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令師》第8章 藍預警
節令師正文卷第8章藍預警電話里,周婭楠清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焦急。
約間還能聽到一陣陣風聲在呼嘯,似乎是在趕路。
「周隊,你這是……」許恆剛張口想詢問。
「別廢話,不想死就快點跑出來,你這一整天都在幹什麼,沒看市裏發佈的節氣污染預警嗎?」周婭楠直接打斷了許恆的話,在電話中怒斥。
許恆聞言,瞬間臉一變。
「我靠,大容市今天發節氣污染?」他驚呼一聲,也顧不上休息了,拔就往門外衝去。
難怪剛才總覺得不對勁,雖說老房子這邊是老街區了,但晚上外面也不至於這麼安靜,敢是有節氣污染,大家都溜出去了啊。
「快點,記得往巡檢司方向跑,我正在來接你的路上,你……」電話里,又傳來周婭楠的催促聲。
只是話還沒說完,通訊就突然斷開了,只剩下一陣急促的忙音。
許恆不由得瞪了瞪眼,好傢夥,那人不會是涼了吧?
不過……怎麼會冒著危險跑來接我?
許恆突然提了個心眼,但腳下速度並未減弱,衝出門外,直接往巡檢司方向趕去。
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如果真是節氣污染,那可就……
誒不對呀,我慌什麼呀?
我都建氣六層了,我還用得著慌?
「區區一個節氣污染……恩?藍預警?我你媽……」許恆驟然加快了速度。
他剛才空看了一眼手機,市裏監天司分局在傍晚的時候,果然發佈了節氣污染預警,關鍵是他們發出的竟是藍預警。
節氣污染是一種常見的天氣現象,與冰雹、暴風雨差不多。
當空氣中各種紊的節氣保持平衡時,就是一切安好。
但如果其中一種節氣突然劇增,達到一個臨界點后,就會發規模的節氣污染,並且據該節氣的類型,污染所帶來的災難也會有所不同。
比如大容市,最常見的就是清明節氣污染,基本時隔幾年就會發一次。
許恆倒是從未親經歷過,畢竟每一次他都收到了預警,提前跑路了,等到有關部門理完污染,市裏又恢復了平靜。
但他也曾聽過一些傳聞。
有從污染中僥倖活下來的人,說在清明節氣污染時,見到鄰居家去世多年的老頭回來敲門。
有人則說見過幾名穿著打扮很復古,像上個年代的旗袍人,在路邊向他招手,問他「先生,來玩否」。
還有人說曾聽到街道傳來戰場上金戈鐵馬、廝殺怒吼聲片。
甚至有人聲稱,見到過傳聞中的百鬼夜行。
……
這些人所經歷的清明節氣污染,大多數都是白預警,屬於最低級別的預警程度。
據說二階武者及以上遇到了,多數都能逢兇化吉。
但現在,監天司發佈的居然是藍預警,比白預警高出一個級別。
這可就不敢小覷了啊!
據說那個聲稱見到百鬼夜行的人,就是在十幾年前,經歷了藍預警級別的清明節氣污染。
「最近怎麼這麼倒霉?先是被栽贓,今天又趁我修鍊,夢境,來個藍預警的清明節氣污染?」
許恆有些無奈,邊跑邊撥打師姐的電話,然而還是提示對方已關機。
「不會出意外了吧?」
他心裏突然有點不安。
以師姐的格,如果知道市裏發節氣污染,肯定會放下手頭所有事,不顧一切來接他離開才會安心。
但現在師姐卻杳無音信,反而是周婭楠說要來接他。
「難道是師姐讓來的?」許恆大膽猜測了一下,順便又給周婭楠打了通電話回去,結果還是只有忙音。
「恩?」
就在這時,許恆突然放慢了步伐。
他已經接連跑過三條街道,只要在前方路口拐個彎,再穿過兩條半街道,就能抵達巡檢司了。
可現在,眼前的那個路口卻被一片白霧籠罩著。
霧氣很濃郁,朦朦朧朧的,宛若慢放鏡頭中的洪水,正緩緩翻湧而來。
恍惚間,許恆瞥見了一道模糊的影,正在白霧中走。
他當即臉微變,停下了腳步。
白霧中的那道模糊影,也猛地停了下來。
許恆微瞇起眼睛。
過白霧,逐漸看出那人的形,似乎是一名男子,卻穿著一青長衫,頭戴發簪,束髮於頂,儼然一副古裝打扮。
「不會吧,真讓我撞鬼了?」
許恆覺自己的牙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咬得發酸。
儘管看不清對方的臉龐,可許恆還是明顯覺得到,那古裝人正在與他對視著。
「叮鈴鈴……」
突然,刺耳的手機鈴聲打破了沉寂。
許恆嚇了一跳,忙拿出手機,目還是繼續盯著前方那道影。
盲按了接聽鍵后,直接將手機拿至耳邊。
「嘶……嘶沙沙沙……」
電話里傳來嘈雜的電流噪音,似乎是信號到了影響。
但很快,又陸陸續續傳來周婭楠焦急的喊聲。
「喂,許恆……聽……到嗎?別往……檢司跑,換個方向,往……跑,聽到了嗎?喂……嘟嘟嘟嘟……」
電話瞬間又變忙音。
許恆角微微一,很好,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這破信號,什麼話不好,偏偏掉關鍵的方向信息。
「咦?」
許恆突然一陣錯愕。
他發現前方那個古裝人,似乎正在往後倒退,影漸漸變得更加模糊,幾乎快消失在白霧中。
「不對,他沒有,是那些霧氣過來了!」
許恆反應了過來,當即就要往後退。
他看得出這些白霧很不對勁,似乎蘊含了很濃郁的清明節氣,但又給人一種脊背發寒的危險直覺,令人不敢靠近。
唰!
