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第 133 章 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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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昜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好,可竟毫沒有喜。
“難道你不愿?”他瞇起眼睛,“還是你不愿和那個趙見知和離?”
無雙見他神不對,忙道:“妾沒有不愿,只是有些、有些太突然了。”
“你都想給朕生孩子了,還會覺得突然?讓朕看,你就是舍不得那個趙見知,當初你毀了和朕的婚約,不就是因為你心悅那個趙見知,你現在是不是還心悅他?”
他一側劍眉微揚,另一側眉骨卻得很低,角噙著一抹弧度,眼角卻有些紅,眼睛中帶著戾氣。
只覺得汗一炸,仿佛回到二人初次相遇。
再看他神智清醒,并不是失去理智,心里也有些委屈的,怎麼好好的又生氣了。卻又不敢再惹怒他,只得說了句‘我沒有心悅他’,就哭了起來。
還是那種默不作聲的哭,紀昜腦子里胡思想了一通才發覺。
“你哭什麼?朕又沒有怎麼你。”
察覺到他聲音化,膽子也大多了,轉過睡著,給他個脊背。
見難得尥蹶子,紀昜也忍不住想自己方才是不是真的太兇?但一想到心悅那個趙見知,心里的火就突突地往外冒。
本來想哄哄,現在也不想哄了,躺在那兒生悶氣。
這是兩人第一次同塌而眠,卻睡得這樣遠。
其實到后面時,紀昜已經后悔了,卻拉不下面子,又見背對著自己睡得香,心里又氣又惱,把人拉過來打又舍不得打,只能欺負一通。
其實無雙本沒睡著,見他那樣欺負自己,就存心跟他較勁。
而后,兩人較勁了一晚上,直到快三更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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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二人這種說吵架不算吵架,說慪氣也不算慪氣,還是隔三差五被召進宮,沒被召進宮時他晚上會來找的日子,整整持續了大半個月。
最終是怎麼和好的,無雙也說不明白,反正慢慢就和好了。
他也沒再提讓和離進宮的話,可他不提,無雙卻不能不想,可每次想到要和趙見知開口說和離時,總是而卻步。
這個口實在不知該如何張。
當初因做錯事,致使他不得不娶他。后來在趙家遭冷待,覺得這是對自己的報應,再后來陳氏帶宮,致使不得已以臣妻之侍奉君上。
至此,覺得自己的還債是還清了的。
可總是沒辦法把趙家與他相同視之,倒不是說還對他有意,大抵是至今還記得他被娶時,那張憤怒的臉。
開頭是開始的,結束應該是他來結束才對。
懷著這種糾結復雜的心,無雙最近一直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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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無雙進宮。
見輦車遠遠而來,能避開的宮人早就避開了,來不及避開的當即跪伏在地。
無雙坐在車上,坐得高,自然看得遠,就看見空無一人的宮道上有一風燭殘年之態的老嫗在走。
遠遠只見其態,等近些才看清其模樣。
對方發白也白,偏偏穿了暗青的宮裝,那種是一種極為不正常的,白得有些滲人,偏偏又因年紀太大,上面長滿了老人斑,堆著層層疊疊的褶子。
等車走到近時,無雙已經不自抓了玲瓏的手。
老嫗似乎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側頭看向車窗,正好凌空和無雙對上眼神。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
充滿了渾濁的死寂,像飄滿浮萍的死水潭,偏偏又從隙中鉆出一尖利的惡毒,像鬼怪志異里吃人的老妖怪。
無雙汗炸開,玲瓏忙道:“夫人,別怕,那是胡太妃,是陛下祖父也就是宣宗皇帝的妃子。”
一直到車過去,無雙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怎麼長那樣?”
“是宮里年紀最長的妃嬪,歷經三朝,據說脾氣古怪,前幾年病過一場,自打那場病后,就不再出門了,估計也是人上了年紀,又常年不見才導致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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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無雙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被那胡太妃所變的老妖怪吃了。
又害怕又驚恐,莫名還有一種傷心與悲哀,在夢里被這傷心和悲哀浸,就哭了起來,哭得很哀傷,把紀昜也給驚醒了。
“怎麼了?”
無雙還睡得迷迷糊糊的,直往他懷里鉆。
他怎麼都哄不好,哭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
“到底怎麼了?”
