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踏上教學樓的臺階。

許恆到手中牽著的那隻，可能是因為張或是其他原因，顯得略微僵與冰涼的小手，心裏也跟著湧起一陣冷意。

他彷彿聞到了一背叛的味道。

在校門口的時候，他確實中招了。

不對，仔細一想，應該是在巡檢司門外那條街道時，就已經中招了。

他本以為周婭楠是值得信任的，畢竟從師姐的態度上，可以看出師姐也信任周婭楠。

所以他當時想出手襲林家人時，對邊的周婭楠沒有過多的防範。

可沒想到結果會是周婭楠就將他打暈了。

再次清醒時，許恆的狀態有些迷糊。

那個假冒「周婭楠」的人，又給他演了一次當時的突發況，讓他誤以為自己避開了周婭楠那一擊。

其實從那一刻起，他就已經進對方的催眠。

如果沒有猜錯，那人是一位寒節令師。

寒節令能夠影響人的五，似乎是通過縱風寒，以對方五為介，去影響其大腦，最終形催眠的效果。

這種能力還可以做到備殺傷力。

按照師姐之前給的那份文件記載，寒節令師的能力可傷人神意識，其導致的癥狀在以前有幾個語，比如中風、老年癡獃。

但對方並未傷他，而是加強了催眠，給他來了一下背刺，是真的在他背上刺了一下，多半是下藥了。

結果就讓他忘了林家相關的事，還給他弄了個朋友周婭楠。

這就離譜。

周婭楠何德何能，可以當我許恆的朋友？

許恆想到這一點時，心裏還有些忿忿不平，實在太瞧不起人了。

但他當時中招了，信以為真，衝進學校去找周婭楠。

結果沒想到進校門的那一刻，意外就出現了。

七星北斗竟然又出現了反應！

自從上次小寒節覺醒了小寒節令后，許恆就知道自己只能當個小寒節令師了。

畢竟每個人只能覺醒一種節令，這是常識。

可今天是立春節，那把原本又有點暗淡的七星北斗，突然綻放璀璨耀眼的芒。

許恆就眼睜睜看著自己識海之中，憑空多出一團充滿生機，綠意盎然的立春節令。

也就是在那一刻，他從催眠狀態中清醒了過來。

但還沒等他弄明白狀況，就目睹了一場令他心痛到無法呼吸的慘劇。

小寒節令把立春節令給吞了！

那是真的生吞！

小寒節令這個畜生啊！

立春節令當時才剛剛覺醒，還是個沒有完全形的雛形，還沒來得及在這世上有嶄頭角的機會，直接就被吞了。

那可是號稱四大節令之首的立春節令啊，是你區區一個小寒節令能吞的嗎？

關鍵是那團原本有一個小尖角的黑霧狀小寒節令，吞完卻長出了第二個小尖角，偏偏還是綠的，像一棵小綠苗栽在頭上。

當時清醒過來的許恆，差點氣得要把小寒節令給掏出來，按在地上毒打一頓。

不過那時候周婭楠已經進了學校，出現在他後。

許恆有所察覺，顧不上查看節令的變化，乾脆就先將計就計，在周婭楠面前演了一番。

他想看看周婭楠到底想幹什麼。

……

兩人就這樣手牽著手，走進了教學大樓。

此時大樓里一片漆黑，空氣中還約瀰漫著一霉味，許多牆壁出現了老化落的況。

一樓過道的盡頭，廁所里還約傳來水龍頭滴水的聲音。

許恆越走越到心驚。

學校里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悉，從各種建築的佈局，再到這棟教學大樓的外觀，都跟他印象里的一模一樣。

