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導？”云耀滿頭霧水，“什麼意思？”

“我在燕云城人生地不，想悉悉環境而已。再說了——”云烈掂了掂自己腰間別著的錢袋，“你七哥我啊現在窮的是叮當響，自然得先找地方賺點錢了。”

云耀眨眨眼，疑地說：“云家每個月會給族中子弟分發月錢，七哥若是缺錢，大可以上云家的賬房去領。我一個月能領到三十枚銀幣，七哥你去的話，肯定不會低于這個數吧。”

“誒，那哪一樣？”云烈擺擺手，“君子不食嗟來之食，我雖然不算君子，可手要錢的事我還是做不出來的。畢竟我也十六歲了，早該學會自力更生了。”

聞言，云耀張了張，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答話。

好半天才說了一句：“……七哥果然與五哥八哥他們不太相同。”在云耀的印象中，經常能夠看到五哥和云非他們纏著大伯要錢。一個月才領幾十個銀幣，對他們來說完全不夠用。五哥都十七歲了，卻完全沒有云烈這樣的覺悟。

“那七哥你打算怎麼賺錢？”

“這個嘛……”云烈了下，遙遙一指前方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街道，笑道，“先去前面看看。商機無不在嘛。”

……

云烈手中了一把黑扇骨的紙扇，臉上帶著如沐春風般的笑意，走在街上儼然像是一個出來微服私訪的富家爺。

即便只是一襲樸素的布，也依舊著一風流倜儻的味道。

云耀年紀雖小，可一黑襯得他面皮白凈，劍眉朗目。眉眼間有幾分與云三爺相似的老，看起來也是個俊俏的年郎。

兩個人走在街上，立刻就吸引了不人的視線。

當然，其中大部分人都是被云烈的那一頭燦亮的白發給吸引了注意力。

“這麼說現在云家都是大伯在管？”云烈問了一句。

云耀老實地點點頭，一五一十地回答：“是的。爺爺他不好，這些年一直住在王都。我們云家大部分產業都在燕云城，因此都是大伯在管理。”

“那你爹呢？”

“我爹不擅長經商，也沒有太多興趣。這就是這一回觀星大會才請他出面主持而已。”

“原來是這樣。”云烈想了想，又問，“那麼你對我爹娘的事了解多？”

從云烈得到的信息中，外公大人幾乎沒有提過他父母的事，仿佛諱莫如深。只有在喝了酒的時候，才會偶爾提幾句母親的事。對他父親云騰，完全閉口不談。

聞言，云耀略顯猶豫：“我不是很清楚。所有跟二伯二伯母有關的事，在云家都是忌。我想，也就只有上一輩的人才比較清楚吧，七哥你不妨去問問我爹。”

“嗯……也好。”

云耀想了想，又說：“除了二伯之外，眼下應該也就只有六姐跟你最親了吧。”

云耀口中的六姐，是云烈同父同母的姐姐，云雅，比云烈大一歲。

云烈點點頭，問：“嗯，你知道現在在哪？在燕云城嗎？”

“不。六姐從小天賦就極高，八歲就完了定星，因此從小就被爺爺送到了東陸學府進修。兩三年才回來一次。”

云烈的注意力又被吸引了過去：“東陸學府？”

“嗯，那是東大陸上最高等的學府，每年只從九州各國錄取一百名學員，每個人都是萬里挑一的英，畢業后要麼為一員大將，要麼拜高位。只要為東陸府的學員，那在東陸九州的份堪比九州各國的王子公主。不僅能夠東陸府提供的資源，在東大陸上所有東陸府旗下的產業，都能夠得到優惠。如果遇到了什麼麻煩，也能夠借東陸府的力量解決。”

云耀一口氣說了一長串。他不是多話的格，因此云烈也一下就聽出來了，大概云耀自己也非常想進東陸學府。

畢竟還只是個十二歲的年，心思不算難懂。

他們兩人聊得多了，云耀也漸漸放下了心防。言行舉止不再像之前那樣寡言斂。

“真的？”云烈來了興趣，笑問，“那豈不是就能在東大陸橫著走了？”

云耀搔搔腦袋：“應該是吧！”他也沒進過東陸學府，他哪里會知道？只不過是聽人這麼說的罷了。

云烈又問：“那上哪兒能夠報名？趕明兒就去報名去！”

“哪兒有這麼簡單？東陸學府每年就招一百人，可是每年要想報名的人沒有一千萬至也有五六百萬，要是報名哪考核得了這麼多？”

“那是？”

“得推薦！只有得到九州各國王族的推薦書，才有資格接東陸學府的招生考核！”

“這麼麻煩？”

云烈下，微微沉思。仔細想想，似乎也算不上難。

他們接下來不是還要去參加王族盛典嗎？等到了那個時候，有的是機會想辦法。

……

云烈從小便是含著金鑰匙出生，頂著天之驕子和傳奇之子的雙重環長大，哪有什麼他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