“我做了一個夢,夢里被妖怪吃了。”
著鼻子,將白日里見胡太妃的事說了。
紀昜取笑:“你可真是兔兒膽子,一個活人還能嚇到你,還嚇得做噩夢。”
無雙這會兒也覺得有些丟人,埋在他懷里也不說話。
“行了,沒事了,趕睡吧。”
漸漸睡去,紀昜卻想起前些日子兩人慪氣,有一次半夜也是哭醒的事。
既然覺得難以開口,他何必再,不如讓趙家人開口,這事總不至于就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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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陛下召他覲見,趙瑞膽戰心驚。
和長子相商一整晚,都沒商議出個結果,次日趙瑞著頭皮去見了乾武帝。
他走了后,趙家上下俱是提心吊膽、戰戰兢兢。
趙瑞很快就回來了,道出這趟陛下召他目的。
雖陛下并沒有明言,但意思很明確,讓趙見知和郿氏和離。
作為補償,他準許趙家人削爵帶著開國功勛的牌子返回祖籍,爵位也不是一擼到底,而是降為侯爵,世襲罔替就沒了,只準傳三世。
這個消息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
返鄉是趙家人一直期的,得罪了當今,返鄉總比杵在人眼皮子底下強。可是削爵,還是從公爵削侯爵,還是世襲罔替削流爵,就讓人難了。
可形勢比人強,能保住命,而不是被抄家滅族,也算叨天之幸。爵位雖只能傳三世,但三世中說不定有出息兒孫能再現祖宗榮?
趙家人又喜又悲,心難以描述。
接下來就該是和郿氏和離,這事需得通過趙見知。
趙瑞和趙見齊父子二人,這才把趙見知了過來,將事來龍去脈與他訴說。
聽完后,趙見知陷久久沉默中。
趙瑞和趙見齊也心知兒子/弟弟這段時間背負了多,也不忍心催促他。
良久,趙見知才道:“此事我知道了,會空與說。”
趙瑞猶豫了下,道:“陛下說,盡早盡快。”
其實趙瑞很清楚,能落得這樣一個還算是全而退的結果,很大一部分要謝二兒媳婦。
陛下為何要讓郿氏和離?答案顯而易見。
為何這麼急?也許有不得不急的緣由。
不管是出于什麼緣由,他都清楚郿氏以后的前程不小,兒子不能也不該與再有任何牽扯,還是早斷干凈早好,誰知陛下會不會臨時又改變主意。
“我下午去找。”趙見知想了想說。
為何不是現在?
趙瑞剛想開口,趙見齊忙對他搖了搖頭,于是這事就這麼定下了。
等趙見知走后,趙見齊才道:“爹,你別得這麼,總要給二弟一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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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見知回去后,就將自己關在了扶風軒。
到下午,才在墨竹憂心忡忡的目中打開房門,卻得來的是夫人進宮了的消息。
另一邊,無雙被拉著荒唐了一下午。
他每次白日接自己進宮,總是沒有好事,不把折騰得筋疲力盡不算完。
等事罷,夜幕已經低垂了。
兩人用過晚膳,他讓人送出宮,因為這種事以前也不是沒有,無雙便沒有多想。
再加上今天和皇后見了一面,皇后直接了當提了生孩子的事,還說陛下已經同意,一旦生出皇子,就立為太子,又拿出郿家的養之出來說話。無雙心中煩悶,也想自己安靜安靜。
誰知這麼晚了,趙見知竟還在等,說有事與相商。
……
無雙一邊喝著茶,一邊聽趙見知述說,一邊想著自己的心事。
對于趙見知提出和離,詫異之余又不意外,想紀昜肯定在里面做了什麼,不然也不會他讓回來,就正好撞見趙見知與談和離的事。
“既然你已決定,那就這麼辦吧。”
說出這句話時,到一陣如釋重負。
覺得自己虛偽的,似乎和離的話由他說出口,就解了一切,宛如新生。
不過不管怎樣,這都是一件好事。
的話并沒有得來對方的回應,無雙詫異地抬起眼,看見趙見知的臉上一抹不顯的狼狽和痛苦。
“夫人,您該去歇息了。”玲瓏突然道。
無雙本來想說點什麼,自然咽了下去。
趙見知站了起來,朝外走去。
走了幾步,他轉頭似乎想說什麼,這時小泉子迎了上來,做出了一個要送他的手勢。
他苦一笑,低著頭出去了。
無雙目送著他的背影漸漸離去,一時間想了很多很多。
想到時期,想著當年那個懦弱膽小的自己,想著當年視他為救命稻草,卻傷人傷己……
半靠在那兒,緩緩地想著這半生,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麼也沒想。不過知道,自此以后,將展開新的生活。
也許以后也會有諸多煩惱,有諸多不順與忐忑不安,但至活得心無愧。
祝愿你以后平安康樂,我也一樣。
……
站了起來,覺有什麼東西涌了出來。
無雙沒有多想,還以為莫是月事來了,突然就見玲瓏眼神驚恐地在看地上,便也順著看過去,卻看到的子上有很多。
愣了一下,腔里翻騰起來。
可這一次這翻騰卻怎麼也制不住,下意識嘔出了口什麼,就看見玲瓏張著似乎在說什麼,而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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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涼如水。
陳云裳披著披風,和丫鬟手持著燈籠靜靜地立著。
直到看見不遠出現的那道修長的影。
忙走了過去。
“夫君!”