但他很肯定，這絕對不是他原本的學校。

至學校不會這麼破舊，也不會在這個時間點裏，能安靜這種鬼樣子。

「咦，樓梯口有人！」

兩人來到樓梯，卻發現樓梯中間的轉角平臺，正蹲著一名男子。

男子背對著兩人，面朝牆壁，正在一個火盆里燒著什麼。

許恆眼眸瞳孔微微收，一眼就認出這是林城他二伯的影，卻還是裝出疑的表。

他沒想到林家人也在這裏。

這也就意味著周婭楠跟林家人合作了？

他們究竟想玩什麼花樣？

「許恆，你忘啦？這是咱們班林小強的父親啊！」周婭楠靠向許恆旁，低聲說道。

「林小強？」許恆還是一臉困。

「你怎麼會不記得呢？就是那個喜歡帶老鼠來學校，然後把老鼠眼睛挖出來玩的林小強呀。」周婭楠目直勾勾盯著許恆。

許恆想了一下，才恍然的點了點頭：「原來是他呀。」

周婭楠皺了皺眉頭，又說道：「是啊，可惜他前陣子卻死掉了，你記得他怎麼死的嗎？有一天夜裏，他躲在學校，抓了很多隻老鼠，把它們的眼睛通通挖了出來……」

「這麼殘忍？」許恆驚訝道。

他已經約猜得到周婭楠的意圖了。

「殘忍嗎？不會呀，一些髒兮兮的老鼠而已，我倒是覺得林小強可憐的，死的時候上全是那些老鼠的眼睛，好可怕。」

周婭楠很勉強的裝出一副弱可憐的模樣。

許恆看在眼裏，差點忍不住笑場，忙扭開了頭，看向樓梯上的林家二伯。

「那他父親現在在這裏做什麼？」許恆問道。

「什麼他父親？誰呀？」周婭楠突然反問道。

許恆微微瞪大了眼睛，手指向樓梯臺階上的林家二伯：「就是他呀，你剛剛說他是林小強的父親呀。」

「許恆！」

周婭楠陡然板起了小臉，「你又想嚇唬我是不是？這裏哪有人呀，我……我不想理你了。」

說完，紅著臉飛快的朝樓梯上跑去。

「……」

許恆角微微一，隨即快步跟了上去：「楠楠，你等等我呀，我沒有騙你，這裏真的有人。」

然而剛跑到樓梯口，周婭楠就不見了蹤跡，彷彿憑空消失了。

那個背對著許恆的中年男人，這時候也緩緩將腦袋扭了過來，作十分僵，脖子發出骨頭在的「喀嚓」聲響。

「小夥子，你能看得到我呀？」

中年男子看向許恆，出詭異的笑容，臉上卻長滿麻麻的細小眼睛，全都直勾勾的盯著許恆。

「我撲領姨塊紫，一把年紀躲在這嚇唬中學生，你還要不要臉，咳忒！」

許恆飛快的罵了句髒話，隨即一口口水直接吐向對方。

林家二伯本來不及反應，口水「啪嗒」一聲落在他額頭上，緩緩落下來。

他整個人都傻了。

千算萬算，也沒算到許恆會做出這種反應。

吐口水？

你特麼敢吐我口水？

林家二伯當場暴怒，正要起發作。

樓道上卻陡然傳來周婭楠的聲音，正探出腦袋，朝許恆喊道：「許恆，你還在那幹什麼，快上來呀。」

「楠楠，我好像撞鬼了。」

這時候，許恆突然滿臉驚恐，像是才剛反應過來，連滾帶爬的朝樓梯上逃去。

林家二伯狠狠了臉上的口水，眼眸冷的盯著許恆，角一陣搐。

反弧這麼長？

現在才被嚇到？

那他剛剛怎麼會那麼勇？

「……」

周婭楠此刻站在樓道上看見許恆的模樣，臉上表有些古怪。

剛才故意先跑，就是為了躲起來，看看許恆見到那些眼睛后，會是什麼反應。

誰曾想這傢伙的腦迴路，還是一如既往的與眾不同啊，居然朝人家罵髒話吐口水，然後才開始害怕？

算了，反正他開始害怕，也算達到第一步目標了。

接下來……

「啊！」

周婭楠正在思索著，突然驚呼了一聲。

「楠楠，我好害怕，樓下真的有鬼啊！」

許恆竟然衝上來，一把將的抱住，腦袋還拚命往口，似乎想要躲起來。

老娘特麼……

周婭楠當場暴怒，額頭都快青筋暴起了，險些要一掌拍死許恆。

「放開，我讓你放開！」氣得幾乎快將后槽牙咬碎，磨著牙朝許恆說道。

「啊？楠楠，你這是……」

許恆忙鬆開了，臉上逐漸出狐疑的表。

周婭楠見狀，頓時暗道不妙。

「咳，恆恆，我肚子不舒服，想去趟廁所，你先去教室等我好不好？」

忙裝出委屈的表，甚至還微微嘟起了小。

「好……好啊，你快去吧。」許恆說完立馬轉過，真的快憋不住要笑了。

好在周婭楠自己也逃命似的跑了，就沒察覺到許恆有什麼不對勁。

然而許恆也本沒往樓上教室去，他微瞇起眼眸，悄悄探出半個腦袋，瞥向下方的樓梯道。

林家二伯正在用袖瘋狂著臉頰，裏還罵罵咧咧咕噥著，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後，一道影正悄然無息的朝他靠近。

「咻~」

這時，一陣寒風襲來。

林家二伯一驚，放下手臂猛然轉。

卻只聽「哧」的一聲。

一道刺骨的鋒銳寒氣，直接從他嚨間劃過。

「嘿嘿，我果然沒猜錯，我天賦異稟，不僅能看得見鬼，還能殺鬼。」許恆那張的笑臉出現在林家二伯面前。

「你……」

林家二伯獃獃的張了張，卻一個字都沒念完，整顆腦袋「啪嗒」一聲，掉到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

「好想串一糖葫蘆啊……」

許恆撿起腳邊的腦袋，低聲呢喃了一句，緩緩朝樓梯上走去。

……