只可惜他到了這萬年之后，了個籍籍無名的云家七爺。

娘死了爹失蹤了，著哥哥弟弟的欺辱，連家族里的長輩也不待見他。

自力更生吧，卻發現眼前路途漫漫。

只不過云烈的子沒變，既然想要，他便會不畏艱辛地去爭取。

不就一張王族推薦書？等他回頭想想辦法。

與云耀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路，云烈也差不多將云家上下了解得差不多了。上至十八代以前的老祖宗，下至他們這些年輕子弟，巨細無靡，云耀不知不覺地全代了。

聊著聊著，云烈在一間略顯冷清的商店前停下了腳步。

這商店的匾額上寫著“回春堂”三個金字。

此乃一家藥店，店前門可羅雀，沒什麼生意。

云烈站在門前看了看：“就是這兒了。進去看看。”

跟在他后的云耀詫異地小聲道：“七哥，你忘了我剛才說的嗎？”云家在燕云城的產業極多，在醫藥業也有些名，旗下的本草堂也是一家藥店。

本草堂與回春堂一直是競爭的關系，要是被大伯知道他們上回春堂來，只怕到時候要被數落幾番。

可云耀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他才特意到這個回春堂來。

步進堂中，便見堂空空。m.166xs.cc

廳堂兩側的柜子上陳列著多種丹藥和藥劑，只有一個店小二興意闌珊地托著腮打哈欠。

看有兩個人進來，店小二振了一下，連忙熱地迎上來：“兩位客想買點什麼？我們這兒什麼都有，包君滿意！”

云烈徐徐搖著扇子，一派優雅公子哥的形象。

他笑道：“你們掌柜的出來，我有一樁大買賣要跟他談談。”

大買賣？店小二眼睛一瞪，下意識地打量了一下云烈。

這位公子看起來眼生，一頭白發看起來也有些奇怪，而且著看起來不像是有錢人。可是他上的氣質優雅卓然，普通人家的年絕對不會有。

常年在商店中工作，店小二早就練就了一對火眼金睛，一看就知道云烈不太一般。

再看云耀，一袍雖然簡單低調，卻能看出價值不菲，皆是高檔布料。

這麼一想，店小二立時得出結論：這兩人絕對是有錢人。

“兩位請稍等！我這就去稟報掌柜的。”

等店小二離開了，云耀連忙拉拉云烈的擺：“七哥，你這是要做什麼？”先前云烈也說了，他現在無分文，錢袋子只是掛著好看的。就他這樣也想跟回春堂的大掌柜做生意？

他該不會想著把自己賣了吧？

沒想到云烈出一個十分“穩重”的笑容：“怕什麼？七哥還能賣了你？閉上看著就好。”

說話間，一個著華服，材微胖的中年男子就快步走了出來。

一見云烈，果然第一眼就被一頭瀟灑的白發給震懾到了。

可見云烈這外表果然非常有沖擊。

掌柜的將云烈二人引至偏廳，在桌邊坐下：“在下便是回春堂的掌柜，你們我孟掌柜就好。小二說您要跟本店談一樁生意？”

“是啊。的確是樁大生意，就看孟掌柜你的誠意如何了。”云烈悠然笑道，看表，儼然像是經常游走生意場的老手。

孟掌柜細細打量了云烈一眼，遲疑地問：“敢問公子貴姓？如何稱呼？”

“免貴姓云。”

“云？”

一聽這個字，孟掌柜忍不住出驚訝表。這燕云城里誰不知道？哪里還有別的姓云的？要說姓云，肯定是來自那個大家族。

孟掌柜微微沉下臉：“云公子既然要做生意，為何不去本草堂？怎麼會來我們回春堂來？”

誰都知道本草堂與回春堂的競爭關系。云家生意還想做到回春堂來？

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云烈這是拿他開涮呢！

“孟掌柜此言差矣。”云烈慢慢道，“本草堂和回春堂都是開門做生意的，而我也是個生意人。生意場上無父子，當然得看我從哪一方能得到的利益更多來考慮。再說了，云家既是大家族，族中自然也有派系爭斗。本草堂名義上是云家產業，實際上則是靠我大伯一手管理。至于我和我大伯的關系嘛……可以說是水火不容。這麼大一樁生意，我也不想便宜了他，自然要想到孟掌柜了。”

孟掌柜似信非信，開門見山地問：“我怎麼能相信你與云大爺的關系不融洽，而不是他派來的人？”

云烈對答如流：“這是云家的家事，不足為外人道。不過真的要說的話，我的份其實是云家嫡爺。我父親云騰乃是云老家主元配所出，而我大伯云翔雖是長子，卻只是側室所出。因此我與大伯的關系自然不好。這麼說，你能相信了吧？”

孟掌柜對云家的事略有耳聞，聽云烈這麼一說，倒是有些可信。

再看跟在云烈邊的，那可是云家的九爺云耀。

燕云城里的人都知道，云大爺一手遮天，攬去所有的生意，將云家的產業全部掌控，完全不讓云三爺手。可見云大爺與云三爺之間的關系，也算不上好。

因此這麼一想，便更多了幾分可信度。

“那好吧。那云公子今日來，是想要做什麼生意？”

聞言，云烈出有竹的笑容來：“一個能夠挽救你們回春堂的好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