趙見知心正復雜著,就見面焦急地走了過來。
夜這麼深了,天也冷,沒想到還在等他。
“夫君,你與說了?”
其實以陳云裳的份,不該趙見知夫君,妾室哪能夫主為夫君,但一直這麼著,趙見知也習慣了。
他微微地點了點頭。
陳云裳出一個笑容,似乎終于松了口氣。
這種純粹的笑,趙見知已經許久沒見過了。
其實這樣也好!趙見知默默地想,各歸各位,以后各不相干。
只是心口作疼,疼得他有些茫然若失。
“夫君,我們快回去吧,天涼……”
這時,后不遠的宅子突然一下子燈火通明起來,有嘈雜之聲。
那座小門還沒來得及關上,刺目的燈從那照耀過來,出一不祥之。
“這是怎麼了?”陳云裳驚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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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趙國公府和奉天夫人府被甲胄分明的軍團團包圍住了。
兩個府邸燈大作,徹夜未熄。
其實這里如此大的靜,哪怕是深夜,也惹了附近幾座宅邸的注意,只是況未明,誰也不敢出來探看究竟。
天亮后,關于奉天夫人暴斃于府邸之中的事,終于傳了開去。
一開始知道的人都是早上去朝會的員,誰知面對的卻是滿宮肅殺之氣,連傳話給他們說朝會取消的侍,都是一臉沉肅之。
如此一來,才有人知道,而后事越傳越廣,直至朝野皆知。
得知此事的人俱是扼腕不已,都要嘆一句可惜。
怎麼不可惜?
那奉天夫人獨寵一年多有余,至今未見勢衰,都知道這位肯定是要進宮當娘娘的,到時又是一代寵妃橫空出世。
紀家男人雖為帝王,卻出種。
宣宗皇帝,先皇,如今又到這位了。
不是沒人抗議,后宮牽扯前朝,后宮的嬪妃多是前朝大員家兒,可抗議本無用,這位自即位以來,專斷獨行慣了,誰人敢說?
偶有史說兩句,也都是小打小鬧,史也不敢跟皇帝鬧,除非你不打算當,也不打算要命了。
當然,也有人慶幸不已,多是家中有兒當嬪妃的人家,可人前也不敢出半分喜。因為已有一戶人家,因家中有兒在宮里為嬪妃,得知奉天夫人暴斃的消息后,心中難掩喜悅,在外面喝酒時不大放厥詞,還大肆歡笑。
人還在酒桌上,就被兵馬司的人逮了。
這還不算完。
本以為是家中小輩,行事不夠謹慎,陛下知道后頂多斥責一番,可當晚這家就被抄了,兒也被廢了,直接被送出了宮,全家下了大獄。
五城兵馬司的人全都上了街,見到有那面喜之人,便拿走去問話。
見到此景,街上哪還有人敢笑,來往行人俱是行事匆匆,明明還未冬,整個京城卻是一片風聲鶴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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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乾武帝已經連續輟朝五日了。
遞上去的奏疏折子多日沒有反應,還是閣員去了找了一回,奏疏才漸漸返回閣,可批紅卻是福來代筆。
宮里時不時就有宮妃被廢的消息傳出,趙家被抄,全家下獄,常家被抄,全家下獄,連皇后的娘家都被抄了,全家下獄。
這些消息傳出來后,讓人膽戰心驚之余,都覺得陛下這是瘋了,也不知接下來會到誰。
此時慎刑司已經快滿了,除了棲宮的宮人,明義殿的宮人也沒放過,盡數被帶走審訊。
但凡問出一點端倪,接下來就是一宮的宮人被拿走送進慎刑司。
皇后和惠妃在晨輝堂外跪了兩日,哭得死去活來,因為見不到人,也無人來審問們,們只能跪在那自辯,卻無人聽無人理。
與宮外的風聲鶴唳相比,宮里才是無底深淵,誰也不知下一個會到誰,有宮妃承不住這種恐慌,懸梁自盡,換來的結果是被懷疑畏罪自殺,邊的宮人盡數被帶慎刑司。
自此事以后,各宮的宮人就多了個任務,那就是看著自家娘娘。
娘娘們一死百了,總不能所有人跟著陪葬。
事發生到今日,雖乾武帝一直沒面,但都知道這事不會完,本來報著僥幸心的人們也不敢再報著僥幸心了,開啟了一波又一波宮人揭自家主子的行。
以前但凡罵過奉天夫人的,對表過嫉恨之意的宮妃,都被邊的宮人舉報揭發。
娘娘下了慎刑司,奴婢們就安全了,說不定還能留一條命。
短短幾日下來,各宮各殿一掃而空,倒是棲宮和明義殿還有主子,卻是一個奴婢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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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去勸勸吧。”福來沉聲道。
福生一聽這話,脖子就起來了,連連擺手。
“要去你去!”
