫貴妃拔了頭籌。

再加上太和帝因宸妃對晉王心有隔閡,一直未接其回宮,等晉王回宮時已是多年以后。

而這些年足夠發生太多的事,也足夠后宮生出許多皇子來,這些皇子的母妃又怎可能讓一個半路來的野孩子凌駕在自己兒子之上。

所以晉王即使回宮了,也未得到想象中的崇高地位,反而境十分尷尬。

不得已,晉王只能和藏在后面的祖母,也就是胡太妃,繼續徐徐圖之。

……

看完卷宗,魏王的憤怒反而被可笑取代。

“猛雖兇殘,但多是直面相對,反而是這些蛇鼠之輩,最是邪下作,讓人防不勝防。”

歷數一下,胡太妃和安王有什麼?

他們沒有出,沒有地位,有的只是依附在旁人羽翼之下的諂討好,和以弱示人,而后再用別人的威勢,來替他們自己一點點網羅羽翼。

他們命比紙薄,卻心比天高,所有的一切皆來自他人施舍,卻偏偏妄想自己不可能得到的東西,甚至因為得不到而產生嫉妒和恨意。

當年對宸妃下藥,說是胡太妃所為,但其實也不全是

藥是來自一次在宮里偶然所得,之所以能功是借助了后宮其他妃嬪的手腳,當時宸妃乃眾矢之的,太多人想對付,于是被胡太妃找到了機會,悄無聲息地解決了這個讓滿宮人不安的宸妃。

害了宸妃對胡太妃有什麼好

沒有,只是想報復太和帝罷了。

……

“我一看到,我就想到當年的貴妃。憑什麼,憑什麼呢?

低賤,不過是個舞伶,而我的出雖不如那些高位嬪妃,卻遠比要好,我通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卻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一個下賤的舞伶,憑什麼呢?

恐怕已經忘了,當年還沒有為陛下妃子之前,一次遇上了我,卑微地跪在我面前的樣子,當時本不敢看我的臉,自然不知后來換了我跪在腳邊,乞討著的庇護。

“從我看見陛下看的眼神,我就知道我的機會來了,所以闔宮上下都討厭,我,大家都鄙視對付,我不過略施手段,就讓以為我是真心對

“所以獨居鸞殿,我住進了后殿,因為只有在這里,我才能見到陛下,才能懷上孩子,才能在這后宮掙得一席之地。”

形容狼藉,狀似瘋魔的胡太妃,一邊狂笑一邊道:“貌,沒有腦子,又有何用?明知我是借著,才能得到陛下的垂憐,才懷上了安王,可我不過哭一哭求一求,表一表忠心,便念著舊原諒了我。”

“陛下,你可千萬別以為是我害了!”

胡太妃突然神經兮兮地對太和帝道:“這麼好用的人,我兒安王還小,我怎可能自毀后路去害,我還等著為我兒鋪路,讓我兒為陛下最寵的皇子呢。”

“我可不會害之所以早死,不過是先帝犯了跟你一樣的錯誤,滿宮人,眾矢之的,怎可能活得長,偏偏你們又喜歡小瞧人!

“覺得人不過是個玩,不過是個擺設,弱無力又膽小懦弱,能什麼事呢?我告訴你們,人狠起來,什麼都做得出來,尤其是被傷了心的人,尤其是被嫉妒蒙了雙眼的人……”

太和帝站在木欄外,看著里面的胡太妃發瘋發狂。

他以為自己定然恨極怒極,卻沒想到憤怒在經過一夜半天的醞釀后,反而了萬般滋味上心頭。

一瞬間,他仿佛老了數十歲。

他緩緩開口道:“你不用故意激怒朕,讓朕好殺了你,朕會讓你一直活著,活著看著邊所有的親人一一死去,活著遭所有折磨,你也依舊不會死,只會繼續著。”

……

另一邊牢房里,關著的是晉王。

胡太妃發狂發癲的靜,依稀能傳到這里來,晉王一邊聽著,一邊平靜道:“你嘗過被所有人踩在腳下,你卻不能生氣不能發怒,還得著臉把自己的臉從地上撿起來的滋味嗎?”

魏王神冷淡地看著他:“本王來,是為了陪父皇過來走個過場,你不需要說這些給我聽,本王也不想聽。”

“也對,王敗寇。”晉王失笑道,“父皇他輸過,而你到目前為止還未輸過,確實不用聽我們這些失敗者的陳詞。那你想不想聽,當年席芙是怎麼死的?”