這時,古裝人往前一竄,在原地突然起跑朝他沖了過來。
「很好,膽子真,等你半天了,你還真敢來送死。」
許恆大喝一聲。
這次沒有被嚇到,對方這個舉反而是在意料之。
從見到古裝人的那一刻,許恆早就在腦子裏預演了無數次,對方會突然衝過來的畫面。
當然,狠話掛在上,許恆的還是老老實實扭頭就跑。
他逃,他追,他翅難飛!
「什麼況?」
許恆才剛轉跑出一步,愣是又生生停了下來,瞪大眼睛看著前方。
我路呢?
我剛剛來時那條又長又寬的路呢?
許恆完全傻了眼。
自己眼前竟是一條青石板鋪砌而的簡陋小街,前方瀰漫著薄薄的白霧,空無一人。
街道上漉漉一片,空中有微弱的月灑落下來,在水漬中碎了繁星點點。
道路兩旁,店肆林立,依稀看得出灰磚青瓦,樓閣飛檐,儼然是一排排的古風建築。
不遠一間間商鋪的招牌匾上,寫著茶坊、酒館、當鋪、作坊等……
「這……這是哪?」
許恆覺腦袋快宕機了,猛然又轉看向後。
還好,不是古鎮小街,依舊是自家老房子附近那悉的街道。
然而隨著白霧湧來,原本悉的街道,以眼可見的速度正逐漸被吞噬。
那個古裝人,也竟已衝到了白霧的邊緣,直奔許恆而來。
「你幹嘛,哎喲……」
許恆滿臉苦,這下是真無路可逃,翅難飛了。
他再次扭頭看向後那條古鎮小街,大致也猜到了,這是白霧帶來的變化。
等古裝人那邊的白霧涌過來,跟這裏一匯合,這整片街區都會變。
所以,只能跑了。
許恆當即做出了抉擇,再次啟形,直接往來時的路飛奔。
儘管這條路已經變得無比的陌生,但至沒人……也沒詭異啊!
「吱呀!」
然而,許恆才跑進這條小街中,一道突兀的木門推開聲響,打破了這寂靜的夜。
「無蹤!」
許恆沒有任何遲疑,奔跑中抬手往前一拍。
掌心間黑的芒,在夜中剎那璀璨,一閃而逝。
許恆識海中的小寒節氣再次擴散全,整個人在奔跑之中,逐漸虛化淡去,眨眼消失無影。
僅僅只有三秒。
許恆在數米外現,背靠一面矮牆,前還有一輛堆滿稻草的木推車做掩。
他努力放緩自己的呼吸,目警惕掃向剛才發出聲響的地方。
不看不打,這一看,一涼意瞬間順著脊背直衝後腦勺。
街道右邊一戶人家的大門完全敞開,一道人影正懸掛在大門的門樑上。
門外兩側的燈籠不知何時也已經點亮,明明是白的燈籠紙,卻泛著猩的紅。
影間,纖毫皆現。
許恆看清了那門樑上懸掛的影,是一名滿頭凌白髮的老婦人,穿素青的布,雙目圓睜,死死盯著腳下。
這時,莫名的一陣寒風吹過,老婦人的隨風緩緩轉,那充滿怨毒恨意的雙眸,正好直勾勾朝許恆這邊瞪了過來。
「嘶……」
許恆當場倒吸一口涼氣,頭皮發麻。
刺激,太刺激了!
他不敢低頭,但藏在下的手指正在瘋狂盲敲著手機,給師姐發送信息。
——「師姐,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當!」
突然,一聲清脆震耳的敲鑼聲響起。
許恆又被嚇了一激靈。
只是還不待他做出反應,街道兩旁本該漆黑一片的屋子,突然都亮起了燭。
吱呀!吱呀!吱呀!
一連串的推門聲中,每間屋子的木門都打開了。
一個個穿古裝束著長發的人,正滿臉喜慶的走出來了。
「恭喜恭喜!」
「司徒家大喜之日,我等特來祝賀。」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死得好呀,司徒家又添一門神,可喜可賀啊!」
「為司徒家賀!」
許多街坊鄰居,男老紛紛走出門,朝老婦人的所在的司徒府宅拱手道賀。
司徒府宅中,主人家也緩緩走出幾人,淚流滿面,卻又掛著僵的喜慶笑容。
他們無視了懸在門樑上的老婦人,拱手向眾人道謝還禮,熱的將來客迎府宅。
「在下路途遙遠,險些來遲,司徒老爺見諒見諒。」
這時又有一人,從不遠姍姍來遲,滿臉賠笑的走進司徒府,正是許恆剛才最先看到的那名古裝人。
顯然,隨著那人的到來,也意味著這片街區已經徹底被白霧籠罩。
許恆躲在角落裏,目睹整個詭異的場景畫面,表早已僵固。
隨後他又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機。
很棒,早就關機了。
剛才要發給師姐的一頓猛如虎的盲打求救信息,全白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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