話音還未落下,福生又道:“你也別去,真別去,陛下他、他已經…已經瘋了……”
說到最后一句時,福生面沉痛之,眼眶也紅了起來。
“陛下瘋了,主子應該沒瘋,主子就不管管?”
福生咽了咽唾沫,又怎好說這位其實也沒比那位好到哪兒去,當日消息傳來后,陛下趕去了夫人府里,差點沒當場大開殺戒,若不是他抱著主子的說,夫人死因還沒查明,估計一個囫圇個都沒有了。
“真要勸勸了,再不勸勸,朝廷就要了。”
這時,一個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福生心煩躁,還沒見著人,已經想罵人了。
“師傅,查到了。”
是小豆子。
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臉帶著喜。
“查到什麼了,你還敢笑?!快給老子哭!”
福生一袖子了過去,小豆子忙轉為一臉哭相,聲音里卻帶著喜意:“師傅,有人招了,害夫人的人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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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死于毒,而毒多是口。
既然是口,那就簡單了,這一日吃了什麼喝了什麼,所有經手的人都被抓去審訊了,而且明話是一日不招一日不能死,死一個,用刑的人抵命。
于是這些被牽扯進去的人們,噩夢般的日子就來了。
無雙邊被牽扯進去的有七個,除了玲瓏外,盡皆被用了刑。
負責審訊的都是老手,幾天一審下來,誰最可疑心里就有數了,于是那個扣兒的宮就被顯了出來。
連著用了兩天刑,甚至把其家人連帶祖宗八代都拎出來威脅,此終于招了。
這一招,招出了個驚天大。
當晚,慎刑司又來了幾個新人,‘舊人們’終于可以歇一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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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殿中,往日的寢殿此時了寒冰之地。
以前的龍榻,現在變一塊塊冰磚壘的冰床,其上躺著一個閉目沉睡的人兒。
一華服,滿頭珠翠,栩栩如生,仿佛還活著,只有紀昜知道,永遠也不會睜開雙眼了。
此時的紀昜著一黑衫,披散著頭發,可往日如墨的黑發,如今卻灰了一半。
玲瓏一直以為一夜白頭是古人夸大其詞,卻是眼睜睜看著陛下的發一日日地灰了下來。
“我去給你報仇。”
他放下子的手,轉時眼中已是腥四溢,狀似瘋魔。
“侍候好。”
匍匐在角落里的玲瓏,低低地應道一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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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牢獄中,此時被無數火把照得燈火通明。
一老婦被人捆住了四肢,綁在一個架子上。
就在的對面,還有兩個刑架,上面兩個男子正在刑。
慘嚎聲、求饒聲……響徹整個牢獄,讓人聞之膽寒,恨不得聾了雙耳。可聾了雙耳,還有眼睛,眼睛即使也瞎了,還有鼻子。
那濃厚的腥味,和皮被燒焦的糊味兒,哪怕是行刑多年的老手們都聞之作嘔。
“你以為你無牽無掛,你就真無牽無掛了?害人的時候,沒想到自己也不是石頭里蹦出來的。你放心,朕不會讓你死,朕會讓你眼睜睜地看著胡家人一個個被剮在你面前。
“他們會日日夜夜哭嚎痛罵,胡家怎麼生出你這個害人的賤婦,讓胡家絕了子嗣,斷了香火,斷子絕孫,還不得好死。他們死之前會日夜詛咒你,死了以后也會一直跟著你……”
“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老婦滿臉鮮,目眥裂,卻一也不能。
甚至連咬舌都不能,因為下已經被卸下來了,甚至不能不看,因為的眼皮子已經被人割了。
一黑衫、頭戴金冠的男子輕笑:“這才哪兒到哪兒?安王沒有子嗣,但他有骨頭,朕已經命人去挖墳鞭尸了,晉王也不會放過,朕讓他們死了還被挫骨揚灰。”
“對了,朕記得當年叛王被誅,朕念著稚子無辜,放了晉王的子嗣,只將他們流放去了嶺南,朕已經命人去尋了,再過些日子,就能到你面前,讓你知道什麼做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老婦含糊罵道。
一頭灰發的男子轉走出牢房。
他本就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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