說著,他也不等魏王回應,便道:“其實我當年心悅過也心悅我,但并不想嫁我,覺得我份不明,不過是個下賤宮所生,還是想嫁給秦王,因為秦王份比我高貴,若是沒有我,秦王就是長子,以后也許是太子。你看看如此單純活潑的,也瞧不起我……”

“卻沒想到秦王本看不上,秦王就算要娶,也只會娶一個世顯赫的貴,這樣才會對自己有所助力,怎會選一個無權無勢公主的兒?于是被父皇賜給了你。當我知道這個消息后,我真是很想笑,一個賤人竟然周旋在三個皇子之間……”

“本王并不想聽你說這些。”

未曾想這淡淡的一句話,反而激怒了晉王。

他站起來,隔著柵欄對魏王怒道:“你確實不用聽,你從小父皇寵,旁人有的你有,旁人沒的你也有,你恐怕不知我第一次看見你,并不是在我回宮之后,而是有一次父皇擺駕去玉泉宮,我看見父皇牽著你的手……

“你恐怕不知道一旁花叢里,藏著一個小孩吧?那個小孩他一直看著你,默默地看著你,嫉妒地羨慕地看著你,心想父皇為何牽的不是我的手?

“那時我還不知道自己不是父皇的兒子,我只知道我是一個下賤宮生出的皇子,所以父皇不認我,厭棄我。你猜我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不是父皇兒子的?”

魏王蹙了蹙眉,他清楚自己就算說不想知道,對方依舊會說。

果然,晉王本不等他答,又道:“在我進宮后,在我遭了無數冷眼、苛責、陷害、詆毀之后,在我一次次被打擊,又一次次振作,想要為父皇最耀眼的兒子,以此來證明他看錯了我,他厭棄我不是我的錯,是他看錯了。”

晉王突然笑了起來,笑聲十分怪異。

他的聲音也不再歇斯底里,而是變得很輕、很輕。

“那一天,祖母悄悄讓人把我領到了壽康宮,告訴我,原來我本就不是父皇的兒子,只是一個死掉的親王的兒子。

抱著我嚎嚎大哭,說我其實是有人疼的,會疼我,說我以后只有了,也只有我,說以前不告訴我是因為我還小,怕我人前顯了出來,現在我大了,也是該告訴我的時候了。

“原來我就是被拿來混淆皇家脈的,原來我遭到冷眼苛責詆毀是對的,因為我本來就是個野種……哈哈……哈哈……”

晉王笑了起來,笑得前俯后仰,抑不可止。

不知何時,太和帝出現在魏王后。

“走吧。”

魏王回頭看了他一眼,跟在他后走了,背后是晉王久久不息的癲狂大笑。

.

太和三十四年,冬。

帝褫奪晉王封號,將其廢為庶人,并囚于原王府。以混淆皇家脈為由,褫奪安文王1之封號,將其從宗室除名,并貶為庶人。褫奪胡氏太妃封號,將其送往帝陵,讓其在帝陵永生永世懺悔其所犯下的罪孽。

這一場宮廷,發生得突然,結束得也極快。

一夕之間,京中局勢頓變,所有相關與不相關的人皆噤若寒蟬,倒是原晉王兩位側妃之父很勇,私下求見了太和帝,以之前不知庶人乃故意混淆皇家脈為由,請求接回自己的兒。

太和帝同意了。

次日,賈側妃和剛生下一的白側妃就被接走了,偌大的府邸只剩了庶人奕以及原晉王妃現罪婦范氏,和兩個由婢妾所生的庶,以及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兒。

此事一出,朝中大臣私下都在說陛下大仁,未牽扯無辜之人。

其實想也知道,兩位側妃之父為何大著膽子要接回兒?

還不是不想被牽連。雖說他們可以回去跟兒斷絕關系,但日后只要提及這件皇家丑事,就會提起他們有兒嫁給了被廢為庶人的晉王。

長痛不如短痛,未免以后影響家中子嗣后輩的前程,不如快刀斬麻。其實也是他們都乃朝中重臣,太和帝不好不給這個面子。

倒是那范氏之父武定侯并未出面,也不知對方是什麼打算。

……

轉眼間就到了年關,在臘月二十五這日,秦王和漢王前后回到京城。

回京后二人除了進了趟宮,之后便一直閉門不出。

又是一年除夕。

年夜宴上,雖比往日不過減了兩家人,但宴上極為冷清,哪怕是歌舞升平,都掃除不了局勢所帶來的不安。

初一照常是大朝會,及朝賀大典。

去年無雙借著有孕在避開了這一切,今年可跑不掉。

老老實實按照規矩穿上全套的冠服,又和如今已是太子的魏王一同坐車到宮門前,在寒風中站了大半個時辰,才排著隊進了皇宮,之后又是在慈寧宮前靜候。

排在前面是昌河公主,排在后面的是秦王妃等人。

其實按理來說,外命婦中當是以太子妃為表率,但昌河公主份和輩分都在此,無雙自然要站在其后。

天氣寒冷,寒風呼嘯。

幸虧宮人們還算有眼力勁兒,再加上們就站在最前面,很快就向太后行禮了。

又過一年,太后也老了一歲。

可能年前發生的這件事對太后打擊極大,所以此時的太后也是老態畢現,讓人不嘆世事無常。

皇家煩文縟禮太多,開宴之前無雙和昌河公主一齊留在慈寧宮說話,還有萬淳兒。

周淑妃本想給兒子求個側妃,可惜時不待,好不容易下了兒子,又逢上朝中,只能暫且作罷。

如今萬淳兒也有孕了,六月時剛懷上,如今正著七個多月的大肚子,的肚子可比無雙那會兒大多了,襯著小的材,格外嚇人。

去年是陪著無雙,今年是無雙陪著

萬淳兒可喜歡祚兒了,娃子三個多月正是長開的時候,白白胖胖,五致,比年畫里的娃娃還好看。

大著肚子不能抱他,就圍在無雙邊,看哄孩子,跟孩子玩,可給羨慕的,拉著祚兒的小手就不丟了,連聲道要是能生個像祚兒這麼可的孩子就好了。

萬淳兒私下跟無雙說過,想這胎生個兒子。

倒不是不喜歡兒,而是覺得生了兒子,也許就暫時能打消周淑妃對的不滿。

無雙現在對這對婆媳之間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幫許愿最好能讓得償所愿。

萬淳兒又問下一個打算生個兒子還是兒?

對此,無雙無什麼想法,因為生下祚兒的日子還短,不管是魏王還是紀昜,都不準短時間再生了。

為此紀昜是直接跟明著說,魏王是讓褚醫給開了個溫補的避孕方子。這方子乃褚家不傳之,既能調養氣,又能起到避子的作用,就是不太好喝,幸好隔幾天喝一碗就行。

中午照例是用宴,用罷宴了,太后在聽戲樓設了戲。

去年無雙能躲,今年不能躲了,如今份不一樣了,都盯著呢,自然要做個樣子。

好不容易借著萬淳兒大著肚子,兩人從聽戲樓出來,準備去慈寧宮等男人那邊散場好回府。

萬淳兒問無雙什麼時候搬進宮。

東宮早就收拾好了,但魏王府這邊一直沒搬,于是只能把魏王府的匾額改了太子府,名分雖改了,但一切制例還照著以前在行。

“我也不知,看殿下的打算。”

萬淳兒嘆道:“好不容易我們就要搬出宮了,未曾想你和太子殿下要進宮,不過幸好我還能進宮看你,跟以前也沒什麼區別。”

是的,紀紹的封號已經下來了,等翻過年就要出宮了,萬淳兒如今的封號也改了端王妃。

“你也說了,跟以前沒什麼區別……”

這時,一陣嘈雜聲從遠傳來,遠遠瞧著似乎有什麼人在往這里跑,后面跟了好幾個宮人。

“我要見太后,我要見太后……”

直到人跑近了,無雙才發現竟是晉王妃。

不對,現在是罪婦范氏了。

范氏一改往日鮮亮麗,穿著一不太合的棗紅的棉發髻散,披在后,一邊對攔的宮□□打腳踢,一邊還想往聽戲樓跑。

無雙邊跟了很多人,一見發生混,當即將和萬淳兒圍在中間。

此時范氏也看見了一華服的太子妃,和著肚子的端王妃了。

曾何幾時,兩人見到了,還得一聲大嫂,如今了這般模樣,反倒曾經被瞧不起的無雙,如今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妃。

明明也不過只過了一年多,卻恍如隔世。

范氏盯著無雙,又是哭又是笑。

突然往這里走了幾步,攔著的宮人當即不顧儀禮,直接從后面抱住了,還有兩個侍甚至想將強行架走。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我自己走!”范氏掙鉗制道。

旋即,撲通一聲,沖無雙跪了下。

“我求你,求求你,求你幫我留在他邊,我與他夫妻多年,早已同生共死。是,我是怨過他薄寡義,另結新歡,可他如今淪落至此,我沒打算丟下他回去繼續我侯府嫡的榮華富貴,他在哪兒,我在哪兒,他死,我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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